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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宠爱[重生]——sherry_c(31)

    虐完了虐完了要开始甜甜啦OvO~
    抬起毛茸茸的猫脑袋求奖励.JPG
    我不要放放开你
    他什么都看不见了。
    晕眩的视线里, 铺天盖地刺目的橙红, 滚滚热浪将他无声包裹。
    身后的人群一阵骚动, 似乎是有谁在喊他的名字。可是他就连转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太疼了。
    摔倒在地上的时候, 他觉得自己好像碎了。那些被撕裂的伤口,辗转难眠的噩梦,全部都飞溅成染血的碎片, 扎得他鲜血直流。
    头疼得更厉害了,干涩的喉头滚烫, 他想要吞咽,却发现满嘴都是血腥味。
    你不能进去!身后有消防员冲上来想要把他拉回去,里面太危险了随时都会有二次爆炸的可能!如果是你的亲人朋友在里面的话我们会尽全力营救
    放开我!他固执地挣开想要抓住他的人,喉头一口滚烫的血就这么涌了出来,
    别拦着我他颤抖着,像只毅然为火赴死的飞蛾,一边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继续往前走一边哭得声嘶力竭。
    你们能明白些什么啊。
    刀不是割在你们身上, 死在这场火里的人不是你们的至亲至爱, 你们凭什么劝我停下?
    那个人曾经是我活下去的希望, 我为了他强撑着活到现在,无论是抑郁症还是生活都没有打垮我,就算再苦再痛我都没有放弃活下去的希望。
    我只是想看着他好好活着啊
    我只是想让他好好活着而已
    我什么都不奢望, 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只是想让我爱的那个少年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而已啊。
    可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林锦阳林锦阳
    陆清竹!一声拔高的呼唤。
    有人从背后紧紧抓住了他,一个赤诚热烈的拥抱狂风般将他包裹。
    时间,像是在这一刻静止了。
    人声、火光还是脑海中喧嚷的刺痛, 一切都在瞬间远去。他颤抖着转身,有人抱着他在他的唇上落下一个沉痛的吻。
    炙热,狂躁,像是隐忍着无尽渴求,又小心翼翼害怕弄伤他。
    唇齿间溢满的味道,带着血腥,带着栀子和烟草的香,带着火焰烧灼的炙烫。
    他不知是怎样剧烈地喘息着,又不知怎样的热泪盈眶,以至于世界都是模糊一片。
    只有眼前的人,在他的眼里清晰得毫发毕现。
    锦阳
    那双眼睛黑得像是时间静止的深渊,无论是水光亦或是灯火都被吞没,那些年少轻狂的锐气窸窣褪尽,只剩下一片汪洋般深沉的爱意,隔着滚滚热浪和漫天烟霞缓慢地将他浸没。
    他哭了。
    像是终于熄灭的火,他缓缓地抬起头,已然失焦的眼瞳里,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鲜血,就这么洇染着稀薄的淡红,顺着眼尾缓缓落下。
    他抬眸空洞地望着他,那双眼睛里沉寂着整个冬日纷扬的白雪,挣扎着,飘落着,最终精疲力尽地瘫倒在他的怀里。
    这深冬的傍晚,真是美得让人心生痛意啊
    能看到你好好活着,就算是死在这个暮色深重的夜晚,我也不会有任何遗憾了。
    吧嗒似乎有一滴温热的泪滴在他的脸上。
    锦阳!人群外有人喊他,裴寂川叫来了一辆出租车,他火急火燎地把人抱进车里,出租车一路开去了附近的医院。
    大概是在那个地下室待了一个星期的缘故,躺在林锦阳怀里,周围沉默的黑暗让他害怕到不能呼吸。
    脚踝上的伤,更疼了。
    那些锋利的铁刺死死地扎在肉里,鲜血的不断渗出让他微微眩晕。
    最后他被抱上担架,闻讯赶来的护士把他推进急诊室,医生看着他鲜血淋漓的脚踝忍不住咂舌。
    他脚踝上的伤很严重,如果不及时处理恐怕这双腿就保不住了。医生转身让护士去准备拆解工具,得赶紧把这两个铁环拆下来,再准备一针破伤风。
    过程可能会有点疼,你们两个帮我按着他。
    拆铁环的过程很慢,内侧的铁刺早就深深扎进了肉里,虽然打了麻醉剂,但拿下来的时候还是很疼,脚踝上几乎是撕下了一层血肉。
    没想到铁环内侧居然有这么多尖刺,所有人都被他脚上的伤吓了一跳。
    我的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铁环内侧怎么会有这么长的铁刺,这这东西分明就是刑具啊
    这位病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种伤
    果然在骗我见状,林锦阳猛地攥紧了手,隐在阴翳里的眼睛**无声汇聚,漆黑的瞳孔布满狠厉的杀气,那个女人果然在骗我!
    陆清竹自愿捐献骨髓求她帮忙摆脱他?什么狗屁自愿会把人用这种东西锁住!
    苏汐!
    寂川,你帮我个忙。林锦阳满脸戾气地转身望向身旁的人,醉酒般嘶哑冰凉的声线凌厉得瘆人,你的姑父是帝都有名的律师对吧,我想托他帮我打场官司,钱多少我都接受。
    锦阳你先冷静点,我等会立刻帮你联系我姑父,不过有样东西,我觉得有必要给你看一下。裴寂川有些微迟疑地把陆清竹的病历本递给了他,锦阳,那个人的情况可能比你想象得要严重
    中度抑郁症?!林锦阳愣住了。
    不是中度抑郁症,是重度。急诊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他的病情比病历本上描述得严重的多,中度抑郁症不会有这么严重的自残倾向。医生轻轻叹了口气,抑郁症这种病不接受药物治疗本身就很容易恶化,更何况遭受外界刺激,这只会让病情更加严重。
    我不知道病人遭遇了什么,但他现在的精神状况和身体状况都很差,我建议你们等病人身体状况好转些之后立刻安排精神科的医生,抑郁症不是小病,重度抑郁症的自杀率将近百分之三十五,比很多癌症的死亡率都要高,我希望你们和病人的亲属都能重视。
    对了,病人现在醒了,你们进去看看吧。
    林锦阳立刻走了进去。
    病床上的人慢慢转头望向他,那双鸦羽般浸润着朦胧哑光的眼睛里,生平第一次落下了,惨痛到几乎要把自己彻底焚毁活活淹没的悲戚绝望。
    医生说的话,他全都听到了。
    重度抑郁症意味着什么,他心知肚明。
    忘了我吧。
    惨痛悲戚到极致的声音,像是啼血般带着嘶鸣的喑哑。
    他望着他,用那样悲戚无望的目光,仿佛每说出一个字,都会从喉间,淌下粘稠剧痛的鲜血。
    就当我们从来没有遇见过好不好。
    清竹!
    林锦阳!我不喜欢你!我一点都不喜欢你!所以你别再拉着我了
    你就当我死了好不好
    我不!
    急诊室的门猛地关上了。
    林锦阳逃了出去,那一个个清晰的字,像一块玻璃,一片片碾碎,再把那些边缘锋利的碎片硬生生扎进他的心口。
    真的太痛了。
    林锦阳呆滞地跪在走廊地板上,低着头谁都看不清他的神色,可那双隐在身侧紧握成拳的手却分明在不断颤抖,眼泪就这么顺着棱角分明的脸庞,一滴一滴流下来。
    像是冬日海水一般咸涩的味道,从心口的伤痕不断溢出,一滴一滴地溅落在地面,漾开日光灯的惨白。
    锦阳裴寂川伸手想要扶他,却被他甩开了。
    他就这么一动不动地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满脸的惶恐,游魂般的失焦空洞。
    相处那么多年,裴寂川从来没有见过眼前这个骄傲坚强的人,流露出这样悲戚惶恐的神情。
    爱而不得,有缘无分,大概就是这样的痛楚吧。
    陆清竹,我为了余生能和你相伴左右付出了所有,我愿意用我的未来作为代价,我愿意把我的整个世界都交付在你的手上,只为了能换来你的一颗真心。
    可我还是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对不起,清竹,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陆清竹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是江南深秋的街道,洇染着微微水汽的清风,唇间不知为何突然弥漫开栀子花清冽的香气。
    他走在阳光映照下轮廓分外明晰的街道上,脚下是青灰色的地砖,街角的电话亭废弃后被拆除,那里种着大片大片繁茂如玉的栀子花。
    熬过凛冽寒冬,氤氲在空气中的花香是如此浓郁清冽,几近纯白的花朵恣意盛开,枝叶翠郁得发亮。
    【陆清竹。】泉流般,澄澈干净的声音。
    有人安静地站在金绿摇曳的树影下,那个人有着和他一样的面孔,漆黑的眼里流溢着温柔的哑光。
    他的手里,捧着一束精心扎好的栀子花,温柔的暖白,茎叶绿得翠郁,衬着他苍白的手指,有着虚幻朦胧的光感。
    【我等你很久了。】
    山间泉流般干净的嗓音。
    时值深秋,温热的晚风像是扑面而来的拥抱,万里无云的青空,静谧无声的街道,那人站在树下回眸看他,鸦羽般漆黑的瞳孔,朦胧着不真实的光感。
    回去吧。那人笑着对他开口。
    遥远的天边,模糊洇染着不知从何而来的,他人絮念朦胧的话语,随着栀子愈发浓烈的香气,一点点靠近,一点点明晰。
    那是林锦阳的声音,一声又一声的呼唤,温柔又深沉。
    他想起他们一起外出的那个夜晚,香樟的树影摇曳,他踮起脚尖亲吻他的额头,栀子浓烈的香气在唇间蔓延。
    那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那人满眼深沉的爱意将他无声吞没,眼底粲然闪烁的星光晕出五月盛夏的瑰丽柔软。
    耳畔的声音还在继续,他的指间微凉,左手的无名指被人轻轻托起。
    陆清竹,我不要忘记你。
    我要你的往后余生,都有我的身影。
    那到底是怎样的感觉呢,那深藏在心底经历了无数个酷暑早已裂纹丛生干涸碎裂的地方,如今终于迎来了温热的雨水。是那江南五月梅雨润泽的朦胧淅沥,干涸的土壤中,终于蓬勃生长出了浓烈的翠郁。
    那个他曾经以为永远都将冰封死寂的角落,如今却温热翻涌着热气熏蒸的泉水。
    那些曾经被他所隐藏着的,试图遗忘的冰冷,如今终于融化,褪去刺人的棱角,消散熏蒸成眼尾滴落的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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