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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故人来(重生)——时还读我书(35)

    厉鸣悲嘴角难得带了个有兴味的浅笑:这少年的眼,让他想起深山里的小兽
    嘘,他将一根手指比在唇间,嘴唇却凑在少年耳边,轻声道:你若陪我演这场戏,我就告诉你我来兖州作甚,如何?
    那少年闻言一愣,便不再挣扎。厉鸣悲便躺在躺椅上,舒舒服服将那少年抱在怀里,边拿了旁边石桌上的点心喂怀里的少年,便眯着那双风流的桃花眼赏那葡萄树下的景。
    临近傍晚,当苏却一进清风院,看到的便是这番景象,他见着那葡萄树下就快要站不住的丫鬟眉头便一跳,面上却还是带了笑,厉鸣悲见他进来也不起身,只是摸摸怀里少年的额发,抬眼看向对方:苏大人有事?
    苏却笑意更甚,道:已是用饭时间,下官略备薄酒,请厉大人赏面。
    厉鸣悲点点头:这是自然。
    苏却看着厉鸣悲怀里的少年,笑道:大人对小翠不满意?小翠便是那丫鬟的名字。
    厉鸣悲一挑眉,道:满意,自然满意得很。不过他低头伸了手碰在少年的下唇:我对阿瑛更满意。少年被这般对待只觉得耳尖都在发烫,但他到底没有挣扎,只是抿着唇暗暗忍耐着。
    苏却眉头一跳,他确实没想到厉鸣悲会有这方面癖好,但是这小厮之前看着就木木呆呆的,看着也不像个多嘴多舌的,于是苏却便道:大人满意是他的福分。大人现在可要移步饭厅?
    去。厉鸣悲把少年推开,便闲闲散散站起来,苏却连忙引着他走,厉鸣悲步子却一顿,又折回去,伸出手轻轻拍拍少年的脸,语气是十二分的风流不正经:阿瑛啊,回去好好歇着,本官忙完再来找你。
    说罢便跟着苏却走了。苏却瞧着他那风流样子,心里的警惕便又卸了半分:看来那天子也是徒有虚名罢了,竟派一个这般无能又耽于享乐的废物来兖州传言果真不错,那厉鸣悲也只是因为会使些邪门歪道的法子再加上和天子的母家有些渊源才得此青眼罢了
    厉鸣悲跟着苏却进了饭厅,便见饭厅里已有人在等候。苏却将一位姑娘引至厉鸣悲跟前,笑着对厉鸣悲介绍道:这是小女兰伊。那姑娘看着二十岁上下,她一身白衣,面如芙蓉,绛唇鲜艳,眉间一点朱砂痣,添了艳色又不过分轻浮,端的是艳若桃李,秀色可餐。
    她微微朝厉鸣悲微微福了福身:兰伊见过厉大人。
    厉鸣悲看着那姑娘的眸子眯了眯眼:她的眼里,是让他太过熟悉的东西,他曾在钱贵妃眼里瞧过,那是,压制不住的野心。
    于是他笑着一抬手:姑娘不必客气。
    晚上。
    应酬罢,厉鸣悲便回了自己的屋子。那丫鬟自然是让他想法子打发了。桌上烛火摇曳,他眼里讳莫如深:兖州的水果然深得很。今日便可确定,苏却定是安王的人,便是他,要千方百计引陛下前来
    那双桃花眼里明明映着明暖的烛光,却毫无温度。
    他在那!快追!
    突然,屋外一片嘈杂,脚步声混着人声踢踢踏踏响起来,厉鸣悲眉头一皱,猛然看向门的方向:苏府,这是出什么事了
    正在这时,门突然啪地一声从屋外被推开,今日白天还在他怀里的少年跌跌撞撞跑进来,他剧烈地喘着气,白净的面皮上因为跑得太急泛着不正常的红。
    他猛地对上厉鸣悲的眼,尽管在刻意压制,眼里却还是有惊惧泄出来,还带着些微的哀求。
    脚步声和人声越来越近,厉鸣悲猛然站起来,然后走几步利落地关上门,随后便拉了少年的腕往床边走去。
    他提着少年的腕将少年摔在床间,面无表情吐出一个字:脱。
    少年睁大了眼睛,但是他咬了咬牙,还是去解自己的上衣。
    太慢了。
    厉鸣悲平平板板说罢一句话,便上手利落地将少年的外衣撕下来。厉鸣悲看了看觉得不够,便又上手解了少年的发,黑发披在肩头,照着少年那双此时震惊地睁大了的眼睛,便有了几分味道。
    厉鸣悲随手扯了扯自己的衣裳,又拿了旁边的毯子,将少年半裹起来,只露个肩头。他半卧在榻上,便将那少年用力拉进了怀里。
    脚步声终于在门外响起来。管家的声音隔着门传进来:厉大人,小人无意叨扰,但我们府上今儿晚上进了贼,就怕惊到大人。顿了下总算说出目的:小人进大人房里看看有无贼人可好?免得那贼人惊了大人安眠。
    这话说得不讲理,但是意思却是必须进来查看了,厉鸣悲眸子一眯,便懒懒喊了声道:进。
    那管家便仔细推了门进来,一进来,便看到床上的景象。只见厉鸣悲衣衫不整地半卧在榻上,一副甚是风流的样子,他怀里紧紧扣了个少年,那少年背对着他,一头黑发披在肩头,招人得很。
    管家一愣,他先是环顾四周看了看并没有能藏人的地方,接着才向厉鸣悲告罪:打扰大人雅兴,是小人不对。多有叨扰,还望大人海涵。说罢便恭敬地默默退出去了。
    见着人出去,听着人脚步声也渐渐远了,厉鸣悲才放开怀里的人,那少年一被放开,便赶紧将那身已经被撕得不像样子的衣裳穿好,也顾不上穿鞋就踩在地上,朝厉鸣悲认认真真作一揖,道:多谢大人今日之恩。
    少年这样说着话,项上用红绳系着的东西便露出来。
    厉鸣悲一笑刚要说什么,便晃见了那红绳上系着的东西,他瞳孔一缩,难得愣了半晌,接着便抬了眼,用一种难以言喻的东西看向少年。
    不知为何,声音也变得低沉而沙哑,他朝少年招招手:你近些。
    那少年一愣,还是照做。他们离得近了,厉鸣悲自然可以将少年项上系着的东西看得清清楚楚,这东西小小一块,形状也不是很规则,却被时光磨得没了棱角。只是瞧着晶莹剔透,倒是好看得很。这上面带着少年的体温。
    他将那东西拿在手里摩挲一番,用一种难以言喻的语气问道:这只是块再普通不过的石头罢了,你,为何要一直戴在身上?
    那少年闻言眉头一皱,便将那石头收回来,又仔细塞进衣服里,看着厉鸣悲,眼神倔强:这对大人来说只是块石头,对我来说却是很重要的东西。
    厉鸣悲似是第一次见到他一般,将人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眼里带上了真实的温度。半晌,他拿了披风,仔仔细细系在那少年身上,又抬抬下巴指指地上:穿上鞋。
    那少年被那温暖的披风包裹着,睁大了眼睛,厉鸣悲又提醒道:穿鞋。少年用莫名其妙又难以言喻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还是穿了鞋。
    厉鸣悲轻轻拍拍他的背,道:时辰不早了,回去睡罢。
    少年听出他话里语气的区别,却对此满头雾水,他抿着唇看着厉鸣悲半晌,最终,还是朝厉鸣悲行了个手礼,接着转身便出了门。
    厉鸣悲眯着那双桃花眼看着那背影半晌,才扶着额低低笑出声:他乡偶逢故人,到底物是人非。
    第二日。苏却带兖州官员为厉鸣悲接风洗尘,觥筹交错莺歌燕舞,厉鸣悲欣然接受,并且喝得大醉。
    第三、四日亦如此。
    直到第五日,名叫易桓的金甲士兵再次入了苏府,厉鸣悲便向苏却请辞是时候去寻他们小王爷了,还在苏府自然不方便。
    他道:这些时日多谢苏大人盛情款待。只是,本官还是一人住得自在些。
    苏却一愣,他话说得这般直接,到底不好挽留,他便赔笑道:那可要下官帮大人寻住处?
    厉鸣悲一笑:不必,易桓已找好住处。不过,我确有一事要同苏大人说。我要苏大人府上一个人。
    苏却忙笑道:大人这是看上谁了?
    厉鸣悲挑了眉抬手指一个方向:他。
    苏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便见到了那日被厉鸣悲抱在怀里的小厮,他一愣,心里不屑更甚,面上却带笑道:大人看上他是他的福分,尽管带走。
    我还要他的身契。
    苏却忙道:自然,这是自然。管家,还不去找。
    管家连忙上前领命:是。
    厉鸣悲揽着那少年进了易桓临时租来的院子,也没避他,便问道:可寻到小王爷和顾望了?
    易桓行一个手礼,道:寻到了。小王爷他们就在一家客栈里。
    厉鸣悲一笑:你去接他们罢。
    被揽在怀里的少年听着厉鸣悲的话睁大了眼睛。
    谢乔踏进这院子里临时收拾出来的书房时厉鸣悲正站在那少年背后,握着那少年的手下笔写字。
    谢乔和顾望一进屋门,便听到句写字讲究的是腕上的力,你瞧,这字是不是比刚才好上不少?
    谢乔靠在门框上,一笑:看来是我和顾大人来得不巧。
    那少年一愣,手里的笔便顿了下。厉鸣悲放了手拍拍少年的肩,看向谢乔道:不,小王爷和顾大人来得正好。
    谢乔朝那少年抬抬下巴,厉鸣悲便道:这事左右和他有关系,他在这听听自然无妨。
    谢乔点点头,便开门见山问道:我兄长为何要亲至兖州?厉鸣悲既然来了这里,那说明原本他兄长坚持亲至。
    厉鸣悲伸出两根手指头:因为两件事。
    谢乔眉头一皱:哪两件?
    厉鸣悲道:第一件,是十三年前兖州发生的一件事。
    谢乔想起那首歌谣眉头一皱,厉鸣悲便继续道:十三年前,也就是元照二十年,兖州大旱,朝廷明明拨了赈灾粮款,兖州却仍变成人间炼狱,饿死者上万。兖州上下官员联名参告宁县县令言远洲侵吞赈灾粮款,先帝大怒,便斩了言远洲,言远洲之妻自缢身亡,亲子被落奴籍发卖。
    谢乔闻言冷笑一声:饿死者上万,又岂是因为一个县令。
    厉鸣悲知道谢乔的意思,便接着道:就在上月,兖州的一个官员陈易派人入金陵递密报,他将这案子彻彻底底翻了过来,他说,当年是兖州上下官员一起贪了百姓的救命粮,言远洲是被冤死的。他并未递上证据,只是献上一首歌谣,陛下大怒。
    谢乔瞳孔一缩:歌谣,该是他听到的那首,所以,他兄长上一世才会那样急地去兖州。哪怕这已经是十三年前的事了,那也事关上万条人命,他兄长自然要查得水落石出。这案子过去时间太久远,既无证据,又牵涉如此多的官员,若想审,便要拿当年官员一个个审,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若想审问官员,只有天子有这个资格。这案子若想真正翻过来,只能他兄长亲自来
    还有,厉鸣悲眼里讳莫如深:苏却是安王的人。我又派人查了陈易,他是苏却的人,平日里最是贪生怕死,根本不是什么高洁之人。现下已被苏却杀人灭口了。
    谢乔眉头狠狠一皱,他紧紧握了拳,眼里划过一道寒光,一字一顿道:你是说,苏却故意指使陈易状告他自己和兖州上下官员,他将这案子翻过来,就是为了引我兄长亲至兖州?
    厉鸣悲眸子一眯:不错。他看着门外的一角天空,道:但不管这案子是出于什么目的被翻出来,既牵涉了这样多的人命,就得查得清清楚楚水落石出。这是陛下的意思。
    谢乔微叹口气:他们如意算盘打得好,若无证据,除非我兄长亲至,否则我们审不了。
    有证据!此时那少年手中握着的笔啪嗒一声掉在桌上,晕开大片墨迹,他上前几步,抬眼看向谢乔,眼眶通红,漆黑的眼眸里似有无尽的火焰燃烧,他跪在地上,两行清泪流下。
    他咬着牙道:我默记了苏却当年烧掉的账簿和名册,只要给我时间,我便可一字不落默出。只求大人和殿下!为我父亲雪冤!给兖州当年饿死的上万冤魂一个交代!那声音含血带泪,似乎含了刻骨的恨意。
    谢乔将人扶起,看向厉鸣悲,厉鸣悲闭了闭眼,道:他姓言,叫言瑛。言瑛对厉鸣悲知道他姓什么似乎有些惊讶,瞳孔便微微缩了缩。他当日知道厉鸣悲来自金陵,便故意弄洒了水去试探他,试探他是否是个好人,若是,他便将他这几年所偷偷默记的东西,全部交给他,那晚他也是偷偷潜入苏却的书房,却不小心被发现,这才会被追赶
    但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厉鸣悲竟早就知道他的姓
    厉鸣悲看他一眼却不答:当年,他在扬州曾遇到过一个三岁的孩子,他只知道那孩子姓言。那孩子对他有一饭之恩,他却只回送了块破石头。兜兜转转他又在兖州遇到这孩子,巧得很也好猜得很:兖州、言姓、苏却府上的小厮,这孩子的父亲是谁便甚好联系。
    谢乔便认认真真对那少年道:你帮了大忙。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言瑛看着谢乔,重重点了点头。
    谢乔又道:只有物证还不够。
    一旁的顾望此时开了口,他看向谢乔,一字一顿道:小王爷,十三年不长久,当年亲历那场灾祸的百姓,皆为人证。
    谢乔闻言一笑,道:看来我和顾大人有事可做了。那便是尽量多地找到亲历过当年的幸存者,他们皆为证人。
    厉鸣悲点点头:这段时间言瑛便默写那些东西,至于我他一笑:自然还是和苏却他们胡混了。这是为了让苏却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如此谢乔那边才能隐蔽而顺利。
    事情都安排好,谢乔朝厉鸣悲一挑眉,道:你刚刚说有两件事,这第二件事,是什么?
    厉鸣悲突然用一种不可言喻的眼神看向谢乔,那眼神里似乎还掺杂了些微同情,谢乔被那眼神激得浑身不舒服,便皱了眉道:有事你便快说,这般吞吞吐吐甚不像你。
    厉鸣悲微叹了口气,他盯了谢乔半晌,才道:小王爷,我若跟你说,在这世上,可能还存在着一个与你血脉相通之人,你,会怎么样?
    谢乔瞳孔一缩,睁大了眼睛,他怔愣了半晌,说话时声音都有些颤,一字一顿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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