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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聘狸奴——月无弦(26)

    枫儿不该骗您,猫确实是我买回来的因为是从那里买的脏货怕您知道后生气就没敢讲连枫游话至一半,喉咙里突然呛了口血水,止不住咳嗽了起来,喷了老蛟一手的血点。
    老蛟登时放开了他,一脚将他踹远些,愤懑地擦了擦手,转身要走,却又莫名回过头来,怨毒地瞪了他一眼,低叹道:到底只是条蛇为什么你偏偏只是条蛇
    连枫游趴在地上没有吭声,嘴角流出的血液逐渐变成了黑色
    ☆、【交谈】
    既知老蛟一直派手下盯着程雪疾,夜谰对他的安危格外上心起来。白日里他必须离开一阵例行处理公事,而这段时间对于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猫来说十分危险。因此他想到了一个万全之策结血契。
    而他想结成的血契,同寻常驭兽师与灵兽所结的魂契自是差之千里。此血契为一种同命咒,若想长久生效还有点麻烦每日取施咒者的指尖血与灵狐心供另一方服下,维持七天后,同命血契自成。
    同命血契在妖界其实不算秘密,但罕有妖族敢于尝试。一是它等于死契,除非一方魂飞魄散,否则绝不可解;二是结血契双方会共享命途,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托付终身。
    当然,夜谰敢结这个血契,便已经想好了后果。他有信心在自己活着的时候护程雪疾周全,而当他死了,程雪疾这只半妖自然早已离开了世间,没什么可顾及的。至于程雪疾的修为太低,会不会拖累他,这种事情他懒得去想,横竖他没指望小猫咪能助长修为。
    而且他甚至不打算告诉程雪疾这件事。
    今日程雪疾起了个大早,例行洗脸漱口喝罐罐奶。半罐子膻哄哄的羊奶下肚,涨得他打了个奶嗝儿后发觉味道不太对,疑惑地嗅了嗅,寻了个阴凉地方把剩下的半罐奶放了起来。
    正在净面的夜谰见状,不禁心虚问道:雪疾,你做什么呢?
    程雪疾无辜道:主人,最近天气热,这奶好像有点不新鲜了。扔了怪可惜,先放在这儿,等会儿让他们煮一下看看。
    这群奴才,做事真不小心。夜谰故作愤然地恨恨道:倒掉好了,等会把那些个贱奴全杀了再换批新的!
    别别别!程雪疾大惊失色,忙端起奶罐一饮而尽,砸吧着嘴使劲儿点头:其实仔细品品,好像味道没什么不对!
    是吗,那就好。夜谰颔首,转过身去窃笑了起来。灵狐心每次只能放一点晒干后的粉末进奶里,喝得少了也不知效果会不会受影响,所以只能诓程雪疾全喝下去。
    可怜程雪疾本就撑得要命,这疑似酸了的羊奶全部灌下肚后,当场反胃,小脸惨白的捂着肚子往屋外瞅:主人,我能不能出去跑跑。
    你不舒服吗?想吐?夜谰暗道不好,忙走过去顺了顺他的后背。
    不,只是吃多了程雪疾为了那些妖仆的性命着想,岂敢轻易承认,强撑着咧出一抹笑容:我出去玩玩好吗?
    嗯,去吧,不舒服的话不要逞强。夜谰俯身在程雪疾耳边说道:也不要离开这座寝宫,因为这里有我的封印护着。如果有妖诓你出去,万不可相信,记住了吗?
    知道,我哪儿都不去,除非您亲自来找我。程雪疾颔首。
    夜谰没有多言,踏出寝殿往书房走去。程雪疾扶着门框目送他离去,然后鼻子一拧开始满屋溜达起来。他的胃里正翻江倒海,想吐却苦于找不到可吐的地方,又不好意思开口要痰盂,只得泄气地揉着肚子团团转。
    这时门外偏巧传来几声鸟鸣,程雪疾愕然想起门外就是个小花园,还有假山遮挡,能让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要命的馊奶给吐掉,忙贴着墙根呲溜钻出了门。
    门外一直有两位妖仆守着,程雪疾跑出去的同时心虚地瞥了他们一眼,见没什么反应才放心大胆地窜向院中,殊不知看不见的飞虫已将他的举动汇报给了夜谰。
    主公,猫大人出屋玩了。一只不起眼的夏蝉,贴在书房外的大树上传递着讯息。
    夜谰没有回应,算作默许,蝉鸣声便戛然而止,免得惹他烦厌。书房内的其余妖自是分辨不出端倪,恭维了几句官话后说起了正事。
    主公,东境那点事儿您应该也知晓了现在东境之主已跟南境闹翻,有了跟西境联盟的苗头。而西境之主一妖说到此处卡了壳,没能招出合适的字眼来形容西境之主与夜谰的关系。
    夜谰也知笙玖先前闹出的动静有点大,留下不少风言风语。可他了解笙玖的脾性,不会为儿女私情绊住脚。再者,他始终觉得笙玖想嫁他无非是一时兴起,他们俩虽知根知底,但长大后各居一方,谈不上感情深厚,见面聊天也只是说些正事,不存在有什么私情,所以择日登门道个歉就好,不必劳神分心。
    西境那边,你们不用管,说说东境和南境如何。夜谰沉声道。
    众妖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主公闭关期间,老祖宗接见了南境之主,席上把酒言欢颇为亲昵。看样子,老祖宗依旧想与南境结盟。倘若真的如此,那这妖界怕是没了安宁了
    孤听闻南境之主突破了,可有此事?夜谰又道。
    这个是真的。众妖神色惶然:听闻南境之主逆天行事,残杀境内妖族无数,食其内丹以至妖力大增。臣等在席上见了他一面,发觉他血气颇深且举止乖张,有些许疯癫之相,着实不是什么好兆头。
    怎么不是?夜谰依不屑地冷笑一声:再强大有什么用?疯子不足为惧。
    可是众妖垂首不敢言,暗道南境之主再疯,实力摆在那里不是假的,怕是把整个北境的妖加上去都按不住这只疯子。反观主公您,闭关后一点变化都没有,也不知心急
    心急有用吗?岂料夜谰竟知晓了他们心中所想,将手中书简扔至地上低喝道:怎么,你们觉得孤不思进取?
    妖臣们登时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认错:主公息怒,臣等
    孤不是疯子,所以不会把变化呈在面上给你们看。夜谰俯视着地上倒伏一片瑟瑟发抖的妖们缓声道:南境之主有实力不假,孤这个境主之位,也不是大风吹来的。既然你们见过了南境之主,必是已经看到他的右眼是瞎的吧?以后说话前动动脑子!都滚!
    众妖苦不堪言。他们哪儿说话了!不过在心里想想便被洞察了干干净净,屁滚尿流地出了屋后抹着虚汗小声攀谈了起来:
    南境之主的右眼戴了个眼罩莫不是一年纪较轻的妖问向同僚。
    当年妖王之争时,主公跟他打了七天七夜!打瞎了他的一只眼睛!另一妖言语中透着钦佩:当时咱主公也受了伤,不过回来休息了三四天就没事了!而南境之主则险些把命给搭了进去所以咱家主公真是深藏不露啊!
    那你不早说!年轻妖心有余悸地瞪了他一眼:我也差点把命给搭进去!
    待他们散去,夜谰靠在椅背上低叹一声,面色晦暗。当年他与南境之主决战七天不分上下,险险胜出。如今南境之主已然突破,而他受封印影响妖力持续下降。若再打上一架怕是凶多吉少。
    然而这些话,他怎可能说!如今局势岌岌可危,能笼络这些臣子不容易,哪怕是打肿脸充胖子,他都得咬牙撑着。
    主公,猫大人蹲在假山后头很长时间了。蝉又叫唤了起来。
    夜谰一怔:他在做什么?
    嗯看动作好像在解手,但是没解出来。蝉认真地回禀道。
    夜谰登时老脸通红,气急败坏地吼了出来:不许看了!
    是。蝉顿时收起翅膀,装作无事发生。
    夜谰起身,又犹豫地坐了回去。现在回寝殿太早,曾祖知道后又得抓着把柄训他怠慢政务。可是他真的很好奇,程雪疾是这种随地解手的小猫吗,过去吓唬他一下肯定很好玩吧
    主公,猫大人蝉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偏还说了个半截子话:哦没事属下不再看了。
    又怎么了?夜谰无奈问道。
    蝉:赫大人来了,跟猫大人蹲在一起
    ???夜谰慢慢皱起了眉头,眼角抽跳半天。赫辛夷也过去解手?俩妖并肩当众解手??难道这是长毛族独有的传统??!
    赫大人在同猫大人讲话。蝉慢条斯理地汇报道。
    一边解手一边说话?夜谰的鼻子眉毛快挤到一块去了,根本无心听她的下文,关注点瞬间偏离到
    赫辛夷这王八犊子有没有看见不该看的东西!
    事实上,程雪疾只是蹲在那里薅草嚼着玩,赫辛夷路过时没忍住搭了个讪。两只长毛妖相视一笑后随便聊了起来,裤子好端端地穿着并没有伤风败俗。只不过假山后头草太高,虫族眼线又离得远,这才看走了眼。
    然而已经晚了,夜谰提着刀出了殿
    此时赫辛夷并不知自己离当场去世还差那么一点,殷勤地问向程雪疾:猫大人,主公有没有跟您提起过我?
    啊?你叫赫辛夷是吧。程雪疾眨眨眼,打回忆中快速筛了一遍:主人提过你一次额你没有尾巴?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区开了!鼓掌!
    ☆、【仇恨】
    赫辛夷微怔,神色暗淡了许多:主公具体怎么讲的?
    就提了一句程雪疾揣测着他的表情,小声说道:你的尾巴是打架的时候丢掉了吗?
    不是。赫辛夷盘坐在地上,无奈地笑笑: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吧主公为什么跟你说起这些?
    程雪疾竖起尾巴摇了摇:曾经有人想砍掉我的尾巴,但是没下去手。我跟主人讲了,他就说,砍尾巴很疼的,然后提起了你。
    哦,这样赫辛夷的眉眼舒展了一些,沉默半晌想再问点什么,却见程雪疾低头薅草玩得正开心,便起身准备离开。
    谁知他刚一转身,程雪疾突然问道:你是主人的手下吗?
    是的。赫辛夷顿住脚步,回头看了过来。
    程雪疾仰起头,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那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请大人吩咐。赫辛夷忙颔首应下。
    我看池塘里有鱼,能不能帮我捞一条?程雪疾指着清澈见底的小池塘,满是期待地眨眨眼。
    赫辛夷诧异地望了过去。池塘水不算浅,里头满是鹅卵石与青苔,岸边草丛隐约传出几声蟋蟀的鸣叫,里头则静无涟漪,并没有所谓的鱼。
    然而程雪疾的表情极为认真:我怕水,但是我真的很想要这里面的鱼。
    那我让他们马上做条活鱼给您?赫辛夷看向远处的守卫,刚要吩咐,却被程雪疾拉住了衣襟,一低头,正对上一双可怜巴巴的大眼,不停央求道:主人说这池塘里的鱼很特别,吃了大补!近来主人身体欠佳,我一直想为主人捞一条,可惜我不会水
    主公身体欠佳?严重吗?赫辛夷不禁紧张了起来,匆忙问道。
    还好,就是太累了。程雪疾叹息,走近池塘弯腰撩了下水: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水有点深,很危险的。
    不,我来,我会水。赫辛夷没多想,撸起裤腿咕咚跳了进去,站在没过腰身的池水中四下寻找着:大人,您看见鱼在哪儿了吗?
    程雪疾嘴角微挑,随手指了个方向:那边的石头底下。
    赫辛夷小心走了过去,小心翻开石头却见空无一物,不禁狐疑地问道:真的有吗?我在这里当守卫数月,未曾
    就听砰地一声巨响,一块硕大的石头紧挨着他的后腰砸了下来,溅起的水花扑了他一脸。赫辛夷一激灵,脚下打滑坐了个屁股墩。程雪疾在岸边嘻嘻笑了起来,迎着他那迷惑不解的眼神呲牙道:我骗你的!你怎么这么好骗?
    你赫辛夷愕然,挣扎了一阵想努力站起来,手下却没有支撑点,狼狈地呛了好几口,无奈地拍了一下水面嚷道:我怎么得罪你了,这般折腾我!
    我就想逗逗你你等一下,我去喊人拉你。我真的不会水,这回没骗你。程雪疾见他确实站不起来,忙踮脚冲守卫招手。这时突然有人在他后脑勺上轻拍了一巴掌,低笑道:雪疾,你欺负他干嘛?
    主人,您回来啦!程雪疾捂着后脑勺跳到一边:主人快把他捞出来吧!
    笨死了。夜谰嫌弃地瞪了赫辛夷一眼,手心幻化出一条绳索抛了过去,缠住他的胳膊钓鱼般扯到了岸上。赫辛夷浑身透湿,克制不住甩起了脑袋,结果被夜谰一巴掌呼在天灵盖上:甩我一身!滚回去换衣服!
    是,是赫辛夷打了个喷嚏,幽怨地冲程雪疾挑挑眉,脚下生风地跑走了。程雪疾凝视着他的背影,忽然扯了侧夜谰的衣袖轻声道:是个好人,虽然笨了点。
    不是笨了点他笨到令我生气。夜谰微微摇头,目光复杂地牵住了他的手:雪疾,跟我来。
    程雪疾没有作声,乖乖走进屋中随手带上了门,没等夜谰开口,抢先道:我不是故意为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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