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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死对头锁了——碧落长河(6)

    这都是什么骚操作?为了让他加微信好友,也是够拼的。
    谢千遇开口:你看,这钱,串儿也还不成了。要不这样吧,这会儿到饭点了,要不然曲教授请我在食堂随便吃一顿,咱俩就两清,我没有你们学校的饭卡。
    徐岩川弱弱地开口:舅舅,我有,你可以用我的饭卡。
    谢千遇摸了摸徐岩川的狗头,以长辈的口吻人模狗样地说道:乖,你先回去,站在这里当大功率电灯泡么?我们两口子的家庭内部矛盾你一个小屁孩不要瞎掺和。
    徐岩川麻利地滚了回去,他才不想掺和别人的家务事。
    曲初最终还是带谢千遇来了教工食堂。
    教职工餐厅比学生食堂环境要好,卡座形式的,自己拿菜单点,就跟外面的饭店一样,当然价格也要贵很多。
    谢千遇一不小心就点了三菜一汤,价格直逼两百块。曲初一脸淡定地拿着饭卡让服务生去刷。
    哎呀,实在是不好意思,谢千遇道歉得毫无诚意,一不小心就点多了,这可比我请你的十八块牛肉面贵多了。
    何止是贵多了,简直就是多了一个数量级。
    曲初面无表情地看着谢千遇在演。
    要不这样吧,多余的钱我转账给你?你微信号多少,我加你。
    第9章 三个人的晚餐
    曲初简直是要被谢千遇给气笑了,如此的不依不挠,关键是还非常的没创意,同一个招数居然还用两遍,是他曲初傻还是他谢千遇傻?
    曲教授便瘫着一张美颜盛世的脸,淡声道:不用还了,这顿算我请。末了又加了一句,我不会出尔反尔。
    言外之意,不会跟某人一样,说了请的,结果没两天居然巴巴儿地跑过来问他讨要那十八块的面钱。
    谢千遇假装没听懂那话外音,哈哈一笑,也没说什么,只是低着头在玩手机。
    曲初突然松了口气,心说这位老同学总算安分了。
    谢千遇在微信上重新给徐岩川发了好友申请,徐岩川这会儿已经回了寝室躺床上玩手机呢,便秒通过了好友申请。
    谢千遇打字:把你舅妈那十八块钱还给我。
    徐岩川秒回:?
    谢千遇回复:你舅妈的钱只能给我,不能给其他男人花,就算是外甥也不行。
    徐岩川抱着手机欲哭无泪,给自家舅舅发了红包之后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心说你们小两口的事情,为毛总是要拖我下水?
    教职工食堂里,谢千遇把自己的手机在曲初跟前晃了晃,非常心安理得地就把徐岩川给卖了:
    哎呀,我们串儿真不懂事,怎么把你给他的钱转给我了呢?咱家的财产大权肯定是放你手上啊,我不藏私房钱的,要不
    什么咱家、什么财产大权,什么私房钱曲初额角的青筋突突地冒出来,不等谢千遇说完,他已经冷漠地开了金口:不用再转给我。
    谢千遇哈哈一笑,摆手道:那多不好意思,岂不是相当于你请了我一顿饭?既然你不要我转给你,要不这样,曲教授赏个脸,晚上我请你一顿还回来?
    曲初依旧冷漠脸,略带讽刺地反问:然后第二天再问我要回饭钱?
    谢千遇:
    下午五点半,谢千遇准时出现在了曲教授的办公室。
    曲教授:
    曲初无语,在他印象里,机长不是每天都忙地在天上飞、脚都不沾地的么?怎么这位谢机长,居然有时间一天往他办公室跑两趟。
    谢千遇一脸咱俩早就说好了的表情,问道:下班了么?走,吃饭去。他有些兴奋地说道,我听说花海路新开了一家西餐厅,特别有情调,咱俩今晚去那里?
    曲初翻了个白眼。
    这时,隔壁办公室的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年逾古稀的老人家,一副老花镜架在鼻梁上,很有一副老学究的模样。
    小曲啊,老人家笑意盈盈地走到曲初的办公室,忙完啦?一起去吃饭?
    曲初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张院士。
    谢千遇这才想起来,曲初所在的实验室,最大的老板就是这位张之国院士了,只是这位院士很忙,经常不在办公室,所以之前来的几次都没有看到过本尊。除了曲初外,实验室还有一位教授、三位副教授和两名讲师。
    曲初在这些人里,年龄最小,但资历却已然在了第二梯队,拥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
    张院士一笑起来就满脸的褶皱,但在那浑然天成的书卷气质的烘托下,却更显得尤为平易近人。
    曲初瞥了眼谢千遇,对张院士说道:忙完了,一起吃个饭吧。
    谢千遇闻言,立马想找下存在感,张院士您好,我是曲初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谢千遇刻意顿了顿,他分明看到了曲初脸色闪过一丝紧张,显然是生怕自己口无遮拦的家伙说出我是曲初的男朋友之类的话来。
    谢千遇嘴角勾了勾,捻出一个打趣的笑来,他继续说道:老同学,好久没见过面了。
    张院士一听,也非常的识趣,推了推自己的老花镜,缓缓地问道:哦,那我是不是打扰你们聚会了?
    没有。曲初立马打断,然后看向谢千遇,有没有兴趣一起吃?
    谢千遇两眼放光,欣然接受,尽管两个人的晚餐变成两个人加一个高学历老年电灯泡的晚餐,但总比最后这顿饭打水漂好太多了。
    然后,吃饭的时候,他终于知道曲初为什么要喊上他一起了。这位老院士,浑身上下都闪耀着先贤的光辉,所以很多做派也紧跟古代先贤的步伐。
    比如,在谢千遇开口跟曲初说话的时候,张院士会语重心长地说道:小谢啊,食不言食不言。
    比如,在谢千遇大口吃饭吃菜的时候,张院士会说道:小谢啊,细嚼慢咽有益健康啊!
    再比如,男生吃饭一般都比较豪迈,吃东西的时候能唏哩呼噜的,谢千遇就是这种豪迈的美男子,张院士就会好心提醒:小谢啊!
    谢千遇几乎要崩溃了:
    于是,这顿饭就在全程零交流、甚至连筷子都不能碰到碗沿而发出声响的沉闷中吃完了。
    最让他崩溃的是,今晚他做东,一不下心点多了菜,当张院士发现他有就这么结账的时候,就又开启了中华文明大讲堂: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小谢啊,虽然现在的生活水平提高了,但是做人不能忘记我们的祖先是怎么苦过来的,而且农民插秧很辛
    院士,张院士!谢千遇现在整个脑子都有些混沌,情绪就有些激动了,咬着牙微微一笑,我打包,打包,行吗?
    张院士面带微笑的点点头,浑身上下散发着圣人的光辉,慢悠悠地开口:孺子可教也。
    坐在一旁的曲初忍不住偏过头去无声地笑了笑。
    异常纠结难熬的一顿晚饭终于结束,在跟张院士分道扬镳后,谢千遇如释重负地叹口气,开始噼里啪啦地倒豆子般打开了话甲子:
    我去,憋死爸爸了!
    闷着头吃饭,一个字都不许说。
    我吃饭快也不行?细嚼慢咽,当我是娘炮?
    爸爸是纯爷们儿!
    喝汤难道不会唏哩呼噜地发出声音吗?我又没有故意去吧唧嘴!
    他自顾自地说了好大一通,仿佛那一顿饭的工夫真的把他给憋惨了,然后后知后觉地发现没有人回应自己,这才偏过头去看曲初。
    只见曲教授虽然一贯瘫着脸,但是嘴角那似乎怎么也压不平的弧度是怎么回事?
    谢千遇一愣,试探性问道:你是故意的吧?明知道张院士规矩多,所以才叫上我的,对不对?
    曲初这回没绷住,高冷面瘫人设也随之崩了,一阵轻笑从他齿间漏了出来。这种感觉有些奇妙,很轻松,就跟以前读高中的时候一样,虽然中二,但很过瘾。
    连曲教授自己也没有发现,只要是跟这位老同学死对头待一块儿,他准能忍不住地把高冷人设给崩坏那么一丢丢,恶作剧心理、中二之魂从体内翻滚着往外冒。
    谢千遇突然扯住曲初,眉间被他拧出一条淡淡的纹路,认真地说道:曲初,你这个样子,我非常想跟你约次架。
    嗯?曲初一愣,心说谢千遇不至于这么小气吧,都二十六岁的人了还这么不成熟么,又不是十六岁。然后不确定地重复着问了一句,约架?
    像高中时候那样在小土坡上扭打么?
    嗯,谢千遇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从床头到床尾的那种。
    曲教授懒得理他,加快了步伐迅速将某人给甩在了后头。
    哎!谢千遇冲着曲初的背影喊了一句,宝贝儿,你这是害羞了么?
    第10章 兼职
    不用飞的谢千遇是真的很闲,混吃等死的日子都过了一个来星期了,这天他睁开眼已经是早上十点钟了,还早,他自言自语。
    当然早了,离星河大学上午下班还有两小时,他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可以到处聊闲。他给徐岩川很随意地发了个句号过去。
    徐岩川乖乖回复:曲教授刚刚接了个任务,实验室要新买一批书,书单已经汇总了,他负责下单。
    自打谢千遇被停飞以来,他每天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发微信给自己的外甥,问曲初最近的动态。
    谢千遇秒回:你说谁下单?
    徐岩川一哆嗦,把刚刚发出去的消息给撤回了,重新编辑了一次:舅妈刚刚接了个任务,实验室要新买一批书,他负责下单。
    看着曲教授被替换成了舅妈,谢千遇这才满意了,捧着手机继续打字:实验室这么多学生,怎么让一个教授做这种事情啊?
    按理说,这种事情让学生去做就行。
    徐岩川:舅妈人好。
    谢千遇的心里被这句话给弄得非常的熨帖,仿佛被夸的那个人是自己。他心满意足地在滚下床做了一百个俯卧撑后这才出了卧室,谢晋和胡汀兰都是有工作的人,这会子都上班去了,谢千遇自己随便吃了点东西,刚想出门时,手机响了,是胡汀兰女士打来了电话:
    乖儿子,我快递了,你给我下去取下。
    谢千遇在快递单上签完字后,拿着老妈的快递往回走时,突然福至心灵地想到了一个能实现自己短期愿望的方法。
    是的,曲教授软硬不吃,就是不把手机号告诉他这就是谢机长的短期愿望。
    谢千遇扫了辆共享单车,一路骑到了星河大学的东门。此时,东门已经被各大快递的电动三轮车给承包了,快递小哥们正在忙碌地分拣包裹。
    他拿出手机,给徐岩川打了个电话。
    曲教授,不好意思,徐岩川本来在给曲初汇报调研进度的,听到手机响后从口袋里掏出来一看,赫然写了两个字舅舅。
    不小心瞥到了一眼的曲初:
    徐岩川也就是比谢千遇小四岁,他以为徐同学喊谢千遇为舅舅是迫于某人的淫威,没想到这小子背后也这么叫他,一时间觉得徐同学真的是纯良无害了。
    徐岩川问:你说,舅舅打电话是来找我的吗?
    曲初挑挑眉,觉得这个问题有些侮辱智商:不然呢?
    给谁打电话当然就找谁啊。
    徐岩川:万一是找你的呢?而后,他又小声嘟囔了一句,谁让你不把手机号告诉他呢。
    曲初:
    果然是某人的亲外甥,如此统一战线。
    徐岩川接了电话:舅舅。
    谢千遇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你们实验室买书,一般在哪个网站买的?
    啊,这个问题徐岩川是真的不知道,正好曲初在这里,就问他,舅妈,我舅舅问咱实验室这批书你打算在哪里买?
    曲初:
    刚刚还是曲教授,谢千遇电话一来就成了舅妈,他突然觉得徐岩川这小子并不是纯良无害,而是聪明,会趋利避害。
    他的心思全在调研报告上,就随口说:叮当网,已经下单了。
    **
    连着被谢千遇打扰了一周,好不容易今天那人没来了,曲初登时有种重新获得了自由的感觉,非常自在地享受了一顿只属于自己的午餐后,他去学校外面办点事情。谁知,在校门口就看到了那个今天缺席的人。
    谢千遇站在叮当网快递三轮车的旁边,看样子也不像是取快递的,毕竟他又不是这里的学生,再定睛一瞧,果然,他在跟快递小哥唠嗑儿呢。
    曲初不是个有好奇心的人,他对人对物向来比较冷漠,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想知道谢千遇到底在搞什么东西
    第六感告诉他,谢千遇不是在搞什么好事情。
    他先过了马路,在马路对面又走了一段距离又过了马路,绕到了一个谢千遇看不到、但隐约能听到他说话的地方。
    果然,他听到谢千遇说了些兼职、就这两天之类的话。
    曲初突然想到了徐岩川接到的那个电话,为什么谢千遇要关心他们实验室的书在哪个网站下单的?他为什么要提到兼职?而且就这两天?
    他反应快,瞬间明白了过来:谢千遇这两天想兼职叮当网的快递员,因为包裹上留的是他曲初的联系方式!而叮当网派送一向快,星河又是大城市,有自己的仓库,所以不管什么单,最多两天就能到。
    这段时间,他之所以被缠得没办法,不就是因为他没告诉他手机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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