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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脸吃饭[快穿]——嘤阿木/夕夕里(131)

    忽然,小孩僵硬住,规规矩矩朝沈眠身后行了个礼,道:三叔好。

    即便没有回头,男人的气场仍是叫人感到震慑,那人低声说了一句:佑霖,你太吵了。

    我小孩鼓着腮帮子,委屈地说:对不起三叔。

    霍谦顿了顿,问:方才那曲子,是谁唱的。

    沈眠没吭声,仍是背对着他。

    小孩老老实实地说:是丑姐姐唱的。说着小手指指向坐在石阶上的纤瘦的身影。

    男人的视线落在那瘦削的脊背上,似乎停顿了一瞬,道:你转过身来。

    石阶上那修长、过分纤瘦的身躯好似静止的石像一般,纹丝不动。

    霍佑霖只当他是害怕自己三叔,便道:三叔,丑姐姐长得很丑,怕吓着人,是我硬拽她来的,你要罚就罚我吧。

    霍谦仍是道:转过身来。

    沈眠站起身来,背对着男人,说道:三爷,我样貌叫人作呕,不想污了你的眼。

    霍谦道:你是什么来历,为何会唱那些曲子?

    为何与他的身形那般相像?

    沈眠道:我是大夫人的客人,暂在府上养病,那些曲子不难学,会唱的人有许多。

    霍谦倏然一步上前,握住他的手腕,扯下他脸上的半块红布,那张丑陋的面孔全然显露出来,霍天面上并无厌憎,只微微蹙了下眉,眼底似有一抹失望稍纵即逝,又快速沉淀为冷淡、阴沉。

    他松开手,道:以后,不要在这院子里唱曲。

    沈眠抬起眸,应道:是。

    霍谦不及防撞入那一汪清澈明眸,心底蓦地掀起阵阵疼痛来,左肩上的伤又开始隐隐作痛。

    每逢阴雨天,男孩给他的疼痛就会成倍增加,他却甘之如饴。

    抬起头来。

    沈眠顺从地抬眸看他。

    霍谦道:叫什么名。

    江眠。

    江眠

    霍谦道:你的眼睛像极了一个人,我很想他,却见不到他,你就替他陪我说说话吧。

    霍佑霖道:三叔,丑姐姐胆小得很,我陪你说话吧?

    霍谦抬了下下巴,有人上前将那孩子抱走。

    小少爷,该回房温书了,三爷不会对你的丑姐姐如何,她长成那样,再安全不过。

    沈眠拿起捡花的竹篮子,跟在霍谦身后,从这小花园到霍谦的院子,只隔了座长长的白玉石雕的小拱桥,桥下流水潺潺,水上飘着几片雪白花瓣。

    进了院子,下人们低头奉上好茶,便规矩地退下了。

    霍谦看了眼那竹篮,道:你很爱惜花。

    美丽的东西,总是叫人疼惜些的。

    霍谦默了默,颔首道:确是如此。若学不会疼惜,就只能眼看它凋零。

    沈眠只装作听不懂,笑道:花多娇贵,再如何疼惜,早晚也是要凋零的。

    霍谦道:倘若我偏要他四季常开,一生为伴呢?

    沈眠道:花如何能四季常开,一生为伴?三爷倒不如养一棵树,百年后葬身在树下,倒是可求个生生世世。

    我要的不是花,也不是树,是人。

    沈眠捻起一片粉瓣在指尖把玩,眼神不知看在何方,低声道:人,也早晚会有凋零的一天,三爷何不看开些。

    人人都劝我看开,可怎样才叫看开?男人低低笑了几声,深深看着眼前丑陋的女人,他恨极了我,恨到此生来世都不想再见我一面,可离开前,却不肯杀我,偏留我一命,你说这是为何?

    沈眠垂眸淡道:这只能问他自己,我不是他,如何会知道。

    霍谦颔首道:是,这世上,只有他知道原因。

    他站起身,踱到沈眠跟前,弯下腰望着那张惨不忍睹的面庞,男人嗓音喑哑,却透出些温柔缱绻的味道来:沈明煊,不如你告诉我,你为何不对准心脏开那一枪?

    第157章 628

    指尖那片粉瓣飘落在地, 室内寂静,只隐约听见窗外枝头给风吹得飒飒作响, 落了一地残花。

    沈眠垂下眼睫,道:三爷,你糊涂了。

    霍谦哑声道:我再如何糊涂,也断不会认不出你来。

    他抬起沈眠的下颚, 视线落在那丑陋的面庞上, 却是忍不住低低一笑,道:你这幅模样,倒是险些把我唬住了。

    沈眠推开他的手, 蹙眉道:我不是沈明煊。

    他拿起杯盏, 似乎想喝一口茶水, 却蓦地放下, 在桌案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 我不是他, 做沈明煊有什么好?他若是活得开心, 又怎会自寻短见?谁都欺负他,谁都对他不好, 他死了, 倒还干净些。

    霍谦浑身的血液霎时间凝固住, 一年前的梦魇还历历在目, 即便他的男孩活生生地回来了,却也不能改变他死过一次的事实。

    他曾经真真切切地失去这个少年,在那冷冰冰的江水中搜寻了半年, 每一天都是无望,煎熬。霍谦,霍家三爷,他是何等骄傲的人,这世上竟也有他做不到的事。

    倘若今日没有见到他,他也不知道自己能撑到几时。

    明煊

    沈眠道:我不是沈明煊,三爷莫要再叫错了。

    霍谦沉默良久,温声道:好,你不是沈明煊,你想做谁都好,我只认眼前这个你。

    沈眠眼底划过一抹隐晦的流光,他看向霍谦,问道:若我就想做江眠,就想用这副面孔活下去呢?你对着我这张脸,也能喜欢的起来?

    霍谦道:沈明煊也好,江眠也好,不过是个代号,你喜欢做江眠,我日后便只把你当做江眠看待。我固然喜欢你从前的样貌,可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沈眠道:漂亮话谁都会说,我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霍谦无奈一笑,结实有力的臂弯撑在少年两侧,低声道:这都是你逼的,可不许恼我。

    他轻轻摩挲那张粗糙的,长满面疮的面皮,眼底满是怜惜,俯身吻上那两瓣淡粉的唇,探入口腔内搜刮清甜津液,怀中人嘤咛一声,无力抵抗,叫他将唇舌都品尝了个遍。

    霍谦到底不敢造次,浅尝辄止一番,便退了出来,轻声问:这够不够证明?

    沈眠微微有些失神,这个吻勾起了这身子的回忆,男人极具侵略性的气息堪堪入侵,身子已然颓软下来,他喘息道:不,不够,你只是贪图新鲜,过个几日,你就会厌烦我。

    那要我怎么样做才够?

    霍谦抵着他的额,几乎是用无限妥协的口吻,缓声说道: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沈眠推开他,道:我坠江后,许多事情都不大记得了。但霍四爷曾告诉我,我在南城戏弄了你,所以你千方百计折磨我。我因你死了一回,现在该两清了,你为何不能放过我?

    霍谦沉默地看着他,却嘲弄地勾唇道:老四和你说的?

    沈眠颔首。

    那老四有没有告诉你,在我之前,是他先对你出手的?

    沈眠拧眉道:你胡说。

    霍谦道:你只知道在我这里受了罪,可站在罪人席上的,却不止我一人,你把罪责全记在我头上,我又何尝不无辜?先对你出手的是沈明丞,你的亲哥哥,他现在就在海城,我想你冒着被我发现的危险,也要进霍家,是为了躲他是不是。

    你为什么会

    我为什么知道?霍谦轻叹一声,我虽然不大管事,可该知道的,还是要知道。

    我原先不明白,沈明丞这一年多来,差不多也认命了,怎么又忽然有了动作,今日见到你,我才明白。

    沈眠避开他温柔的视线,道:你继续说。

    霍谦道:沈明丞违背道义在先,他仗着是你大哥,行事方便,把你吃干抹净,为了把你从南城带出来,我应下了你爹提出的无理条件,钱财权势,在我心里哪里及得上你重要。我原是想好生疼惜你爱护你的,可你却逃走了,躲在老四的羽翼下,你把他当做朋友,他对你的心思却从来都不单纯,自然是要吃亏的。他年轻,没什么经验,让你很是吃了一番苦头。

    沈眠道:后来呢。

    后来

    霍谦望着他,眸色柔软,道:那天我被二哥拽回霍家,你也是女子妆扮,在老太太院子里唱曲,远远就听见你的嗓音,委实像是天籁一般,我推开门,你的身影才映入眼帘,我便认出你来。

    沈眠道:然后,你就把我囚困起来,做了和他们一样的事,是不是。

    老四告诉你的?

    霍谦闭了闭眼眸,道:那件事我不否认,我的心是肉做的,不是铜皮铁骨,叫人践踏伤害,也是会疼的。我一心想好好待你,可你从不肯信我,为了躲我,你和老四在一起,叫我如何冷静?可我再如何生气,也不曾当真伤过你。

    不曾伤我,那你是如何折磨我的?

    霍谦道:我想让你的身子只认我一个,旁人都碰不得你,所以用了些不入流的手段。

    沈眠扯唇笑了一下,道:似乎是不能和我说的手段。

    霍谦勾起薄唇,笑里带了几分自嘲,道:你若想听,我可以一五一十告诉你。总归,我不介意你再多恨我一点。

    够了,你不必说,我不想听。

    沈眠站起身来,霍谦抢先一步,替他拎起那一竹篮的花瓣。

    我送你回去。

    沈眠看了他一眼,不声不响地走在前方。

    沿着那一座玉白色的石拱桥,走到花园小径,再从小径一路到了大房的偏院里,刚下过雨,石板路还有些滑,霍谦便一直伴在他身侧,小心护着他。

    少年比从前更纤细了许多,真好似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让人少瞧一眼都不安心。

    院子里有几个伺候的下人,见到素来不出院门的三爷,一个个吓得懵了,连行礼都给忘了。

    沈眠朝他伸出手,道:我到了。

    霍谦将花篮递在他手里,小声叮嘱:天冷了,记得添衣,不要贪凉。

    谢三爷关怀,我记住了。

    霍谦目送他进了屋,房门合上,才转身离去。

    次日,院子里那几个下人已换了一批,倒不是监视,似乎是为了保护他。

    霍谦一早来找沈眠下棋。

    沈眠故意说:我不会下棋。

    霍谦一愣,他下意识认为出身于世家的沈明煊,琴棋书画总是通一些的,却忘记,眼前这个少年,已丢失了前十七年的人生,他说他不是沈明煊,并非完全是谎话。

    沈眠看了他一眼,道:你派人去调查我了。

    你生气了?我只是想知道,你这一年多是怎样过来的,你若是不喜欢,我立刻将人撤回。

    沈眠拿起棋谱翻了翻,言语神态透出几分疏懒,道:不至于生气,只是,你不要对小姐和王家不利。

    霍谦道:她救过你,我自然记着这一份恩情,在你眼中,我就这样心狠手辣?

    我不知道,我与你不相熟,也不清楚你的为人。

    霍谦道:我或许不是什么好人,可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若你希望,我可以学做一个好人。

    沈眠沉默不语,倒是先落了一子。

    他说是不会下棋,可到底去古代位面做过任务,论学问考个功名都不难,棋艺自是不会差。

    霍谦瞧着他纤细漂亮的手指头,捏着一枚白玉打磨的棋子,竟比上等玉石更显得剔透精致,忍不住握住那只手,待回过神时,那少年已轻抬眼眸,平静说道:承让。

    霍谦顿了顿,却笑道:想不到,我竟中了美人计。

    沈眠抽回自己的手,道:三爷说笑了,我这副面孔,哪里称得上美。

    霍谦望着他,认真说道:在我眼中,你和从前并无两样。你若是在意皮相,我这就划花了脸陪你。

    他每一个字都沉缓有力,叫人不敢质疑其中真假,沈眠听得直蹙眉,他是不知道霍谦喜欢他什么,可他是真情实感喜欢这男人的身材和脸,破了相可不好。

    他道:你要自毁相貌,又与我何干,只会叫我瞧着更添堵罢了。

    他这话说得毫不客气,霍谦却从中听出了不忍心,这孩子,虽然性子更沉稳许多,可纯然善良的本性从未改变过,所以才总是叫旁人欺负了去。

    他道:我不知道你究竟吃了多少苦头,也没办法弥补,或许这种法子,能叫你解解气。

    沈眠自顾收拾棋盘,淡淡言道:总归都不记得了,还有什么好解气的。棋下完了,三爷请自便。

    霍谦站起身,跟在他身后,道:眠儿,让我陪陪你。

    沈眠一怔,他是第一回 从攻略对象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心骤然跳了一下,呐呐道:你喊我什么?

    男人垂眸望着他,神色宠溺,道:你说你要做江眠,我喊你眠儿,有何不对?

    自是没什么不对,沈眠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来,从前顶着别人的身份,顶着别人的姓名,所作所为跟演戏差不多,他心理上没负担,可现在,霍谦喊的是他真正的名字,叫他有些出戏,好像属于沈明煊的情绪,变成了属于沈眠的情绪。

    他定了定神,道:三爷,你和我,恐怕还没熟悉到这个份上。

    霍谦道:我觉得熟悉便可。

    他凑近了些,望入少年明净的眸子里,眼里带着一丝笑意,轻声唤道:眠儿,眠儿。

    沈眠听得耳根发烫,气恼地把人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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