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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霸主[重生]——糖风大作(37)

    邢雁鸿摇晃的身子一慢,楚心乐听到头顶的一声轻笑,声音在耳边萦绕,他听见邢雁鸿说:你要好起来,我带你回家。
    窒息感越发强烈,楚心乐白皙的脸憋得通红,他轻而有力地点头,抬眼含情脉脉地看邢雁鸿。
    你带我回家。
    时间一刻一刻地过,屋里的人没有再染病,可屋外的人情况越发严重。
    他们已无力气再去咳,楚心乐感觉自己喉间肿起来,他两手抓紧邢雁鸿的衣襟,顺势将自己手中的帕子塞进他怀里,忍住咳与喘为他铺平被自己抓皱的衣衫。
    等等,易安啊,马上就来了,大夫马上就来了。邢雁鸿相信凛皓,就算那老头不来,凛皓也要把人扛来。
    邢雁鸿的声音像楚心乐泪腺的闸门,他无力地闭上眼,盈满眼眶的泪顺眼角滑入鬓间,死神遏制住他的脖颈要将他拖入地狱,他早就该下地狱,或者说,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就不该从荆棘密布阴暗湿冷的地狱里爬出来,他本来就是不该存在于世间的那抹魂。
    伯鸾......三哥哥......三郎......楚心乐一声又一声地喊,一声比一声轻又慢,眉眼的笑意越发强烈,他攥住邢雁鸿衣襟的手指却一寸寸松开,肌肉的力气被一丝丝抽离。
    混沌迷幻之间,眼前的邢雁鸿消失了,他又来到琴川,李涟漪和哥把他带出火海,可他哥又转身离开,他伸出手,抓不住,什么也抓不住,一切的一切从最开始就已经注定。
    你要活下去,你要好好活下去,阿乐,楚心乐,楚易安,你该是这世间最美好的人。
    这是他哥被火海吞没前吼出的话。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来日制衡世家者,必是我琴川楚儿郎!
    大火吞没掉那虚幻又真实的熟悉身影,火海里那句响彻云霄的话楚心乐至今不敢忘。
    他是楚心乐,他是楚家人......
    易安啊......我的易安,三公子这才刚追到你,你怎么舍得丢下三郎走呢......
    邢雁鸿低沉的话贴在耳边,起伏的胸腔因发声而震动,楚心乐想竭尽全力多吸一些他的味道,那是太阳的味道。
    他身上越来越烫,邢雁鸿自然发现了,但把人搂得更紧,生怕吹到一点风,这离河道最近的只有那一间草屋,若是现在进去,那就是置里面人的性命于不顾,可若是现在赶回府里,那大夫来到要是找不到人更是麻烦。
    邢雁鸿把外衫脱了裹住楚心乐。
    身后突然传出声音,邢雁鸿猛然回首,一双狠戾鹰眼瞪住从草屋里出来要偷溜的人。
    那几人见被邢雁鸿发现,被那眼神吓得抖三抖,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回去。邢雁鸿懒得废话。
    里面一个人憋不住,捂住口鼻急声说:这里根本待不下去!谁知道屋里有没有染病的混进去,再说连施二公子都染上疫病了!
    邢雁鸿眯眼盯住那人,阴狠的目光刺过去,那人猛地住口,吞几口唾沫。
    你说施二公子什么?
    那人又打几个哆嗦,一慌,捂住口鼻的手放下来,连忙摆手改口道:不不不,施二公子......施二公子是这些时日太过费神费心才......才昏倒的。
    邢雁鸿一动不动,目不转睛,良久才说:是了,施二公子是过度劳累昏过去了。他陡然瞪大眼:不沾任何病。
    那人连忙迎合:是是是。
    邢雁鸿又恢复那副不问世事的模样,转回首,把楚心乐抱紧,朝身后那些人说:趁我没发火前回屋待着,我跟你们施二公子的好脾气可不一样。
    那些人只知道邢家三公子整日喝酒玩乐,谁都怕这个混子疯起来乱杀人,立马掉头回屋,把门关死。
    等邢雁鸿低头看时,才发现怀里安静的人已经闭上眼。
    楚易安!
    主子!
    远处传来凛皓的声音,越来越近,邢雁鸿连忙抱起楚心乐,跟随凛皓一起的,还有施郝铭和那个老大夫。
    第51章 喘鸣
    快!快过来看看!邢雁鸿把人抱过去,抓住楚心乐的手腕伸过去。
    那老头气喘吁吁,显然跑得太快,体力跟不上,他颤抖一只枯竭的老手伸过去把脉,紧蹙的眉头展开,朝身边的施郝铭说一声:快给人灌药!
    施郝铭手里那一盛满药的木桶,听见老头的话立马用药瓢舀出一勺来喂给楚心乐。
    邢雁鸿有些怔愣,甚至怀疑这老头,他倏得看向凛皓,凛皓刚要开口回答,只听见旁边施郝铭着急地喊:灌不进去!
    楚心乐处于昏迷中已然失去知觉,喉间更是肿胀,哪能灌进去药。
    邢雁鸿拿过药瓢抬头给自己灌上一口,嘴对嘴撬开楚心乐的给一点点渡进去。
    凛皓别扭地移开眼,刚好看见身旁的施郝铭正双目圆睁目不转睛不可置信地看。
    你......你......他你了个半天也你不出来个所以然。
    邢雁鸿抬头瞪他一眼,没理,直到把整只药瓢里的汤药都喂下,这才回忆起来嘴里的苦。
    你对我哥干嘛呢!施郝铭终于找到自我反应兴师问罪:你个大老爷们怎么能污辱我哥的清白?!
    邢雁鸿没理他,垂眸看眼药桶,问:还用喂吗?
    凛皓摇头。
    邢雁鸿抱着楚心乐要去找那边正给其他人把脉的老头。
    你个臭男人!施郝铭见自己被无视火气蹭蹭蹭往上冒,直接上前拦住邢雁鸿的路,可是膝盖传来的酸麻使他踉跄一下,差点在邢雁鸿面前跪下,那模样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凛皓抿起唇,看不出是笑还是什么。
    邢雁鸿克制住心中怒火,呼出口气,低吼说:救人要紧还管清不清白,大不了我以后当你哥夫!堂堂男儿心胸狭隘。
    凛皓的唇抿得更紧。
    邢雁鸿白他一眼,朝前走。
    凛皓和施郝铭追上去。
    只见那老头给所有病人把过脉后,神情凝重又恍惚,他侧首看向一旁的邢雁鸿等人,说:这根本不是疫病。
    邢雁鸿抱住楚心乐的手骤然收紧,悬挂在嗓子眼的心也最终落下去,但太阳穴因过强的刺激跳动不停,他粗重地喘气,侧眸瞪身后凛皓,问:怎么一回事?
    凛皓赶忙单膝下跪解释。
    我们与刘老一同来时路上遇到几个相同症状的病人,经过一番查看发觉此病并非传说中染上就必死无疑的疫病,而是一种由中毒引起的喘鸣。
    中毒引起的喘鸣?邢雁鸿又回首看向刘大夫。
    老头捋一把花白的胡须,颔首应声,说:不错,是喘鸣,我至今未确定病毒来源,不过据我猜测,应是从东刮来的风里带着些脏东西,而最先吸进去的,就是在孤鹜关下凿石的你们,并且大家不分早晚连日忙活,五脏六腑又缺水少粮才会出现大片大片的中毒迹象。
    邢雁鸿思索着点头,感觉他说得不无道理,便接着他的话说:所以这东风还未吹进汝南里,又正值深夜,街上无人走动,入秋夜凉,开窗睡觉的只有那几户人家,所以才出现这种情况?
    公子聪明。刘大夫夸赞道。
    既然如此,凛皓!邢雁鸿大喊:把躲屋里的施家兵喊过来!
    凛皓得令站起往回跑,施郝铭见刘大夫给他摆手立马明白其意提着药桶过去。
    邢雁鸿感觉到怀里人的体温明显降下去,他垂眸看,楚心乐没有要苏醒的痕迹,不过紧锁的眉头也没有要松开的迹象,邢雁鸿没忍住低头在他光滑的额头上嘣儿了一口,抬头就对上四只眼。
    ......
    ......
    邢雁鸿无视质问提防的目光,正大光明地把人往怀里抱紧,转身要走。
    施郝铭眼疾手快,抓住邢雁鸿的手臂,手里的药桶直接扔给刘愧,弄得刘愧赶紧爱惜地扶住自己的药,撒出一滴他都要心疼地哎哟。
    放开。邢雁鸿恢复他那副懒散模样,朝施郝铭命令。
    施郝铭不听,强硬道:你把我哥放下!
    啧......你在这跟着刘大夫好好喂药,放手。邢雁鸿本想发怒,转念想起这傻小子可是楚心乐心爱的......弟弟。
    罢了,忍。
    不行,你放下!施郝铭一根筋根本转不过弯来。
    倒是刘愧年纪大懂得也多,这些事虽然从前没碰到过,但是碰到了接受得也快,他轻咳两声,喊:施郝铭,过来过来,别去扰你哥哥,他刚喝下药,需要静养。
    施郝铭转首无情地拒绝刘愧,说:大夫你不知道,我哥这模样要是我不看着,肯定要吃亏!这个邢雁鸿日日泡艳楼,身上可脏了。
    ......邢雁鸿太阳穴跳得更狠了,他闭眼深呼吸,敛笑森然道:我身上脏?那可真不巧,你哥已经吃亏了。
    什么......施郝铭怔愣片刻,他忽然明白过来这混蛋什么意思,瞳孔倏然瞪大,另一只手去揪邢雁鸿的衣襟,不久前刚被楚心乐抚平的衣襟又皱起来,邢雁鸿一瞬间黑脸,明显忍不住。
    你他娘的你怎么能!怎么能......施郝铭显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刘愧见状立马上前握住施郝铭两只手腕,要把人拉开,奈何体力不如身前这人壮,只能僵不下左右劝阻:哎呦喂,做啥子啊,先找个房子进去,在外面待那么久还要命嘛!
    施郝铭这么想确实是一回事,他松开手,朝邢雁鸿道:走,去屋里我再找你算账!
    他说着朝那边草屋要走,可一想里面挤得全是人,又掉了个头往远点的老房子走。
    刘愧跟在旁边。
    他嘟嘟囔囔地,可身后没人接话,他转头一看,邢雁鸿哪跟上来了,他抱着自己哥哥已经走到草屋了!
    你!刚想追上去就被刘愧拉住,施郝铭挣扎着让人松开。
    冷静!刘愧大吼一声,吓得施郝铭一哆嗦,谁能想到这个身躯小巧的年迈老头吼出来的声音底气十足,掷地有声。
    施郝铭好歹一个施家三少爷,被一个老头吼,虽说四下无人,但面子上过意不去,故作姿态地说:那是我哥,我......就这一个哥对我好,我哪能冷静的下来啊......
    我懂你的心思,刘愧呼出口气,他转身看不远处紧抱住施家二公子的大高个,他正吩咐那些施家兵把病人抬回去,而屋中的那群人也都嘱咐他们捂住口鼻回家。
    我看啊,这位邢三公子和你说的不同,他心思细,考虑得也多,从始至终都不愿把施二公子交给别人。刘愧转回身,抬手拍拍施郝铭的肩:少年人,莽撞又浮躁,有些东西,得静下心来,才能透过氤氲缭绕的迷雾,看清楚事物最真实的本来样貌。
    ***
    施恩择还未睡下,正提笔书字,老陈走进来,他头也没抬。
    主子,并非疫病,而是......喘鸣。
    哪来的喘鸣?施恩择问。
    据说是东边马道旁死的流民太多,没人管,身子烂了生出虫病,今夜又值东风,刮过来的。老陈回答。
    东风?施恩择抿唇一笑,手上的笔停住,有意思......朝老陈摆摆手,吩咐人下去。
    他搁下笔,伸出手指不知道在算些什么。
    施甄冥也还没睡下,侯营囡早就回去了,他刚准备脱衣,就见阿雷极速走进来,看神情慌张。
    怎么了?施甄冥将脱下的衣衫挂好。
    那人来信了,阿雷喘着粗气,严肃地说:说是知道同云段目来信的人是谁。
    汝南突然下起雨,沉重的雨滴裹住弥漫的灰尘淅淅沥沥钻进泥土里,下得急又大,可对汝南的百姓来说,这不光是场及时雨,还是场救命雨,自从有人发病,每家每户出门都小心翼翼,遮住口鼻。
    这场雨下了将近三天,等真正结束了,风也不吹了,汝南的空气要比中原任何地方都干净无污,这场旱与病似乎被雨全部顺着河流冲刷走。
    可楚心乐还没完全苏醒,他的高烧在雨停之后又起来了,邢雁鸿守在跟前,每日两碗药往里灌,可怎么都不管用,刘愧来看过,可除去高烧似乎也看不出什么。
    这日,他又突发奇想仔仔细细给楚心乐把个脉,发现这位施家二公子并不如他想得那样简单,应该说更复杂。
    邢三公子,刘愧把一旁的人叫过来,他面色沉重,收回的手紧握成拳放在身侧,不知从何说起,懊恼又粗暴地捋一把胡须,这才说:是我的错,若是我那晚能在仔细些,也能早点想办法。
    邢雁鸿瞧出不对劲,他面色突变,伸手掐住刘愧的小臂,手指收紧,问:怎么?
    刘愧抬头,他眸子苍老,里面红丝遍布,说:施二公子身上有另一种毒,不是这次造成的,那毒已然根深蒂固,应是......应是......
    应是什么?
    刘愧摇头,叹气道:应是生下来就在。
    他刚出生就被人下毒?邢雁鸿看向榻上的楚心乐,手指略微捏紧。
    是,剂量不大,但长年累月积下来,也不少。刘愧说。
    可有法解?
    屋里的油灯被风吹得左右摇摆,连接着邢雁鸿一颗暴躁易怒的心来回跳,胸腔里的震闷声牵动身体的每一处,残忍的跳动凌迟邢雁鸿的每一寸皮肉,他的五脏六腑都要被榻上这个昏迷不醒的人腐蚀了。
    我只能用药止住他体内的毒,法子,有两个,一个是找到施毒之人让其拿出解药,另一个法子,就是找到神医纪无涯,他的施针之术可谓天下第一。刘愧说罢,便出门去熬药。
    邢雁鸿怔愣片刻,走到榻边蹲下,两条长腿因无处安放而打开,榻上的人烧得红,露出来的地方,哪里都红。
    他从怀里拿出自己洗干净的帕子,替楚心乐擦干脸上的汗,他将帕子塞进楚心乐手里又握住他的手,倾身向前与之耳鬓厮磨。
    我的易安啊,你欠三公子的好多,快点好起来,三公子等你以身相许呢。
    第52章 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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