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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马后兄弟们都对我下手了[穿越]——苏罗罗

    霍斯年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转而让人将大夫们关了起来,威胁他们,一日不讨论出师南的救治方案,只等师南一死,几人全部陪葬。
    他挥退其他人,独自守在师南房前,背靠门坐着,像是这样就能平静一些。
    他不敢面对师南什么都不知道的眼。
    然而今日不比往日,蛮奴在暗处犹豫一会儿,还是走了出来,向冷冷看来的小主子道:十日已到,该服解药了。
    霍斯年这才想起,师南对他下的毒害未解。
    半晌,他从怀里掏出师南留下的解药瓶子,面上流露出一丝苦笑,原来在他眼里,那人的重要性,已经比得上他的命。
    霍斯年曾经以为解毒的那一刻,他会欣喜若狂,实际上真到了这时,他的心情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面无表情的揭开瓶塞,霍斯年将药瓶倒扣,倒出的不是预想中的药丸,而是......一张小小的纸条。
    霍斯年眼神一滞,盯着手中的纸条,一时间居然不敢触碰。
    蛮奴围观了全程,见状大怒:早就知道他不安好心,果真欺骗了小主子,没有老实给出解药!
    小主子还如此费心的救治他,奴现在就去找他讨问真正的解药!
    霍斯年惨淡地笑了笑,他本来,就从没在意过我。
    一开始就没抱有期待,现在便也不觉得失望。
    反倒有着意料之中的平静。
    拦住勃然大怒的蛮奴,霍思年珍惜的将药瓶揣入怀中,即使是假的,他也甘之若饴。
    至上而下缓慢地卷开纸条,先露出一行飞扬的字迹:
    [哈哈哈哈想不到吧,小霍你真的太蠢了]
    霍思年毫无波澜,甚至脑中出现了师南得意的笑容,嘴角下意识弯了弯。
    再往下卷,又出现了几行字:
    [你是不是以为我骗了你,不给你解药?]
    [嘻嘻嘻蠢蛋,我把你当兄弟啊,怎会舍得给你下毒]
    [你现在是不是高兴的疯了?]
    ......
    霍思年嘴角的笑容僵住,目光不可置信地定在那几行字上,他几乎怀疑自己不认识字了,一遍又一遍,几乎被灼伤了眼。
    视线每掠过一个字,都觉得喉间好像渗出了血。
    他.....原来也在意他么......
    纸条轻飘飘从空中落下,打了个转,悄然落在霍斯年的靴子上。
    怎么走到这个地步的呢。
    他到底在做什么......
    霍斯年心口刺痛,踉跄着倒退几步,左手按住胸口,喉咙里发出压抑过后苦痛的悲鸣。
    这背后的一切,躺在床上的师南一律不知。
    而是侧了侧头,白皙的耳尖动弹了下。
    外面......是什么声音?
    他浑浑噩噩过了好几日,痛觉被药物阻断,经常性的头晕目眩,死又死不了,躺着又实在无聊,偏生小霍自己不常来陪他,还时不时寻些大夫来吊着他的命,真的太难了。
    师南:好想马上去死。
    更过分的是......
    不等师南细想,霍斯年推门进来,引起了他的注意。
    师南高兴了起来,眼角弯弯:你来了?
    这个时候但凡有人陪他说话,他都很激动。
    霍斯年一进来,就看见师南转过头,安慰似的,对他展开了毫无血色的笑容,脆弱又美丽。
    明明很痛,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他笑呢?
    想陪着你。霍斯年说。
    师南还未继续说,就见霍斯年走到了床前,自然地脱掉鞋子,上了床躺下,伸出右手小心翼翼地揽着他没有受伤的地方,虚虚地抱着,再也不动。
    师南抬眼看霍斯年,才发现他眉宇间的郁色一日比一日浓郁。
    是因为他的伤情吗?
    师南是真的没想到霍斯年能为他伤神到这一步,别忘了原身对霍斯年做过的事,他有点自得,莫非是他感化了小霍?
    然而下一刻,霍斯年另一只手覆上了师南的手。
    师南这时候觉得有点奇怪,小霍,你他略微抬头,对上霍斯年执拗的眼,再也说不下去了。
    阿南,你的伤可能治不好了。霍斯年说。
    师南恍然大悟,难怪霍斯年骤然变得古怪。
    他忍不住有些高兴他终于要死了。
    霍斯年紧紧地抓着他,深邃的眼眶有了别的颜色,他缓缓道:我很害怕,我想多看看你。
    也多看看我吧。
    当初看着师南与司景明亲昵的模样,看着师南带着闪亮的笑容,眼中只有那人一个人时,霍斯年就在心里想:为什么不看我呢,我也望着你啊。
    眼下,师南的眼里终于只有他一个人。
    霍斯年心里有着病态的满足,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懊悔,痛苦,但事已至此,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珍惜最后的时日。
    无论生死,阿南只能看着他。
    被霍斯年这样死死地看着,师南不但不害怕,还十分感动。
    小霍真的太善良了。
    于是本来还觉得这样不太好的师南,作为濒死的好友,试探着提出了一个要求:我还有个最后的愿望,小霍能不能帮我实现,这样我也能死而无憾了。
    在霍斯年眼中,师南面容苍白,用虚弱的声音向他提出了死前最后的愿望。
    霍斯年怔怔了半晌,徒然的闭上眼,好。
    他心里堵的不行,除了不能见司景明,别的我拼了命也会为你做到。
    师南感动极了,倒也不必那么拼命。
    他舔了舔唇,浅色的眸子炯炯有神,还带着丝丝的馋意,呐......你去给我买个仙留楼的红烧猪蹄好不好?
    他娘的,隔壁那户人家太可恶,老是在饭点做饭,那味道勾人的不行......你还不给我吃荤腥,我嘴里快淡出个鸟了,给我买个猪蹄吧大兄弟,我真的
    师南说着说着就委屈上了,只觉得万般折磨都比不上这一刻。
    给我啃一口猪蹄吧。师南痛哭流涕的哀求道。
    霍斯年:......
    作者有话要说:  给孩子吃一口吧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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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章 离开
    霍斯年人还躺在那,手却缓缓松开了,不行。
    大夫们还在想办法,你不要任性,阿南。
    两人说话的时候,隔壁那户杀千刀的又开始按点炖起了鸡汤,师南当着霍斯年复杂的面,吸溜了下口水,语气含着自己都没察觉的不在意:不用救,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霍斯年闻言脸色骤然变得难看,这种话不准再说。
    师南从没听霍斯年用这种口吻对他说话过,愣了一下,识趣的闭了嘴,反应过来又有些心软。
    毕竟无论霍斯年做怎样的努力,他始终会走。
    这是他的宿命。
    或许是知道师南没多少时日了,接下来几天,霍斯年除了与师南伤情相关的事会出去,其余时间都陪在他身边,连吃饭都得手把手的喂。
    师南有时候觉得小霍做的未免太多了,有点不自在,有时候又唏嘘自己太多疑,若是异地相处,他也会这样照顾小霍......的吧,师南心虚地想。
    时间过得飞快。
    师南的状况越来越差,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经常与霍思年说着说着,就没了声。
    长期以往下去,霍斯年面上的躁郁越发压不住了。
    其中有一天,寸步不离的霍斯年消失了整整一个晚上。等次日清早,再次出现在师南面前时,无聊得甚至开始数羊的师南发现,他换了身衣服。
    师南没忍住,虚弱的问他怎么了。
    霍斯年缓步从门外跨入房间,却没有靠近,站在离床榻还有段距离的地方,隔着垂落的帐幔,不再掩饰澎湃的情感,双眸中深情与疯狂交融。
    师南隐约闻见他身上若隐若现的血腥味。
    过了很久,帐幔外传来霍斯年的声音。
    没什么,是江阴王的人找上来了。
    是不是他们发现了我还没死?师南意识到事情的重要程度,下意识将事情揽到自己身上,但他又想起历练既已是完成状态,江阴王不应当对他有杀意。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霍斯年说: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暴露了,阿南好好休养,不必操心。
    师南磨了会儿牙,心道你每天闻着猪蹄味儿淡粥清水的吊着试试,却知道霍斯年是为了他好,便关心起了别的。
    霍斯年又站了很久,隔着白色的帐幔只能看见模糊的人影,师南关心的话说了一半,犹如残烛破败的躯体支撑不住,很快止住了话头,沉沉的昏睡过去。
    霍斯年听着他骤然低落的声音,心里一跳,大步冲上来掀开帐幔,看着师南眼睑闭合,一动不动,像是失去生机一样。
    他觉得自己的双手都在颤抖,眼睁睁看着手伸到了师南的鼻间,察觉到微弱但存在的呼吸,才如释重负。
    等霍斯年好不容易找回了知觉,只觉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光,无力地跌落在地,他的双手不由得捧住憔悴的面容,发出克制的呜咽声。
    阿南......我该怎么办......
    这样难捱的日子又过了好几天,师南一天只有三四个时辰能保持清醒,勉强和霍斯年说会话。
    这天,霍斯年照旧陪在师南身边,守着他偶尔的清醒,不愿意错过哪怕一瞬。他眼下青黛浓重,人也极速消瘦下来。
    霍斯年拉着昏睡过去的师南的手,察觉手中的指头动弹了一下,敛去目中的哀伤,换上了温顺的笑容,只等师南睁开眼,就能看见他。
    唔......床上的人先是呻.吟一声,濒死的面容枯竭,不复从前的俊秀,霍斯年直直看着他,看着师南缓缓睁开眼,漂亮的瞳孔无神地看向顶部,随后往他的方向看来,小霍?
    语气迟疑,为什么不点灯......我看不清你的脸......
    这么短短的一句话,让霍斯年浑身上下流动的血液几乎冻结,他动了动嘴唇,灯......是,没有点。
    他意识到一个不祥的预兆师南的视力在消退。
    师南虽然脑子愈发混沌,但没有疼痛的混淆,他慢慢的思考,也渐渐回过神来。他说:原来是白天啊......对不起......错怪你了。
    霍斯年没有说话,只是握着师南的手微微颤抖。
    他以为除了亲手射出那一箭,杀掉最爱的人,没有比这更痛的事情了。但他错了,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从鲜活到凋零,才是最痛的。
    师南眼瞳转了转,挣扎着,微微坐起了身,眼中散发出前所未有的光亮,展露出一个笑容:小霍,我
    小主子!
    门被蛮奴破开,打断了师南的话语,他不顾霍斯年暴怒的神情,抓住霍斯年的胳膊就往外拉,江阴王找上门了,其余人阻拦不了多久,快走!
    师南迟钝的思维转动,眼睛微微睁大,一只手无力地在空中推攘几下,对......
    他说:快走......走!
    霍斯年充耳不闻,紧攥着师南的那只手用了力,我带你一起走。
    蛮奴看了眼精力转好的师南,不愿让霍斯年再自我欺骗下去,大喊:他马上快死了,这是回光返照啊小主子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师南微微侧头,无神的目光落在霍斯年的脸上,他此时的面容并不好看,颧骨高耸,脸色灰白,绽放出的笑容却让霍斯年觉得是世间最美的珍宝,小霍......别让我死不瞑目。
    他察觉到了霍斯年的执着,道:我看着你走,去吧。
    ......霍斯年猛地定住,透过师南剔透的瞳孔,能看见映在里面疯魔的面孔,最终手无力垂下,被蛮奴强行拉走。直到离开房间的最后一刻,霍斯年的眼睛也没离开他。
    师南一直望着他。
    终于,霍斯年与蛮奴离开了,勉力支撑起来的师南轰然躺下,闭上了眼。
    终于......终于能死了......
    好难啊......
    外面的打斗声渐渐消失。
    不知过了多久,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将师南的意识往深渊里拽,他双眸半合,隐约间,好像看到了司景明的脸。
    是幻觉吧......
    完全陷入混乱的师南糊里糊涂地说:好冷啊......景明......
    朦胧间,有人抱起了他,脸上落下了一滴湿润。
    师南仿佛听见了小少爷清润的声音,略带一丝沙哑,似乎在说他来晚了,都怪他没有保护好他,怪他不信任他云云。
    什么啊......师南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不动脑子,低低念着乱七八糟的话:好好吃饭......想吃你府里做的猪蹄了,呜,好想......你要好好活......
    司景明的声音含着师南从未听过的绝望,好像在说好,回去就让人做。
    师南昏昏沉沉道回不去了。
    他说,我要走了......我感觉到了,说到这里忽然高兴了起来,爹爹有机会就来看你。
    崽儿。
    司景明顿了一下,看我?
    师南脑子绞成了一团,盯着那疑似司景明的面容,挣扎着,用力的肩胛骨像是死去的蝴蝶,骤然失了力,慢慢掺入了意识的深渊里。
    司景明一手托着师南的脖子,看着怀里的人骤然垂落的头颅,手像是被烫了一下,突然松开,垂眸看着失去了生机跌落床上的躯体,清明的眸子隐隐透出几分浑浊。
    他越看,越觉得床上人紧闭的面容十分陌生。
    像是两人根本不曾相识。
    这种错觉,不是第一回 了。
    曾管家动了动嘴,到底没说话,站在安全的地方望着这边,眼含担忧。
    卫四紧紧地盯着司景明的眼,手缓缓抬至半空,身后一行人蓄势待发,只等卫四察觉到司景明的不对,一声令下,就扑上去控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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