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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2 章

    梦·真实 作者:绿萧柳岸

    第 22 章

    一到魔槐府中,就被鸿拉到魔槐卧室的隔壁房间非常整洁素雅,很多绿色植物生机勃勃得伸展着,明亮的拱型大窗,粉蓝色的纱质窗帘,厚厚的长毛地毯,简单而必备的摆设,训练有素的侍者站立一旁。向右侧转入,两张舒适的大床,铺上了厚厚的床垫和棉被,很温暖的感觉,对病人再合适不过了。床边是一长排立柜,里面放着各种医护用品,显然是按照我的要求准备的。这里很安静,隔壁就是魔槐的卧室,自然也很安全。不知道这两位将军的将军府是什么样子?这两位将军会是什么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在行宫的第二天,让我有度日如年的感觉。

    第8章 拨开谜雾(中)

    鸿把我拉到床边,告诉我左边的是魔冽,右边的是魔凛。原以为魔冽多少和魔槐会有相同的气质,至少也要肌肉纠结,身体魁梧才对。可是看到安静睡着的魔冽,深紫色的长发,没有血色的瓜子脸,长长的睫毛,小巧的鼻子,略显苍白的菱形双唇,皮肤嫩白,从被子拱起来的形状看身材纤细,魔冽是女的?魔界女将军?冥赫走到我身后,“魔冽是男的,擅长使用幻术,杀敌于无形,远近距离都可以,无需短兵相接。他最忌讳被误认为是女的,谁要犯了他的禁忌,绝不轻饶!”

    魔凛醒着,麦色皮肤,非常瘦,一双深陷的莹绿色眼眸依然透出一股英气和邪恶的气息,脸上的颧骨高高突起,鹰钩鼻,苍白的双唇有些干燥,下巴尖细,喉结高高突起,看起来更像是解剖室里骨髂标本。“魔凛将军,你好,我是游烟涵,受魔魇陛下的邀请而来,看看能否对您的病情有所帮助?”

    “冥赫你小子,还是许了誓约,不会就是这个小丫头吧?”魔凛的声音很无力,甚至有些费力得说话。

    “嗨,魔凛,你可别小瞧她呀,刚刚她还把冥赫绑了,准备……”魔槐被冥赫一把抓到房外院子里,一阵打斗声后,魔槐顶着俩熊猫眼进来了,一脸郁闷得坐在一旁的豪华椅子上。

    我忍住想笑的冲动,掀开魔凛的被子,简直就是一把穿着睡袍的骨头,宽大的骨架上包着一层薄薄的皮肉,青色的静脉和红色的动脉像藤蔓一样包绕着四肢,像爪子一样的手掌更是尖细得可以与鸟爪相比。解开睡袍,胸口处有一块很大的圆形伤口,没有愈合,流着淡淡的黄色液体,是感染吗?我用棉花挑了一些,不像是脓液,更像是体液。伤口处有淡淡的药味,魔界不是不用医药的吗?也是中毒吗?和朗的伤口不同呀。心里做各种假设。

    “魔凛将军,你是被什么伤到的?受伤多久了?以前的你应该很健壮吧?现在能吃东西吗?”我问他。

    “我也不清楚被什么伤到了。这是二十年前的伤。你说的没错,我以前是六将军里最健壮的!”魔凛看着我费力得咽了一下,喉结突出得上下移动,“我很久没吃东西了,咽不下。”

    “麻烦你把嘴巴张开,草儿来一下。”我对着魔冽说完,草儿的亮光对准魔冽的咽喉处,看着大张着的嘴巴里的双排尖利牙齿,我心里一惊,他是鲨鱼吗?长双排牙齿?咽喉处长着灰色的不明物质,拦住了食物的进入。

    忽然我觉得背后被什么盯着,转身一看原来魔冽醒了,一双深紫色的眼睛,闪着紫水晶般的梦幻光彩,好像有什么吸引着我向他走近,眼前的一切慢慢扭曲。糟了,“解开!”我恢复了清醒,这位幻术将军一睁眼就使用幻术,他不是能力全失了吗?看起来很像柔弱无助的美少女了。可能正因为这样,他才更容易使用幻术吧?

    “警觉性不错嘛!”魔冽一脸的不以为意,“我现在只剩一点点能力了,不用太担心。我不喜欢有谁碰我。”

    “鸿,帮个忙。帮魔冽把睡袍解开,我要看一下。”我对守在一旁的鸿说,睡袍随即解开,瘦弱的白晰胸膛,纤细的腰肢,唉!他不是女的还真可惜。腹部有一条长长的伤口,皮开肉绽得翻着,被子全部掀开之后,我惊讶得发现,他的双腿居然是黑色的,坏死了吗?我伸手碰了一下他的黑色左腿,“我准你碰我!没听到啊?”魔冽的声音出奇得愤怒,“我只做应该做的,现在没法照顾你的所有想法和习惯。”我斜了他一眼,“检查不仔细,就没法准确治疗。”随即我把他们两个的伤口,用精灵笔一丝不差得画在了记事本上。一时之间没有任何头绪。

    “你在干什么?”魔冽快跳起来了,可惜体力不足。老天呐,他又不是女的,怎么这么麻烦呢?

    我把记事本往他眼前一放,“我要记录伤口的样子,有意见吗?”

    他沉默了片刻之后,又说:“不准你画我身体的其他部分!”魔族不是以**和不拘小节著称吗?这位魔族将军怎么这么……矜持啊?

    “鸿,魔冽将军的伤以前就是这样吗?还是最近有点变小?他的双腿以前是什么颜色?……”把一长串的问题交给鸿回答,懒得去理那个怪怪的魔冽。按鸿说的,记录下来,还问了受伤之后做过的所有处理方法。

    “魔冽将军,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所以不会觊觎你的身体,你没必要这么紧张。”我想了想还是要说明一下,魔冽向我翻了一大白眼,随即把眼睛闭上。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多。

    “鸿,你能教我怎么使用魔研霁雪兰吗?”我问鸿,这也是此行的一大目的。“还有,你今天感觉如何?”

    “可以呀,”鸿有点诧异得看着我,“什么感觉如何?”他把今早疼醒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唉!

    “那你讲仔细些,我把使用方法记下来。”不提这个了,我认真做笔记。“魔凛没受伤以前,一般都吃什么?”

    “魔凛以前是吃生肉,”鸿想了一下说,“现在什么肉也吃不下,硬吃进去会吐出来。他饿很久了。”我又记录了他们两位之前的日常饮食和生活习惯,要好好整理一下手中的资料,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我准备回到雾琊殿之后花些时间把他们两个的食谱菜单准备一份,然后问一下外公,看看他有什么建议?

    正想着,却看到原本守在魔冽身边的鸿,忽然站了起来向外走去。“鸿,你要去哪儿?”我跟了上去,他没有任何反应,两眼空洞表情呆板,怎么回事?我急忙把正在说话的赫和魔槐从隔壁叫了出来,他们看到后大吃一惊。这样看来,昨晚鸿很可能自己走出去的?眼看鸿越走越远,商议之后决定:魔槐和我悄悄跟上,冥赫留下守着两位将军。

    鸿面无表情很机械得走在前面,我和魔槐忐忑不安得跟在后面出了将军府,出门后右拐,又向街道的尽头走去,再过去就是树林了,他去那儿干什么?他在树林中越走越深,被树枝和荆棘划到后没有丝毫反应,满头满身的白雪,以他平常怕疼的身体早就哇哇叫了。他到底怎么了?我们急急跟上,不时小心观察周围有没有埋伏和陷阱。走了很长时间,他来到树林尽头的山脚下,在堆满积雪的山洞前停住了,又呆板得向四周环顾,我们立刻藏到树丛后面。

    “你来了!”一个阴毒的声音从山洞里面传来,这声音听着有点熟,但又想不起来是谁?“进来吧。”鸿随即进入山洞。糟了,没法再跟了。

    “云现——云迹明鉴!”我招出浮云朵朵的圆形,里面居然什么也没显示出来!怎么回事???我有点惊慌,很小心得对着魔槐比划,让他用“后眼”看看。他转身对着山洞好一会儿,向我摆摆手,说什么也看不到。这可怎么办?硬闯吗?魔槐对着山洞旁的一棵树念咒,树枝慢慢变长向山洞中延伸进去,没多久只听“啪”的一声,树枝的断枝收了回来,前面的一截已经没有了。就这么干瞪眼吗?

    “水展——滢澈踪迹!”我再念,脚边的小雪坑里显出了一些影像,非常模糊根本看不清楚,但能听到一些

    声音。“今天他们做了什么事情?”一个非常低沉的声音传出。

    “魔槐布置房间……安置魔冽魔凛……烟涵给他们看伤……”鸿的声音时断时续,没有任何感情,他在对

    谁汇报?鸿不可能是谁的眼线呀?难道他被操控了?

    “他归你们了。”非常低沉的声音又响起。里面到底有几个人?我和魔槐对视了一下,怎么办?

    “啧啧啧,长得真漂亮,皮肤真好,干起来肯定很有劲儿!”一个龌蹉的声音冷笑着传来。

    “嘶……”什么声音?我的心里不断涌出很坏的预感,魔槐原本很吊二朗当的脸变得阴沉不已。

    “……啊……”鸿的声音微弱得传出,听得我们心惊胆颤。管不了这么多了,冲进去!我正要进,却被魔槐拦住,比划了一下,他进去让我留在外面做接应,以防万一。我想一下这样也好,以防这是个陷阱。

    他隐藏了形体化成微风飘进了山洞,我在外面小心观察着。山洞里传来打斗声,“碰“一个魔兵被踢出来撞进了一个大雪堆里动弹不得,又一个被扔出来撞在了一棵树上,树上堆积的雪纷纷落下把他堆成了雪人。接着又有个身影从山洞里蹿了出来,匆匆忙忙得向山上跑去,还因为积雪太多滑了一跌。是那可厄!怎么是他?“云现——云牢!”我指间飞出的黑云把那可厄牢牢缠住,这时魔槐抱着衣不蔽体的鸿走了出来。“鸿怎么样了?”我急忙问魔槐。“他昏过去了,应该没什么大事。”再一转头,那可厄居然挣脱云牢跑掉了。“水展——冰柱障!”那可厄周围升出无数大冰柱让他无路可逃,看你往哪逃?我正准备收拢冰柱,忽然听到耳后有细微的响动,“烟涵,小心背后!”魔槐对着我大声喊。

    我飞快移动,才险险避开,三枚羽绒纹的银质流刺闪着幽紫色的光晕在我耳旁划过钉在了树干上,“水展——水取净囊!”地上爬起一条流动的冰块把三枚流刺包在中间,被我收进随身包里。一分神,那可厄从冰柱间逃脱,眨眼间已经到了半山腰。“要继续追吗?还是先把鸿送回去?”我检查着魔槐抱着的鸿,脸色苍白,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双手下意识得紧紧抓着魔槐的衣襟不放,身体瑟瑟发抖,只有轻微的擦伤,考虑了一下我们还是先回将军府再说。

    当我们走到将军府门前,已经正午时分了,太阳从厚厚的云层中无力得探出了头,白雪皑皑的琅日城在阳光下闪耀出七彩斑澜的光晕,如果不是知道这城中的黑暗,初来乍到的我一定会认为这里是童话里最美丽的冰雪城堡。冥赫和两位伤员一见我们,都松了一口气。在魔冽的一再要求下,鸿被放在了他的身旁,可是他的手还是紧抓着魔槐的衣襟不放,看得我们心里酸酸的,这段时间里他当囚犯,被逼成侍者,昨晚又受了那么多伤,才短短两三天时间,他的脸上又消瘦了,下巴都尖了,他到底还要受多少苦?

    “鸿,不怕,我是冽。”魔冽温柔得在鸿的耳边低喃,闪出水光的紫水晶般的眼眸透出的酸楚和无能为力的心疼,瘦削的手轻轻得在鸿的额头**。“我们都会保护你,别怕,有我们在……”魔冽的话起了作用,鸿的手松开了,深蓝色的眼睛蒙着晶莹的水润光泽慢慢睁开,看到围在一旁的我们和身边的魔冽,泪水像泉水般得流泻,浸湿了枕巾和魔冽的长发,无声得啜泣紧紧纠住我们的心。魔冽更是用力翻身紧紧得搂住了身体控制不住微微颤抖的鸿,清澈的液体从紫色眼眸滑出,沾湿了鸿的黑色长发。“鸿,都是我不好,我,我……”魔冽哽咽得说不出话来,消瘦的纤细手掌不住的抚着鸿的长发。一旁的魔凛更是气愤得在床上辗转反侧。魔槐总是透着戏谑的眼神现在一片肃杀,静静得坐在桌边看着他们,“啪“一声捏碎了手中的绿玉杯,鲜血混合着杯中的清水从指缝中连连流下,沾湿了他的袖子,我忙把他的手强硬掰开,清理掉了手中的杯子碎片,没一会儿魔槐的手指就完好如初了,只是眼圈周围泛出淡淡的薄红。鸿不知是因为疲劳过度还是身体太弱,在魔冽的抚慰下睡着了,什么时候鸿才能像魔槐的手指一样恢复如初呢?

    看着眼前曾经威名远扬、所向披靡的魔将军,冥赫说鸿是他们征战远归后的心灵静土,不管征途有多遥远,战事有多残酷,伤痕累累的他们只要想到微笑着鸿,想着他无忧无虑的纯净笑脸,就有无穷的力量支持着战事中身心疲惫的他们战胜归来,能看到鸿欢笑着向他们飞扑过来就觉得那一刻拥有了生命中最珍贵的一切。谁能想到魔界声名显赫的六将军最重视的不是魔界的威名和高高在上的权力,鸿才是他们心中的珍贵,他们愿意舍弃生命来守护的纯净和美好。可是现在,曾经的辉煌不在,气势如虹的将军们只剩魔槐一个还算完好,他们最珍贵的美好被折磨得渐渐凋零,曾经璀璨夺目的珍珠被磨划得光彩渐失。紧握着冥赫的手,胸中翻涌而出的难过,让我无法控制得莫明愤怒。

    “呃,各位将军,谁能回答我的问题?”温馨动人的情形背后却有着痛彻心扉的无奈酸楚,我抬头眨了眨不知何时含满水气而渐渐模糊的眼睛,努力让眼睛保持清楚,我答应过冥赫不哭的。“哪种法术或者说是操控术,可以让鸿失去神志,听从任何命令?”

    “魔槐,以前鸿有过这样突然失踪的事情吗?”我看向魔槐已经恢复如常的脸色,“鸿站起来的时候,对我们的话没有任何反应,却可以走那么长的路,对命令没有任何抗拒。精灵族没有这种操控术。”

    “魔族的操控术,又叫傀儡术。凡是被施了操控术以后,都会失去所有的神志,使用完后就像废人一样慢慢死去。鸿的样子不像是傀儡术。”魔冽想了想之后,“冥赫告诉我昨晚鸿也是这样,也不像魔族使用的幻术。”

    “我曾经听前任魔君提到过一种失传很久的虫类摄心术,是放置一种活的虫类,通过虫体操控,被放置的躯体可以保持清醒,只在执行命令的时候失去神志,命令执行完之后还是清醒的,只是遗忘自己所经历的事情。鸿可能就是这种状况。”魔槐忽然一拍**,跳了起来!“以前是抓住敌方俘虏严刑拷打之后仍不招供,就采用这种方法,将他们放回去当作内奸来使用。这种虫类极为稀有,而且能使用的魔族因为一场内乱被灭门。”

    “能解吗?”我们异口同声得问他,他摇摇头,“这种摄心术一旦使用就无法解开,只有死亡才能解脱。”

    “魔槐,你知道这种虫大概长什么样子?有什么特殊习性?”我接着问,他们不知道我还可以去问精灵们。

    “不太清楚,我从没见过。”魔槐还是摇头,耸着肩膀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如果我去问魔魇陛下,他会不会知道?”我想了想,再问他们。

    “你去问陛下?”六只眼睛瞪着我,好像看到我头上长了蘑菇的表情,“他不会理睬你!”

    “冽,我饿了。”鸿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看到身边的冽非常高兴,又恢复成以往单纯快乐的样子。看得我们心里很不是滋味,那个虫子要到死才能解脱,鸿不就一辈子都没法安宁了?

    “鸿饿了,那我们现在吃饭。烟涵,你们呢?在这儿吃吗?”魔槐已经在招呼侍卫上饭菜。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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