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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苏培盛了——四眼娃娃/一渡清河(125)

    四阿哥莫名地被捅了一下,偏过头看苏伟,苏大公公握着袖子一副你看我干什么的傻瓜表情。
    旁边伊尔哈半张着嘴,盯了苏培盛半晌,才回过神坐好。
    入夜
    苏伟跟着四阿哥回了东小院,两人齐齐地叹了口气,往榻子上一趟,一顿饭吃得比朝宴都累。
    爷想得不是这样的,四阿哥望着天花板,今儿个在大嫂丧仪上,看着大哥的模样,一时真觉得对不起福晋。虽说爷和她没什么男女之情,但好歹是拜过天地的,更可况还有弘晖。爷想着,这么多年过去了,只是做家人也该有些情分了,或许我们可以好好相处
    苏伟偏头瞥了四阿哥一眼,把大盖帽摘下来放到胸前,你和福晋十天半个月不见一面,哪儿那么轻易地就有了情分啊?让你往后院去,你也不怎么搭理福晋。算起来,你和李氏、宋氏的情分都比跟福晋的多。
    四阿哥扬了扬嘴角,转过身子把腿搭在苏伟身上,语带笑意地道,怎么,咱们苏大总管吃味儿啦?爷怎么听着酸酸的呢?
    切,我才懒得吃醋呢,苏伟扁着嘴坐起来,是你太不好伺候了,今儿福晋也是因着李格格把脑筋动到了弘晖身上才不高兴的。这家宴的气氛需要调和,你像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儿,一帮女人不打起来才怪呢。
    你才木头桩子呢,四阿哥抬手给了苏伟一巴掌,爷是这府里的主子,吃顿饭还得讨一帮女人的笑脸,还要点儿脸面不了?
    脸面,脸面,脸面能当饭吃吗?苏伟愤愤不平状,福晋也是个死要脸面的人,你们两个碰上,还真是天生一对
    你说谁呢,四阿哥扑腾地坐起来,你说谁和爷是天生一对?嗯?
    死要面子的人!苏大公公梗着脖子不怕死地吼回去,四阿哥咬着牙龈,慢慢眯起了眼睛。
    三分钟后,
    我,我,我是我和你天生一对还不行吗?(T﹏T)
    直郡王府
    送走了吊唁的最后一拨宾客,直郡王在书房独坐了一宿。
    清晨时,太监李进忠端了早膳迈进书房,主子,您忙了几天了,用点儿粥吧。
    直郡王往那托盘上看了看,李进忠又上前几步道,福晋平日里最怕的就是您不按时吃饭,您看这配粥的小菜,还是福晋生前特意吩咐厨房准备的呢。
    拿过来吧,直郡王往背椅上靠了靠,声音沙哑。
    是,李进忠连忙上前,将饭食摆到桌上,却在此时,门房来报,明相的马车到门口了。
    纳兰明珠跟着下人一路进了书房,大阿哥还在喝粥,见到明相也没有起身,只是勉强地笑笑,哑着嗓子道,劳明相惦记了,不知用早膳了没有?
    纳兰明珠倒没有过多在意,面色平和地坐到李进忠搬来的椅子上,老臣担心郡王的身体,是以早早地过来了,见郡王吃得好,就放心了。
    直郡王就着小菜喝下最后一口粥,面上红润了不少,明相放心,本王努力了这么多年,不会在这个时候趴下的。
    郡王有此决心就好,纳兰明珠正了正神色,随即又看了看站在直郡王身后的李进忠。
    李进忠恍然,低头收了桌上的餐食,躬身走出了书房。
    李公公,原大阿哥随身太监何舟迎面而来,皮笑肉不笑地冲李进忠点点头。
    李进忠瞥了他一眼,微扬嘴角道,明相在里头,何公公若有事,还是一会儿再来吧。
    何舟停了脚步,等在门廊下,李进忠也没再搭理他,起身回了自己的住处。
    李进忠接替何舟成了直郡王的近身太监总管,在王府也有一间自己的屋子。李进忠的徒弟小昌子跟了李进忠十几年,是唯一能随意进李进忠屋子的奴才。
    李进忠回了房间,从箱子里拿出笔纸,写了两行字,塞进空心的笔管里递给了小昌子,手脚利落点儿,送去茗香阁。
    是,小昌子熟练地接过毛笔,塞进袖子里,转身出门去了。
    第172章 新党
    康熙四十二年
    直郡王府
    纳兰明珠从袖中拿出几封信递给了大阿哥,此前托合齐的事儿,老臣派出去的人有了不小的收获。索额图为太子筹谋大事,这来来往往中六部官员皆由牵扯。
    大阿哥将信纸抽出,挨个看了看,蹙着眉心思索了片刻道,明相手里的这些都是索额图与各个大臣勾结的证据,可是如今,索额图已然伏法
    确如郡王所说,纳兰明珠轻叹了口气,皇上提了凌普,显然是还不想动太子。老臣也在想着,如今即便将这些内情参奏上去,怕也牵连不到毓庆宫头上。若是皇上一时心软,都安给了索额图,那咱们这一番功夫就着实白费了。
    大阿哥抿了抿唇,向椅背上靠了靠,皇阿玛心思不明,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明相手里有这些把柄,不怕日后没有用武之地。索额图就戮,太子从今以后就没了挡箭牌,过上一段时间,若是再出什么风波,皇阿玛就是想偏袒也得掂量掂量了。
    郡王言之有理,纳兰明珠点了点头,太子手中的势力平白被削,想也是心中难平的,就算他能忍气吞声,也架不住朝臣的推波助澜。只要咱们从中斡旋一二,大事当成。这些年来,太子与索额图的动作皇上都看在眼里,可再一再二未必可再三再四,只要皇上动了心思,郡王高升一步的大门就开了一半了。
    大阿哥轻弯了弯嘴角,笑意却未达眼底,有明相的一番安排,本王自是成竹在胸的。其实,现成的筏子已经摆在咱们眼前了,只要略作引导,必定事半功倍。毕竟,这世上能身陷宝山而空手回的人可没几个。
    纳兰明珠双眼微眯,略一思索后恍然道,直郡王是说新任内务府总管凌普?
    四爷府
    福晋院中,福晋与姜嬷嬷一起理着后院的账册,姜嬷嬷看了看福晋淡然的神色,沉了沉声音道,奴婢听说,昨晚儿上,李格格想把他那个侄子塞给咱们弘晖阿哥做伴读?
    福晋抬眉看了姜嬷嬷一眼,点了点头,她是一贯的自作聪明,仗着贝勒爷多看她几眼,恨不得带着全家扒上来。平日里,她动些个小心思,我也懒得跟她一般见识,如今儿个竟把念头动到弘晖身上来了。
    姜嬷嬷蹙了蹙眉,略有踟蹰,可,之前福晋不是说贝勒爷想为李格格请封侧福晋吗?
    那又如何?福晋语态冷淡,四阿哥是不沉湎女色,否则建府这几年,后院的侧福晋说不上有几个了。如今她不过是稍得了贝勒爷的青眼,再过几年年老色衰,说不定怎么回事呢。
    姜嬷嬷轻叹了口气,可贝勒爷毕竟是属意与她的,福晋也不该太驳她的颜面。昨晚的事儿,奴婢听下人们说嘴,福晋是句句在理,可总归闹得太僵了。
    我明白嬷嬷的意思,福晋放下账本,用帕子掩了掩嘴角,我与四阿哥终归也就这样了,西配院的那些人爱怎么争就怎么争,只要不出乱子,我也乐得做个好人。但是,我决不允许有人把脑筋打到弘晖身上。李氏就是仗着四阿哥在场,以为我会不言不语,我若是如了她的意,日后怕就要蹬鼻子上脸了。
    主子,诗瑶迈进门槛,打断了福晋与姜嬷嬷的话,我已打发了小厮给家里送信儿去了。
    好,福晋扬了扬嘴角,给弘晖的哈哈珠子必得精心选选才行,乌喇那拉氏家的孩子可不能比别人家的差。
    诗瑶咬了咬嘴唇,上前两步道,主子,贝勒爷那儿定也是挑最好的,咱们家里的对阿哥忠心就行,若要事事争个出头鸟,怕惹贝勒爷忌讳呢。
    这有什么可忌讳的,四福晋低头理了理账本,贝勒爷当初的哈哈珠子不也有先皇后的娘家人吗?弘晖的性子有他阿玛的影子,以后用人也定然是任人唯贤的。我这个做额娘的,自然希望他身边的人既中用,又可用。若只是沾亲带故,却无能无德,还不如呆在家里做他们的少爷呢。
    十月末,西巡大营
    顾问行从皇帐中出来,已是黄昏。
    梁九功迎上来,微笑道,顾公公一路赶来辛苦了,咱家备了点酒菜,咱们老哥俩喝上几杯?
    那敢情好,顾问行笑了笑,弟弟这一路上,肚子里的酒虫都要闹翻天了。
    两位大公公说笑着,进了帐子,伺候的小公公暖上锅子,烫了酒就俯身退了出去。
    顾老弟此番收获可多?梁九功敬了顾问行一杯。
    顾问行仰头饮下,叹了口气道,我这活计可不好干,当主子的哪个是好相与的?想套出内里的实情比登天还难。费了半天劲,也不过是打听些意头想法,具体的计划谋算还得等待时机。
    诶,梁九功拍拍顾问行的肩膀,咱们跟了皇主子这么多年还不明白?要的就是意头想法。圣上知道了他们的意头想法,心里就有了自己的打算。这下面的计划谋略,费了一大番心思,最后若是不得皇上的意,不还是白费功夫?
    东小院
    四阿哥弯着身子画一幅白虎啸林图,苏大公公睡眼惺忪地托着下巴趴在旁边看。
    主子,张保掀帘而入,钮祜禄氏阿灵阿府上送来寿宴的请帖。
    四阿哥笔耕微顿,送请帖的人是谁?
    是阿灵阿府上的差役,张保躬身道。
    先放着吧,四阿哥垂下身子,重又起笔。
    是,张保俯身,复又略带踌躇道,来送请帖的差人说,阿灵阿大人今年是六十大寿,拜请京中各位宗亲大员,成年建府的皇子俱在其列,还望各位王爷贝勒能多多赏脸。
    声势倒不小,四阿哥描了几笔虎纹,爷最近不想出门,回头让库房那边备下厚礼,到日子送过去就得了。
    奴才明白,张保领命而下。
    苏伟眨巴眨巴眼睛,见张保退下,精神了不少,阿灵阿不是松甘的父亲吗?松甘做爷的哈哈珠子也有十几年了,虽说建府后来往的少了些,但总归是主仆一场,主子不用给松甘个颜面吗
    四阿哥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松甘若是还把我当他的主子,这请帖就该他亲自送来。派个差役来传信儿,端的是世家大族的架势,爷若是巴巴的凑上去,才是真的丢了主子的身份。
    苏伟抿了抿嘴唇,不置可否,阿灵阿是遏必隆的儿子,遏必隆生前是辅政大臣之一。孝昭先皇后、温僖贵妃都是阿灵阿的姐妹,将比起来,他们家和佟佳氏也差不多了,也不怪乎摆个寿宴敢遍请皇亲贵戚。
    四阿哥抬眉看了苏伟一眼,弯了弯嘴角,当初让你抄拜帖还是没白抄,亏你还记得阿灵阿的家世。
    嘿嘿,苏伟傻笑着挠挠后脑勺,遏必隆是辅政大臣之一,他的族人我有特别留意的。不过,阿灵阿是遏必隆的第几个儿子来着?我怎么记得温僖贵妃过世时,他好像遭到贬斥了?
    阿灵阿是遏必隆的第五子,四阿哥涮了涮毛笔,直起身子早年世袭一等公,任镶黄旗满洲都统。后来温僖贵妃病逝,因其与兄长法喀的争斗,被皇阿玛削职。不过没经几年,就又被启用了。如今依然是一等公的爵位,任领侍卫内大臣兼理藩院尚书,确也是朝中数一数二的官宦世家了。
    那给他贺寿的人肯定不少,苏伟转身坐到榻子上,他是温僖贵妃的弟弟,就是十阿哥的舅舅了,估计没有几个收到请帖的人会像爷一样敷衍。
    你倒聪明,四阿哥用帕子擦了擦手,老八、老九、老十素来交好,他们两个肯定会到。至于其他人,估计也都各有企图。索额图刚死,阿灵阿就冒了出来,打的什么主意,大家都清楚。
    苏伟扁了扁嘴,晃荡着双脚道,那爷不争取争取吗?咱们好歹有松甘这条路子啊。
    四阿哥瞥了苏伟一眼,嘴角轻抿,爷可不打算在这个时候淌这潭浑水,松甘这条路,就是要走也得平稳了再走。
    八爷府
    八福晋端了两本册子迈进书房,爷,给阿灵阿大人贺寿的礼品单子已经备好了。
    给我看看,八阿哥接过册子展开。
    八福晋秀眉微蹙,从旁轻声道,爷既然打算亲往阿灵阿府上,这贺礼合个规矩就是了,何必这般奢侈呢?
    福晋不必忧心,八阿哥微微笑笑,我与老九、老十有自小的情分在,这贺礼上自当丰厚些,旁人就是见了也挑不出毛病来。
    妾身明白,八福晋敛了敛眉目,只不过,索额图刚刚病死,这一牵扯到权臣贵胄的,妾身总是心惊。
    八阿哥放下单子,握住八福晋的手,有爷在呢,你不要多想。爷与太子、大阿哥不同,生母身份低微,身后也没有势力支持,在朝堂上八面玲珑些不过是生存手段。爷心里有数,断不会拿府上的前途开玩笑。
    八福晋抿了抿唇角,略略地垂下头,爷说的,妾身相信。爷也不要妄自菲薄,如今封爵的皇子中,您年纪最小,却屡次被皇上予以重任。朝臣里,揆叙大人、鄂伦岱大人都与您相交,我外祖那里对您也是青眼有加。爷若是有所心思,未必就是不可。
    八阿哥弯了嘴角,拍了拍八福晋的手,福晋想得太多了,爷只想一生平平稳稳的,不敢有所奢求。这日子要一天一天过,路更要一步一步走。
    八福晋自书房出来,侍女金环迎了上来,福晋,日前舅老爷提起的那位在直隶最善千金科的大夫,表少爷帮您请来了。
    是吗?八福晋眼眸亮了亮,让他去偏厅等着,我换身衣服立刻过去。
    是,金环手脚轻快地行礼而下。
    八福晋深吸了口气,低头轻摸了摸小腹,转身往卧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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