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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神医生[快穿]——苏冬至(70)

    但是,你知道的,创伤太严重的话,删掉了记忆也无济于事,只能让李医生慢慢帮他们调回来。
    对了,有个少年的情况比较特殊。顾雪微顿了顿,定定看着白泽的眼睛,就是那个被当成奖励的男孩,秋渔。
    他情况比较稳定,可能因为心理素质好,但是醒过来以后一句话也没说,就睁着眼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白泽对秋渔的印象很深,顾雪微一说他就想起来了。
    没想到情况如此糟糕,他揉了揉晴明穴,果断道:备车,马上回局里,我要去看看他们。
    好!顾雪微又吸了吸鼻子,你先洗漱,我在楼下准备好了压缩胶囊和水。
    白泽踏进重案所大门的时候,就像带来了一缕风,虽然这缕风不那么温柔,甚至有点冷冽,但所有工作人员心里,因为连轴转而产生的烦躁,都被这缕风刮走了。
    就像吃了个定心丸,干活的时候眼神都不飘了。
    一路走过去,左一声老大右一声老大,叠在一块气势如虹,生生把一有编制的公安机构喊出黑道窝点的气质。
    刚走没几步,金斯缺就迎了上来,眉间有一抹郁色,看起来情绪有些不稳定,急急地开口:老大,查清楚了,游乐园那块地原来
    不急。他后面的半句还没说完,白泽扬手打断了他,平静道:先去看受害者。
    医疗室只有三个单人病房,六个双人病房,都住满了,迫不得已把一间空置的大房间改成临时病房,设了六张病床,用结界把少年们分开,怕镇定剂失效后他们情绪失控。
    那些球形结界像一个又一个透明的气泡,穿着蓝色条纹病服的,枯槁的少年们安静的躺在床上,毫无生气。
    看得人心疼。
    为了不刺激到少年们的情绪,李医生建议白泽先从秋渔入手,尝试和他沟通一下。
    于是白泽独自敲开了秋渔所住的单人病房。
    他开门进去的时候,秋渔眼珠都没有转动一下,他那双曾经亮如繁星的眼睛,变得灰白苦涩,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去,都有厚重阴影,眼角通红,失去了照片里的神采,此刻更是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露在被子外的身体,瘦的只剩一把骨头。
    白泽也不着急,沉默地坐在病床边上的椅子上,拿起床头柜上的苹果开始削。
    不知道是因为潜意识里熟悉救命恩人的气息,所以放下防备,还是因为削苹果的沙沙声有安抚人心的效果。
    在白泽削完两个苹果的时候,秋渔终于开口说话了。
    他的声音沙哑,就像生锈了一样,很轻,也不管别人听不听得懂他的意思,更像是在喃喃自语
    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像他这样好的朋友了。
    他徒劳地张着嘴巴,再也说不出第二句话。
    我和江宁从小就认识。
    他文科功课不大好,但物理很有天赋,不管多难的试卷,他都能做出最后一道大题,常常吹嘘自己一分钟能想出三种解法。
    他喜欢踢足球多过打篮球,喜欢围棋多过象棋。
    喜欢可口可乐多过百事可乐,喜欢麦当劳多过肯德基,而我正好相反。
    他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死死护着一根项链,那是我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我陪他度过了五岁以后的每一个生日。
    往后再也没有机会一起过了。
    我的朋友江宁,刚满十六岁。
    可他再也等不到白昼的到来了。
    第103章 惊梦游乐园9
    苍白瘦弱的男孩子,脑袋微微向后仰着,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病房的天花板,脖子绷成一条线,混血儿骨骼天生要深邃些,暴瘦之后,骨头几乎要戳出薄薄的皮肤。
    白泽几乎不敢看他的眼睛。
    那里面再没有一丝属于少年人的充满希冀的光,装着沉沉的压抑的情绪以及失去挚友的痛苦。
    那是一双对世界彻底失望,对未来再无憧憬的眼睛。
    这样的眼神,白泽只有在那些时日无多的绝症患者身上见过。
    白泽削着苹果的手顿了顿,指尖触碰着冰冷的刀面,看着秋渔紧绷着的倔强的下巴,微不可察地叹息一声。
    他很想和秋渔说,也许江宁并没有死去,就像他一样,生活在其他世界上。
    或者安慰秋渔,一切伤痛都会过去,时间会治愈一切,一定还可以遇到很好的朋友,未来是有无限可能的。
    又或者告诉秋渔真相,删除记忆以后,秋渔不会再记得这段记忆,就当做了个噩梦
    可是他最后什么也没有说,他灵活地转动着手中的小刀,刷刷几下,削好的苹果被切成整整齐齐的小块,落在骨瓷碟子上。
    他指尖捏着一个完整的果核,扔到垃圾桶里,架了根叉子在碟子边沿,往床边的方向轻轻推了推。
    平日里看着冷面冷心的青年,不动声色的照顾起小朋友来,连寡淡冷情的面容上都多了一点儿不易察觉的温柔。
    白泽沉默地坐了好一会儿,然后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个透明的塑料证物袋,往桌上一放,淡淡地开了口:原本想晚点再给你的。
    你认得吧,这是江宁去世前拼命护着的。
    他声音不大,像刻意压低了一度,嗓音又低又磁,让人听了就想落下泪来。
    听到这句话,原本像具尸体一样的男孩子,忽然僵硬地侧了侧头,琥珀色的眼底翻腾着不知名的情绪,死死盯着躺在桌上的证物袋。
    里面装着一根细细的男式项链,款式很简单,被生生扯断了,静静地躺在塑料袋里,在冷淡的灯光下泛着浅浅的光泽。
    秋渔永远不会忘记,江宁那傻逼收到礼物时候的表情。
    明明开心得唇角压都压不住地往上翘,还要装成一副嫌弃的样子说谁要戴这娘们兮兮的东西,随手装进了裤兜里。
    后来还不是趁自己不注意,偷偷摸摸小心翼翼地戴在了脖子上。
    秋渔还以为,再也找不回来了。
    一想到这些,秋渔那颗死寂的心脏又开始抽痛,断了手足的痛楚,他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一直绷着的神经,在这一刻啪的一声断掉了。
    先是眼角不可抑制地红了,然后大滴大滴的泪水不断的涌出眼眶。
    秋渔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像一个受尽委屈的孩子一样抽泣着,死死压抑着哭声。
    在这一瞬间,秋渔好像又再次活了过来。
    看着男孩子颤抖着的肩膀,白泽没告诉秋渔,这根项链,最后落入了某个恶鬼的肚子里,恶鬼死在他手下后,项链则被埋进了雪里。
    他们排查现场的时候挖了出来,溶得只剩下骨头的手掌就这么死死攥着它。
    这根断了的项链,是一句来不及说出口的诀别。
    秋渔哭了很久,久到他觉得,自己的泪腺一定是坏掉了。
    就在白泽以为,秋渔要把自己闷死在那个湿哒哒的枕头里时,秋渔忽然动了动脑袋,从枕头和棉被的夹缝里露出一只带着泪的,血红的眼睛。
    他像下定了决心似的,小声地说了一句话。
    白泽的听力惊人,自然是听见了,但内容确实令人惊讶,于是他蹙着眉头,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秋渔干脆掀开被子盘腿坐了起来,迟钝地抓了一把头发,低垂着头,露出了一点儿懊恼的表情。
    然后,他抬起头,神色认真地注视着白泽的眼睛,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男孩子的声音哑得不像话,像一把坏了的大提琴:哥,我可以加入你们吗?
    秋渔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原本空洞的眼睛里,好像又腾起了一丝火苗。
    热烈得让白泽怔了怔。
    白泽打量着秋渔麻杆似的身体,眉头就没松开过:你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吗?
    秋渔思考了一下,答道:某种对抗超自然事件的组织或者机构吧?
    能通过蛛丝马迹猜到这种程度,这男孩比想象中还要聪明一些。
    白泽赞赏地看了他一眼,语气也端正了些:有些接近,我们是处理违背法律的超自然事件的政府部门。
    政府部门秋渔显然被这个名头镇住了,愣了好久才不可思议地说,政府还管这个吗妖魔鬼怪也受法律约束吗?
    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白泽挑了挑眉,抽出一张湿纸巾,一点一点擦干净指尖上沾着的苹果果汁,一副懒得解释的模样。
    秋渔生怕被他当成小孩看待,听到这句话心中一紧,不自觉攥紧拳头,神色有些慌张:我可以去了解我我学习能力很强,很强。
    白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说:
    继续活在世界上光明的一边不好吗,为什么想要去凝望深渊。
    凝望深渊的人,总要承担跌入深渊的危险。
    和怪兽作斗的人,一不小心就沦为了怪兽。
    这可不是什么美好的事,成为特殊案件管理局重案所的刑警,更不是什么青少年应有的职业规划。
    秋渔闻言,削瘦的肩膀一塌,嘴唇抿成倔强的一横:我已经被强制拖入深渊了,不是吗?
    白泽不为所动:我们会送你回去。
    秋渔扯了扯唇角,却没能笑出来:还能怎么回去?
    白泽:把不美好的回忆都删掉,就当做了个噩梦。
    秋渔眼角一阵酸涩,唇角向下耷拉着:那江宁能活过来吗?
    白泽摇头:不能。
    那我宁愿,留在深渊里永远铭记他,我不想忘记仇恨,每天像个傻子一样活着。
    秋渔原本直着的腰驼了驼,他好像一个在沙漠里徒步走了很久的旅人,实在太累了,嗓子干的冒烟,每说一句话,都透着一股子绝望的干涸。
    他是为了我才去世的,凭什么我可以忘记一切。
    白泽拧开桌上的保温水杯,递给他,劝了一句:
    我想,你朋友更希望你像个傻子一样活着,无忧无虑。
    水杯里装着温水,正往外吐着袅袅的水雾,秋渔伸出双手,恭谨地接过,却没有喝。
    我想加入你们。秋渔又强调了一遍,他顿了顿,又道我想为他做点什么。
    或者为了我自己。
    秋渔没有一点儿身为幸存者的庆幸,反而恨不得代替朋友去死。
    他急需要一份救赎,或者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不知道是不是有雾气氤氲着的缘故,在某一瞬间,秋渔在那个清俊的大哥哥的脸上,看到了一抹温和的神色。
    只是一瞬,大哥哥声音仍旧冷冷的:
    再问你一次,洗掉记忆重新生活,要不要。
    男孩子又把腰直了起来,声音哑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了,语气却异常坚定:不。
    超凶大哥哥又说:重案所不是让你公报私仇的地方,懂?
    秋渔鬼精得很,一脸的大义凛然,及时表忠心:我明白,一切为了正义。
    哥,你相信我我很聪明的你们一定不会后悔选择我,还有
    嗓子哑成这样了,还要一个劲推销自己,真是不要声带了。
    白泽被他气笑了,一巴掌不轻不重的拍在他脑袋上,打断了他的自卖自夸:臭小子,你以为我们这里这么随便,想来就能来吗?
    眼看着秋渔的肩膀越来越塌,白泽这才松了口:让家长来和我们沟通,同意以后,去警校读两年,看看表现吧。
    两年毕不了业,滚回去读书。
    既然你那么聪明,晚了两年也无所谓吧,嗯?
    特意强调了聪明二字。
    这轻飘飘的一声嗯,秋渔愣是听出来威胁的调调。
    但到底是答应了!
    秋渔用手覆住干涩的,眼皮微肿的眼睛,重重地嗯了一声。
    白泽揉了一把小孩的脑袋,轻笑一声:好好养伤,我们这不养废人。
    这句毒舌又死傲娇的话一落下,就像激起了千层浪,在外偷听的顾雪微松了一口气,松开了紧紧握着门把的手,小声地和金斯缺说:我就说按这小孩完美的成绩单,和大大小小的竞赛奖杯,还有这心理素质,老大肯定不忍心把人往外赶!
    想要达到重案所的入职要求,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对于普通人类来说,更加困难。
    达到标准并且乐意在重案所工作的人类,就更少了。
    在一线工作的,凤毛麟角。
    重案所刑警的工作,说是在刀尖上舔血也不为过,对付的都是分分钟毁掉一栋楼的选手。
    动不动就要毁灭世界。
    没有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和身体素质,很容易崩溃。
    即使工作待遇丰厚,三方协议上还承诺在危险时刻,一定会率先保护人类。
    政府设立的特殊人才高等学府,仍旧没有一年能招满学生,毕业生总是满足不了岗位需求。
    所以重案所一直有很多职位空缺着。
    秋渔还没满十六岁,又亲身经历过超自然事件,而且他和其他受害者还不一样。
    他亲眼目睹了挚友被碎尸,就算清洗掉记忆,这种创伤还是会陪着他一辈子,在某些时刻突然冒出头来,狠狠咬上一口。
    秋渔的天资不错,聪明,从整理出的档案上看,他理科成绩很突出,就算不上一线,也可以往科研方向发展。
    完全可以在驱魔事业和维护世界和平的伟业上添砖加瓦,发光发热!
    重案所才是最适合他的地方,他应该投入他们温暖的怀抱!
    不过今天的老大,真的和平时有些不一样。
    他的温柔好像包裹在厚厚的冰冷盔甲之下,不经意间露出一鳞半角时实在是有点帅气。
    顾雪微的颅内小剧场还没结束,房门忽然轻飘飘地打开了一个缝,从里面传来一个清清冷冷的声音:听墙角好玩吗?
    好玩!可刺激顾雪微思绪被打断,粗线头地转头一看,正看到自家老大懒洋洋地扶着门框,狭长的眼睛睁不大开似的,睫羽柔柔地垂下来,漏出眼眸中锐利寡冷的光。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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