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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 故人有难

    辽城城北,已经在城内玩了足足三个时辰的项央和宁珂随便找了一家规模还算可以的小酒楼,准备品尝一下这里的招牌菜。

    在二楼要了个靠楼梯位置的位置,点好酒菜,正坐在桌边等待间,楼下忽然传来一声极为凄厉的惨叫以及重物撞击,桌椅散乱,瓷器碎裂的声音。

    宁珂原本还算美妙的心情顿时被破坏,秀眉一竖,眼含煞气,顺势低头朝着酒楼的一层大厅望去,就见到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似乎被一股巨力甩进一楼的大厅。

    沿途碰撞并撞散四个桌子,打碎碗碟不计其数,此刻如烂泥一般倒在汤水酒菜之间,浑身狼藉,有殷红的血液渗出,明显受伤不浅。

    而正在用餐的食客们则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冷漠的看着这年轻人,毫不为所动,更没有什么伸出援手之意。

    而酒楼的大门口,则站着一个身穿锦绣华服,三十来岁的粗犷大汉,身躯高大魁梧,手脚粗大,不但看起来很是凶神恶煞,而且极有勇力。

    听其呼吸之间间隔极浅并有规律,内功火候也不浅,在后天当中算的上好手了。

    “真当喝了几滴马尿就能随便说话了?还是以为你个瘪三一样的货色也敢在我朝天盟前放肆?

    我告诉你,晏家之女,我主是娶定了,你晏家的神刀,我主也要定了。

    这件事双方早有协定,若不是看在你晏家子的身份上,定取你性命不饶。”

    这大汉声量极高,且不知是否有意,竟是丝毫不加掩饰的对这已经受伤不浅的年轻人肆意嘲讽,就差踩着这年轻人的脑袋对他吐唾沫了。

    “咳咳,你不要以为你们能一手遮天,我晏家乃是百年世家,累世清白,素来以铲除魔头为己任,岂能任由你们欺辱?”

    青年似乎被言语所激,明明已经是强弩之末,仍然逞强悲愤道,一张清秀的面孔,满是屈辱与痛苦,更多的还是对于自身弱小的无奈与绝望。

    宁珂凤眸微张,眼神冷厉,看得心头火起,蠢蠢欲动间,就想出手相助。

    她本就是巾帼女英,早年在神捕门内便是嫉恶如仇的女捕快,性格虽然在武道起飞后稍加收敛,但本色不改,对于那些欺男霸女之人尤其痛恨。

    虽然只是草草听闻几句,但她已经听明白大概的意思,那青年似乎是一个百年世家晏家的家族子弟,而那壮汉,则隶属于朝天盟这么一个组织。

    而壮汉所谓的主上,以强权要逼着这晏家嫁女,晏家似乎碍于对方的实力,已经答应下来。

    而这青年心有不甘,或许是爱慕那女子,或许真的是对家族软弱的不满,酒后借胆,前去寻衅,结果不敌被人打伤,随后便有了刚刚楼下的这番场景。

    “唉,自那朝天盟主来辽城后,咱们的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就这么屁大点的地方,也不能消停。”

    宁珂与项央的邻桌,两个似乎是生意人的员外也俯首朝一楼大厅看去,在见到青年如此被折辱,心有戚戚,一个人小声抱怨道。

    “是啊,我曾有幸得见那晏慕梅,当真生的是闭月羞花,清纯可人,还听说她手持碧空神刀,刀法强横,一招碧血晴空,乃是刀中的绝品,堪称我雍州第一的女刀客。

    这下子被人逼迫,也不知要伤了多少年轻俊杰的心,而且如此英雌,被一个老头子采摘,当真令人扼腕叹息啊。”

    另一个员外提及那晏慕梅,眼睛都直了,口水吞咽,心跳加速,显然是春心荡漾,与其说是可怜晏家,不如说是嫉妒这朝天盟门客所谓的主人,如果他能有那人的实力,恐怕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不过从他只言片语当中,也能听出那强取晏慕梅的人,岁数应该不小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若是美女配老头子,年纪差距过大,那便显得很是不登对。

    “晏家慕梅,是她?原来她竟是已经成了北地知名的女刀客,倒是没有枉我当年传她刀法的一片苦心。”

    宁珂蠢蠢欲动之际,项央则是回想起了自己曾经的一段经历,脑海当中也浮现出一个柔柔弱弱,单纯天真的女孩子的样貌,小小年龄已经初显风华,多年过去,想必更是秀丽无方。

    当年项央修行天蚕九变,神功初成,便在山间小酒馆内遇到远来除魔的晏家人,并在机缘巧合之下,与晏慕梅有了一番纠葛。

    只是曾经的故人,今时今日似乎有了难处,被人逼迫至此,项央心中也不由得荡起一片涟漪,眼神微冷。

    虽不曾当场发作,但神人一怒,非同小可,已经使得这小小酒楼之内的所有人如遭雷击,心神恍惚,不知发生了什么。

    有些武学根基的人,更是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乃是心神损耗过度的迹象,连带那原本耀武扬威的朝天盟壮汉,也是如此。

    “咦,项央,你倒是很少动怒,这次怎么反应这么大?难道你和这晏家有旧?”

    要说还是枕边人,宁珂虽不了解项央与晏家的过往,但很清楚项央现在的的确确是在生气,不由得好奇问道。

    项央与她不同,为人处世,亦正亦邪,遇到这种事情,或许会拔刀相助,但要说引动自身的情绪,却是很难。

    唯一一种情况,便是这两方之一牵扯到项央,而看项央的表情,很明显是弱势一方的晏家和项央有旧。

    “不错,晏慕梅曾与我同游过一段时间,连她的碧血晴空刀法都是我所传授,在我认识的人里,算是不错的朋友了,她如今有难,我却是不能坐视不管,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做出强娶豪夺之事。”

    项央倒是没什么掩饰,大大方方的承认下来,不过言语之间,还是有小小的心虚。

    当年晏慕梅情窦初开,对项央动了情,这件事项央是知道的,只是未作回应。

    “哦,是吗?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咱们也认识不短的时间了,有机会,可要给我讲讲你的光荣历史啊。”

    宁珂薄唇翘起,眼神意味深长,看得项央面皮发烫,似笑非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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