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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罐子和她的医生小姐(GL)——三月春光不

    狐假虎威,物尽其用。
    这也是她未曾将玉还回去的重要原因。玉在,她与春家就还存着牵连。
    事到如今,她已经不确定春大少爷会不会愿意相信她昨夜的那番话,若相信,人怎么还没来?
    一块玉,惹得局势僵持。厉云生好面子,更不敢当着满堂名流承认他怕春承,嗤笑:谁知道你那玉是真是假?
    至秀冷笑:是得罪你可怕,还是得罪春少爷可怕,你心里不知吗?
    敢拿一块假玉随随便便地攀扯春少爷,这可比刺伤人严重多了。
    春家不是吃素的。得罪春少爷,比得罪厉少爷,更可怕。
    读懂她弦外之音,厉云生脸色难看到极致。
    春家,春老爷当机立断:承儿,带上咱们祖传宝刀,防身、辟邪!
    想到名流堂的那些龌龊事,春承脑子忽然有点乱。
    见状,春老爷怒其不争道:你这孩子,玉都给人了还别扭什么?快,带上宝刀,把人带回来给爹爹瞧瞧?
    长刀很重,春承这个病秧子哪提得动?
    这个节骨眼,知道爹爹误会了,但春承没法解释。随从捧着刀跟在身后,主仆快速上了车,汽车扬长而去。
    正堂,书墨扑通跪倒在地,眼泪淌下来:谢谢春老爷,谢谢春少爷!
    春霖盛春老爷大发慈悲地摆摆手:来,小丫头,别哭了,和老夫说说你家小姐,怎的就和厉家小子搅和在一起了?
    箭拔弩张的名流堂,至秀警惕地倒退一步:厉少爷,你自己不敢动,却要指使人来,真不怕得罪春少爷惹急了春家?
    就凭你?也配惹急春家!你偷了春少爷的家传宝物,本少爷当然要为他夺回来!得罪春家的不是我,是你!
    厉云生神情发狠:愣着做什么?你们不是早想着换口味玩吗?冰肌玉骨的名门大小姐,人都在这了,怎么还不动?
    众人面面相觑。玩归玩,可万一那玉是真的呢?玉若是真的,至大小姐当真是春承的人,动了她,岂不是明目张胆地打了春家的脸?
    况且,厉云生自己没胆子来,让他们来,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谁也不敢妄动半步,至秀松了口气:厉云生,你放了我娘,咱们一笔勾销。
    影影绰绰的人群里,有人冲出来厉声喝道:她在说谎!那玉肯定也是假的!她根本不认识春少爷,怎么可能是春少爷的女人?!
    穆、彩、衣!
    至秀如鲠在喉,眼神一寸寸冷如冰。
    被她盯着,穆彩衣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急忙走到厉云生身边:生哥,她在骗人!别上她的当!
    骗人?从穆彩衣说话的那刻起,厉云生就信了她的话。
    穆彩衣这个蠢女人费尽辛苦和至大小姐结成朋友,她说的话,自有可信度。
    得知眼前的人靠着一块假玉骗了他,厉云生恼羞成怒:都听到了吗?还不给本少爷扒了那女人衣服!
    春承一脚迈进来,听到这句话,气得当即咳嗽起来。
    她面色苍白,两条腿撑着病歪歪的身子越走越快,抱着药罐子的指节一点点泛白,有种触目惊心的病态美。
    阿喻睁着双怒眼,少爷咳嗽不能言,可他能!人都没看清呢,他就朗声喝道:我看谁敢!?
    满堂名流里,不停咳嗽的春大少爷抱着药罐子踏出步,至秀被人推搡倒地,死死掩着衣领,仓皇抬眸!
    记忆里最惦念的那张脸近在眼前,电光火石,心绪翻腾了不知多远。
    春春承?
    听她喃喃自语,春承恍惚回到了新婚夜她掀开红盖头的场景。
    我不喜欢你,但有我在,我也不会教人欺负你。
    我娶了你,就会好好待你,不会教你难堪,也不会使你受辱。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结发妻子,我给不了你子嗣绵延,可我会担起你的一生。
    这话从心头浮上来,她苍白着脸,双手跟着颤起来
    乱世难平,山贼攻破春家门,她没教人欺负她。一路突围,行至纯阳山,死之前她也没教人欺负她。
    一眨眼,时移世易,看着小姑娘眼底还未来得及淹没的恐慌,病弱的春承似乎找回了当年的热血。她的双肩沉甸甸的,担着这人的一生。
    少爷?感受到那股气势的转变,阿喻不自觉地喊了声。
    春承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这一刻,对着那张秀气的脸,她不再是女扮男装抱着药罐子的春家大少爷,而是凤阳城新娶妻的春家大小姐。
    祖传的长刀被她颤巍巍抽出来,她冷笑一声,说出一句教人肝胆俱裂的话:那是与我拜堂成亲的妻,你们敢动她一下,试试?
    与此同时,至秀身子一震!惊诧退去,眸光缱绻,万般清冷俱化作温柔,她嫣然浅笑:你你来了呀,真好。
    第8章 【0 8】
    春承撑着刀一步步朝她走去,亲手将人扶起来。
    于是众人眼睁睁瞧着前一刻还视死如归的大小姐,柔柔软软地注视着春大少爷,那一笑,不知缭乱多少人心弦。
    可比那笑容更致命的,是彼时春少爷眼底汹涌而至的怒火。
    至大小姐没说谎,玉是真的。春少爷人都来了,也就是说,她说的那句话也是真的。
    哪句话?
    还能是哪句话?!厉云生哆嗦着唇:春春少爷?误会,这都是误会!
    他抬手一巴掌朝着离他最近的穆彩衣?去!
    响亮的巴掌声惊得众人回过神来,便见穆家小姐左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厉云生急着辩白:是她,是她误导我做得这些事,我若知道大小姐是您的人,怎敢怎敢
    厉云生!穆彩衣狼狈不堪地稳住身形,捂着脸难以置信道:你、你敢打我?
    厉云生嫌弃她不懂事,知道自己做的过分了,可这会是什么时候?他埋怨穆彩衣看不清时势不懂得配合他表演。
    一声质问后,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穆彩衣在瞬间看清了眼前这人。
    厉云生这一巴掌,打碎的不仅是她那颗痴慕多年的心,还把她打醒了!
    这就是她一门心思喜欢的男人,危急关头,拿她来背锅。厉家得罪不起春家,穆家就得罪的起了?
    穆彩衣又气又怨,又心疼又心碎,眼泪噙在眼眶,看着厉云生在那装孙子,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跟着挥出去,打得厉云生牙掉了一颗。
    厉云生,你完了!
    穆家小姐打了人就跑,春承似笑非笑地盯着满嘴血的厉少爷,长刀抬起,刀尖抵在他喉咙:厉少爷,这说法一点都不新鲜。我不满意。
    春大少爷!
    随从阿喻沉了脸,一脚踹过去:你算哪根葱?我家少爷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敢觊觎少奶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虽说不明白少爷为何那样说,但作戏嘛,万一哪天就成真的呢?
    厉家下人被阿喻一脚踹翻,再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满堂死寂。
    一股尿骚味飘了出来。
    春承嫌恶蹙眉,提刀的手不受控制地发颤,她心下一笑,怪不得厉云生会吓得尿裤子。
    累吗?至秀抬手握在她手背,两人合力将祖传宝刀收进刀鞘。
    郎有情妾有意,联想到春少爷所说的拜堂成亲的妻,在场之人不得不信了大半。
    家传古玉春少爷都舍得送人,保不齐两人真的私定终生。
    春少爷一来,顶着张冷脸,生生将名流堂的繁华奢靡压下去九成。她目光逡巡而过:不知者不怪,如今你们晓得了,知道怎么做吗?
    这话说出来,富家子弟们争先恐后弯腰赔礼。
    春承牵着至秀的手,缓缓走到至夫人身前。
    此时至夫人嘴里塞着的绸布早被取下,她哑然地望着两人交叠在一处的手,好一会儿才问:他说的,是真的吗?
    想着前世两人拜堂的场景,至秀点点头:是。
    这就是你宁死不嫁厉家的原因?
    至秀不语。
    但有时候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春大少爷!至夫人瞬间恢复了精气神,一手牵过女儿的手:
    我这女儿,自幼端庄知礼,婚嫁之事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想和阿秀在一起,那就得拿出诚意来。三书六聘、八抬大轿,一个都不能少。春少爷,好歹也要体谅一下为人母亲的心吧?
    阿秀,跟娘走!
    至秀无奈看着春承,眼神里有久别重逢的喜悦,也有身为女儿家的娇羞。
    哪怕曾经嫁给此人,经历了那些惊险刺激的事,可旧事重演,至夫人摆明了是要风风光光嫁女儿,羞赧之余,说不出来的,至秀还有那么两分淡淡的忐忑。
    上辈子春大小姐不情不愿地和她拜了堂,这次这次至秀不敢想像,她若此时开口拒绝,又该如何收场。
    好在,春承没有那样做。
    春大少爷脸上挂着合乎礼仪的浅笑:伯母言之有理。
    至夫人看了眼大少爷俊秀的脸、温善的眸、以及一身价值不菲的装饰,这才觉出自己的落魄来。拉着女儿的手快速出了名流堂,烂摊子全都留给了未来女婿。
    就连她自己都没想过,有朝一日,竟能和春家结成姻亲。
    出了名流堂的门,至夫人嗔怪道:什么时候和春少爷认识的?
    至秀魂不守舍道:早就认识了。
    至于早到什么时候,或许连春大小姐都忘了。坐在洋车上,她猛地回过神来!春承上辈子是女儿身,这一世呢?
    春大少爷提着祖传长刀大闹名流堂、英雄救美的事迹一瞬传遍凛都,至此,人们方知,春家少爷和至家大小姐情投意合。
    时代变迁,也只有那些守旧家族还在固执地坚持包办婚姻,更多的人渐渐开始讲究自由恋爱。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凡是见过春大少爷和至大小姐的,都觉得两人甚为般配。
    年轻人私下拜了堂不知会亲友,根本是在过家家。名门世家,嫁娶向来是大事。是以这婚事还得大办一次,难就难在了这儿。
    春承十八,至秀十六,至大小姐距离结婚的法定年龄还差两年,按照至夫人的意思,是两人先订婚,总要堵住悠悠众口,成了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两家才好继续来往。
    远的暂且不说,春老爷也没想到孩子出趟门连媳妇都有了。
    眼下春承刚从外面归来,听完名流堂始末的春老爷提着鸟笼子溜溜哒哒走过来,打趣道:能耐啊。都会自己找媳妇了?
    爹在说什么?春大少爷一脸无辜。
    随从阿喻抱着刀兴奋道:老爷,您是没看见少爷抽刀那样子,威风极了!英雄救美,那气势,那眼神!厉云生那怂货,都被少爷吓尿了!
    就你多嘴!教训完人,春承不自在地别开脸:爹,找个时间咱们恐怕要去至家走一趟了。
    嗯?春老爷明知故问:去至家做什么?
    订、订婚呀。她当时气狠了,事后才反应过来,这已经不是上辈子了。
    可话说都说了,她这人向来有担当。反正前世她也答应了秀秀,她说话算数,说要护着她、担起她的一生,就不会反悔。
    覆水难收,若她不去提亲,至秀往后又该怎么做人?
    她说过,不会给她难堪的。
    春承轻揉眉心,春老爷收了玩笑:承儿认真的?真打算和那至家小姐过一辈子了?
    春少爷垂眸望着靴尖,心想,凤阳城若安好,世道若没乱,她和至秀总要过一辈子的。
    嗯,认真的。
    春老爷提起来的心缓缓落回原地:承儿喜欢那样的女孩子?
    他将女孩子三字咬得极重,似在做最后的提醒。婚姻大事,马虎不得。
    春承怔了怔,微笑:是不是那样的女孩子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人是她。
    她答应过的。
    她娶了她,欠了她余生,如今遇见了,还回来,也在情理之中。最关键的是,如今的至秀需要她。需要一个心甘情愿肯为她遮风挡雨的港湾。
    她当初敢娶,她当初敢嫁,那么重来一回,也没什么好犹豫的。
    还是那句话,她不喜欢她,但有她在,也不会教人欺负她。
    一日为妻,终生为妻。
    了却一桩心事,春老爷最后问道:那至家小姐愿意吗?
    第9章 【0 9】
    为什么会不愿意呢?在这陌生的异世还能找到比春承更有担当的人吗?
    那样的人,不管是男是女,都会给她旁人给不起的安全感。
    细算下来,前世今生,春承救过她四次了。
    十一岁那年,云华山下,出门游学的女公子春承一身春衫,头戴纶巾,搭弓射箭在最紧要的关头,于马背送出凌厉的一箭!
    一箭贯穿贼人胸膛,将至秀从死亡的阴影救下来。
    她大着胆子追问恩人名讳,那人笑着回她:我乃凤阳春承,怎么?小美人是要以身相许吗?
    她当即红了脸,任由那一人一马消失在昏黄的夕阳下。
    而后长大成人,爹娘因着万金将她卖给春家,得知要嫁的人是春家大小姐,是她七年前的救命恩人,那股难过劲缓了缓,熄了寻死的心思,选择认命。
    没想到,这一认命,却害了春承。
    她永远也忘不了春承提刀护她杀出重围的画面,那时候的春家大小姐,一脸冷傲,身上溅了血,和她提笔蘸墨饮尽风流的样子大相迳庭。
    很冷峻,也很动人。
    春大小姐倚刀而立,在她怀里咽了气,想起那个蜻蜓点水的吻,至秀小脸慢吞吞地染了一分绯红。
    至于第三次,便是在百货大楼,她躲在更衣室角落,春少爷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为她赶跑厉家的人,又在知情的情况下,隔着一道布帘成全了她最后的尊严。
    第四次,名流堂,春承病歪歪地走出来。
    她看到了她,她认出了她,她一如既往地护着她。瘦弱的胳膊抽出长刀,一字一句,惹得她心跳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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