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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了情敌儿子的娃后带球跑——萧澜(70)

    江显知道这些后,没忍住问姜初亭:林家是主谋,此事定案之后,必然会诛连亲族,初亭,你有没有想过到时候林知
    他和姜初亭做了十几年朋友了,非常清楚,就算姜初亭对林知情断,也不可能就这样看着他死。
    毕竟林知什么都不知道,这方面还挺无辜的。
    姜初亭长睫微颤一下,只低声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江显虽然觉得奇怪,但也不再继续追问,而是想到了另一件事。元溪当初和姜初亭说的离开晋城的时机快到了。
    江显凑近,压低声问姜初亭:你回来也有一段时日了,没有动静么?
    姜初亭摇摇头。
    这也急不来,江显低叹:再等等吧。
    下午,星儿闹着要去街上玩,虽然裴璟没有命令禁足,但现在正是敏感时期,守卫比之前还要森严。姜初亭不想在这种关头触怒裴璟,便没有出门,星儿就由江显带出去了。
    他留在屋内,给九重天写信。
    姜初亭猜得没错,林知和赵承阳之所以没能跟上来,一是因为裴璟派人阻拦,二就是林知内外都是伤,根本撑不住了。
    好在就算跟不上,林知也能知道姜初亭在哪儿。
    可是知道后才发现根本没用,长宁轩的守卫可以跟皇宫媲美,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而姜初亭自从进去,就没出来过。
    林知就没日没夜地守在附近,眼睛都不敢眨,生怕错过了。赵承阳这个好朋友实在当得辛苦,劝说不动,只得每餐按点来给他送饭送药,然后陪他一起等,每天腿都要蹲麻。
    哪知道,姜初亭没等到,却看到星儿架在江显的脖子上欢呼雀跃地出来了。
    赵承阳还是第一次看到星儿,不由一惊:嚯,跟姜大侠长得可真像。
    林知被他往心里捅了一刀,挪开视线,根本不去看星儿。
    星儿却眼尖发现了他,一双小手兴奋地抱着江显的脑袋摇晃,大喊:哥哥,哥哥!
    江显脑袋都快被他晃掉,无奈道:你慢点慢点,小祖宗。
    星儿指林知那边,又晃他:去,去。
    江显基本每天都来长宁轩,当然知道林知在附近守着,又听星儿叫林知哥哥,不由好笑,这叫法可真是差了辈了。
    这里情况复杂,江显不打算过去,星儿却不依不饶,只差要把他头发抓秃了。他疼得吸气,没办法,走过去把星儿举下,放在地上。
    林知或许早就知道他的态度,这些天其实看到了他了,但都没有上来过多的纠缠,只可怜巴巴一直守着。
    林知不知道星儿的身世,恐怕也不会搭理。
    果不其然,星儿凑过叫哥哥,他就将把脸转到右边,星儿凑到右边,他就把脸转到左边。
    几次三番都是这样,星儿不仅没不高兴,反而觉得好玩,乐颠颠地和他躲来躲去,发出咯咯的笑声。
    星儿突然蹲下,推了推林知的胳膊示意了他一下,然后把小脸转开,等待着。
    两人隔得很近,林知都能闻到这孩子身上的奶香气,闷着一张脸,没动。
    江显抱着胳膊在旁道:他陪你玩了半天,现在换你了。
    星儿等好一会儿,林知都没反应,他转回头来,忽闪忽闪黑溜溜的大眼睛,又看着林知喊了一声:哥哥。
    林知愤愤道:谁是你哥哥!我不和你玩儿。
    星儿嘟起嘴巴,江显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一直在旁没出声的赵承阳乐呵呵一笑,蹲下身去握了握星儿的小手,笑容可掬道:你叫星儿是吧?来。说着把早就备着的一副长命金锁拿出来,给他戴在脖子上,眼神示意了一下林知,对星儿道:是这个哥哥给你的见面礼,喜欢吗?
    金锁上坠着三个金色小铃铛,星儿拿起摇了摇,发出清脆的声响,开心笑出小白牙:谢谢。
    赵承阳乐了,心中很是喜爱他,摸了一把他黑黑软软的头发:真乖。
    星儿转了转黑眼珠子,倏地站起来,凑近在林知脸颊上啾了一下。那一阵夹杂着清新之气的湿/软来得太过猝不及防,林知就像是被烫了一下似的,原本苍白无血色的脸都红了半边,怒瞪着他:小崽子你干吗?!
    星儿大眼睛弯起捂嘴偷笑,跑回江显身边,江显哼哼两声,把星儿抱走了。
    走老远了,星儿还趴在江显肩头看着这边。
    林知僵坐在那儿,脸色忽红忽绿,忽青忽黑,一语不发。
    赵承阳啪的一声展开折扇,坐在他身旁,语重心长:林知啊,当初没听我的话,现在后悔了是不?那么现在,你打算听我的吗?
    林知沉默片刻,才道:你说该怎么办?
    赵承阳扇着扇子道:怎么办?首先要做的就是,不能对孩子黑脸。不仅不能黑脸,还要对他好。
    林知五指握紧:可是我心里难受。
    那也是你活该。谁让你当初非要作死,我拉着你都不听。赵承阳一针见血:你现在,没有资格难受。
    林知心灰意冷。
    你现在想要的就是挽回初亭,你还对他孩子这么凶,给脸色看,谁乐意搭理你?
    林知抓了抓头发,有点崩溃。
    赵承阳说的他都懂,可他就是没办法控制自己,以前有一个他爹,现在又来一个孩子。而他,早被初亭甩到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
    他很难受,快要死掉了。
    赵承阳又凉凉地道:更别提,你的初亭身边现在还有那位虽然有这位在,说明孩子的母亲肯定已经不是问题了,但是,赵承阳掷地有声:你再作死,神仙都救不了你了。
    林知埋着头,呼吸深重,良久才低低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先让我冷静冷静。
    赵承阳抬手拍拍他肩头:这才对嘛。
    江显带星儿玩到傍晚才回来,他左边脸颊鼓鼓,像是在吃什么东西。
    林知大概是真的冷静了,看到他没摆臭脸,但也没主动上前表示亲近。
    赵承阳笑盈盈的招呼:哟,去哪儿玩了?瞧你满头的汗。
    星儿从江显怀里下来,跑到他们面前,怀里的长命锁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甜,你们吃。星儿声音软糯,面颊红扑扑,满身香甜的气味,在他们一人手心放了一颗糖,就蹬蹬蹬跑开了。
    林知的手掌僵硬地摊着那颗糖,一动不动。
    星儿并没有马上进去,和赵承阳跑到一边把嘴巴里的糖果吃完了,又用水漱了漱口。
    江显道:来,我闻闻。
    星儿:啊乖巧地把小嘴张开,江显闻了闻,又让他漱了一次,这才牵着他的手,一大一小昂首阔步走进去。
    赵承阳觉得太有意思了,瞧得直发笑,一转头,这才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林知也在静静地看那边。
    星儿一回来,姜初亭便发现了他胸前挂着的长命锁。还没问话,江显先老实交代了。
    姜初亭听了没做声。
    星儿玩累了,揉了揉眼睛往姜初亭身上爬。姜初亭将他抱在怀中,他蹭了两下,就这样睡着了。
    江显讪讪对他道:要不,取下扔了吧?
    东西当时是直接给孩子了,孩子看起来也喜欢,他再当着面扔回去不太好。左右不过一个小玩意,收下就收下了。可是现在回想起来,江显也觉得自己有些欠妥。
    姜初亭垂眸,星儿就连睡着都用手攥着长命锁。看来,他是真的很喜欢林知,以为是他给的,就这样欢喜和珍惜。
    胸腔一阵酸楚之意蔓延,姜初亭低低道:算了,留着吧。
    晚间,开始哗啦啦下起了雨。
    和往常一样,和星儿一起吃晚饭,给他洗澡,把他哄了。姜初亭俯下身亲了亲星儿的脸蛋,直起身,看了眼窗外。
    树影摇曳,风雨交加,越下越大了。
    姜初亭知道林知一直在长宁轩外徘徊,依他的性子,这么大的雨也不会走。
    他想到了当年林知也是这样在大雪天的相思小筑门口固执等他,一直等他最后把他等到了。
    所以林知以为,只要这样无止境地等,他就会再次心软吗?
    姜初亭起身走过去,关上了窗子,将风雨声都全部阻隔在外。
    风大雨大,墙檐根本遮不住雨,林知就撑了一把伞,但一身紫衣还是几乎全部打湿了。
    他痴痴地望着长宁轩,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体情况不能再拖后腿,不能再淋雨,可是他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
    再等等,说不定他就心软出来见自己了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林知已经不妄想了,嘶哑地咳嗽一阵,一手伸入怀里摸出了一颗糖,是那个小家伙给的。
    剥开湿漉漉的糖纸,把糖果塞进了嘴里。
    很快地左边脸颊鼓起一个小包。
    虽然心苦不堪言,但好歹嘴巴里是甜的。
    姜初亭已经做好裴璟来兴师问罪地准备了,却不想一天过去了,裴璟这儿没动静,倒等来了太后的懿旨,召他次日入宫觐见。
    姜初亭能不听裴璟的,但是不能不听太后的。更何况,这趟他必须去。
    翌日,把星儿交给江显带去玩儿,姜初亭穿了一身青色的斜襟宽袖暗纹锦衣,用发冠束了发,腰间挂了华美的玉饰,整个人挺拔潇洒,清贵高雅。
    他极少做这种郑重的装扮,周北乍一看到,都有点愣了。
    公,公子,马车已经备好。
    嗯,走吧。
    姜初亭走到门口,刚上了马车,就听到林知惊喜地大喊:初亭!初亭!
    姜初亭原本没想管,却听到马车四周的拔剑声,他开口道:都住手。
    周北他们只得把剑收起来。没了阻碍,林知一下就扑到了马车前。
    周北忙将他拦住,不准他靠更近。
    初亭,你出来,出来见我!
    初亭!
    你看看我啊,初亭!
    林知很后悔,他就不该回客栈换衣服,如果一直守在这里,就能第一时间发现他出来,就能多看到他几眼了。
    一只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探出,朝旁边掀开一半门帘,坐在里面的姜初亭露出脸来,眉眼似画,眸光清冷。
    林知乍然看到他的脸,眼前的世界都霎时间通透明亮起来,心口处又是疼痛又是激动。
    他狂喜:初亭!
    姜初亭没什么表情道:让开。
    林知看到了他的打扮,眼神眷恋,问道:你穿成这样要去哪儿啊?
    进宫。
    林知以为他是去见裴璟,脸色一白:能不去吗?
    周北冷声喝道:你听不懂吗?我们公子叫你让开!
    林知咬牙道:我不准你去。初亭,你不知道,他当初故意找人假扮你引我去他在的地方,还倒打一耙说我意图行刺,把我关进刑部大牢,害我
    哦,是吗?姜初亭反应平淡,问他:所以呢?
    林知表情一下怔住,喉头哽咽片刻,声音低了些:初亭那天,就是差不多一年半以前,晋城的花灯会,你有没有跟他在一起?
    姜初亭回答:在。
    林知眼眶立马红了,原来,他被抓的时候,就和他不过一院之隔。
    那你当时,知不知道我被
    林知,我觉得姜初亭蹙眉道:你现在最应该回家关心关心你娘,而不是在这里对我纠缠不休。
    林知清楚他说的什么意思。他肯定把证据都交给裴璟了,所有事情证实之后,他们林家就完了。
    不过他娘有洪玉菲,那个女人会誓死保护她的。
    而他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拼了命也要多看他几眼。
    林知定定地望住他: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姜初亭:如果我进宫迟了,太后怪罪下来,是不是你来替我受责罚?
    一听是太后,林知稍稍迟疑须臾,乖乖让开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
    姜初亭将帘子放下,视线里便没了林知的脸,马车也启动了。
    他身子往后靠了靠,闭上眼。
    原来,林知是在花灯会那一天被抓。难怪那一天裴璟表现奇怪,还主动让他为刺客求情。难怪,那天他莫名地心神不宁
    他在看烟花,林知却在后院被围攻,而他什么都不知道。
    姜初亭心口如刀割般的钝痛再也压制不住,他蹙起眉心,轻轻吐了一口气。
    进宫之后,姜初亭去了太后那里,也看到了许久都没见过面的元溪。元溪神色如常淡若,见到他之后微微颔首,姜初亭也冲她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当初元溪没有明说,但姜初亭心中清楚,她当时所说的帮忙,太后应该是不知情的。
    但他若想彻底脱离裴璟的掌控,必须得有太后出面。他不知道,元溪等到所谓的时机到了,究竟会怎么做。
    太后始终笑盈盈,没有提起要送他离开晋城的事,只让他陪着喝茶闲聊小半个时辰,就按了按眉心说乏了,姜初亭便告退了。
    姜初亭不知太后用意,也琢磨不透,索性不作徒劳的思索了,去找了一趟魏加。
    他长高了不少,眉眼间的稚气也褪去了些,人却还是那样傻乎乎地不知道愁,但又奇迹般的在皇宫里混得挺不错。
    姜初亭不想在宫内停留太久,看过他之后,便打算离宫。
    不过,终究是没能如愿。
    他被一个自称张德全的太监拦下,魏加悄悄告诉他,这是裴璟身边的人。
    张德全客客气气躬身:公子,主子有请。就请随奴才走一趟吧。
    宫里比不得宫外,姜初亭点点头,只得随他去了。途中却遇到一年轻美貌的宫装妇人远远望着他这边,眉宇间似乎充满了愁绪。
    张德全带领小太监们行礼:皇后娘娘万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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