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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虎娶相公——梁长亭(50)

    张夫人至此方放下心。
    白映阳其实病得不重,还活蹦乱跳的,闻言即跳起来道:咱们去吃豆腐饭吧。
    张夫人怒道:不行,你要好好休息。把他按回床,命鹿韭去叫厨娘煮饭,端来房里给他吃。
    白映阳急道:在房里气闷得紧,咱们还是出去吧,我不离开你便是。
    张夫人笑道:气闷就开窗啊,一会儿我叫阿绣过来陪你。
    白映阳还待撒娇,听说阿绣要过来,瞬间哪都不想去了,乖乖在床上躺好等她。
    孟翠桥和温玉福见他像个小孩子般,都觉好笑。
    张恶虎本是梅龙县保长,虽荣升县令,可新保长没选出来前,他仍得兼顾二职。
    今日出殡,他在墓地主持大局,安抚家属,忙活一整天,又命人预备酒席,在城东广场摆好丧宴,待葬礼毕,大伙一起去广场吃饭。
    全县人哭的、喊的、刨土的、掩埋的无不累得狠了,一到城东广场,随便客套几句,就狼吞虎咽起来。
    张恶虎也是极饿,坐在首席吃饭,吃了一半,看见孟翠桥、孟莲蓬、温玉福和十余名家丁一起来了,却不见白映阳和张氏母女,问道:怎么只你们,娘娘他们呢?
    孟翠桥道:白公子受了点风寒,婆婆和阿绣妹子在家里陪他。
    张恶虎道:病得可严重吗?
    孟翠桥笑道:哪儿严重?还生龙活虎的,是婆婆太紧张了。
    张恶虎道:娘娘一向紧张他。
    一行人坐下吃饭,孟翠桥边给孟莲蓬夹菜,边道:适才我们出门时,皇上也来了,他想陪白公子,让我跟你交代一声,不赴丧宴了,在家中和婆婆他们吃饭。
    张恶虎笑道:他真喜欢小白羊,每日都来看望。
    孟翠桥笑道:可不是,今日他还带了礼物送给白公子,你瞧,就是这个。说着指住自己脖颈的一串珍珠链子。
    张恶虎见这串珍珠颗颗一般大小,呈金黄色,浑圆透亮,围在他颈中,发出淡淡的柔光,奇道:既是送给小白羊,怎地到了你这儿?
    孟翠桥道:我送夜明珠给白公子,他便把珍珠送给我,这串珠子虽不及夜明珠贵重,却也是难得的佳品。
    张恶虎道:原来是这样。
    孟翠桥笑道:你那宝贝儿小白羊,一见蛟龙就晕倒,去趟坟地就生病,真没出息。
    张恶虎瞪眼道:他担心你,以为你被滚地雷炸死了,这才吓晕倒,你还取笑他!
    孟翠桥已从陈碧落口中得知,那日白映阳和孟莲蓬以为他在梦蝶园遇害,立时便晕倒一事,当下伸伸舌头道:我知他是真关心我,已跟他说多谢啦。
    张恶虎盯着他脖子瞧了一会道:你很喜欢颈链,妆奁里各式各样都有,除去睡觉,旁的时候总戴着。
    孟翠桥道:我自一十三岁后便开始戴了。
    张恶虎道:虽然好看,难道不觉勒脖子么,勒到摸摸自己喉咙,顿时明白他戴颈链的用意。
    孟翠桥吃了几口饭,忽然想起一件事,道:老虎,我有话问你。
    张恶虎边吃边道:你说。
    孟翠桥道:端午那晚,你不是和李姑娘泛舟么,为何我去找你时,是皇上与她在船中?
    张恶虎闻言大皱眉头道:我不喜欢凤姐儿,不要她做老婆。
    孟翠桥笑道:你与她话不投机么?
    张恶虎道:可不就是!原本我想早早送她回家,再与你泛舟,哪知才把船划到埠头,就看见皇帝二弟,他日间酒喝多了,出来吹风,我便邀他上船一块喝酒。
    孟翠桥听他称正德为皇帝二弟,大感有趣,笑道:莫非皇上瞧上李姑娘了?
    张恶虎笑道:你说对了,皇帝二弟一上船,一对眼珠子直勾勾盯着凤姐儿,连眨都不眨,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好像要把凤姐儿吃掉一样。
    原来那日孟翠桥和白映阳走后,张恶虎按他们的嘱咐,东拉西扯和凤姐儿说话。
    当时他全无心思约会,只记挂孟翠桥,一会儿说小桥儿温柔体贴,一会儿说小桥儿善解人意,一会儿说小桥儿冰雪聪明三句中有两句都绕不开小桥儿,他越说越高兴,却把凤姐儿听得郁闷至极,起初还不时应上几句,到得后来,连应一下的兴致也没了。
    正德来后,三人在船上喝酒,凤姐儿变得爱说话了,正德也对着凤姐儿笑。
    张恶虎一直是个稀里糊涂的家伙,那晚不知怎地竟开了窍,居然看出二人互相之间有爱慕,如今笑道:我把凤姐儿的身世告诉皇帝二弟,说她是我邻居,孤苦无依,盼找个良人嫁了,若贤弟有意,将她娶回作娘子,那也是功德无量的好事。
    孟翠桥嗔道:我辛辛苦苦找来的姑娘,你倒好,拿去慷他人之慨!
    张恶虎道:我又不喜欢她,倘若娶回家,小老虎见到了,说我对不起你,还得跟我生气,到时三天不睬我,皇帝二弟既然喜欢,便让给他好了。
    孟翠桥哼一声,但脸上全是欢喜之色,又想原来是老虎自作主张给人家牵红线,他还误以为凤姐儿见异思迁,在烟雨湖故意使坏,累得凤姐儿与皇上落水,实在惭愧,下次见着二人可得好好道歉。
    张恶虎拉他手道:你生气啦?
    孟翠桥道:我曾答应给你找个美貌姑娘做小妾,已说到做到,是你自己不爱,把她送人,下次我可再不给你找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将来你没儿女,可不许怪我。
    张恶虎道:呸!你别欺我不读书,我也知不孝以不赡养父母为大,不知是哪个想抱孙子想疯了的酸儒,说甚无后为大。
    孟翠桥笑道:是孟子说的。
    张恶虎笑道:原来是你本家,你可小心些,要是也成了酸儒,迂腐不堪,我可受不住。
    孟翠桥啐道:你才迂腐不堪!
    张恶虎道:反正小老虎说要认我作爹爹,我有儿子啦,再不是甚无后为大。
    孟翠桥道:小老虎可是我带来的,你怎么谢我?
    张恶虎笑着给他夹菜道:是是是,多谢娘子。
    孟翠桥道:你该说多谢相公。
    张恶虎放下筷子,作万福状,嗲声嗲气道:多谢相公!
    孟翠桥看他学女儿家行礼说话,那模样着实可笑,但丧宴上又不好笑出声,只得捂着嘴咬牙忍住。
    第63章 变故
    张恶虎惦记白映阳,大口大口吃饱就先回孟府了,张夫人等仍在宁安居吃饭,正德果然在,连凤姐儿也来了,一见他就招呼坐下喝酒。
    那日巨蛟祸害梅龙县,张恶虎、正德、凤姐儿曾一起去县衙找简仁搬救兵,当时简仁的家小都赶出城避祸,正德恐凤姐儿跟着自己危险,让她也随简家的人一起走,待巨蛟铲除后,才命锦衣卫去把凤姐儿接到杜康山庄居住相会,凤姐儿方知正德是皇帝。
    正德笑道:再过几日,我便要回京了,本想跟凤姐儿成婚再走,可白事当前,红事毕竟不妥。再者,凤姐儿有丧在身,等她丧期过了,我再请大哥、三弟去京城喝喜酒儿。说着就与凤姐儿一起向张恶虎敬谢媒酒。
    喝了一会儿,正德问张夫人道:小白羊与令千金何时成婚?
    张夫人笑道:现已近年中,筹备婚礼需要半年,最快也要到明年二月。
    白映阳闻言喜滋滋去握张绣元小手,张绣元一张俏脸羞得通红。
    张恶虎道:怎么这样久?
    张夫人笑道:他们的婚礼要好好办,要跟你和小桥儿成婚时一样风光。
    白映阳和张绣元大喜道:多谢娘娘!
    张恶虎道:我和小桥儿的婚礼筹备只用了半个月。
    张夫人啐道:你那是霸王,逼着全县人一起给你筹备,能不快么!难道要小白羊学你?
    一桌人都笑了起来。
    张恶虎撇嘴道:不快点娶回家,小桥儿不嫁我怎么办
    白映阳笑道:小桥儿爱死你啦,怎舍得不嫁?你倘若不娶他,他连夜收拾包袱,上赶着来咱们家呢。
    一桌人又是一阵大笑。
    张夫人笑了一会儿,叹气道:话说回来,如今县里出这等大事,许多人都唉,所有红事还是要回避的,咱们又住小桥儿家,总得等张府整修好,回去再成婚。
    张恶虎道:娘娘说哪里话,小桥儿又不是外人。
    白映阳沉吟道:我在小桥儿家成婚,他应该不会介意吧
    张绣元悄声道:还是听娘娘吩咐吧。
    白映阳笑道:你说好就好!
    吃到深夜,张夫人倦了,已先行回房,张绣元也挽着凤姐儿去休息,张恶虎和正德还在不停灌酒,白映阳则自己沏茶喝。
    正德道:小白羊,上回你可豪爽,喝了五大碗酒,今晚怎却不喝?
    白映阳道:我感染风寒,娘娘不让喝酒。
    正德有些微醺,搂着他笑道:喝点酒病,身子热了才好得快!边说边拿酒碗喂他。
    这烧刀子颇烈,白映阳给只喝得几口便脸红了,皱着眉头直嚷难受。
    正德见状愈觉他可爱,忍不住在他脸蛋亲一口道:好弟弟
    正喝得一塌糊涂,一名家丁焦急地跑来道:大少爷,不好了,大少夫人在门外跟人打起来了!
    张恶虎跳起道:跟谁打架?边说就往外走。
    白映阳和正德连忙跟去。
    宁安居的厅堂坐有正德带来的六名美少年,都是东厂高手,见皇上从内堂出来,即跟在身后保护。
    家丁边一路小跑边道:大少夫人和表少爷、莲儿少爷回到家门口,走来一个男人,一直盯着大少夫人看,还古里古怪地笑。表少爷喝斥他,他不但不走,还赞大少夫人的珍珠项链漂亮,问是从哪儿来的。大少夫人一生气,就跟他动起手来。
    一行人来到孟府大门外,果见孟翠桥与一男子过招,他徒手攻击,把对方逼得连连倒退。
    张恶虎和白映阳认得此人,是年初时在万里留香,被张恶虎连抛三次还欢天喜地的朱姓男子,张孟成婚之日,他还派人送来许多价值不菲的贺礼。
    正德忽道:咦,是我祖王叔。
    二人吃了一惊,齐问:怎么是你祖王叔?
    正德道:他是我太|祖父兄弟的玄孙,江西宁王。
    二人佩服道:这么山长水远的亲戚关系,你竟然一下子就能算得清楚!
    正德笑道:昨儿个他曾来杜康山庄作客,江彬拿玉牒查了,否则我便是见到也不认得。又道:大哥,我看祖王叔不是轻薄嫂子,我送小白羊的珍珠是祖王叔所赠,小白羊又转送给嫂子,祖王叔必是见到嫂子戴了这珍珠,故多看上一眼,问上一句。
    张恶虎点点头,眼见二人交手,宁王明显不是对手,孟翠桥占尽上风,且他只是抢攻宁王右臂,没有下杀手,当下并不制止。
    孟翠桥招招快狠,但并不攻击宁王要害,只抢攻他右手,倒像是要把宁王臂膀扭断般。
    正德见孟翠桥招式优美,出招奇快无比,把宁王逼得狼狈不堪,不由暗自啧啧称奇,心道:嫂子之前是江南的温柔美人,全无武功,只嫁给大哥短短数月,不但学会功夫,且进步如此迅速,好似已在我之上!看来大哥本领过人,教的徒弟也厉害至极,有机会我得向他讨教讨教。
    这时街角又转出一行人,有大有小,有男有女,他们衣饰华贵,身上都有佩剑,大半夜路过此间见有人动手,都是一怔,待看清楚过招双方面貌,齐惊道:是朱公子!拔剑在手,把孟翠桥围在中间。
    一小男孩儿自人群中跑出来,急道:舅舅正是万里留香跟宁王在一起的那个雪白的小男孩儿,他仍穿了一件鹅黄色斗篷,戴了斗篷帽,头上白发已不如何显眼。
    正德认得是宁王的手下,笑道:王爷跟张大人的夫人切磋武艺,你们可别插手,否则王爷若赢了,也不大光彩。
    宁王手下昨日随宁王去杜康山庄拜见皇上,认得是正德,都暗暗称奇,为何王爷半夜与人切磋武功,皇上却在一边旁观,当下也不敢贸然上前相助。
    宁王听见正德的声音,知道皇帝在场,他本就不及孟翠桥,这一下更分心,一时间手忙脚乱,孟翠桥一掌往他脸面袭来,他早已退至墙边,双手又被制止,再无法避让,只道这一掌定要拍肿脸,却见对方招式一变,把他右臂衣袖连根撕下,手腕也现出一块大疤。
    孟翠桥扯去他衣袖便不再进攻,退在一旁,对他怒目而视。
    宁王手下见王爷受伤,无不大惊,指住孟翠桥怒道:比武切磋,你为何下此狠手?
    宁王道:不打紧,她没伤我,手腕上的疤是旧创。向孟翠桥作揖道:原来是张大人的夫人,在下朱宸濠,无意冒犯夫人,望夫人恕罪。
    孟翠桥冷冷道:你是宁王?
    宁王适才经过孟府门前,遇见孟翠桥,多看了几眼,固然是看他戴了自己送给正德的珍珠,但更多是因对方容颜无双,心动不已,此时听佳人询问,忙道:在下正是!
    正德笑道:嫂子,这位是我祖王叔,当中多半有些误会,嫂子就原谅他吧。
    孟翠桥冷哼一声,把撕下的半截衣袖抛在地上,拉了孟莲蓬,头也不回地进屋去。
    张恶虎向宁王一拱手道:失陪。追着二人进屋,白映阳、温玉福与张府众家丁也紧随其后。
    宁王的手下见这美貌娘子如此生气,暗忖多半是王爷出言轻薄,惹恼了对方,这才大大生气。又想王爷平日身边美女如云,个个主动献媚巴结,只盼获得他宠幸,他都不大搭理,今日难得主动向女子示好,偏却当众碰了钉子,无不暗自好笑。
    正德见宁王依然望着孟翠桥离去的背影,痴痴发呆,哈哈一笑道:祖王叔,她可是我结义大哥的妻子,也是我嫂子,您莫要再想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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