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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击的生活流(穿越)——青竹叶(108)

    早就准备好的程序猿队伍也在紧急的分流,免得直播间再次卡顿,传为业界笑柄。要知道,自从智脑诞生,卡顿这种事已经是很久之前遥远的过去了。
    与此同时,一些论坛、网站、大V个人页面,全部在线直播,关注的人便越来越多。
    青川不遮掩的,美得很有侵略性的脸出现在无数个屏幕上。
    很多路人未必追这个直播间,但基本上都听说过,因为好奇,加上和当红明星还扯上关系,也会进来看。
    柳星宇第一时间被告知,已经在看,他满脸的不可置信。
    和同学进行星际毕业旅行的柳星朗也看到了同学打开的直播,他愣在那里。同学都知道柳星湖是他哥哥,这会儿正疑惑地将视线从他和直播屏幕上来回转换。
    连在开会的柳远庭都接了一个紧急电话,匆忙暂停了会议,回到自己办公室打开了电脑。
    我呢,就是网络世界传言中,不受期待,却拼命执着要在世界上扎根发芽的,星际海盗养大的狼崽子。
    青川一开口,就让所有人的心脏都跳快了几秒。
    不不柳星朗的脸煞白。
    柳星宇捏紧了手里的文件夹,第一次觉得如此心慌。
    柳远庭还算冷静,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柳星湖和经纪人在一起,他双手合十,嘴唇绷紧,眼睛看着屏幕上的青川,眼泪无声无息落下来。
    我还在人造子宫的时候,差不多九个月,一群人进来抢走了这一批胚胎。这件事当年还很有名吧,现在去查也查得到。之前也抢夺很多平民孩子,还是第一次对权贵出手,所以很轰动。
    我就在里面。
    屏幕面前寂静无声,连一向最是急躁的娱乐记者们都安静等待着,没有任何人发弹幕提问。
    失去孩子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但时间终究会抚平伤痕。虽然我理智上知道,对失去孩子的家长来说,早点接受早点放弃会比较幸福一点,等待往往是无望的。但作为被盗窃孩子的其中一员,情感上还是希望我的家人一直找我,不要放弃我。
    你们之中,是不是也有人好奇,我们以前是怎么样的?
    太久远的事情已经想不起来的,被窃走这件事还是我出来之后别人告诉我的。
    画面里的青川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
    在星际海盗的基地的时候,我们每个人都要训练,从记忆开始就要参加训练。不过也没有觉得苦或者累,大概那时候觉得全世界的孩子都是这样的,所以没有太大想法。
    大概有些孩子,生来就注定要受苦的。
    所以很多人担心说,你们这些强盗养大的孩子,根子就是歪的,从小生活环境不正常,思想也不正常,也不知道怎么反驳。
    没错,我们确实有些不正常,和我们生活在一起让你很痛苦吗?那就请继续痛苦下去吧,因为活着是每个生物的本能,也是我们的本能。
    有些尖锐的话语像是偶然露出的毒牙。那张漂亮的脸孔,带着不愿意屈从的倔强。
    妈妈粉和爸爸粉的眼泪却一下子掉下来,就算那是毒牙,也是可怜受惊的小动物在面对伤害时本能的自我保护。
    青川还没有讲完,他们就是吸吸鼻子,继续听。
    虽然没有觉得苦或者累,但还是恐惧。这些东西不需要学,天生就知道。
    我们这一批孩子有一个班,每个班开始的时候都是六十人,然后一年过去,变成四十八个,有十二个人死了。有些是死于疾病,有些是死于失败,还有些完全就是不小心惹到了脾气暴躁的大人。
    再一年过去,变成了三十二个,这样一年一年,你们小学毕业的时候,我们也毕业,一个班只有几个人,甚至一个都没有了。
    人类的生命不值钱,你们保护的,在那里就只是消耗品。
    我记忆中有一件可能一辈子忘不了的事情。六岁那会儿吧,前一日穿着单衣在雪地训练,要求我们找到藏在雪下的任务物品。表现得好就有厚实的衣服,但是那一天我表现得不太好,第二天就生病了,病得很厉害,结果第二天也表现不好,所以食物减半,一天只有一杯水、一个高热量棒和一枚营养胶囊。
    我病得昏昏沉沉的时候,有一人走过我的旁边,指着我:看,那个肉猪。他的声调诡异地颤抖了一下。
    那些即将死亡的孩子,他们有个特别的名字,肉猪。那是我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害怕到浑身发抖,其实压根也不知道死亡是什么,还是怕得一个晚上不敢闭眼。
    青川越是冷静,甚至是旁观者一样的口吻,屏幕另一边的人哭得越是厉害。
    他们的心脏疼得直抽。
    让大家都失望了,我还是活下来了。我们那个班的班长偷偷塞给我一粒东西,大概这么小,表面黏糊糊的,半透明亮晶晶的,它有一个名字,糖。
    我第一次知道甜是什么滋味。班长和我说,外面还有很多很多好吃的东西,活下去才能吃到。为了吃到这些美味的食物,我还是拼命挣扎活下来了。
    在不久之前,有一个热点新闻,因为有一个考生曾经是海盗养大的,所以就算成绩优秀依旧被大学拒之门外,因为被认定为潜在犯罪者。被害者,有罪吗?对不起,就算不受欢迎,带着一堆危险物品的标签,我们这些人还是很厚脸皮的活着呢。
    我在那里一直待到十二岁,我们这些人被救出来。我本来因为不听话关禁闭的,一醒来发现自己在医院,几个人围着你嘘寒问暖,想吃什么都有。说一句话不怕大家笑话,传说中天堂不过如此。
    白衣服的姐姐说,过一些时间,我的亲人会来接我,那个时候我可以吃到更好吃的,穿上更漂亮的。但是左等右等等不到,最后别人都走光了,下一批要过来了,没别的办法,他们把我送到了我血缘亲人的家里。
    那个时候,就是很尴尬啊。因为我被抢走一个月不到的时候,他们就收养了一个孩子,其实压根也忘记我了。两边就像是走错频道的嘉宾,你也不适应,我也不适应。
    这个时候他忽然笑了一下,笑得讽刺,笑得苍凉,右眼一滴眼泪却划过他的脸颊。
    我在房间里,找到了十几个监视器。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眼泪砸下来,像是一根针,扎进血管里。
    积攒的情绪就在这一秒,直接爆炸了。
    并不知道这件事的柳星湖一拳砸在桌子上,他的指关节擦破了皮,脸上的表情是难以用语言描述的复杂。
    监视器监视器?他们疯了吗?!
    连他都是如此,何况屏幕前那些把青川当成孩子的死忠粉,他们简直要疯狂得杀人。
    远方正在星际旅行的柳星朗顶着同学复杂、震惊又恶心的眼神,他满脸泪痕脸色苍白地后退了几步,双手捂住了脸。
    但是没有一个人安慰他。青川的几个死忠粉都恨不得生吞了他。
    柳星宇坐到椅子上,全身力气都被抽走:这一天,终于还是到来了。
    或许他们更愿意给我戴上那种猛兽用的牙箍,或者拔光嘴里的牙齿,把我的指甲也全部拔出来,确保我不会突然暴起伤人。
    可能有些人已经把我们看作是得了狂犬病的恶犬、吃人的野兽、毒蛇或者别的病毒什么的,但我是人。我以后怎么样,是堕落还是奋起,你们说了不算。
    所以我当时就和我的血缘父亲签订协议,我暂住这里,因为我暂时没有地方可以去。但是别的,三餐、衣物、学习,我都可以自己解决,等十八岁我就离开,相互不干涉。我们,永远永远,一辈子,陌生人。我们没有成为家人的缘分。我懂,我明白,我会走。
    那之后第二天,我开了小食堂的直播间。和爱好没关系,生存而已。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有补贴,就是网络上大家说的,一辈子赚不到的一百万。很多吗?足够买下命?足够买下一生?为什么大家一说起给我们这些人一百万就觉得为什么不给更困难的人?
    我把这一百万给你,我们换一换,你愿意么?
    我关掉了评论,我也不知道你们现在在讨论什么。我不喜欢别人同情我,也懒得看那些偏见的嘴脸。
    他看了一眼主页,最上面都是他忠实粉丝,几年不离不弃,笑容便温和起来,也真实了许多。
    我喜欢认真生活的人,身处逆境也依旧在努力的人。有时候觉得很累很累的时候,不要激动之下就想结束生命。生命多美啊,你知道你本身就是一种奇迹么?
    在一个月前,我通过网络考试,顺利被一间大学录取了。如果这是一个故事,这应该就是最美好的结局了。我会离开这里,会有新的开始。直播间也会关闭,或许什么时候有缘我们还会再见面。
    另外,血缘上的兄长,柳星湖,以后对别人好的时候,麻烦说出来好么?你偷偷匿名给我打钱,给我买生日礼物,我差点以为是什么危险东西都给扔了。你这种只做不说的行为,很容易掉粉啊。
    还有,谢谢你带我去游乐园,冰淇淋很好吃。
    他再一次的鞠躬。
    陪伴我成长的各位,感谢一路上有你。谢谢你们让我做了一场没有悲伤的梦,梦醒了,有缘再见。
    青川关掉直播,他手指悬在id自杀的选项上,好一会儿,才轻轻点下去,结束了。
    系统默默飞出来,待在他肩膀上。
    它知道宿主此刻心情不好,一方面是因为要告别这些粉丝们,一方面,也是想起原主。
    别看表面上好像签了协议就放下了,其实心里义愤填膺,憋了几年,这一刻才爆发出来。
    凭什么这些姓柳的干那么恶心人的事情还可以没心没肺的快快乐乐,他就是不爽,就是临走都要坑这些人一把,把柳星湖另外提溜出去算是最后的善意。
    其实比起第一个世界遇到的冷冷清清木偶一样的宿主,这种会生气也会幸灾乐祸,还有点幼稚的宿主更鲜活。
    系统跟了青川那么长的时间,看着他慢慢拥有越来越多情绪,越来越像个人,心里是很高兴的。
    电话响了一阵,青川看到柳远庭和柳星湖的来电提醒,伸手划开柳星湖的。
    有何贵干?
    态度明明白白写着不欢迎,拒人千里之外。
    虽然知道青川压根没把自己当成自己人,看到这样表情的青川,柳星湖还是有些受伤。但他已经会收敛自己的情绪,只字不提直播间的事情,要不要出去玩几天?
    避开之后的一切纷乱。
    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我敢把天捅破,就做好迎接洪水滔天的准备。昨日我的监护权就移交到学校,我也没什么必须带上的行李,随时可以走。柳家之大,无我容身之处,莫非世界之大,也没有我容身之处?
    他冷笑了一声:我们这种人,原就是应该死的,却不甘心死去,像是一个个嘲笑他们无能的证据,刺眼得很。他们恨不得我们自甘堕落下去,造成童年失陷经历造就恶魔的事实,或许我们这些人最好安安静静接受世人的歧视和他们对我们未来的安排,我不!
    你也好,柳远庭也好,那些暗搓搓散发毒液的臭水沟老鼠也好,指望着我乖巧安静不反抗,又指我懦弱阴暗性乖张?什么都让你们说完了。
    柳星湖抓住自己的头发,痛苦低吟,我没有那么想。
    算了吧,第一眼我就看穿了你们这些人的虚伪。或许你迷途知返,那又如何?当日诋毁、嘲笑、鄙夷、排斥、拒绝、嗤之以鼻,没有你?
    或许有人说,你今日也算功成名就,为什么不大度一点原谅呢?我不原谅,休想。
    说到这里,青川笑了一下,因为他想到了未来的剧情。
    柳家对在星际海盗世界长大的孩子视若草芥,弃之敝履,却对真正星际海盗的后代爱如珍宝,说到底,就是偏爱,哪有什么道理。
    很久之前我就想着这一天了。当日我年幼,势单力薄讲话无人听,便一直想着,终有一日,我讲,你听。当年我和你们讲公平,你们谁听?如今我再讲,谁人能堵着耳朵不听?这便是名气和声望的好处。感谢你们教会我这一课,弱者无话语权。
    听。
    是敲门的声音,你猜,是谁?
    门打开了,站在门口的是柳远庭,他面沉如水,但没有暴怒,而是冷静看着里面似笑非笑的青川和半空柳星湖的投影。
    他走进来,轻轻关上门,阻隔了外面所有探究的视线。
    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你很生气?憋屈?我不过把你对我做的,返还了十分之一,你就这样着急了?青川一点不惧怕,转身坐到椅子上,摊摊手,地方狭小,没有第二张椅子,只好请你站着了。
    如今网络上已经闹起来。
    这样一个核导弹砸下去,整个虚拟世界震了三震。柳家的信息也全部出现在网络上,尤其是青川回家后的所有信息,几乎都被找出来。
    一个查无此人的柳家儿子。
    那又如何,我说的有一句假话?但凡有一句,劳烦你找律师,我随时等候法院信函。
    柳先生,一不小心,被你眼里蝼蚁咬了一口摔个大跟斗,是不是很不甘心?做都做了,却不让人说,这世上哪有这样如意的事?做错事,就应该付出代价,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是不是这个道理?
    青川看着已经有些招架不住的柳远庭,柳先生,我这枚小小柳叶飘到湖面上,你这片湖水惊到了么?
    曾经话语尤在耳边:就算爆出来,也不过一片柳叶落在湖面上,谁又把你看在眼里?
    暴击!
    一个红得发紫的直播账号说停就停,其影响不下于一场星际磁暴,所有常驻的和习惯了它的存在的民众一瞬间都木然了,那是一种惊讶到极点,五味陈杂,以至于说不出半句话的呆愕面容。
    玩笑?
    真的?
    仇恨转移的粉丝已经组团去八一八青川的身世了,直播间剩下的都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的。
    沉默的粉丝团像一个即将爆裂的火药桶,那股不知从何而来的被抛弃般的愤怒和悲凉集结成团,重重压在心口,几乎就要碾碎理性。但一想到主播这些年的经历,愤怒的箭转身刺进自己心窝。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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