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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苏培盛了——四眼娃娃/一渡清河(383)

    傍晚,年氏院里
    凌兮扶着年氏坐到软榻上,替她收好刚刚换下的孝服。
    总算快熬到头了,小主这些日子瘦的可太多了。
    皇上瘦的才多,年氏锤了锤膝盖,轻轻地叹了口气,也不知我中午送去的豆沙云片糕,皇上爱吃不爱吃。
    总归是小主的心意,皇上肯定能体会到的,凌兮坐到脚榻上,替年氏捏起了腿,今儿小主出宫时瞧见福晋没?多少宗亲贵妇围着啊。那架势,还未册封,已经堪比后宫的太妃娘娘们了。
    她是福晋,又为皇上诞下了嫡子,虽未册封,但也肯定是皇后之尊了,被人巴结也是寻常事儿。
    凌兮吐了吐舌头,话说,不知皇上会给小主什么位份呢?如今,咱家二少爷在边关立下那么多功劳,连先帝都夸赞不已。小主的位份一定不会低了,就算比不上皇后,肯定也在其他人之上。
    二哥的功劳是二哥的功劳,与我的位份有什么相干?年氏转头看向窗外,缓慢地吐了口气,我倒宁愿,皇上能不念功过,只凭情分
    什么?凌兮没听清年氏的话。
    年氏转过头来,轻笑了一声,没什么。如今,我也只求家里能平平安安的,二哥能多为年家争光,多为皇上效力。
    入夜,福晋院中
    夜色已深,潜邸各处的灯火都熄了,只有福晋的屋里还亮着豆大的光。
    诗珑陪在福晋身侧,看着她在一张张名帖上勾勒注字。
    主子,屋里的光太暗了,奴婢再去为您添一盏灯吧。
    不用,福晋制止了诗珑,就这样正好
    诗珑团着脸,一派不解,主子白天里都不愿跟那些命妇打交道的,为什么还要留这些帖子,又大半夜的熬这份辛苦?
    这算什么辛苦?
    福晋在一张名贴上写下,户部侍郎夫人,娘家索绰罗氏,父亲江安督粮道
    这都是以后能用到的东西
    福晋将写好的帖子交给诗珑,诗珑一本本整理好,锁进木头箱子里。
    写完最后一本,福晋仰头靠在椅背上,闭了闭眼睛,写下来不算什么,我要都背下来才行呢
    主子快去休息吧,诗珑是听不懂福晋话中的意思,明天还要进宫呢。
    现在还不能睡,福晋撑着桌子站起来,你派人去看看弘昀,让他写的丧文写好了没?写好了拿来给我看看,明天要呈给皇上的。
    是,诗珑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外面月上中天的时辰,想了想,还是咬牙往弘昀阿哥的院子去了。
    十二月的京城,常常大雪连天,一转眼,就到了先帝停灵的最后一天。
    乾清宫
    入了夜的宫殿显得更加空旷肃穆,胤禛站在康熙帝灵柩前,想伸手去碰碰,又很快缩了回来。
    殿门外,传来沙沙的脚步声,张保提着灯笼,送一个人进了殿内。
    罪臣胤礽,叩见皇上。
    二哥请起吧,胤禛转回了身,明日就要起灵了。朕想,皇阿玛最惦记的应该还是二哥。二哥,也多跟皇阿玛说说话吧。
    多谢皇上,胤礽垂头拱手。
    胤禛点了点头,提步走出了殿门。
    偌大的一个宫殿里,只剩了一座巨大的棺木和一个单薄的人影。
    胤礽往灵柩前走了两步,又慢慢退了回去 。
    皇阿玛,你独自在这里,觉得孤单吗?
    空荡荡的殿宇中,一个人的声音,若有若无地回荡着。
    我总记得,小时候你抱着我坐在乾清宫的玉阶上,你说从这个位置看下去,每个人都长着同样的一张脸,既什么都看不清,又什么都看得太清
    皇阿玛,你看清儿臣了吗?儿臣曾经也长着那样一张脸吗?
    寂寥的灵堂只有晚风轻轻吹过,胤礽低下头,任一滴眼泪落到地上。
    皇阿玛,儿臣不恨你了,也不恨任何人了
    都是命,皇阿玛,儿臣一早就认命了
    胤礽从灵堂里出来,到了东庑向雍正爷告退。
    胤禛晚上都是合衣躺在草席上的,虽然苦,但算起来,却也是最后一晚了。
    皇上,罪臣有一事想问问皇上。
    二哥请说,胤禛坐在草席上,旁边还堆着不少奏折。
    畅春园,胤礽停了一下,胤禛也没有抬头。
    皇阿玛到底交代了什么?
    胤禛轻声一笑,抬起头道,我还以为,二哥会问我,畅春园,是否逼宫矫诏呢?
    皇阿玛早已属意于你,你没必要逼宫,胤礽眉心轻动,我只是不明白,皇阿玛为何不给你留下明诏?
    胤禛攥着手里的奏折,眼眸微微往下垂着,没有说话。
    是,是因为他吗?胤礽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胤禛仍是没有回答,但眼下的情况,已经不言而喻了。
    胤礽不知是吃惊,还是什么其他的情绪,闭着眼睛平缓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道,不要怨恨皇阿玛,你的痴情,连我都有些惧怕
    胤禛看向胤礽,胤礽只是歉然一笑,又冲他行了一礼,俯身退出了殿门。
    十二月中旬青海
    木鲁乌苏,抚远大将军营帐,前方报信的人来来往往。
    胤禵坐于帐中,已经几天几夜不眠不休了。
    报,准噶尔突袭营盘,延信大军损伤数千人。
    报,噶尔弼将军收服西藏第巴达克咱,全军分为三路,已经攻向拉萨!
    让延信保护好格桑嘉措,如今已无需急于进兵,只待噶尔弼扫平拉萨,务必平安送格桑嘉措进藏坐床。
    是,手下领命而去。
    将军,噶什图随后进了营帐,挥手遣走了帐中其他人,将怀里的信递给了胤禵,京中送来的密信。
    胤禵虽然几天没睡,面上多少有些憔悴,但到底历练了这几个月,双眼仍然很清明。
    信封被打开,密信倒是很厚,但胤禵刚看到第一行字,手上就是一颤。
    皇阿玛!
    胤禵贤弟足下,今天陵崩,山水易主然,未得皇父明诏,隆科多假借皇父之口,愚弄臣民,众人心有疑之,却是敢怒不敢言不敢望归,一切小心
    大将军!
    噶什图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见胤禵直直地跪下了,望着北方,用力嗑了三个头。
    大将军,你这是?
    胤禵还跪在地上,手里的信纸落到眼前。
    畅春园为人所控,皇父生死未知之时,我等皆无用之人
    我要回京城
    胤禵一手抓进地里,额头青筋直冒,我现在就要回去!
    第499章 太后
    康熙五十年
    十二月二十二, 养心殿
    先帝灵柩已移至景山寿皇殿暂奉。照例, 雍正爷当迁到乾清宫宿居理政,但念及先帝在此将近五十年,雍正爷不忍, 顾仍别居养心殿。
    张廷玉被特旨授礼部尚书,这一月一直协同怡亲王操办先帝丧礼。
    圣上, 眼下先帝庙号已定,二十七日释服期已至,万岁爷该考虑年关后祭祀郊庙等大事了。
    雍正爷坐在案几后, 仍是一身粗布麻衣的丧服,一切从简就好,眼下边关还有战事,不宜大操大办。
    是,微臣明白, 张廷玉躬了躬身, 年关后, 东西六宫也该迁人了。礼部为太后拟定仁寿二字作为徴号,皇上意下如何?
    寓意很好, 就用这个吧。
    是,那潜邸的各位主子如何册封,坤宁宫是否要先准备起来?
    一直微微垂着眼眸的雍正爷动了动眉心,暂且不用,册封礼也不急,待朕再思量思量。
    张廷玉有些诧异, 但旋即也低下头去,应了微臣遵旨。
    张廷玉退出了养心殿,怡亲王胤祥随后而入。
    臣弟参见皇兄!
    起来吧,雍正爷稍稍抬头,看了看他的神色,身体好些了吗?
    皇兄不用挂怀,臣弟最近很好,胤祥浅浅一笑。
    雍正爷点了点头,叶天士的医术如何?他可说能医治彻底了?
    胤祥微微抿唇,摇了摇头,臣弟此疾时间太长了,毒血已入骨髓,叶神医只说能尽量祛除,却也做不到完全根治。
    唉,看来还是得找到刘槐才行,雍正爷眉心皱紧,不知是不是朕的人让老八察觉到了什么,刘槐已经不在他的府上了,消失的无声无息。
    皇兄不必苦恼,生死有命。更何况,臣弟如今还好好的呢。怡亲王倒是很看得开。
    也罢,雍正爷点了点头,这天底下也不能只一个刘槐会鬼门十三针,朕再着其他人去找。
    多谢皇兄,胤祥躬身行礼。
    今儿找你来,是为了户部库银的事,雍正爷敲了敲手边的一本奏折,户部尚书呈上来的账册倒还算清楚,只是账册数目和银库实存能不能对的上,一个个就跟朕支支吾吾了。你也知道,先帝在时宽仁待下,各地税银还未运抵京城,就被挪用的挪用,借取的借取。再加上,这些年八旗宗亲从朝廷支走的银子,多是有去无回。眼下,户部银库还有多少存银,朕不能只相信这一本账册。
    臣弟明白了,胤祥拱手,臣弟明日就带人去户部,清点户部库银。
    需得防备有些人动手脚。
    皇兄放心。
    时辰过了晌午,苏公公带着小英子从敬事房出来,路过乾清宫往养心殿走。
    乾清宫外的月华门正与养心殿的遵义门隔着西长街斜对,从遵义门进入,是一个狭长的院子,院子东西建有值房,供伺候的奴才们上差和休息。
    院子的北院墙正中就是养心门了,养心门是一座琉璃门楼,黄琉璃瓦歇山九脊顶,两侧为随山影壁,红墙黄瓦,金钉朱扇。养心门前陈设有鎏金铜狮和铜路灯各一对。
    从养心门进去,东西两侧宫墙边各有一座琉璃照壁,后面是东西配殿,正北就是养心殿了。整座宫殿外围还设有东西围房。
    养心殿整体呈工字形,分为前殿、后殿。前殿面阔,进深各三间,前接抱厦。雍正爷一般在前殿理政,后殿休息。前后殿间有穿堂走廊相连,便于往来。
    雍正爷登基尚不足一月,苏大公公自是不能让宫内其他内监随意进养心殿的门,所以养心殿内值房上差的都是他们王府的老人。外面看守的侍卫,也都是曾经的王府亲信。
    进了遵义门,小英子才开了口道,真没想到敬事房的事情这么乱,顾问行倒是走得潇洒,留下这么大一个烂摊子,咱们怎么收拾啊?
    慢慢来吧,苏伟叹了口气,反正是要交给张保的,他能搞清楚就行了。
    苏公公,张起麟正从养心门出来。
    皇上用午膳了吗?我在敬事房理名册,忘记时间了。苏伟道。
    皇上去永和宫了,张起麟走到苏伟近前,特意压了压声音,估计是为着迁宫的事儿。马上就年关了,咱们潜邸的主子们得进宫来了,太后总占着永和宫算怎么回事啊?
    苏伟眉头一皱,想了想又转头往外走。
    哎,师父,你不吃饭啦?
    苏伟摇了摇手,我去趟永和宫。
    永和宫殿外
    张保与永和宫总管李勤之相对而站,邱海则立在台阶下,缩着脖子躲在廊柱的阴影里。
    虽然奴才们都被遣了出来,但从门内断断续续传出的声音来看,殿里的谈话并不顺利。
    那边,清菊焦急地站在窗边,两只手紧攥着帕子,她听得最清楚,也最惊心。
    从前,四阿哥虽与德妃娘娘不亲和,但总算维持着表面的母子情分。
    可眼下,一个是一国之君,一个是当朝太后,反而连面子上的情理都撕开不要了。
    啪!
    瓷器摔碎的声音伴着太后娘娘的一声哭嚎。
    清菊身上一震,不顾其他人的阻拦,硬是闯了进去。
    太后披头散发地跌在软榻上,雍正帝一脸冰寒地立在圆桌旁,地上满是白瓷茶壶的碎片。
    皇额娘既然如此思虑,那儿臣也没什么可说的了!皇额娘想住在永和宫,就住吧。胤禵回来,自然要去宁寿宫拜见太后的。皇额娘能不能见得到,儿臣就不敢担保了。
    胤禛太后声嘶力竭,哀家当初就不该生你!你就是个冷血冷肺的,你没有心!
    走到门口的雍正帝脚步一顿,转过头去看那榻上状若疯狂的妇人,皇额娘说得对,可是您到底生了我。您不把我当儿子,我也没必要把您当母亲!
    榻上的妇人脸色瞬间苍白,牙关一咬,撑起身体,就往墙壁冲去。
    太后!
    清菊正好闯进了门,堪堪挡到了太后身前,两人撞到墙上,发出了咚的一声。
    门外,李勤之也是一抖,刚想进门,就被张保抬手拦住了。
    苏公公!
    邱海突然叫了一声,几个人转头看去,就见苏大公公风风火火地进了永和宫的大门。
    这边,苏伟还没来得及走进殿里,那边雍正爷就推门出来了。
    院子里的人都俯身下跪,一个个战战兢兢。
    叫太医来给太后看看,多开些安神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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