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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和渣攻情深不寿——灯半月明(60)

    薰风燕乳,暗雨梅黄,正是烟花三月的好时节。

    远处小楼山几尺,烟树重重芳信隔,近处春水碧于天,且有画舫驶过。

    有歌女唱着柔情的小调:盘丝系腕,巧篆垂簪,玉隐绀纱睡觉帘外落花飞不得,东风晚来无气力

    一只素手掀起纱帘,倾身倚在栏杆边缘,窗外雾蒙蒙的,他伸出手,就接到了微凉的雨点。

    一把伞撑过来,挡住了窗外熹微的阳光,也挡住了绵绵春雨。

    他虽然有些遗憾,却也没有拒绝的姿态。

    靠近他的男人身着黑色的斗篷,整张脸都隐在了阴影里。

    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陡峭寒意,犹如利刃,割得人生疼。

    可是被他圈入怀中的青衣男子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反而往后靠了靠。

    放在男人胸前的侧脸,还蹭了蹭那绛紫色的衣襟。

    熟悉的味道,让他很有安全感。

    十年了,要是没有他,简守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他心中有怨气,投不了胎,是男人将仅剩的修为都渡给了自己。

    简守转过身,仰面看着男人,微凉的手指便落在了男人更冷的面颊上,轻轻抚摸。

    男人现在的样子才更像是一只鬼,无法凝魂也无法化形为人,他真怕一碰他,男人就消失了。

    简守心中苦笑,他想起了从前听过的一句话

    他这种最容易被人骗走,因为实在是太渴求温暖了。

    他只是没有想到,这种温暖是一只浑身冰冷的鬼带给他的。

    那只手被握住,男人也往后退了一步,他说:莫要伤着了你。

    男人的声音很沙哑,像是被风沙刮过,又像是被烈火灼烧过。

    看着简守垂下眼帘,男人心里也不好受,不用担心,我现在很好。

    他总是能读懂他的表情,就如看透了他的灵魂。

    可男人什么都忘记了,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

    但就算是忘记了,也忘不了对他好,仿佛早已化为了一种本能。

    一阵风过,帘子被卷开后落下,只剩青衣人在窗口伫立。

    船家把画舫靠岸的时候,雨已经停了,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芳草香味。

    让人通体舒畅,仿佛多吸一口就能多活一年。

    青衣男子踏着支到岸边的船板,稳稳当当地走了上去。

    也不知是因为体重过轻还是怎样,长板子竟没有半分晃动。

    船家攥着手里的碎银子,奇怪地打量了几眼这位客人。

    一袭青衣身姿缥缈,踏上岸后都还撑着伞,总觉得有哪里格格不入。

    哦,对了,这雨不是已经停了么

    一双浅白的聚云履踩在略微积水的石板上,却没有沾染上半点泥泞。

    河边浣纱的女子纷纷抬起头来,想看看这位公子的长相,可一眼望去,伞沿恰巧遮在下巴那。

    只能看见犹如凝霜的项颈,竟是比女子还要白上几分。

    有胆大的女子喊了一声:公子可是外地人?

    简守停了下来,伞沿微微抬高,众人便看得他那嘴唇,如点朱一般红润。

    是的,在下初到江南,还请问巫月山庄怎么走?

    这位公子的声音如此好听,温柔得就像灌了蜜一样,让人恍了神。

    女子被人推了一把才回过神来,耳垂和脸颊都隐隐泛红。

    她道:这巫月山庄不在城里,且路途遥远,公子若是急着要去,怎么也得在城里住上一晚。

    简守说他不急,道了谢就走了。

    等他走远了,众人这才回过头来讨论。

    怎么这些天,都是来找巫月山庄的人啊?

    人家宝贝千金的癔症迟迟不好,当然是得请些能人术士来看看了。

    看什么看,看了这么久不还是半点用都没有,都是给人骗了银子。

    说不定刚刚那位公子也是个龌龊心肠的,想要来分一杯羹呢!

    那位搭讪的女子一听就不乐意了:张大姐,你这是什么话,我就觉得他一定很有本事!

    有反驳的声音,女人们的话题就转了个弯,继续闲聊着。

    你们说这大小姐的癔症是如何得来的啊?有段时间了吧!

    这其中的隐情,我们小老百姓的哪能知道啊?

    我记得出事前,巫月山庄正想为了大小姐招婿入赘了吧?

    是啊,就这么根独苗苗

    这巫家子嗣这么少,这辈儿唯一的女儿也得了病,莫不是遭了什么报应?

    不是吧,这巫庄主的夫人死得早,他又一直不肯续弦,子嗣少也是正常的。

    女人们叽叽喳喳个不停,到了晌午该吃饭的时候。

    女人们这才想起各自还有一大篓子的纱没浣好。

    嘴碎也有嘴碎的烦恼。

    扬州城里更是繁华,小吃摊子、手工艺品,往街边一摆又一吆喝。

    小孩子们蹦蹦跳跳的来回嬉闹,没个正形。

    简守觉着有趣,想笑一笑,脸上的皮肉却依旧僵硬着抬不起来。

    他走进一家客栈,立即就有小二迎了上来,满脸堆笑却不显唐突:客官今儿好啊,准备打尖还是住店?

    简守还未说话,他就主动接过了简守手中的伞,帮他收起来。

    顺便嘀咕了一句:客官您这伞看着可真是别致。

    伞骨像是由什么动物骨头做成的,雪白的,入手冰凉。

    简守没告诉他这是人骨做的,把人吓着就不大好了。

    他把伞拿下来,才露出了一张冰雕玉砌似的脸。

    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都恰到好处,可一眼望去就觉得违和,再多看两眼这种感觉又没有了。

    他说,帮我找一间背阳的房间吧,多谢了。

    小二欸了一声,不大好意思地收回视线:公子,我们店里有向阳的,价格一样,您可以

    不必了,劳烦带路吧。

    经过堂里的时候,桌子前的客人们纷纷朝简守投来了注目礼。

    倒不是说因为他长得有多好看,而是因为那股子气质,看着温和实则带刺,矛盾得让人好奇。

    简守到前台付了定金,掌柜的点了点毛笔尖:客官贵姓?

    姓狄。

    掌柜的点点头就要落笔,旁边突然有人插了句:狄什么?

    是一位小女子,梳着利落的马尾辫,穿着一袭红衣。

    她看着简守不回答,甚至没有看她一眼,撇了撇嘴,对着掌柜道:我要他旁边的房间!我叫雅罗!

    掌柜看着她深邃的五官点头应下,心想这西域的姑娘就是不一样,说话可直白了。

    只不过一个两个的,都要背阳的房间,往常这房间可没人要。

    怕他们后悔似的,赶快登记好就将房间牌给了他们。

    两位要是有什么需要,就将牌子挂在门前的钉子上。

    简守要了几桶冷水,小二说可以给他加热,他还是回来句,不必了。

    小二将水送到就退了出来,房间本来就背阳,这客人还把帘子都拉上了,里面暗沉沉的不见光。

    还透着股冷气,小二抱着胳膊抖了两下,这天难道又下凉了?

    要入夜的时候,客栈里的人就多了起来,掌柜这台前就上了一出戏。

    还剩最后一间房的时候,带着毡帽的老头说跟小二早就预订过了,今晚要房。

    然而小二忘记了,没有登记在册。

    掌柜看了一眼瘪着嘴委屈巴巴的小二,心想这小子八成是不敢否定,这客人分明就是耍懒。

    毡帽老头看着掌柜的还不动笔,吹胡子瞪眼的。

    把碎银子一扔:怎么,我又不是不给钱,我姓张,牌子呢?

    掌柜:这

    呵 斯年转过身,你当我是死人啊?

    这老头只顾着叭叭跟掌柜讲,将他当成了空气似的。

    真是好笑哦,想要房间,也得看他让不让啊。

    小伙子,凡事得讲个先来后到,我看你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吧!

    斯年挺着张俊脸,咧嘴一笑:我就是不讲理的人。

    满满的恶意。

    张老头一哽,斯年的身形很高,这么低头看着他,就有种无形的压力。

    怕是一巴掌就能将他扇开,腿肚子顿时有些打颤。

    就算你不讲理,也不能这么无视秩序,你家就没个老人教你要尊老么!

    倚老卖老?

    斯年,不好意思哦,我孤儿。

    张老头:

    斯年敲了敲桌面:老板,你说说,我可是比他先来的,这间房该归谁。

    掌柜张了张嘴,还没说出来就被张老头给堵了回去:什么归谁,我预订了的,当然是该归我!

    老板,你可不要不会做生意啊,这个月我都来多少次了?

    老头声音贼大,时间一久,朝这里投来的目光就多了起来。

    多半心中都没个偏向,就只是为了看戏而已。

    斯年有些不耐,连夜赶到这里,他已经很累了。

    脸色变得不大好看:张老头,我看你印堂发黑,怕是有血光之灾。

    张老头这才注意到男人身上穿着黑白相间的衣服是道袍。

    只不过腰束得紧,才没那么松垮。

    张老头呸了一声:好哇!原来是个招摇撞骗的,小心我报官抓了你!

    斯年扯了扯嘴角,不是个笑,反而显得气势凌人。

    他抓住张老头的手腕:乙丑年,春夏生吉中藏凶,入格者建功立业,带煞者凶祸不断。

    他手劲大,掐得张老头生疼,他没怎么听懂他说的话。

    怕见己丑霹雳火和己未天上火克害,多为贫贱或短寿。

    再怎么听不懂,这下也知道他说的不是什么好话了。

    张老头甩开斯年的手,就要发火。

    我说

    斯年:家中不和睦,体虚肾亏乏,老头你前段时间莫不是遭小人算计了?

    张老头看他的眼神就不一样了,这家丑没什么人知道啊!

    他呐呐的说不出话来,这小子还将他的出生日期算了个大概,莫不是有真本事?

    张老头瞪了斯年一眼,抓回桌子上的碎银子就想走。

    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这时小二从楼上跑了下来,风风火火的:掌柜!这里有位客人要退房了!

    掌柜顿时舒了一口气:张老,和气生财,和气生财,我立即就为你们拿牌子哈。

    他放低了姿态,客人嘛,精明点的谁都不要得罪。

    斯年拿着房号牌往上走,没要小二带路。

    玄字三号房,朝向不大好,几乎都是背阳的,不过现在已经入夜了,就无所谓了。

    客官们没戏看了就点菜吃饭,吃着吃着又聊了起来。

    这才发现原来有好些个都是冲着巫月山庄去的。

    据说到门口去揭了榜单的,不管帮不帮得上忙,都能得一锭银子。

    巫老爷这是有点病急乱投医了,有钱也不能这么挥霍银子啊。

    可说这话的人,也是冲着银子去的。

    有些人就是这样,一方面占了别人的便宜,一方面还要嫌弃别人傻。

    穿着红衣的雅罗坐在桌前,没吃两口,就抬头往房间看去。

    随即又有点失落地低下头继续吃饭,玄字二号房一直没有打开过。

    饭后,有几个人商量着明早一起去,赶个一天的路应该能到山庄。

    山庄里大了去了,包吃包住的也省了住宿和饭钱。

    结果第二天一早就出事了,张老头死了。

    张老头昨晚上楼之前,要小二在鸡打鸣后就将他叫起来,他得回家。

    小二笑着应了下来,心中却疑惑,这么着急着回家又何必出来住一晚呢?还跟人发生了口角。

    张老头那间房是别人退出来的,地字二号房。

    今早小二敲了半天门没人应,怕吵醒旁边的住客就推门进去了。

    然后就看到了已经死去的张老头。

    是死在床上的,脖子上插着一把刀,血都流尽了,却没有发现挣扎的痕迹。

    小二吓得不行,可胆子也算大的了,至少他没有叫出来。

    而是跑去告诉了掌柜,掌柜是个守法的,当即要他跑去报官。

    张老头在扬州城里是个做豆腐生意的,家里的店铺都是自家夫人在打理,他插不上手。

    但大家都认识他,他家豆腐做得是真的好吃。

    一听是这人死了,大家还有些惊诧,衙门里的人很快就派了一批捕快过来调查。

    又派人去张家通知他夫人,据说夫人一听就晕倒了 。

    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也去不成客栈。

    豆腐店今天没开,有人失望地离开了,后来又转回去多看了两眼,还是没开。

    客栈也被封了起来,谁人都不许擅自出去,也不准人进来。

    仵作一直在案发现场待着,低声在李捕头耳边说了些什么。

    李捕头神色不变,拿着刀就走下楼,问了掌柜几个问题。

    有几个被吵醒,后知后觉的,梗着脖子就跟其他捕快吵。

    出了什么事?竟然要把我们都关在这里,我可只交了一天的房钱!

    掌柜的惊魂未定,被捕头瞥了一眼,立马就站了出来。

    各位在这里好吃好住着,这几天都不收钱的哈。

    他笑得面皮抖了几抖,看着特别可怜。

    到底是什么事这么大的排场?掌柜的你就算不收钱,我们也不稀罕待着啊。

    立即就有人附和,就是,谁家里没个急事,都赶着回去呢!

    掌柜的脸色就不大好看了,泛着没有血色的白。

    这客栈死了个人的消息怕是已经瞒不住了,以后还有谁敢住他这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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