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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把狼崽子养歪了(重生)——熹微天(56)

    你在套我话?
    冷到冰点的声音拉回乔越一些思绪。
    乔越拿开双手,对上沈衡锐利的目光,抱歉的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啊,修泽一直不愿意告诉我他重生的原因,所以,只能来您这里找答案了。刚才确实套您话了,很抱歉。
    是的,他刚刚的泰然自若都是装的,那些话也是故意这么说的。他知道沈衡把他弄来这里不会轻易让他走,既然走不了,不如想办法套一套沈衡的话。
    沈衡茶杯还端在手中,然而直到茶凉了,他也没喝一口,凌厉的目光死死盯着乔越。
    这个人,第一次见面,他害怕自己,虽然表面上镇定,但浑身紧绷不自在,第二次见面,他一脸坦然,无所畏惧独自来到他家,来到他面前说了三遍我要见修泽,第三次见面,居然开始给他下套了!
    乔越,你胆子可真不小。
    沈衡慢慢收拢手指,木制茶杯在他手里裂开,然后破碎。他狠盯着乔越,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逼出来的。
    沈老爷,我觉得我的道歉态度很诚恳了。而且,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个世界上,除了修泽,也只有您知道真相。
    乔越知道自己无法跟沈衡硬碰硬,只能软下态度。他失踪这么久修泽肯定知道了,他现在需要做的是拖延时间,等修泽来。
    你在拖延时间,等修泽来,对吗?
    乔越脸上的笑僵了僵,又扯出一个更大的笑容,他没有否认,确实,我在等修泽来。
    沈衡问:你觉得他来了,你们就能安安全全走出这里?
    乔越脸色有些难看,他说:我可以劝修泽,放弃与你争夺掌权人的位置,他是你现在唯一的儿子,你还不肯放过他吗?
    掌权人位置?沈衡冷笑一声,我倒希望他像前世一样跟我争这个位置,可惜,他不仅不屑这个位置,还一心想把我送上法庭。
    什么?乔越没有懂沈衡话里的意思,什么送上法庭?
    他对你还真是保护的面面俱到,什么黑暗的事情都不让你接触。
    乔越心猛的跳了一下。
    沈衡冷眼望着他,说着:大概一年前,他知道了沈怀明的死是我设计的,后面就开始搜集证据,想用这个把我送进监.狱。
    我一心想着栽培他成为下一任沈家掌权人,他却想把我送进去,可真让我寒心。
    说到这,沈衡打了个响指。
    门被推开,一个长相平平的男人被五花大绑绑着,由两个保镖抬进来,扔到他们面前,散落在地上的还有一个文件袋。
    他这次去加州拍摄,行程故意暴露给我,想吸引我的注意力,好给他的人创造时机。沈衡说着起身,走到地上那个人面前,抬脚踢了踢那人,声音冷得令人发寒,是不是觉得差一点就成功了?
    地上的人闷哼一声没有说话。
    我告诉你吧,你们差的可不是一点。
    保镖将文件袋捡起来,双手递给沈衡,道:我们按照老爷的吩咐,在他开了保险柜,拿到东西的时候才动手。
    沈衡嗯了一声,拿过文件,冷冷的看着,没错,这些文件是可以将我送上法庭,甚至可以判我死刑。
    可惜啊,他的一切行动,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了,我只是想看看,他能让我多寒心。
    他以为,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他以为,我不知道他放了什么人在我身边吗?笑话!我是他亲爹,怎么可能不了解他。
    乔越垂在身侧的两只手握紧,才勉强压住颤抖的幅度。
    他现在顾不得去想修泽骗了他,因为这是在他们能成功离开这里以后的事了。
    他现在想的是,修泽失败了,会怎么样?
    修泽失败了,沈衡会怎么样?
    他们会怎么样?
    天已经完全黑了,厚重的乌云压在屋顶,像世界末日来临般让人恐惧,窒息,喘不过气来。
    室内暖橘色的灯光照亮整个茶室,里面温度适宜,乔越却只觉得冷。
    从心脏到四肢百骸,浑身的血液都凉了。
    时间在一点点流淌,漫长得像拿钝刀子在心上一刀一刀的磨,不见血,却疼得清晰而彻骨。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清冷动听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响起。
    老爷子你怎么不看看文件还是不是你之前那份。
    一道穿破天际的闪电,照亮门口的黑色身影。
    雷声随之而来。
    修泽站在黑暗与灯光的交接处,屹然不动。
    冷风灌进他衣袍,衣摆翻飞,猎猎作响。
    帽檐下,那张脸苍白而绝美,暴雨在他身后落下。
    犹如电影时空重启中,黑化的洛瑟在风暴里出现时的场景。
    第73章 落幕
    电闪雷鸣过后, 天地再次陷入无边的漆黑。
    唯一亮着灯的茶室静得只剩雨声。
    修泽踏上台阶, 随手将风衣帽子掀下去, 然后一步一步, 缓慢地从门口走进来。
    你刚才说什么?沈衡的目光随着修泽移动,直到修泽走近,他才问出这句话, 语气中是不可置信。
    修泽停在沙发前,微微弯腰,将沈衡刚刚随手丢在茶几上的文件袋捡起来。他慢条斯理的拆开文件袋,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扬手一丢。
    散落在地上的一叠文件,竟全是白纸。
    沈衡的脸色变得难看。
    修泽随手拉了一个红木椅子在沈衡面前坐下, 后仰靠在靠背上, 闲适的翘起一条腿。
    没错,你是我亲爹,你了解我, 同样, 我也了解你。
    父子俩面对面坐着,修泽声音中带着几分慵懒和随性,好像真的是茶余饭后在跟家人闲聊, 但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让沈衡的脸色更加难看。
    你攻于心计,心思缜密,善于揣测他人, 这是个优点,但有的时候,优点也会变成缺点。
    我去加州拍摄,行踪是故意暴露给你的,我安插在你身边的人,是故意让你知道的,包括今天这一出开保险柜让你逮个正着的戏,也是故意演给你看的。
    修泽说到这里,那个在地上被五花大绑的男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解开了绳子从地上站起来,默默走到修泽左后方站着。
    你太过自傲,以为自己无所不能,所以说到这修泽顿了顿,所以我把真正的文件转移后,给你制造了一个假象,让你以为一切还在你的掌控中。
    本来,我还想让你多呼吸几天自由的空气。修泽长腿放了下来,身体前倾,后面几个字加重语气,唇角却勾起一抹笑,没想到,你却这么等不急的想进去。
    沈衡却突然鼓起掌来,冷笑道:不愧是我沈衡的儿子,这一出,确实出乎我的意料。
    乔越这时已经回过神,眼睛一直担忧的看着修泽,修泽转头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拿起桌上茶杯,悠悠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不过,儿子啊,你觉得,我只有这一个计划吗?
    修泽准备喝茶的手顿住。
    沈衡吩咐保镖:去请我们的客人过来。
    大约过了两分钟,两个保镖押着一个气质卓然的白衣男人进来。
    居然是宁枫。
    乔越震惊得呼吸慢了一拍,修泽脸上没有表现出情绪,但他大概也没有料到,沈衡会把宁枫也绑架了。
    宁枫身上没有伤,应该没有遭到虐待,一身白衣也算干净整洁,只是脸色有些苍白。他被保镖按坐在椅子上,朝着修泽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摇了摇头,没说话。
    修泽唇角扯出一个轻蔑的弧度,不屑道:用人质威胁我,这种法子真是又土又俗。
    不管法子土还是俗,好用就行,不是吗?
    沈衡继续说着:儿子,我承认你青出于蓝胜于蓝。你对自己够狠,可是对外人,却保留了仁慈。这是你致命的缺点。
    缺点?知恩图报不过是做人的基本原则,而你修泽扫了沈衡一眼,淡淡下结论,你没有良心这种东西。
    沈衡不生气,反而笑了笑,说道:所以我说,你还是太仁慈。你刚刚本来已经争取了决定权,却因为仁慈,最后只能将决定权重新交回我手里。
    说吧,你想要怎么样?修泽脸上笑容消逝,目光冰冷。
    沈衡下巴指了指,那边桌子上有三份文件,你顺着签上字,我就让你们离开这里。
    修泽手搭在扶手上思考了几秒,起身朝那边走,所有人的眼睛都跟随着他的脚步。
    就在他手碰到桌上的签字笔时,后方椅子撞到什么东西发出一声巨响,紧跟着是宁枫的大喊:修泽别签!他在给你设圈套!快走!
    宁枫不知道什么时候挣脱了身后按着他的两个保镖,去到了沈衡身后,手里的水果刀刀刃正贴在沈衡脖子动脉上,十几个保镖将他围住,并尝试往前。
    别过来!让他们走!宁枫说着手上用力,保镖不敢再往前。
    宁叔您修泽动作迅速的拉起乔越手腕,然后两人停下脚步。
    宁枫大吼:你们先走!先出去报警!快点!不然谁都走不了!快走啊!
    迟疑间,门外又涌入二十多个保镖将他们团团围住。
    而另一边,宁枫已经被沈衡制住,此刻正被保镖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唇角流出了一丝血。
    沈衡将沾了自己血的水果刀丢地上,用纸巾擦了擦手,说道:承认吧,不管是二十年前,还是二十年后,不管是手脚健全,还是失去双腿。在武力切磋上,你永远都不是我的对手。
    宁枫道:我只恨刚才没有一刀割下去。
    沈衡站起身,居高临下盯着宁枫,眼底的冷意令人不寒而栗。
    当年一双腿的教训还不够,我看你连这双手都不想要了。
    你别动宁叔。修泽将乔越护在身后,上前一步说道。
    沈衡道:我可以不动他,只要你现在把那三份文件签上字。
    签了字你就让我们走是吗?修泽问。
    修泽别签别听他保镖一拳打在宁枫肚子上,打断了他后面的话。
    没错。沈衡说着,不过你最好快点,我的耐心已经快用完了。给你十秒钟,否则,不止宁枫,还有你的心上人
    修泽快速拿起签字笔,三个字体流畅美丽的签名出现在三份文件上,他没有来得及看内容,文件就被保镖抽走。
    现在可以让我们走了吧。修泽冷冷开口。
    沈衡看着签了字的文件,脸上露出满意的笑,然后那笑转瞬又消失在他脸上。
    现在天色这么晚,雨又这么大,路上不好走。
    地上的宁枫挣扎了一下,骂道:卑鄙小人你出尔反尔!
    放心,我沈衡虽然卑鄙,但是说到做到。天亮以后,我会让你们三个平安离开,至于现在沈衡重新坐回沙发上,目光扫过地上的宁枫,我想跟我的这位老朋友,好好聊聊天。
    保镖重新把宁枫按回椅子上,沈衡还很周到的给宁枫倒了一杯水。
    保镖不撤,他们确实走不了。看沈衡短时间里应该不会再动宁枫,修泽和乔越也找了处沙发坐下,熬时间,等天亮。
    而这个夜晚,注定很漫长。
    沈衡重新煮了一壶茶,慢慢品茗着开口。
    当年,你在出国以前,把婴儿时期的修泽送去福利院,托付给你一个姓阮的朋友,对吗?
    宁枫登时睁大眼睛。
    沈衡继续说着:你怕我跟踪你找到修泽,所以这二十年来都没有回过国。你每年都会向那个阮姓账户汇款,却从不联系,所以你不知道,那个姓阮的女人早在修泽9岁的时候就死了。后面,管理账户的人是我。
    宁枫脸色变得跟纸一样白,颤抖着开口:谁告诉你的?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五年前?十年前?
    早在二十年前我就知道了。沈衡继续说着:我之所以装作不知道,是因为我那时在跟梅家斗,修泽在我身边,并没有在福利院安全。
    宁枫低声重复着:怪不得,怪不得沈怀明车祸死亡,梅家破产,你才把修泽接回沈家,怪不得
    我想着他在福利院是安全的,没想到,还是被梅心语知道了。
    沈衡深深呼出口气,突然加重语气,将后面的话一口气说完:宁枫,你在国外你不敢回来不敢联系那个姓阮的女人,所以你不知道她死了更不知道她死了以后发生了什么!
    我知道她癌症去世了,她去世以后发生了什么吗?宁枫疑惑道。
    你可以看看修泽的腿上,那些伤疤,烟头烫伤,刀伤,高跟鞋踢出的印子,还有针线缝过至今未消的伤口男孩子小时候打个架家常便饭,可是你看看那些伤,像是打架打出来的吗?
    他被人换着法子虐待了一天一夜,浑身是伤几乎没命。
    宁枫啊,那个时候,他才9岁。
    而虐待他的人,是梅心语。
    不仅宁枫,连乔越都震惊得说不出话。
    梅心语怎么知道他宁枫唇颤了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要问你了,自诩正直的宁歌王。
    最后三个字语气尤其重,宁枫像是意识到什么,身体抖了抖。
    沈衡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才继续开口:你当初跟梅心语合作设计我的时候,你知道梅心语一旦怀孕,我肯定会迫于沈家和梅家的压力跟梅心语结婚,到时候清烟就会死心,你就有机会。
    没错,你确实如愿的娶了清烟,但你不知道,梅心语恨清烟入骨,你更想不到梅心语在清烟死后多年,还能对她的孩子下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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