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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故人来(重生)——时还读我书(50)

    谢乔心里一凛,便叫住他,道:出了何事?
    凌道远步子一顿,面上便带了些气,道:那个王八蛋死了!
    谢乔眉头皱得更紧,道:说清楚,谁死了?
    凌道远叹一口气,道:除了沮渠浑那个王八蛋还有谁!害得老子还要跑大理寺!天知道,他现下最讨厌也最抵触去的地方就是大理寺。
    谢乔瞳孔一缩:你说什么?沮渠浑死了?
    凌道远皱着眉,啧了声,道:死透了!他死了不要紧,他也该死,可那王八蛋偏偏是北凉的王爷!说罢他便朝谢乔摆摆手大步往前走去,边道:不说了,老子先去大理寺!毕竟,大理寺是从他们手里提的人,现在人死了,他自然要去。
    谢乔看着凌道远的背影,心里便迅速排除着什么,最后,还是逼着自己想到了他最不愿想的那种可能。谢乔闭了闭眼,拳头紧紧握着:谢扶那人偏偏死在谢扶走的这一日,除了谢扶,不会有别人了。可谢扶只是两日前见过那人一面,如何在两日后杀死他
    殿下!徐来突然从一个方向朝他小跑过来,气喘吁吁。谢乔扶住他,道:何事?
    殿下,徐来道:陆大人已去大理寺,他要我转告您,要您也去!
    谢乔点点头,面色凝重,道:好。
    说罢便往一个方向大步走去。
    大理寺。
    谢乔到时,不只陆玦,厉鸣悲也在。谢乔走至陆玦身边,问道:怀瑜哥哥,他是如何死的?
    陆玦看他一眼,道:中毒。
    谢乔眉头皱起来:他平日里都被绑缚,为防他自尽,也会上口枷,只有用饭的时候,才会由狱卒取下,取下后也会严加看管。他本以为是对方寻到了机会咬舌自尽,却没想到会是毒大理寺最严密的监牢里,怎会让他接触到毒就算是谢扶,也绝无可能
    谢乔瞳孔一缩:谢扶那日,帮沮渠浑整理过衣领,若是那时,他将毒放在他衣领上,这样,只要沮渠浑自己愿意,他便能趁吃饭时的机会,去够自己衣衫上的毒药他便能控制自己在哪日死
    可他从前求生欲强烈,从未有过轻声念头,为何见了谢扶便会
    陆玦面色有些凝重,他道:不管他是如何死的我查过北凉,沮渠金阙在北凉受老臣掣肘,并无完全的兵权。若是沮渠浑死了,他便可说服那些老臣,来出兵打我大盛了。我们必须做好准备。毕竟,若是一国王爷死在异国,事关国家尊严,那些老臣就算不想同意,也会同意。
    谢乔脑海里有什么划过,他闭了闭眼:原来,是这样原来,这就是谢扶不远万里来到大盛的原因。
    厉鸣悲道:我们与北凉早晚有一战,为了这一日,我这几年这做了些准备。现下,就等陛下决断了。
    说罢他看向顾望,面上浮出一个笑,道:顾大人,言瑛在你这呆这半年多,现下也应回他该回的地方了。
    第75章
    出了大理寺已是傍晚。
    夕阳之下,陆玦浑身披着暖黄的霞光,他静静看着谢乔弯了眉眼,谢乔对上他蓄着霞光的眸子,便知道他想说什么。他伸手牵了陆玦的腕,道:我送你去军营。陆玦本来该明日才回军营,可今日既知道了一些事情,自然该早日回军营早做准备。
    陆玦一愣,面上笑意更甚,他伸手虚点点谢乔眉心,道好,你送我。
    太阳慢慢沉入地面,路边人家和摊贩的灯火一盏盏亮起来,照亮了地上的青砖,仿佛让这秋季寒凉的夜也变得暖和起来。
    灌汤□□肚面咧!
    有清亮的叫卖声传来,走过一个拐角,便见一个摊子冒着腾腾的热气和香气,一位大娘在摊子前叫卖着,面上带着精神奕奕的笑,脸蛋在暖黄的烛火现着健康的红光。
    谢乔停下步子看向陆玦,道:用些东西罢,你到军营,想来也来不及吃什么。
    陆玦点点头。
    谢乔牵着他在一张木桌前坐下来,朝大娘伸了伸手,道:两屉汤包,两碗面。
    好!公子稍等!大娘笑着应下便忙碌开来,不一会儿,一个伙计便放下两屉冒着热气鲜嫩小巧的汤包,接着又端了两碗色泽鲜艳浇的面来,那面汤汁浓厚,上头铺着满满当当的各色浇头,色泽鲜艳的青菜皮肚木耳带着浓热的香气闯进他们花果山的眼睛鼻尖,让人食指大动。
    放下这些,伙计又放了壶酒过来,笑着道:这桂花酒是咱们自己做的,性温味辛,最适合就着这蟹黄汤包吃,白送!二位公子慢用!说罢便又去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谢乔将筷子塞进陆玦手里,道:吃罢。说罢顿了顿,在雾气腾腾里他面上浮出一个模糊的笑:不久后,你我便要有段时间吃不到这般正宗的金陵吃食了。
    若他料得不错,大盛和北凉不久后便会开战,陆玦那时会走,他便自然也不会留下。
    陆玦放下筷子,看向谢乔,轻叹了口气,认认真真道:乔儿,是我,不是你。战场上凶险,他绝不能拿谢乔的命去冒险。
    谢乔瞧着他眯了眯眸子,半晌,他面上笑意更甚,他也不答陆玦之前的话,就仿佛刚刚什么都未发生,只是朝他扬扬下巴,道:怀瑜哥哥,吃。凉了便不好了。
    陆玦拿了公筷,将一只汤包夹到谢乔面前的小碟上,干脆讲话说透了,他道:乔儿,若是日后要走,我陆玦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他的父母也好陛下也好,都会好好呆在金陵,可只有谢乔,会做跑到战场上去找他的傻事。
    你不能让我悬着心上战场。
    这话说得太狠,谢乔低垂了眉眼,用筷尖轻轻碰碰那鲜嫩的汤包,道:若我执意要去呢?顿了顿,他道:怀瑜哥哥,我会好好呆在你的帐篷里,我也会好好保护自己,绝不给你添一点乱。
    你允许过的,我可以与你同生共死。谢乔哑着嗓子道。
    陆玦上一世便是死在战场上,他怎能放心得下
    热气朦胧里,陆玦瞧着谢乔的眼神第一次退缩了,他第一次,生硬又笨拙地转了话题,又夹了只汤包在谢乔碟里,道:乔儿,吃罢。
    谢乔静默地看他半晌,接着一笑,便拿起自己的筷子,道:好。吃。这是陆玦第一次在他面前退缩和不坦诚,他怎忍心再逼他。可是谢乔往那汤包上咬了个小口,便有浓黄的汤汁冒出来,他轻轻吸了口那汤汁,便被烫到了舌尖去还是不去,自然不是陆玦一人说了算。
    嘶到底被烫疼了。
    陆玦眉头微皱,倒了杯温水放到他旁边,谢乔却偏偏拿起那杯桂花酒,一仰头饮尽,被烫到的地方碰着辛辣的酒,那瞬间自然更疼,谢乔却觉得还要再疼一些,方能让他彻底痛快。
    谢乔喝酒容易上脸,只饮了这一杯,面上便浮出胭脂般的红,陆玦瞧着他的样子,便觉得心疼了谢乔小时候也好,长到这般大也好,陆玦根本舍不得他有一点不痛快,可这次,他不能拿他心尖尖上的人的命去冒险。
    谢乔却只是拿他那双虽无醉意却已浮了水光的眸子看向他,面上带着笑,道:怀瑜哥哥,我们再不吃,便真的要凉了。说罢便拿了筷子去夹那碗香气四溢的面。
    陆玦看着他,低垂了眉眼,还是拿起手中的筷子。
    明明一顿好饭,却到底被人吃得无味至极。
    吃罢饭,还没等谢乔伸过手来,陆玦便主动牵了谢乔的腕,往一个方向走去自然还是去军营的方向。
    谢乔看向他:怀瑜哥哥,你知道的,我没醉。
    陆玦挑眉一笑:我想牵你,你不给牵么?
    谢乔一顿,还是点了头:给。
    其实往军营的路不短,可这样走着,还是很快就到了。
    大营门口,陆玦放开谢乔的手,又揉揉他的头,道:乔儿,回去罢。
    谢乔相当听话地点点头,他转了身便往回路走,陆玦便站在原处,负手目送着他。
    刚刚那壶桂花酒几乎全被谢乔饮了,是以此时他虽不醉,却到底有些轻微发晕,他喝酒本就容易上头,此时脸便红得如涂了胭脂般。他刚走几步路,便不小心与一人撞到一起。
    公子小心。那人似乎也是回营的士兵,此时身着铠甲。他扶住谢乔,晃见谢乔的脸时面上便划了分隐晦的惊艳。
    谢乔不喜与人有所接触,他正要将那人的手拂下,便见陆玦大步上前,拉了谢乔的腕将人拉到身后,他对着那士兵,面无表情:回营。
    那士兵这才看到陆玦也在,他瞳孔缩了缩,还是恭恭敬敬道了声:是。
    那士兵经过谢乔时,便有意无意朝谢乔晃了一眼,谢乔便终于隐隐约约看清对方的脸。
    一看到,他便睁大了眼睛,接着眸子便猛然眯起来,里头是彻骨的寒意
    陈岭。
    对方是,那个亲手朝陆玦射出冷箭的、陈岭。
    谢乔狠狠咬着牙,眼里的寒意之下,覆着铺天盖地的杀意。
    第76章
    那人已入了营,陆玦这才看向谢乔,他看着谢乔浮着红晕的脸和眸子里的水光,想起刚刚那人的眼神,眉头便猛然皱了一下。谢乔其实没醉,只是喝酒上脸罢了,可此时却比醉了还招人。
    怀瑜哥哥?谢乔觉得陆玦此时情绪不对,以为他还在为刚刚那件事担心陆玦心性磊落,少年时期连生死都可笑谈,此时却为了他在纠结。
    谢乔的心一下子软下来,他刚想说什么,便见陆玦揉了揉他的发,又道:刚刚是我未想到。你喝了酒,今日便在军营歇一夜罢。
    谢乔眨眨眼:好。能与陆玦待在一处,自然是好的。
    陆玦弯了眸子,便牵了谢乔的腕,进了大营。
    入了营,陆玦便去忙了,谢乔便独自待在他的大帐。
    他负手站在帐中,眯着眸子扫了眼帐外的方向,眼里有寒光划过。
    和郑扉一样,他也寻了陈岭很多年。上一世,陈岭原来也是陆玦手下的兵,一步一步靠军功高升,最后升了将军,被他调去守南境。他那时会找陈岭去北境监军,也是因为,他是在陆玦手下高升,陆玦于他有恩,他到底该对陆玦有些情分,不会让陆玦太过为难。
    可他万万没想到,他没看准郑扉,亦没看准陈岭,陈岭偏偏是个,忘恩负义之人。
    他将两个有着豺狼心肝之人派到了他的陆玦身边,陆玦那时前方迎敌,势如破竹,让北凉的军队胆战心惊。可偏偏,一支后方的冷箭要了他的命。
    只要想到这些,谢乔便觉得心脏疼得仿佛被掏了一个淋漓的血洞,却又让他觉得那样痛快,这痛时时刻刻提醒他,不要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谢乔面无表情地握了握拳,那拳背上却凸出青筋:不管用什么法子,他必须除掉陈岭。
    陆玦回来时已是深夜,一进帐,便见谢乔正坐在他的书案前,肩上披着外衣,以手撑额,在翻他的一本兵书,那眼神却有些空,并不在那书上。翻着翻着,便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陆玦一笑,走过去,并指敲在他的脑袋上,道:这般困了,为何不睡?
    听到陆玦的声音,谢乔一怔,忙转过身来,下意识朝陆玦露出一个笑,不知想起什么,他眯了眯眸子,悠悠道:还未为将军卸甲,自然不敢安睡。
    陆玦一挑眉,便伸手捏了谢乔下巴,面上带了些戏谑,他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小王爷会说,等着为我暖床呢。
    谢乔一笑:将军这缺暖床的?
    陆玦弯了眸子,俯身轻轻啄了下谢乔的唇又起来,笑得眉眼如画,他轻轻道:只缺你。
    谢乔一顿,面上便浮了个意味深长的笑,他捉了陆玦的手,像对待最精致易碎的手工品一般,慢慢把玩着,接着,便又覆上对方的腕,慢条斯理地将那护腕解了下来
    床上。
    现下夜已经很深了,谢乔明明喝过酒,也累得很,此时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只是睁着眼睛,悠悠看向帐顶。陆玦也不催他睡,只是点点他的鼻尖,道:乔儿,你在想甚?
    谢乔没想到陆玦会问这个,便想也没想直接脱口而出,道:陈岭。
    陆玦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谢乔的答案,接着脸黑了个彻底,他干脆半坐起来,直接抓了谢乔衣襟将人抓到跟前,挑了眉,道:在我的床上,小王爷想别的人?
    谢乔:
    对着陆玦的眸子默了半晌,谢乔终于憋出句:不是、你想的那样。
    接着他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道:怀瑜哥哥,你,吃醋了?
    陆玦放开他,抬头看了眼帐顶,悠悠轻叹了口气,又看向谢乔,认认真真道:是又如何。他也是人,也是第一次尝试这情之一字,他第一次这般喜欢一个人、在乎一个人,他情不自禁为这一个人尝试自己从未尝过的心情,并甘之如饴。这并不是什么不能承认的事情。
    谢乔倾了身子,紧紧抱住对方,喃喃道:我很开心。
    陆玦也任凭他抱着,并不挣扎,只是道:陈岭是谁?
    谢乔身子顿了顿,还是老老实实道:是刚刚我们碰到那人。
    陆玦刚回缓过的脸色便又黑得彻底,他刚要将谢乔推开,便听谢乔在他耳边道:怀瑜哥哥,你信我,我同那人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不得不杀死他。可这话却再说不下去。说到底,他还是不想陆玦看到他手上沾血的样子。
    听出谢乔的声音有异,陆玦终于察觉事情不太对,他慢慢将谢乔推开,看着谢乔的脸,道:乔儿,我知你瞒了我一些事情,但我可以不问。不是不想问,是实在不忍逼他。
    他道:你接下来要做的这桩事,可会将自己陷于困境?
    谢乔面上浮出一个笑,又摇摇头,道:你放心,不会。这样一个人,哪怕是杀死他,都不配让他谢乔搭上自己的生活。他自然有法子神不知鬼不觉除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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