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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聘狸奴——月无弦(13)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看自己的收藏数,又看了看隔壁的收藏数陷入自闭。
    这次扑街得厉害,不过我已经习惯了一定要把这本书写完啦!祝大家吸猫快乐!
    ☆、【森林】
    夜谰一行即日便到达了千里之外的白巫森林,却不得不望而止步,暂居在附近的城镇中。
    蜉,你们的踪迹被发现了?夜谰立于镇中高塔之上,远远眺望着森林上空。只见紧贴着森林外围的空地上,隐约萦绕着一道透明的流光,用术眼仔细观察后方可辨出,那流光实乃咒法所成,虽不知具体效用,但其力量之强劲,绝非出自凡人之手。
    蜉化作人形立于他身后,低声应道:主公恕罪,但属下可以全族性命担保,属下没有出卖主公的行踪。
    以后莫要再说用全族性命担保这种话孤担不起。夜谰微叹,将妖力探出沿着森林探了探,不禁眸光微深:不是妖术,应当是人族符咒师做的孤不擅咒法,先观察几日,再另作打算。
    话音刚落,只见远处几位毫不知情的路人走进了林中,看模样应当是群樵夫。结果不消半柱香的时间,他们又双手空空地退了出来,目光呆滞地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互相攀谈了起来:
    喂,咱几个来这里做什么?
    好像是记不起来了
    奇怪了
    于是樵夫们又狐疑地看了看身后的丛林,摇摇头离去了。
    主人,我想起来啦!见此情景,夜谰口袋里的小猫突然钻了出来,指着林子小声说道:那个是靡音阵,凡进入到法阵中的人都会被奇怪的声音控制心神,受人摆布!
    你怎么知道?夜谰诧异,将小猫提出来放在手上顺了顺毛。
    程雪疾忙道:很久很久以前,我的前主人让我跟一位咒法师打架,他用的就是这种法阵。但是那个人的力量明显没有这个厉害!
    若只是以法阵乱人心智,以我的魂力,倒没什么可顾虑的。但强行破阵入内,必会引起布阵人的注意夜谰沉默了片刻,将怀中小猫随手递给了蜉:替孤看好这他,孤亲自走一趟。说罢脚下一点,下一瞬已出现在森林外,径直走了进去。
    主人!程雪疾一惊,下意识地探身想跟过去,却被蜉按住了后颈,只得抬起头眼巴巴地央求道:漂亮姐姐,让我跟过去看看吧。
    蜉被遮挡住的容颜上不知是何表情,低声回道:主公有令,在此等候。
    可是程雪疾担忧地看向森林。靡音阵常常暗藏杀机,进入阵法的时间越长,所受暗示越为强烈,最后往往会演变成自残甚至自杀。那时他吃尽苦头,险些死在阵中,幸而最后稳住了心神,与那阵法师拼了个两败俱伤,勉强生还
    正想着,蜉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猫,你隐瞒了什么?
    程雪疾一怔:隐瞒?我没有隐瞒啊,那个就是靡音阵
    不。蜉依旧一动不动地抱着他,浑身似是没有温度,僵冷得如同石像:猫,你见过血。
    什么意思?程雪疾被她硬邦邦的手指抓得难受,跳到地上有些警惕地看着她。
    蜉的眸光在白纸后面隐约显露出半分,定定地凝视着他又道:为什么要装成无害的普通猫咪,你杀过人。
    我没有。程雪疾迅速反驳着,反倒显得有些心虚。
    你也杀过妖。蜉将视线挪开,眺望向远方:装出弱小乖顺的样子,是想让主公觉得你很可爱吗?
    可爱二字是她稍稍斟酌了一下后说出来的,或是觉得这般形容一只男妖有些奇怪。
    程雪疾呆呆地看着她,半晌突然软下身子坐在地上,眼睛圆溜溜地满是歉意:漂亮姐姐,是我吞了你一次,让你生气了吗?对不起。
    不。相比之下,蜉依旧一点波澜都没有,仿佛她本身不识七情六欲:虫族的感知力很强,经过方才的接触,我可以笃定你是个很擅长隐藏自己内心的妖。你或许对主公没有恶念,但也欺骗了主公。
    我听不懂你说的话。程雪疾默默地转过头去继续看着森林,前爪狠狠地勾了起来。
    森林中,夜谰慢慢向前走着。这里的树木比正常的森林要高大了许多。浓荫遮日,光线稀稀疏疏地渗透而来,斑斑点点地落了一地。
    好静,静到过分了。夜谰止步,看向头顶上的树叶,发觉叶子在风的吹拂下微微抖动着,却没有丝毫的声响,想必是被阵法隔离了声音。
    有趣。头一次见识到人族阵法的夜谰反倒来了兴致,小心感知着阵法的波动,刚想散出一丝妖力探查一二,余光忽然透过层层叠叠的树木,瞥见远处的一小片空地,踟蹰了一瞬后,终究走了过去。
    此处似是被刻意清理过,地上光秃秃得没有一株草木,不大不小地形成了一个圆圈,如同简陋的戏台子。
    夜谰走至圆圈边上,蹲下身子看向地面。这里的泥土有着微妙的不协调感,用手一捻,泛黄且干燥的土壤便成了细沙,全然不似能养出高树的肥沃泥土。
    他起身,缓缓走向圆圈中央,站直了抬头看向天空。白云不动,阳光也失了真实,此地仿佛与世间彻底失去了联系,格格不入地静止着。
    站着站着,他忽然有种很异样的感觉,不由自主地抬手捂住了心口。
    怎么空落落的,夜谰慢慢皱起了眉头。他忽然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惶恐感,似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他遗落了。心脏,宛如被挖空了一块,又填进了空气。看上去严实合缝,实则稍一呼吸便会拉扯着血脉,拉风匣般发出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
    你是谁?一道声调单一的声音猝然响起,近到仿佛是贴着他的耳朵问的。
    夜谰急忙转身,却发现周围空无一人,顿知这是靡音阵终于影响到了他,便默不作声没有放在心上。
    岂料那声音越来越大,简直放肆到钻进了他脑袋里,喋喋不休地一遍遍重复着:你是谁?你不知道自己是谁你的父母在哪里?你从哪里来?你是谁?
    闭嘴!夜谰恼怒,闭了听觉去抵抗这道恶心的声音,谁知它根本不是从耳朵传进来的,而是在自己的心里回荡着。
    夜谰,夜家只关心你能否当上妖王。至于你的生死,你父母的生死,他们根本就不关心。
    无所谓。夜谰不屑地冷哼一声,将自己紧攥着的拳头努力松开。
    你的朋友呢?你的朋友都去哪里了?为什么他们离你越来越远了?
    我不在乎。夜谰咬紧牙关,将躁动的妖气压了下去。
    当族长开心吗?当境主开心吗?当妖王,开心吗?你是在为谁当妖王呢?为夜家?还是为你自己?
    孤的事用不着你管!夜谰怒吼出声,下一瞬又回过神来,觉得自己跟一个阵法较劲丢人现眼,不禁脸色铁青地闭上了嘴。没曾想,这下一句话再度点燃了他的怒火:
    连你养的猫,都揣着心事,不愿告诉你。
    住口!夜谰周身妖力迸出,撞向阵法试图毁灭它。然而利刃般的妖气冲向屏障的一瞬间,攸地调转回来射向他的身后,偏颇了半寸砸在树上,顿时将四五棵高树拦腰折断。
    阁下莫要动怒,我只是路过罢了。与此同时,一白衣男子坐在奇怪的椅子上,自林中缓缓现出。
    夜谰挑眉看了过去,见他身形孱弱且面容和善,年岁很轻,身无妖气但体内灵力澎湃,应是为人族修真者,便尽量放缓语气回道:见笑了,我也只是路过。说罢转身要走。
    你走不出去了,你的心乱了。白衣少年突然唤住了他,抬头看了看天:还早,坐下歇歇吧。
    夜谰狐疑,再度打量起这位自来熟的少年,迎着他那和善的笑容稍稍减轻了些许的戒备,却依旧隔着八丈远没有上前:真人何方洞府?
    少年笑笑,摊开手掌露出一枚光滑的鹅卵石:没有洞府,我就是个离家出走的游子。不知您怎么称呼?要我唤您一声境主吗?
    不必,真人如何称呼?夜谰斜眼看着他,心里泛起了嘀咕。怎这孩子骨龄不算大,说起话来老气横秋的,且能一眼洞穿他的真实身份。难不成是修真界的修士下界了?
    我姓陆,按年岁还得叫您前辈不过你我所修之道不同,这样叫有点怪少年认真地思索了一阵,终于挑了个感觉上不太出格的称呼:就唤您夜公子?
    孤的名字你都知道?夜谰不知怎的,不但没有生气,反倒有些好奇:公子这种叫法,妖界并不时兴。不过孤为异乡客,就按你们人族的规矩来吧。
    夜公子果然如我所想的那般,是位好相处的。姓陆的少年将石子握紧,转动着椅子上硕大的木轮靠得近了些,笑吟吟地仰脸看着他。
    夜谰被他这笑容弄得满头雾水,又不好伸手打笑脸人,便编了个瞎话作势要走:没什么事的话,孤就走了。晌午了,孤该去喂猫了。
    陆姓少年的笑容停滞了一瞬,略带尴尬地问道:没什么事吗?夜公子不是昨日还说要去找我吗?难不成我算错了?真没事的话,我就回家了
    夜谰心下一惊,赫然发觉眼前的少年与蜉传递给他的记忆里,那位坐在海边观星的占卜师大差不离。
    ☆、【非蛟】
    夜谰与他相视许久,并未暴露内心中的震惊,只是将语气放得更客气了些:原来你就是海边的那位占卜师。陆公子能亲自来这一趟,孤不胜感激。
    夜公子客气。陆公子似是长吁一口气,指向他身后轻声道:请坐。
    夜谰斜眸看去,见自己的身后忽然冒出来一个古色古香的小板凳,便没有推辞,一撩衣袍坐了上去。结果这凳子有点矮,他这一双长腿无处安放,想了想后,干脆盘腿一坐,跟打坐的罗汉似的神情严肃地看向他:陆公子既有此神通,定知孤找你所为何事,只是陆公子为何要在此地布下阵法?是不想让凡人进入此地吗?
    岂料陆公子竟抱歉地笑笑:对不起,靡音阵不是我布下的我急着来找你,只是想问个问题。
    请讲。夜谰眉角一抬,略显不悦。这人族修士未免有些太反客为主了,自己还没来得及问出口,他倒上赶着要发问。
    陆公子直视着他的双眸,眼底满是骐骥地问道:请问,你什么时候化龙?
    ??夜谰语塞,茫然地反问道:八字没一撇的事儿,什么时候化龙,岂是我说得算的?
    对不住,是我唐突了。陆公子失笑,手指挠了挠鼻梁掩饰内心尴尬。
    夜谰越发觉得他古怪,只得耐下心继续问道:陆公子,你为什么关心这个?
    陆公子沉默,片刻后方低叹一声:实不相瞒,我需要借您的时运。
    借时运?借我化龙的时运?夜谰对他的诚实颇感意外,换了个姿势单手托着下巴审视着他:怎么个借法?
    陆公子收起笑容,严肃地沉声说道:借你化龙的一瞬间,冲破穹宇上的门,接我的朋友回家!
    夜谰蹙眉向后仰了仰身子,差点从凳子上栽下去,平生第一次怀疑自己听不懂人话了。怎这小子说的话拆开每个字他都明白,放在一起就前言不搭后语,稀里糊涂了呢?
    陆公子却全然没有解释的冲动,率先提出了具体需求:夜公子,我对天道发誓,绝不会影响到你的命途。只希望你能在化龙前夕守住本心,莫要误入歧途。
    夜谰琢磨了一会儿,觉得他这话虽然有点奇怪,但也没什么恶意,便哼笑一声问道:歧途?何为歧途?孤已经是妖了,哪儿还有歧途可走?入魔吗?
    对不起,天机不可泄露。陆公子语气认真:但是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倘若你能坚守本心,你所渴望的一切会回来的。
    比如。夜谰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倦了,总觉得跟他说话比跟老蛟说话还费劲。老蛟是听不进话,他是说不明白话,两个半斤八两都不是好东西。
    陆公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渴望的,是你已经失去的,不是吗?会回来的,只要你还是现在的你。
    夜谰眯起眼,目光微冷:孤失去的,永远不会回来了。你能复活死人吗?
    不能,但是他们会以另外一种方式祝福着你。陆公子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夜谰顿感无趣,慵懒起身撩起额发:孤不想同你啰嗦下去了。你说想借孤的时运,大可以借去。不过孤可不敢保证究竟多久能化龙。蛟族数千年未化龙了,孤又不受天道眷顾,此生能不能化龙都是另说另外孤想问你一件事,不知你能不能回答。
    岂料没等他问出口,陆公子竟直白地说道:蛟族能不能化龙,与夜公子没有丝毫的关系。因为您根本就不是蛟。
    什么?!夜谰差点没被自己一口吐沫给呛死,瞪圆了双眼看傻子似的瞅着他:我说陆公子,你到底是不是占卜师?怎神叨叨了半天,竟连孤的真身都看不出?
    陆公子无辜地歪了歪头:您能看出自己的真身吗?
    夜谰僵住,旋即恼羞成怒地抬手敲了他一个栗子:小屁孩,有话快说少在这里磨磨唧唧的!孤不是蛟,还能是什么东西?!能化龙的除了蛟还有别的种族吗?
    陆公子头顶着红印子,往后撤了澈免得再被他敲一次:夜公子,蛟,是能变成龙,而你是化龙。二者不同。至于具体缘由,天机不可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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