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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懒癌福音——吃肉能瘦(21)

    不是那种泫然欲泣引人怜惜的哭,也不是嚎啕急呼发泄悲愤的哭,而是心若死灰,绝望至极的哭法。
    他守着小兔子,待他哭累了最后睡去,自己一夜未眠。
    姚晨经过一番发泄,负面情绪已经散去许多,睡饱了神清气爽。
    空气清新了,天都变蓝了。
    反而小狼狗整宿没睡,眼圈红红的,神态隐隐透着忐忑焦虑,像是等待宣判的犯人。
    你要成亲了,我们分手吧。姚晨的语气波澜不惊,平静得如同在说别人的事情。
    你知道了。朴嘉言脸部紧绷,喉咙发紧,好像五脏六腑都抽了一下。
    姚晨知道他其实瞒得很辛苦,还承担了许多压力,有家族的,也有他自己的,便没说破自己其实在离开晋阳前就知道了。
    何必再伤人呢?
    朴嘉言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他,眼中翻滚着不可置信,似乎在确认姚晨有没有在开玩笑,但在看清楚姚晨温和但却坚定的表情之后,顿时炸了。
    我不同意!
    朴嘉言瞪着他,仿佛被逼到绝境殊死一搏的狼,浑身散发着危险、强势的气息。他的语气不容人拒绝,霸道地单方面宣布这段关系由他说了算。
    姚晨垂眼看桌案,给他时间消化这个信息,朴嘉言像是被激怒了,一把将桌子上面的茶水瓷器扫到地上。
    他双手撑着桌子,视线由上而下,逼迫姚晨看向自己,一字一顿道。
    你听到了吗?我不同意!
    即将失去姚晨的恐慌攫住了他的心脏,同时升起的还有被抛弃损害世家尊严的怒火,说不清是恐惧还是愤怒多一些,总之他已经失去了理智,甚至开始口不择言。
    你现在吃我的穿我的住我的,凭什么做主?说不要就不要了!有我照顾你不好吗?由我惦记着伺候着,你也喜欢的罢?
    中了进士就翅膀硬了,这才哪到哪?没有我,看你仕途怎么走下去!朝廷上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混蛋,房家也做不到面面俱到,由我继续护着你好不好?陪你一直走下去。
    你这黑心肝的欠操玩意儿,爷说厌了才是厌了,这身子没了男人夜里怎么过?求求你了,别不要我我可以给你暖被窝让你快乐
    姚晨听他说出句句伤人的话,后面越来越不堪入耳,目光不再回避,看进他狂暴的眼里,只说了一句。
    你要成亲了。
    我会让你求我回来的!朴嘉言摔门而出,走到大门时踉跄了一下,有些狼狈地上了马,没有让人看到他那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二人之间的私情,李管事一家最是清楚不过,大概提前被朴嘉言知会过,平时姚晨与朴嘉言也没有刻意收敛遮掩,毕竟床单衣物弄脏了需要人清洗,事后朴嘉言帮他沐浴也要抬热水进房,这些近身伺候的,怕是对他们办事的频率都一清二楚。
    李管事暗暗叹息:明明是两相情悦,还有金榜题名的大喜事,为何会落到现在的地步?
    朴嘉言人无法出现,对姚晨的消息却比平时还要关注。
    尽管李家定时与他报告姚晨每日的情况,比如今天用了什么,做了什么,又见了什么人,但朴嘉言还是不觉满足,几乎疯狂地想要知道姚晨的一切。
    天气渐热,姚晨吃的少了,他怕他苦夏,想送点冰去;姚晨午时睡冰丝席子,有时候露出肚子,被风吹了怕要着凉;他还是鲜少出门,便是出门也多是步行,或者雇马车行的马车,那些车又颠簸又狭小,怕是不舒服
    朴嘉言已经习惯去照顾姚晨的饮食起居,现在突然要他停了,坐立难安,忍不住时时担忧。
    他想去见他,想去关心他,可是他在他面前露出了自己最不堪最恶劣的一面,小兔子再也不会喜欢他了
    姚晨过了一段时间死宅疗伤的日子,同年邀请他的聚会都借口身体不适推掉了。
    这期间,李家伺候得格外小心,颇有点如履薄冰的意味,生怕引出姚晨的伤心事,连他家活泼好动的小子也不来讨吃的了。
    也许因为京城太热了,姚晨觉得有点苦闷,胃口不大好,每天吃得很少,急得李厨娘一阵上火,想尽法子做开胃的菜。看着平时对自己照顾有加的妇人嘴上都急得起了燎泡,他觉得过意不去,便出门散心。
    正好,科举告一段落,终于不用和房家避嫌,姚晨便携礼拜访小房相。
    书房内,姚晨执晚辈礼,小房相端坐受礼,认下这个晚辈。
    姚晨先问安,和小房相发展了一下同在老狐狸统治下挣扎求存的友情,说起老爷子吃蛋糕一口气能吃几个,喜欢配什么茶水吃,有次吃饱了坐着睡着第二天还不忘让他补功课
    小房相:并不是很想知道这些。
    你这么编排你老师你老师知道吗?
    表达了老师吃嘛嘛香身体倍棒的主题之后,气氛不那么生疏,姚晨提起自己拜访的另一个目的。
    除了走动,姚晨也是为了请教朝廷授官之事。
    小房相与他仔细说了。
    按照经验,进士第一等入翰林,或为从八品监丞、正九品大理评事之类,次一点的任初等幕职、判司簿尉,抑或外出为知县。而且,朝廷体察人情,有时候会把进士放回老家做官,就近安置,那种被远远外放到偏僻山区的,八成是倒了血霉或者得罪了人。
    既然目前新进士们都在等着授官,一时半会儿轮不上自己,姚晨的意思是想先回家与老师和家人团聚,看望亲友,顺便避开前男友,给彼此冷静的时间。
    晋阳与京城赶路十天左右,若朝廷有急事,也赶得回来。
    小房相看他心态平稳,不骄不躁,暗道父亲眼力没有退步,便许了他的请求。
    派遣差事实际也是一番势力角逐,明争暗斗,结果不会很快下来,不差这个把月的,姚晨也不争别人眼热的差使,而有房家照应,不至于被排挤。
    姚晨得了许可,非常开心,又请教了中进士后的手续和注意事项,小房相指点他一番,比如多与同年往来,日后为官免不了彼此照应之类。
    二人相谈甚欢,至午时小房相留饭,姚晨用完不久便知趣地告辞了。
    现任国家总理在放假的时候也很忙,他还是在了某某官员前面插队进来的。
    得了小房相的允许,姚晨便开始准备回晋阳的事宜。
    他先联系了同乡的举子,正好赶上有未考中的打算明日出发,姚晨便与他们约定了时间。
    他怕被朴嘉言知晓而节外生枝,便没有透露给李管事,回房里略收拾了一番,他的大部分东西都是朴嘉言送的,没必要带走,就简单收拾了几件干净的衣裳。
    他想到书坊,粗粗算了其收益应该能抵了朴嘉言在自己身上花的钱,他提笔写了张新契约,大意转让自己的所有干股至朴嘉言名下,签字画押。
    为了保险,他又连夜画了几幅卡牌,有新角色、装备、锦囊牌等,还在纸上写了更新后的规则,比如穿藤甲免疫南蛮入侵、万箭齐发和普通杀,但每次受到火焰伤害时,伤害加一。有这些,三国杀牌戏内容更丰富,销量也会更上一层楼。
    他将这些放进一个信封里,第二天交给李管事。
    李叔,我要回晋阳一趟,这封信请您帮我转交。
    怎的如此突然?郎君是否已经安排好了车马?干粮行李准备了吗?何时回来?有没有什么要交待的?李管事苦劝不已。
    姚晨谢过他:李叔,这段时间蒙您照顾,我已经安排好行程,与同乡举子一道回去,不会有事。别的您也不必问了,往后回京我也会另寻住处,住这里不像样子。
    临出门他又梳理了一遍,确保没有遗漏什么,然后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除了脖子上的玉葫芦吊坠,戴得久了已经习惯,留作纪念吧。
    姚晨觉得自己真是和平分手的典范。
    朴嘉言收到信儿赶至城门的时候,姚晨已经踏上归程,早没影了。
    他愣愣地望着官道上的尘土,面无表情,回到府中将自己扔进书房,关了整整三天。
    待他出来,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本来桀骜不驯的青年,气势内敛了许多,透出成人的稳重沉着,只那目光愈加深沉凌厉,特别在他盯着人的时候,迫人的压力会随着他不经意的一言一行透出来,令人心惊胆寒。
    第21章 农家子不想科举20
    傍晚,姚家阿爷走在田埂上,不时和遇到的乡人打招呼。
    又去地里看寒瓜?
    姚家阿爷笑着回话:每天要看,寒瓜已经长成了,只还没熟,怕被小贼、猹子或者别的给霍霍了。
    寒瓜(西瓜)很珍贵,由北方传来,多是高门富户种植,还未广为流传。农家没种过,缺乏经验,就伺弄得格外用心。
    自姚晨赴京赶考前把寒瓜种子给他,姚家阿爷就将其作为自己的日常任务。
    春暖花开的时候,把种子泡上,然后用温暖的湿布包着发芽。待芽发好了,茎叶健康茁壮,才种进深耕后的土地。因为姚晨提醒过寒瓜喜疏松透气的土地,他亲自赶牛来回犁了几遍。
    寒瓜喜光,耐旱,不宜多水,日头好的时候他就眉开眼笑,若是雨天他就开始发愁,担心雨量太大影响瓜苗。
    姚家阿婆忍不住念叨:咱家又不是只有瓜地,还嫌雨水多,春雨贵如油,十倾小麦、大豆、果树都不管啦?
    姚家阿爷无法反驳,只是亲手织了席子,冒雨给瓜地搭了简易的雨棚,又泄了多余的水,精心照料着。
    功夫不负有心人,地里结出一个又一个绿色的果实。随着气温升高,西瓜如吹气的气球一样鼓起来,圆滚滚,一圈圈碧绿波纹,十分惹人喜爱。
    姚家阿爷每天都要把瓜数几回,为了看住瓜地,还特地从别人家抱养了一只狗。
    姚家阿婆看小黄狗的眼神就像看什么祸国殃民的妖孽,忧心忡忡,家里才富起来没多久,就要开始败了。她特别看不上那只个头不大却很能吃的土狗,老头子为了把它养壮实,喂了不少粮食,偶尔还有牲畜下水。
    这狗比我小时候吃得还好呢!姚家阿婆一边做人和狗的饭,一边埋怨。
    春闱后从京城传来一个接一个好消息。
    姚小郎君进了殿试。
    姚小郎君高中进士。
    姚小郎君要做官啦!
    姚家村村人表示已经麻木,这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真是祖坟冒青烟。再看看自家的,浑身是泥,又去地里打滚了,拎起棍子揍一顿,都给老子读书去!
    今年注定是姚家收获的一年,除开姚晨中了二甲进士,服役多年杳无音讯的姚四郎终于回来了。
    当年姚家本来可以捐钱免服兵役,可姚四郎对种田没兴趣,反而有意军武,姚家二老当然不同意,很是闹了一番。最后僵持不下,姚四郎干脆趁着夜里偷了家里两贯钱,翻墙跟人走了,衣服都没带。
    一开始只是热血,进了军营才知道苦,新兵受老兵欺负,还被小官盘剥军饷,看不顺眼就打你一顿。姚四郎也是吃了不少亏才学乖,夹着尾巴做人,慢慢混成兵油子,改成他欺负别人。
    他自己是偷偷跑出来的,还拿了家里钱,绝不能灰头土脸的回去,就憋着一股劲儿,抓住了机会往上爬,在几次剿匪的战役里立了功。他脑袋灵活,懂得奉承上官,私下里送了剿贼窝时扣留的几幅名家字画,这次论功行赏就有他的份了,得了个仁勇校尉的官职,正九品上。
    这便欢喜地告了假,来个那啥,嗯,衣锦还乡。
    姚四郎直奔姚家村,他多年未和家中联系,全然不知道家里已经大变样了,不仅在城中经营铺子,生意红火,还供出一个进士老爷。
    阿爹,阿娘,儿子不孝。
    堂堂七尺男儿,面对杀人如麻的悍匪都没有颤一颤的,看着苍老的双亲,声音却开始发抖,他跪倒在地,磕了几个响头。
    是四郎回来了!姚家阿婆先认出了自家幺子,扑上去抱住,又哭又叫,欢喜不已。
    回来就好。姚家阿爷也是心疼儿子,气也早没了,而且年纪也大了,如何还会追究他年少时的小错?听他说了在军中的种种,暗叹不易。
    母子久别重逢,似有说不完的话。
    让娘看看,黑了,也壮了!这一身铠甲真气派,比守城门的将军还精神!
    阿娘,你身体还好吗?下雨天关节还疼不疼?我带了蛇泡的药酒回来,好用得很。
    老毛病了不碍事,你有孝心娘就高兴,家里日子好着呢,以后别乱买东西。
    我给人帮了点小忙,别人送的,姚四郎从怀里掏出一包金银,看分量不少,这是我攒下的俸禄,娘你收好。
    好好好
    这次在家住多久?
    姚家阿爷抽着旱烟问,他打量着皮肤黝黑精壮不少的儿子,勉强在他的眉眼中找到年少时的影子。当兵辛苦,挣的是卖命钱,明明才二十出头,看着却比实际大了好几岁。
    一两个月吧,得了调令,从厢军调到禁军,要去京城报到。
    本朝太/祖当年挑选年轻健硕者组成一支精锐之师,称为禁军,剩下的则为厢军。从厢军到禁军,可谓高升了。
    姚家阿爷算了算时间,正好寒瓜差不多都熟透了,吩咐道:到时候给你侄子送点东西。
    姚四郎腹诽一句:我才刚回来呢,就想着差遣我了。
    不过,他也是感叹世事变化。
    小时候也没觉得姚晨有多聪明能干,看上去白白净净瘦瘦小小,真没想到竟然成了进士,听说还和相爷攀上了交情啧啧,他那黑心上司也不过同进士出身,日后咱也算朝中有人了吧?在那群丘八里头那不得横着走?哈哈哈哈!
    听说考进士要觐见皇帝,也不知道皇帝老儿长啥样,是不是身材魁梧一脸富贵相
    姚四郎这回归家还带着一小队兵卒,汉时校尉仅次于将军,但现在不过是低级军官,这些不从属于他,作护卫用,待他去京城,他们便要回到厢军。
    姚四郎让他们借住在村人家里,给些银钱补贴,指使他们帮家里干活,厢兵多是农人应召,活干得也有模有样。里面有个会砌墙的,姚四郎还让他给家里的墙砌高点,每日多给他五十文。以他的亲身经验来说,那么矮,一下子就翻过去了。
    他大哥带姚星去城中看望大嫂了,二哥家也在城里,阿爹带着些人下地,姚四郎便留下看门,监督小兵们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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