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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虎娶相公——梁长亭(134)

    白映阳怒道:放屁!他说话素来文雅,此刻情急之下竟骂了粗话,把孟翠桥、孟莲蓬、丁群、温玉福四人都吓一跳。
    这一喝,床上的楚禁也醒转了,见孟翠桥就在眼前,怔了怔,又看了看周围,想适才仍在监牢,如今却到了房里,多半是他救自己,冷冷道:你为何要救我?
    孟翠桥把楚君错临终前的托付说与他听,又道:楚大哥,你待我一向很好,即便君儿不嘱咐,我也会救你的。
    楚禁听得发愣,双手扶头,半日不说话。
    白映阳道:我哥哥重承诺,答应过的事绝不反悔,今日在赋音楼阁,他本可杀你,却饶你性命,如今又把你从监牢救出来。我哥哥误杀你儿子,并非出于本心,倘若细究起来,害死他的罪魁祸首是宁王,是他拿你儿子挡枪
    孟翠桥道:不要再说了。
    白映阳道:干么不说,他若明晓事理,自该找宁王报仇才对。
    楚禁冷冷道:王爷很疼君儿,绝不会拿他挡枪,当中必有隐情。
    白映阳道:生死关头,他还顾得上谁?这叫危难显真性。
    楚禁怒道:你闭嘴!
    白映阳还要再说,孟翠桥把他拉到身后。
    楚禁道:钟离权,当初你救了君儿,我们都很感激你,你在王府,王爷也没亏待你,你为何要背叛他?
    白映阳不屑道:宁王造反,害死多少无辜的人,我哥哥怎能效忠一个反贼。
    楚禁道:当今皇帝荒唐昏庸,不理朝政,这样的昏君,你们支持他作甚?
    白映阳道:皇帝虽荒唐,但如今朝中大臣贤多奸少,百姓也富足,根本无需起义,宁王造反,是他个人野心,他只是想当皇帝罢了。
    楚禁哼道:如今你兄长胜了,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皇帝封他什么大官?
    白映阳道:我哥哥才不稀罕作官呢!就算宁王不造反,哥哥也饶不过他。
    楚禁略一思索道:你们跟王爷有私仇?
    孟翠桥道:宁王杀害了我的家人。
    楚禁与宁王自幼相识,知其不少过往,说道:你到王府,是要找王爷报仇的为何不早动手?
    孟翠桥道:我早就想杀他了,但若他一死,世子继位,只怕便会立即发兵。
    楚禁道:你倒沉得住气。
    孟翠桥叹道:可惜最终还是打仗
    楚禁心下黯然道:君儿也一直不想我们发兵
    白映阳道:如今宁王兵败,再难成气候,但他害死我们家人,这个仇是一定要找他报的,此事与你无关,你且立个誓来,再不与我哥哥为难,我们放你走路。
    楚禁冷笑道:我如不立誓,你难道还想威胁我么?
    白映阳道:你不立誓,就不能放你。
    楚禁冷冷道:要杀就杀,少说废话。
    白映阳道:我哥哥答应过你儿子,要保你周全,我就算想杀你,他肯定也不让,不过我可以造个囚室,把你关起来,好吃好喝供着,你在里面住上几十年后归天,我哥哥不算违背对你儿子的承诺。
    楚禁大怒,跳起来骂道:你这可恶的小子但他被点的穴道还没松完,血气不顺,激动之余,一阵眩晕,复又摔回床上。
    孟翠桥和丁群忙去相扶。
    楚禁怒道:别碰我!但他并无力气挥开二人。
    孟翠桥道:楚大哥,我不会关你的,等你身子恢复了,随时都可离开。
    白映阳和温玉福大急道:你怎能轻易放他走
    孟翠桥摆手让他们不要再说。
    温玉福愤愤不平,白映阳忽而一转念:我想个法子,悄悄把他弄死,不告诉哥哥,哥哥不知内情,就不算违背承诺。他原本见楚禁在奇门遁甲有如此造诣,深感佩服,并不忍加害,但如今事关兄长性命,旁的也顾不得了,主意一定,当下不再言语。
    楚禁道:我现在便要走。
    孟翠桥道:我送你出去。
    楚禁看了一眼仍昏睡在左侧暖阁的赵林徐方。
    孟翠桥道:他们中了蒙汗药,等明日苏醒,我便让他们离开。
    楚禁对这四名没保护好儿子的护卫也有怨气,真想砍了泄恨,但旋即想:我若肯听君儿的话,劝得王爷不造反,君儿如今仍好端端待在南昌哎
    一行人把楚禁送至门外,楚禁看见一直紧紧跟在孟翠桥身后的孟莲蓬,仿佛看到了楚君错,眼圈登时湿了,拧开头道:钟离权,君儿现在何处?
    孟翠桥忙道:在金陵,我原本想办完所有的事,就把他送回南昌。
    楚禁道:不用你送,你把他还给我。
    孟翠桥道:是,我这就写信,让人把君儿送来梅龙县。
    楚禁叹了口气,说道:你救了我两次,我如要杀你报仇,你心中多半不服。
    一直不说话的温玉福此时忽道:你找大大大哥报仇,合情合理,有甚不服的?只是你要报仇,便光明正大来,若是暗中使诈,不是君子所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想孟翠桥武艺高强,若是能说得楚禁不偷袭,那他要寻仇,也不必太担心。
    白映阳一下子就明白他的意思,连声道:不错!
    楚禁冷笑道:这么说,你们大哥找王爷报仇,也全是光明正大的了?
    温玉福忙道:那不一样,宁王是用卑鄙手段害大哥家人,大哥找他报仇,自然也不必光明正大,但大哥无心害你儿子,今番又救你,于情于理,你都不该暗箭伤他!
    白映阳又道:没错!
    其实恩怨报复,都是私下仇杀,哪还分光明正大、暗中使诈,只不过白映阳和温玉福害怕孟翠桥会被楚禁暗算,故而强词狡辩,当中是否公平合理,倒是其次。
    丁群心道:倘若楚老爷执意报仇,我陪着大哥一起给他杀死便了。
    孟翠桥摆手让二人不要再说,对楚禁道:楚大哥,到时我怎么找你?
    楚禁道:我会来找你的。想了想,又道:钟离权,你答应君儿,绝不伤害他父母,还会力保周全,这话是否真作数?
    孟翠桥道:自然作数。
    楚禁道:你不食言?
    孟翠桥道:绝不食言。
    白映阳听孟翠桥适才已说了一次,楚禁还特地再问一次,当中似乎有些蹊跷。
    果然,楚禁接下来道:君子一言,你可记牢了自己说过的话。宁王是君儿的亲生父亲。说罢,转身便走。
    白映阳瞬间变色,再看孟翠桥,他的脸上亦是一片铁青。
    第170章 狐仙
    翌日一早,白映阳便去会盟武馆找皇甫锯,才出得后门,就见槐花巷弄满地都是鞭炮碎屑,巷中居民都聚在会盟武馆,一派喜气洋洋。
    白映阳凑上前问道:武馆有甚喜事么?
    一人笑道:是皇甫少馆主回家了!
    原来当日皇甫父子率领武馆众弟子去南昌,与众人共抗宁军,事成之后,正德论功行赏,皇甫仁也得封官,不过他并未接受,辞别皇帝,与父亲、弟子返回梅龙县。
    白映阳奇道:他早就离开金陵了,怎么如今才回家?
    那人道:白师爷,你有所不知,武馆的人回来路上,遇见大批逃脱的反贼,遭到袭击,皇甫少馆主被砍伤,与大伙失散了,下落不明,皇甫馆主找了许久都不见。
    大伙都传皇甫仁多半死了,前些日子会盟武馆愁云惨雾,怎知今朝少馆主突然归来,武馆一扫阴霾,烧鞭炮庆祝。
    白映阳道:原来如此。当即走进大殿。
    武馆弟子通知师父白师爷来了。
    皇甫锯笑容满面地迎出,拉着他就是一顿叽里呱啦,说了近段日子的遭遇,内容与适才那人所说大致相同,不过他还说道:是鹰王堡的堡主救了仁儿。
    白映阳知道鹰王堡的堡主叫薛濂,是个身形微胖的美少年。
    皇甫仁笑道:如今他派陶家的三公子送仁儿回来,真是有心了。
    白映阳道:皇甫大哥现在何处?
    皇甫锯笑道:他才回来,风尘仆仆,已去沐浴啦。拉白映阳手道:下人已准备酒席,我把槐花巷的父老乡亲都请来吃喝,小白羊,你也坐下一起喝,顺便把张大人和福儿,还有家里那些小娃娃儿都叫过来,大伙热闹热闹!
    白映阳道:老虎还在金陵。
    皇甫锯大奇道:你们总是秤不离砣,怎地这回你自己回梅龙县,他却在金陵?
    白映阳道:我跟哥哥、福儿回来的,老虎才当上将军,暂时不能随意离开金陵。当下把会盟武馆是自己从前的家,因家人被宁王所害,自己跟哥哥逃出去,从此失散,近日才相认的事,大致说一遍。
    武馆众人听得又惊又奇,问道:你怎么确定会盟武馆是你以前的家?
    白映阳又把宁王杀了人,要掩盖罪证,去官府抹掉孟家在此住过的户籍凭证,又把房子贱卖了,因此这座宅院才会卖得如此便宜,最后道:宅子不是一直闹鬼吗?那不是恶鬼,是我爹娘家人的冤魂。
    皇甫锯怒不可遏,骂道:宁王真是心狠手辣!
    白映阳恳求道:如今已真相大白,我和哥哥想过来拜祭家人,还请馆主行个方便。
    这种事原本比较忌讳,但皇甫锯素来不迷信,听说是这种情况,生出同情之心,就答应了,还命弟子去准备一下。
    白映阳忙道:不劳费心,我想爹娘冤魂不去,定是惦记我和哥哥,待会我们拜祭完,用引魂灯把他们引回孟府超度。
    得到皇甫锯的准许,白映阳立刻回去向孟翠桥说了,当下孟翠桥、孟莲蓬、甲乙丙丁、温玉福、艳上妆、燕天然、杜亿泰,还有十余名下人,齐到会盟武馆。
    皇甫义和一些弟子前来迎接,他们见到孟翠桥,都瞧得呆了,心里均想:白师爷的样貌已是天下罕有,如今再看他兄长,方知一山还有一山高,若非亲眼得见,怎信世上还有如此绝色之人。
    武馆的下人则想:怪道所有武馆的馆主都不肯收他作弟子,倘若他来了,弟子们真是再不用练武,光顾瞧他就够了。
    原来早年孟翠桥想学武,曾去过不少武馆拜师,都被馆主以不是练武的材料为由而拒绝。
    其实并非那些馆主没眼光,实是孟翠桥长得太过漂亮,无论他踏进哪家武馆,馆内弟子的眼睛一瞬不瞬,全聚在他身上,再难移开半寸。
    武馆都是收钱授徒,倘若弟子被迷得七荤八素,日日只顾看孟翠桥,没心思练习,功夫一退步,武馆的声誉就要被影响,因此明知孟翠桥是练武的好材料,各馆主为了大局,也只能忍痛借故拒绝。
    孟翠桥虽没来过会盟武馆求学,但数年前,皇甫锯曾在别的武馆见过他,深深理解同行为何拒绝,回来还把此事说与下人听,当时下人还觉老爷说话夸张,如今一见,方知老爷极有远见!
    白映阳道:义儿哥哥,我们都是邻居,你家我都来过许多回了,哪儿都认得,不必招呼,仁大哥不是才回来么?你去陪他吧。
    皇甫义又跟他说了几句,这才请众人自便。
    白映阳挽着孟翠桥,领着大伙在武馆内慢慢走。
    孟翠桥看见宅内一草一木,忆起当日初搬至此,自己尤其高兴,蹦蹦跳跳,指着四周对父母道:我要在这儿种好多好多的花树!
    父母笑道:好。
    孟翠桥道:还要养小猫小狗!
    父亲笑道:养小猫小狗?那你陪它们玩儿,还有功夫陪弟弟么?
    孟翠桥道:怎么没有?把弟弟自母亲怀中抱过,亲了一口,道:我天天都要跟河儿在一起。
    年幼的白映阳并不知他们在说什么,见哥哥亲他,格格直笑,伸出两只胖嘟嘟的小手,抚摸哥哥的脸颊。
    往昔历历在目,家人却早已逝去,孟翠桥悲从中来,忽觉白映阳握住自己的手紧了紧,顿感安慰,心道:河儿能够平安长大,真是谢天谢地!
    走过一些比较寂静的地方,众人感觉阴风逼人,不禁胆战心惊,好像有什么自身旁掠过,左右查看,却未见有什么。
    白映阳带着众人绕了武馆一周,返回大殿时,武馆下人早已摆好酒席,除武馆弟子外,果然包括槐花巷的居民,大家都在席中,谈笑风生。
    皇甫义见他们来了,立刻招呼坐下,众人不好推却,便坐下吃喝。
    席间热闹非凡,皇甫锯向陶三公子敬酒道:劳烦三公子送小儿回家,老夫敬你一杯。
    陶三公子名叫陶火,连忙站起道:皇甫馆主太客气啦!
    皇甫锯敬完酒,随后又开始大喝特喝。
    皇甫仁皱眉道:别喝那么多。
    皇甫锯盼得儿子平安归来,如今哪还能再把他气跑?连连答应,捧住他脸蛋心疼道:仁儿,你瘦了许多,定是受了伤,吃不下饭吧,现下身子好了,快多吃点补一补。跟着就往他碗里夹菜,鸡腿、鸭腿、猪肉、鱼肉夹得满满一大碗。
    皇甫仁没什么胃口,只挑了几根青菜送入口中,嚼得半日,方才咽下。
    皇甫锯此时又偷偷喝完一壶酒。
    孔靓檀道:师父,你又喝那么多
    皇甫锯连忙捂住他嘴巴,偷眼看向儿子,见他似乎没听见,松了口气,又见儿子没精打采,奇道:他怎么了?
    孔靓檀道:我不知道。
    皇甫锯道:仁儿,你怎么不吃肉?
    皇甫仁道:我没胃口。左手扶额,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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