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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总又在口是心非——落落小鱼饼(84)

    不过,彭希翻看杂志的时候, 无意中看见了其他版面上的模特,里面有乔杨。乔杨和他熟悉的几个面孔站在一起,演绎了一组作品。
    所以, 即便和他上了一本杂志,对方也没有和他再说过一句话,打过一声招呼。
    他也不知道他们今后还算不算朋友。
    今年收获了很多意外的朋友,但也很很多之前的朋友走散。尤其是在这个节目里收获了朋友,也和别的朋友形同陌路了,很久之后才会发现,对于人而言,多少年都不会觉得自己真正了解对方,明白对方。
    虽然彭希一直觉得他和乔杨中间至少存在很多沟通问题,但最后的最后,他们彼此不想解释,也就作罢了。简凝后来告诉他,人大多数时候只能孤独一人地往前走,走到尽头。
    彭希说,那我们俩之间幸运的是,简先生,至少我们找到了彼此。
    九月,彭季开学之后又来了一次上海,带了些特产来给他,顺便又问起彭希过年回不回去的问题。
    彭希本来想拒绝,彭季又道:妈说让嫂子一起回去。
    彭希听完这句话,第一反应是一把抓住他:你当简凝面可不能这么喊!我不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过了一会,又小心问:妈真这么说?
    嗯彭季点点头,妈有时候还会自己上网去看看简哥的新闻,也没有那么排斥了。她想你们俩过年一起回去,说上次回来,你都没带简哥去看冰雕滑雪,一点都没意思。
    彭希心中一松,轻声道:那我回去问问他,看看他怎么想的。
    哥,过几天学校要去美术馆,我能不能约嫂子一起去啊?彭季说。
    不能。彭希拒绝道,你嫂子看起来很空的样子吗?!
    哦彭季撇撇嘴,也是。
    下次吧。彭希不情不愿道,下次我们俩有空了,你又在上海,让他带你逛逛。
    彼时,方栋和池峥明的公司已经人去楼空,留下的员工被遣散,除了这些,还有小批的面临失业的设计师。简凝当时没有犹豫便做了个决定,开始让Ethan把他们招募进来,开出的薪酬还不低,这些人之后留给彭希做新品的开发团队。
    彭希和周之潭的双人品牌,就开始紧锣密鼓地设计研发产品,最快也能在明年和大众见面了。
    而关于池峥明和方栋,他们两人的案子在社会舆论中进一步发酵,准备接受审判。开始有各种各样的媒体记者找到简凝,希望了解到当年案情的始末,甚至有人来找简凝,希望把这件事情拍成一部传记式电影。
    简凝没有理会这些请求,他唯一的诉求就是,要和池峥明旷日持久的这场战争,他要他下地狱,再也不能翻身。
    然而对于彭希和简凝来说,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九月底,这个秋天最最最重要的事不是别的,而是他们二人第一次单独旅行。
    简凝提出这次旅行是最让彭希意外的事情。印象里简凝应该会喜欢那种懒得不用动弹的度假,好比找个酒店一窝窝七天,或是天天泡温泉,爬山这样的事想都不可能想。
    简凝在工作上说一不二雷厉风行的态度,到了生活中,虽然有自己的强迫症,但更多时候还是喜欢怎么舒服怎么来的懒散。
    冬日里开着地暖才能在房间里走路,夏日里倒在沙发上吹着空调不想动弹,一泡澡可以泡到地老天荒,虽然很多时候在某些事上也乐于占据主导,但动不了两下又懒懒散散地抱住彭希不动弹了。
    这么矜贵得和品种猫一样的男人,会提出和他坐六天六夜的火车,已经让彭希很意外了。
    出发前夕,简凝晚上八点才回到家里。彭希已经把他们理了几天的行李装好,把护照收拾好,需要必备的重要物品分门别类。简凝进门之后,就看见他坐在行李箱上方,两条无处安放的长腿左右交叉放着,一脸笑意地看着他:回来啦?
    旁边的狗比彭希还热情,一把扑到了简凝的身上。
    简凝抬手摸了摸它的头,阿拉斯加吐着舌头,前脚不停跳起扑腾他的肚子。
    它可能知道我们要和它们分开一阵子了。彭希无奈地喊,灰灰,灰灰!不许扑简先生!扑他一身的毛。
    简凝过去把地上的猫抱起来。
    猫自从上次亲眼看见简凝被袭击之后,不知道是不是还真的懂那时发生的事。只要简凝在的场合,就寸步不离地盯着他看,简凝一旦抱着它或者和它亲近,它就一动不动地被简凝抱着。有时候简凝靠在沙发上,劳累的时候睡上一会,猫就会跑过来一爪子把他拍醒。
    简凝迷迷糊糊被拍了两次,不耐道:它怎么回事?!
    后了才意识到,估计小橘是怕他忽然晕过去了。
    彭希吃醋道:你进来抱了猫和狗,就是不抱我?
    简凝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他,抱着猫往客厅里走。
    彭希把行李箱当车开,双腿跨着,双脚蹬着在地上滑行,边滑边喊:简先生简先生!
    安静点。简凝把外套脱了挂起来,转身被彭希滑到面前的动作吓了一跳。
    彭希抬手扶住他的腰,把他搂近了一点。
    干什么简凝垂眼看他,我刚把工作安排完,开完了无数的会,能不能让我消停一小时?
    亲一下。彭希双眼真挚地看着他。
    简凝刚想垂头亲他一下,发现周围的猫狗都一动不动盯着他们俩。
    狗和彭希一样眼神炙热,猫则是一脸淡定。
    简凝莫名有点害羞:能不能回房间?唔。
    彭希抬头,把他的后脑勺捧着压了下来。
    简凝被他亲着亲着,从被动到松懈,慢慢把双手攀着他的肩膀,摩挲着他的后颈,长睫毛甚至能扫动到他的眼睑。
    他咬了一口彭希,低声抱怨道:狗和猫都盯着我们。
    嗯。彭希笑起来,也是哦,那还是回房间吧。
    说着,他无视简凝的抵抗,把简凝抱了起来。
    隔日,他们需要先坐飞机去往北京,在北京呆上一天,再坐上到达莫斯科的火车。
    彭希上车之后,总算知道简凝为什么会想要定这班列车,还是要托他的朋友辗转几次,才能订到秋季的这一班火车。
    登上火车的时候,美女乘务员会用北京话和俄语和你问好,进入了车厢,就仿佛置身于上个世纪的复古电影中。
    高级软卧包间一晚的价格不菲,内里有两张床,整个车厢之内被装饰得复古华丽,甚至闻不到火车上原本有得异味,而充斥着高级酒店才有的木质香气,地毯也非常具有俄式的华丽风格,又意外相当柔软干净。它更像一个稍显拥挤狭小,但五脏俱全的酒店套房。
    桌上还有一个花瓶,一个小小的六角雕纹台灯,都被钉死在了那里,估计是为了防止行驶过程中刹车之类的磕碰。
    在床铺的上方,也贴心地放上了两套酒店用睡衣,棉质的拖鞋,甚至还有一本普希金的诗集,彭希关上火车车厢的门,长长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简凝把外套脱了,挂到了旁边的衣橱内。下方是放行李的地方,彭希把行李箱搬运进去放好,防止它左右滑动,才把柜门关上。
    他道:太舒服了吧!
    是比我想象的好一些。简凝淡淡道。
    彭希拿了桌上的菜单,坐到了大窗前的小桌边。上面铺着非常俄式红绿金印花的桌布,他垂头看了一会,叹气道:虽然我有这里的血统,但是俄文我真是一个字都看不懂
    我们可以休息一会,就能享用午餐了。晚餐过后还有酒吧开放彭希抬头笑道,简先生第一夜,想有个难忘的夜晚吗?
    简凝微微挑眉,不置可否。
    啊,对了。彭希转身,拿出自己的包来,从里面拿出了一台相机。
    刚才就看你背着了。简凝说,你什么时候买的相机?
    就在前几天,想给你个惊喜的。彭希指指相机,就这,我还跟林言易老师冒着生命危险讨教了半天,他最后叫我好好当模特,别想着进军摄影行业。
    简凝道:意料之中。
    彭希把单反举起来,但我想记录简先生,就反正就是我们俩看的照片,是个纪念。
    简凝对他摊开手,让他把相机交到自己的手中,他坐在桌边垂头研究了一会,修长的手指来回拨弄几下,就取下了镜盖。
    而后,他对着窗外坐着,等待了半晌,才举起相机。
    彭希以为他要拍风景,没想到简凝把镜头对准的是他。
    于是,第一张出自简凝手的彭希的照片,就这么显现了出来。彭希拿过来看了一眼,阳光的角度正好,洒在他的身上,是最天然柔和的滤镜,面前模糊的花瓶和花朵之后,他带着温柔的神色看着镜头,或者说镜头后的人。
    好好看!彭希脱口而出。
    简凝道:哪有自己说自己好看的。
    我是说照片!我找林老师偷师那么些时间都不会果然还是要看天赋啊。彭希感叹道。
    拍我。简凝对他道。
    他手撑着下巴,看向镜头。彭希慌忙抬起相机,在镜头之中看着简凝漂亮的脸。
    他手指一按,快门发出了一声拖沓的声音。彭希放下相机看回放,就看见镜头里那糊成一团,连五官都失焦的简凝。
    啊彭希懊恼道,拍抖了。
    多试试就会了。简凝说。
    彭希专注着继续研究相机,简凝拿起车上的杂志翻看,他们来时做了一些沿途的攻略,来来回回,他们要玩足半个月。
    俄罗斯对彭希来说,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他唯一的熟悉就是自己的父亲是个俄罗斯人。
    除此之外,他几乎没有任何记忆,母亲可能只和父亲回去过几次,对那个冰天雪地的地方夜很少有美好的记忆,而父亲和他的交流甚少,说起自己的家乡,好像唯一提及的就是他们引以为傲西伯利亚的明眸贝加尔湖。
    记忆里,父亲好像一直遗憾,没有带母亲去过那里。
    你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吗?简凝随口问。
    没有。彭希把相机盖子合上,抬眼看着他,忽然想到什么,啊,对了,我想看看贝加尔湖。
    火车穿越大陆,沿途的风景和气候不断变幻,前几天,餐车提供中餐,离开中国境内进入蒙古,之后再入俄国,俄国的厨师就在餐车提供地道的高级俄餐。
    三天后,火车此时已经进入俄国境内,即便高级车厢内有暖气充斥,但只要逢站停靠的时候,还是要穿上厚外套的天气。
    简凝非常怕冷,所以没有挑冰天雪地的时节来这里。但秋日里,火车途径的场景,金灿和橘红交相辉映,夕阳和晨曦把木质的包厢映照得更加暖意。彭希好像有点能体会到,简凝为什么愿意和他这一路颠簸而来的用意。
    这日的晚间,他们前一天晚上热烈到半夜没有停歇,在狭小的暖烘烘的车厢里,彼此能感觉到呼吸的灼热。他们把车厢内的灯关闭,车窗外的灯光照进来,能照到简凝冷月色的背脊上,阴影从大至小,有节奏得在行驶中循环往复,仿佛没有尽头。
    而早晨就没有醒得那么早,迷迷糊糊间,彭希听见了走廊上的欢呼声。
    他睁开眼,被刺目的阳光照醒,不得不伸出一只手挡住一部分的光来,才发现简凝已经起床。他披着一件毛绒的纯白针织衫,浅栗色的长发在阳光下更淡而柔和了一些。
    早。彭希轻叹了一声,外面发生了什么?
    到了。简凝没有回眼看他,我们可以看见湖泊了!
    彭希在床上反应了两秒,快速坐了起来。
    他走到窗前站着,看见了窗外湛蓝的天,和天下犹如丝缎般蔚蓝的澄净湖泊,阳光正好地照耀湖面,像洒了一面湖水的金箔,他微微张口,却发不出半个音节。
    简凝五指张开,放在玻璃上:它真的很美。
    相机!彭希反应过来,赶忙回过头去找自己的相机。
    彭希翻开了包,找到了相机,他打开相机的盖子,刚想举起来,骤然看见了眼前的一幕。
    简凝坐到了桌前,他双手捧着桌上的水杯,扭过头去看风景,他侧颜漂亮精致,下巴微翘,整个人透着难以言喻的气质,和身后的湛蓝像是一体的。
    神秘又悠远,宁静而淡泊,再放远看,像宝石般湖蓝色的美梦,镶嵌在彭希那一刻的记忆之中。
    彭希握着相机,垂下手,忽然想轻轻叫他名字:简先生。
    嗯?简凝有些莫名地回头看他。
    简先生。彭希看着他,慢慢走向他,他抓住简凝的手握在手里,看着有些讶异的简凝。
    你怎么了?简凝道。
    简先生,我向这片古老的湖起誓。彭希捏着他的手腕,轻轻抬起来放到唇边,他低眼看着简凝,眼里只有炙热的光,我会永远永远爱你。
    简凝看着他,双眼逐渐柔和下来,他叹息似地道:永远这个词太远了。
    可我还是喜欢这些浪漫又不真实的词。彭希说,我想和简先生永远在一起,想和简先生一起经历最美的美梦,因为我们在一起,所有不真实就又变成了真正的真实,对不对?
    简凝没有回答他,而是侧头继续看着窗外。
    彭希松开他的手,手却被简凝反握着,指节微微用力,他头抵靠在车窗上,听见如心跳般有节奏而用力的火车行驶声,环绕着碧蓝的湖泊,哐当哐当地驶向下一个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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