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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四章 战利品

    “这倒是!”阿迪莱笑了笑:“不过这里更加美丽,也更加富饶。说实话在来大明之前,我还以为那些汉人商人不过是在吹牛,这个世界上居然会有比伊斯坦布尔和巴格达更加美丽富饶的城市!”说到这里,她摇了摇头,目光中满是感叹和喜悦。
    “您有看到这些河流吗?”阿格多巴突然问道。
    “看到了?怎么了?”阿迪莱不解的问道。
    “有河流就有水,有水才可以灌溉,才有生命,才有航运,才能聚集财富!”阿格多巴感叹道:“如果不是尼罗河,富饶的埃及不过是一块贫瘠的沙地罢了!周大都督应该是打算把这里作为他帝国的中心吧?阿迪莱,请记住这句话,男人征服世界,而女人征服男人?”
    “真让人无法想象,这样的话竟然出自你的口中!”阿迪莱嘴角微翘:“阿格多巴,你可是马穆鲁克的教官,我父亲手下最出色的将军!”
    “您忘记了吗?我还是个阉人,我最初的工作不是训练武士,而是看守苏丹的妃子!”阿格多巴叹息了一声。
    阿迪莱张大了嘴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能够感觉到对方平日里总是没有表情的面孔下隐藏了许多东西,但很快,就好像微风拂过的帷幕,阿格多巴重新恢复了平日里那副古井不波的样子:“现在您要让大都督知道,您不止美丽,还聪慧而又勇敢,这样才能引来他的目光!”阿格多巴将交谈重新拉回到熟悉的环节,他咳嗽了一声:“回军营吧,接下来您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阿迪莱点了点头,她登上驼轿,在卫队的簇拥下回到军营,即便隔着厚重的帷幕,她依然能闻到那种熟悉的气息。对,这就是胜利的气息,士兵们擦拭着武器,紧张而又跃跃欲试,每个人都知道几个月来的辛苦即将得到丰厚回报,胜利就在眼前!
    相比起外面这些紧张的有些稚嫩的士兵,自己的这些马穆鲁克就太过沉默了。他们倨傲的坐在高大的战马上,簇拥着驼轿里的女主人。每个马穆鲁克在七八岁的年纪就被从父母身边带走,接受残酷的斯巴达式教育,能够通过严酷训练的只有全部人数的三分之一不到。对于他们来说,战争就是生活的一部分,而生活不过是战争的间隙。
    阿迪莱感觉到骆驼停下来了,一名黑人奴隶跪伏在地。美丽的少女走下驮轿,踩着奴隶的背下了驼轿。森可成站在帐篷门口,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公主殿下,敌军已经开始撤退了!”
    “他们别无选择!”阿迪莱矜持的抬起下巴,依照先前阿格多巴教授自己的说:“否则他们将被沼泽困死在营地里!””
    “是的,一切正如您预料的那样!”森可成钦佩的笑道:“河水淹没了敌营周围的土地,我方却安然无恙!”
    阿迪莱笑了笑,在两军对峙的这段时间里,阿格多巴在向导的指引下观察了周围的地势与河流走向。他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一面用频繁的前哨战吸引敌军的注意力,一面将各营的民夫集中起来,修筑一条长六里的堤坝,将改变上游来水的走向,然后突然将敌人的四周化为沼泽。这个大胆的计划一开始并没有得到森可成的支持,因为在他看来工程量太大,很难不被敌人发现,而且由于上游地区正在下雨,水势变化莫测,一个不好没把敌人淹了,反倒把自己淹了。经过阿迪莱的多次劝说和骑兵战的天平逐渐向靖难军一方转移,森可成终于接受了这一计划,并将其付诸实施。
    “我已经依照计划派出人马追击敌人了!”森可成笑道。
    阿迪莱看了阿格多巴一眼,对方的嘴唇无声的蠕动了几下,她立刻通过唇语读懂了。
    “我觉得应该先等一天,至少半天!”阿迪莱笑道:“他们跑不远,为什么不让稀泥先消耗一部分敌人的体力呢?”
    “您说得对!”森可成钦佩的点了点头:“不过我们可以先去占领他们的军营,按照探子的报告,敌军走的十分匆忙,把几乎所有的辎重都留下来了!”
    当阿迪莱一行人踏上敌军的营地,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洪水过后的稀泥不但迫使戚继光不战而逃,也挡住了阿迪莱他们的脚步。她不得不乘坐战象穿过那片泥地,登上营地所在的高地。她能够看到精心修建的壕沟、鹿角、堡垒和陷阱,显然敌人的将军在防御上花费了不少精力,不过这些现在已经没用了——因为守卫者已经离开这里了。
    “他们走的很匆忙!”森可成指出这个显而易见的现实,地上随处可见遗弃的辎重,许多甚至还是完好的,敌军甚至来不及将帐篷带走。阿迪莱能够听到远处传来士兵的笑语声,难怪他们这么高兴,没流一滴血就获得了这么多战利品,这可是一件大好事。
    “大人,我们发现了这个,在一头死骡子背上,这头可怜的畜生陷进泥里去了!”一个军官指着一只藤箱,阿迪莱有些惊讶的看了那箱子一眼,为什么这点事情也要打扰上官?
    “这是属于敌军将领的,至少也是一位高级将领的,您看!”森可成指了指笼箱上的烙印,他拔出佩刀,劈开笼箱上的锁。笼箱里装的是各种宗卷,森可成拿起一本,翻看了两页很快就失去了兴趣,他叫来两个书吏:“这个交给你们,看看里面有什么要紧的东西!”
    森可成的谨慎很快就得到了丰厚的回报,大约半盏茶功夫后,书吏便神情紧张的呈上厚厚一叠书信来。森可成听完了书吏的报告,露出了意外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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