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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虎娶相公——梁长亭(16)

    张恶虎觉得有理,点点头,对孟莲蓬笑道:她是你姑妈,那我就是你的姑丈,姑丈叫你干活,快点过来。
    孟莲蓬呸道:你这头大恶虎,也不知用了甚法子,竟哄得姑娘答允嫁你,算哪门子的姑丈!
    孟桥妆的物品极多,满满装了十余口箱子,白映阳从西厢房出来见了,惊道:这么多东西!
    孟莲蓬道:姑娘喜欢看书,里面大多是书籍。
    于是乎,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把十余口沉甸甸的大木箱,一一搬上马车。
    孟桥妆也自屋中走出,张恶虎见她已换上一件干净的嫩绿绸衫,挽淡黄披帛,长发披散,末梢水珠打在脸上,说不出的动人,张恶虎心神一荡,上前抱住她身子道:桥妆
    孟桥妆脸上一红,轻轻挣脱。
    张恶虎还是凑上去亲了一下她脸蛋,笑道:我们这便走吧。
    阿丁指着墙角提醒道:孟姑娘,还有一口箱子没搬。
    孟桥妆道:那个不用搬。
    第19章 长命金锁
    《恶虎提亲遭百拒》一朝变成《恶虎斩蛟龙赢花魁》,还不出三刻,已然传得街知巷闻,县中人无不啧啧称奇。
    张恶虎命甲乙丙丁戊己庚辛抬了花轿,壬癸一路上吹吹打打,直接把孟桥妆抬往冰人府,办理婚嫁文书。
    媒官听闻恶虎保长驾到,慌得带领一众媒差出来迎接。
    张恶虎心情极佳,大笑道:良辰美景花好月圆,你们四个媒官都在,那可太好啦!
    良辰、美景、花好、月圆是四名媒官的绰号,他们一起向张恶虎作揖,贺道:恭喜保长,贺喜保长!
    众媒差更主动从甲乙丙丁戊己庚辛手中接过花轿,把孟桥妆抬进堂中。
    张恶虎看小白羊在后面的马车中睡得很沉,就不叫醒他。
    媒官主司民间婚配,虽然是个官,不过芝麻绿豆大,当然害怕恶虎保长,不敢怠慢,下人端来茶水点心,良辰亲自拿一杯,捧给张恶虎。
    美景大赞孟桥妆天下第一花魁果然名不虚,与保长如何如何天造地设般配。
    张恶虎听得十分开心,站在一旁的孟莲蓬却不开心,口中唠唠叨叨姑娘不该赎身,会被大恶虎连皮带骨吞掉孟桥妆往他嘴里塞一大块糖,他才安静下来。
    花好笑道:孟姑娘,请问你是否本地人氏?
    孟桥妆笑道:我是本地人,是艳上妆妈妈养大的,一直住在赋音楼阁。
    花好听她一次便说得清楚仔细,省去不少询问,吩咐左右媒差,只去翻找牡丹巷弄户籍即可。
    张恶虎道:我要和桥妆成婚,婚书要多久做好?
    当官的办事向来是能拖拉时且拖拉,但办恶虎保长的事就不一样了,月圆笑道:待会查明户籍,如无问题,拟好婚书,盖上官印即可。
    花好道:保长是梅龙县的大英雄,身家清白,哪儿用得着查看?孟姑娘也是天下知名的第一才女花魁,能有甚问题!现今取户籍文书,也不过是把孟姑娘的姓名加进张家户籍罢了。
    月圆笑道:正是、正是!
    不多时,媒差把孟桥妆连同张恶虎的户籍拿出来了,花好接过翻开看,却见她的户籍上写的是姓钟,名字单一个妆字,问道:孟姑娘,你原姓钟,是关东人氏?
    孟桥妆道:不错,我本名钟妆,祖籍辽东,幼年时随父母迁至江南,孟桥妆是艺名。
    花好听她说得清楚,暗忖青楼女子使用艺名实属寻常,至于姓氏,想来这位钟妆姑娘当了妓|女,不敢延用父亲姓氏,怕玷污家族,因而改了姓,忙笑道:下官胡乱问问,孟姑娘千万别见怪。忽又想:关东女人大多高壮结实,声音洪亮,孟姑娘却娇滴滴如柳枝般,比土生土长的江南姑娘还柔弱三分,嗯,想必她年幼便来南直隶,潜移默化,只当自己是梅龙县人。转对张恶虎笑道:保长,未娶妻先纳妾,咱们梅龙县这许多年里,你是头一个。
    张恶虎奇道:什么纳妾?
    花好笑道:孟姑娘不就是你的妾室么。
    张恶虎大怒道:桥妆是我即将明媒正娶的新娘子,是正房夫人,怎会是妾室?
    众媒官一怔,齐道:可是孟姑娘不可作你的妻子。
    张恶虎老羞成怒,心想赋音楼阁那姓燕的小子为难我,你们也要为难我?拍案而起喝道:好大的狗胆!
    孟桥妆忙拉他道:保长,稍安勿躁!
    在屋外守候的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闻声冲将进来,齐问:保长,发生何事?
    众媒官媒差见恶虎保长发威,已魂飞魄散,又见他座下十大恶虎护法闯入正堂,更是腿软筋麻,一个个愁眉苦脸道:保长,这是大明律法规定的,并非下官所定啊!
    张恶虎瞪眼道:大明律法有规定我张二虎不能娶孟桥妆为妻?
    孟桥妆道:你别错怪媒官大人,是桥妆自己命薄。
    张恶虎急道:你说甚命薄?
    孟桥妆道:我卖身入青楼,户籍上已是贱民身份,自古律法有规定,良贱不婚。
    张恶虎道:我已替你赎身,你不是贱民了。
    孟桥妆摇头道:没那么简单
    一旁阿乙不经大脑,突然大声道:我娘娘说,妓|女是不要脸的贱女人,一日为娼,终身为娼,赎身也摆脱不了贱籍!
    孟莲蓬、水芸、水芝大怒,指着阿乙道:你竟敢骂姑娘但话未骂完,阿乙便凭空消失了,三人一愣,转眼却见他已倒在门外,头破血流,原来是被怒不可遏的张恶虎一脚踹出去。
    众媒官媒差见状更加胆战心惊,大气都不敢透一个。
    古代婚姻法历来有官民不婚、良贱不婚、同姓不婚等规定,娼妓属贱民,即便从良也无法摆脱贱籍身份,良家妇女即便给人作妾,也是良妾,而贱民和娼妓为妾,只能是贱妾,家中地位比良妾低下得多。
    孟桥妆柔声道:保长别恼,你说要娶我,我便知定然有此难题,那是无可奈何,如今我作你的妾室,同样服侍你左右,已是很好了。
    张恶虎急道:你这样好的姑娘,怎能做妾室,不行!
    孟桥妆道:只要你待我好,是妻是妾原无分别。
    张恶虎皱眉道:这样太委屈啦,不行!
    孟桥妆笑道:你若是真心待我,如何委屈?
    张恶虎答不上来,他父亲未曾纳妾,连通房丫头也没收,故张家无甚张二夫人、张三夫人、张四夫人张恶虎自然也不晓得妻妾之间究竟有何不同,只是隐隐感觉不该让自己心爱的女子当小妾。
    花好忙过来赞道:孟姑娘真是位深明大义的好姑娘,保长你若同意,下官这便拟定纳妾文书,保长身家清白,孟姑娘也是好姑娘,一切审查均可略过,立马盖印坐实,回家即可洞房!
    张恶虎一听洞房二字,瞬间转怒为喜,又见孟桥妆羞红了脸,当即喝斥道:桥妆是清清白白的好姑娘,还没拜天地,你怎可胡说八道,亵渎于她!
    众媒官媒差附和道:是、是,下官这便去写文书。各自心想:青楼女子能有几个是清白的?纳妾文书拟好,我们便交差了,你们回家拜堂与否,那是你家的事。
    当下众媒官媒差进进出出拟婚书、改户籍,张恶虎等得心焦,想要和孟桥妆说亲热话又不得其便,急得抓耳挠腮。
    孟桥妆看他坐立不安,笑着向他招手。
    张恶虎兴高采烈地走过去道:怎地了?
    孟桥妆道:这儿气闷得紧,你陪我去街上走走,我有话对你说。
    张恶虎大喜,吩咐众保丁在此等候,好生照顾白映阳。
    孟莲蓬也想同去,被孟桥妆拒绝了。
    张恶虎意气风发地挽着心上人在路上走,脚都快飞上天了,县中人知晓他与孟桥妆的事,加之他斩杀蛟龙为民除害,倒不吝说恭喜,卖果的阿婆居然还主动送他一篮果子。
    又走了一段路,张恶虎才道:桥妆,你有何话对我说?
    孟桥妆自左腕褪下一条金链子,交到他手中道:这是我爹娘留给我的长命金锁,你戴了去,保佑一生平平安安。
    张恶虎见金链上果然坠有一只小小的金锁,打造得精致玲珑,上面还刻有小小的翠字,觉得颇为眼熟,似在哪里见过,也不细想,往右腕套去。
    孟桥妆道:男左女右,你戴在左腕罢。
    张恶虎依言换过来。
    孟桥妆又道:咱们的婚事,你何时办?
    张恶虎笑道:我想赶紧娶你过门,自然越快越好。
    孟桥妆道:你娘娘同意么?
    张恶虎挠挠头道:我还没有跟她说。
    孟桥妆道:那你打算几时跟她说?
    张恶虎笑道:这好办,一会到了家,我带你去见娘娘,再对她说明前因后果。
    孟桥妆微微一惊道:你你这就要把我带回家?
    张恶虎道:正是,你是我娘子,不跟我回家上哪儿去?
    孟桥妆脸色一沉,哼了一声,转身大步走开。
    张恶虎慌忙追赶,却见她只往前走得十几步,就停在一株无花桃树下,张恶虎见她面无表情,顿时手足无措道:桥妆,你怎地了
    孟桥妆淡淡道:我不去你家。
    张恶虎吓得魂飞魄散,张口结舌道:为为为为何
    孟桥妆道:我是青楼出身,如今又作了妾室,已是低贱之人,这是命中注定,也无法可想,但若尚未过门便与你回家,反是我品行问题,到时旁人说三道四,你娘娘会瞧我不起。
    张恶虎听她不是不肯嫁,大大松了一口气,笑道:是我糊涂了,我该打!自打了两下嘴巴,又柔声道:依你说,该当如何?
    孟桥妆道:我去青梅煮酒住着,你先回家告知婆婆,再来接我。
    张恶虎听她喊自己母亲作婆婆,开心得合不拢嘴,欢天喜地道:好好好,待会我亲自送你去青梅煮酒!
    青梅煮酒是一家客栈的名字,也是梅龙县最大最繁华的客栈,位于城东正大街,离张府不甚远。
    二人又走了好一会儿,才转回冰人府取纳妾文书,随后张恶虎果然亲自把孟桥妆送去青梅煮酒客栈,要了天字一号房让她居住,陪她吃过午饭,又说了许久话,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走出客栈时,张恶虎发觉阿辛和阿壬不在,询问阿癸,答道:二少爷让他们留在客栈,保护孟姑娘安全。
    张恶虎和白映阳是张家的少爷,所住张府位于梅龙县城东伏龙河畔的东林坊,府第占地甚广,守门的家丁见到二位少爷回来,一面迎接,一面派人去通报夫人等。
    张恶虎才把白映阳扶进正堂,就见母亲和妹子、表弟从里屋走出来,当即笑道:娘娘,我们回来了。
    张夫人自然已听说儿子杀蛟龙的事,担心得不得了,此时见他安然无恙,才放下心中大石,又见小白羊站在一旁,面色苍白,顿时无名火起,骂儿子道:你自去杀蛟龙便了,还把小白羊带去!说着拉白映阳坐下,询问他身子是否有不适,又命人叫大夫。
    张恶虎道:他定要跟去,我有甚法子。
    张夫人怒道:你不会先把他送回家吗?
    幼时白映阳给人拐去逼着乞讨,是张恶虎把他救回张家,张夫人起初因怜悯而收留,后见其活泼机灵,远比愣头愣脑的张氏兄妹可爱得多,心中愈发喜欢,带在身边亲自抚养,视同己出。
    上回白映阳在土地庙受伤,感染风寒,张夫人听说后立刻前去看望,还留在保甲府照料了好些日子,若不是恐移动身子会加重病情,她早把小白羊接回家中养病,如今好容易痊愈,也不先回家,竟又跟着儿子去石沟崖折腾!眼见小白羊面容憔悴,张夫人不禁倍感心疼,更气儿子没照顾好他,指住一通乱骂。
    张恶虎有个妹子,闺名绣元,与白映阳青梅竹马,二人自幼订下婚约,此时她关心未婚夫,也责怪兄长道:你怎能带小白羊去杀蛟龙,他又不会武功,若再给蛟龙伤了,如何是好?说罢眼圈儿一红,泪水滚来滚去。
    张恶虎伸了伸舌头,对温玉福道:娘娘和阿绣只关心小白羊。
    温玉福淡淡道:你不是有孟姑娘关心么?
    张恶虎一听提及心上人,又高兴起来,笑道:那倒是!
    张夫人闻言瞪着儿子道:老虎,你怎么看上一个青楼女子,还闹得满城风雨,天底下好姑娘多了去,再难娶也未必娶不到,怎能娶妓那样的!
    张恶虎道:娘娘,桥妆虽然在青楼,但她卖艺不卖身,是清清白白的好姑娘!
    张夫人道:即便如此,她名声总也不好,我们张家虽不是甚名门望族,找媳妇总得找个身家干净的,何必要那青楼女子!
    张恶虎急道:我是真心喜欢她的,娘娘,你答允让我娶桥妆吧!
    张夫人道:她是青楼女子,是贱民,良贱不婚,不可能作你妻子!
    张恶虎道:桥妆应允作妾不作妻。
    张夫人一怔,转怒为喜道: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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