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19 章
月影百合花 作者:云罗雁
第 19 章
“找哥们要的，我那哥们就是干这行的，刚从监狱里放出来。他说这是万能钥匙，这种防盗门小意思。”
赵义有些不安：“这么做不犯法吧！”
王德不屑地说：“犯法？！逮到就算，逮不到拉倒。”
王德一边说，一边用力的转动钥匙，半天都没打开。
王德骂开了：“妈的，那杂种骗我，老子白请他打炮去了。”
赵义怯生生的说：“德哥，让我来试试吧。”
王德往后一退，赵义抓着钥匙一转，“喀”的一声，门开了。
王德使劲拍了一下赵义：“小子，有你的。”
两个人进入了屋子。他们不敢开灯，从口袋里掏出小手电筒，一边摸索着一边往前走。
赵义说：“德哥，你说那个姓薛的真的和杀人案有关。”
“应该是吧。我在公安局里的哥们说了，他们李队长说这事一定和姓薛的有关。”
“李队长就是那个神探吗？”
“还有谁？刑警队里有本事就数李斌了。”王德走到了薛影的卧室，小手电的射出的光斑，在四处移动。墙上挂着一幅画，是蒙克的那幅《呐喊》，画面上的主人公站在海边，双手捂着头，张着大嘴，圆睁着双眼，凹陷的脸颊，完全看不到的耳朵，似乎在放声大叫，他的头变了形，身体也模糊不清，身后的天地也化成了一片混沌。太阳、云彩、海水都变成了红色和黄色的几条线。
“他妈的，这是什么画！”王德骂着，又对身后的赵义说，“把窃听器和摄像头安好。我就不相信查不到线索。”
赵义从身上取出东西，刚想安上，就觉得脚下一绊，一个趔趄，大腿撞到桌子角，咣当咣当的响个不停。
“妈的！干什么？”王德的声音压得很低，但仍然很严厉。
“对、对不起，德哥。”赵义顾不得揉膝盖，马上开始安装窃听器和摄像头。
赵义又问：“德哥，我们这么不是犯法吗？警察都没有在这里安这种东西，我们却敢安，要是被查到……”
“妈的，你啰嗦个屁！要是不冒点险，怎么能出名？当初查水门事件的那两个记者不也是把脑袋系到裤腰上吗？要是想成大事就不能怕！以前我什么都不是，没人看得起我，可我不放弃。那次老板让我写一片关于井盖被盗的报道，我就在一个大雨天，拿走一个井盖，然后在没井盖的下水口等了七个钟头，才等到一个骑车人摔倒，那个人当场就摔成骨折，这样有照片，有内容，更有分量的报道，想不让我成名都不行！这年头，良心都叫狗吃了！管他犯不犯法！”
第六章 重逢 (5)
赵义不太赞同他的观点，不过王德是头，必须听他的。墙上有一块镜子，镜子旁边好像有个插座，赵义想把摄像头安到那里。他找了个凳子，爬高。
忽然，他停住了。
“怎么了，磨磨蹭蹭的！”王德骂着。
“我、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赵义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有人在走动。”
王德也侧着耳朵听了一下。
什么也没有。
王德瞪了赵义一眼。赵义又登上凳子开始安装摄像头，他把小手电叼在嘴里，脸贴着镜子。手电的光斑一闪，镜子也亮了一下，赵义看到镜子里有个年轻女孩的脸，那张脸就在王德身后。赵义身上的寒毛都立了起来，双手还有牙齿都在抖动。
赵义普通用一下从凳子上跌落下来，嘴里叫着：“鬼，鬼！”
王德给了他一巴掌，赵义的脸立刻就肿了：“叫什么叫！是不是想把警察招来！”
赵义指着王德身后，语不成句：“鬼……鬼……那有鬼！”
王德又给了赵义一巴掌，这次比上次还重。
“什么鬼！”
赵义还指着王德身后，王德回过头，看到身后有个红色的衣柜。衣柜上的墙上也挂着一幅画，是毕加索画的《下楼梯的女人》。王德把衣柜门打开，伸手进去晃了两晃，除了几件衣服，什么都没有。
“看到了，这叫疑心生暗鬼。快点安上那东西，万一那个杀人狂真的来这，我们也好掌握第一手资料，至少能有张照片。只要我们能比公安局领先一步拿到照片，那我们就火了。”
赵义转过身，稳了稳心神，也许真的是自己看花眼了，也许是那幅画的影子，也许……
赵义看了看镜子，镜子里的王德在看着他，有王德在就放心了。赵义又开始摆弄着摄像头。眼下只能先录像，等以后再来取带子，要是能把这家的邻居买通就好了，就可以在隔壁实时监视。不过，那样又得把墙打穿，很费功夫。赵义把录像带放好，转过身想问一问王德的意见。
他转过头……
王德不见了！
在王德的那个位子上是个长头发的少女，那张脸赵义刚刚看过的。
“他、他在哪？”
少女指了指身后的大衣柜，然后冲赵义笑笑。
赵义知道，接下来该轮到自己了。
薛影在公交车上睡着了，过了老半天才醒过来。醒来时，发现坐过了站，只好下车，跑到马路的另外一边等车。车站旁是个小区，小区门口正有几个小孩子。那几个小孩子抓到了一只蛤蟆，正在用各种手段折磨着它。蛤蟆呼呼的喘气，似乎很难受，对它来说，死亡或许是最好的下场。
第六章 重逢 (6)
薛影忽然想起百合，想起百合的那双眼睛，那双眼睛清澈的见底，就像个孩子。薛影又看了一眼那几个孩子，他们的眼睛也同样的清澈。他们已经把那只蛤蟆开膛破肚。薛影一皱眉头，这几个孩子太残忍了。但是薛影又一想，自己小时候不也有过类似的行为吗？那时候他也曾像他们一样把飞虫的翅膀拔掉，看着它慢慢的死掉；或者蹲在窗台下，把地上的蚂蚁一只只碾成细末。那时候，他没有觉得自己残忍，而是只觉得好玩。因为那时候，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对，自然也不知道什么是错。
百合会不会也是如此，她之所以犯下这样的案子，原因就是因为她不知道对和错。
薛影摇摇头，怎么可能呢？这么大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对和错。再说，这种理由也不可以成为她脱罪的理由。中国的古话说：不知者无罪。可是真的可以用“不知”这个词来开脱罪责吗？算了，反正是再也见不到百合。
薛影又登上公交，不一会儿就到了楼下。抬头一看，房间的灯开了。薛影心里一紧，他以为是谢嫣然回来了。
如果她回来了……
如果她回来了，薛影不知道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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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哥们要的，我那哥们就是干这行的，刚从监狱里放出来。他说这是万能钥匙，这种防盗门小意思。”
赵义有些不安：“这么做不犯法吧！”
王德不屑地说：“犯法？！逮到就算，逮不到拉倒。”
王德一边说，一边用力的转动钥匙，半天都没打开。
王德骂开了：“妈的，那杂种骗我，老子白请他打炮去了。”
赵义怯生生的说：“德哥，让我来试试吧。”
王德往后一退，赵义抓着钥匙一转，“喀”的一声，门开了。
王德使劲拍了一下赵义：“小子，有你的。”
两个人进入了屋子。他们不敢开灯，从口袋里掏出小手电筒，一边摸索着一边往前走。
赵义说：“德哥，你说那个姓薛的真的和杀人案有关。”
“应该是吧。我在公安局里的哥们说了，他们李队长说这事一定和姓薛的有关。”
“李队长就是那个神探吗？”
“还有谁？刑警队里有本事就数李斌了。”王德走到了薛影的卧室，小手电的射出的光斑，在四处移动。墙上挂着一幅画，是蒙克的那幅《呐喊》，画面上的主人公站在海边，双手捂着头，张着大嘴，圆睁着双眼，凹陷的脸颊，完全看不到的耳朵，似乎在放声大叫，他的头变了形，身体也模糊不清，身后的天地也化成了一片混沌。太阳、云彩、海水都变成了红色和黄色的几条线。
“他妈的，这是什么画！”王德骂着，又对身后的赵义说，“把窃听器和摄像头安好。我就不相信查不到线索。”
赵义从身上取出东西，刚想安上，就觉得脚下一绊，一个趔趄，大腿撞到桌子角，咣当咣当的响个不停。
“妈的！干什么？”王德的声音压得很低，但仍然很严厉。
“对、对不起，德哥。”赵义顾不得揉膝盖，马上开始安装窃听器和摄像头。
赵义又问：“德哥，我们这么不是犯法吗？警察都没有在这里安这种东西，我们却敢安，要是被查到……”
“妈的，你啰嗦个屁！要是不冒点险，怎么能出名？当初查水门事件的那两个记者不也是把脑袋系到裤腰上吗？要是想成大事就不能怕！以前我什么都不是，没人看得起我，可我不放弃。那次老板让我写一片关于井盖被盗的报道，我就在一个大雨天，拿走一个井盖，然后在没井盖的下水口等了七个钟头，才等到一个骑车人摔倒，那个人当场就摔成骨折，这样有照片，有内容，更有分量的报道，想不让我成名都不行！这年头，良心都叫狗吃了！管他犯不犯法！”
第六章 重逢 (5)
赵义不太赞同他的观点，不过王德是头，必须听他的。墙上有一块镜子，镜子旁边好像有个插座，赵义想把摄像头安到那里。他找了个凳子，爬高。
忽然，他停住了。
“怎么了，磨磨蹭蹭的！”王德骂着。
“我、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赵义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有人在走动。”
王德也侧着耳朵听了一下。
什么也没有。
王德瞪了赵义一眼。赵义又登上凳子开始安装摄像头，他把小手电叼在嘴里，脸贴着镜子。手电的光斑一闪，镜子也亮了一下，赵义看到镜子里有个年轻女孩的脸，那张脸就在王德身后。赵义身上的寒毛都立了起来，双手还有牙齿都在抖动。
赵义普通用一下从凳子上跌落下来，嘴里叫着：“鬼，鬼！”
王德给了他一巴掌，赵义的脸立刻就肿了：“叫什么叫！是不是想把警察招来！”
赵义指着王德身后，语不成句：“鬼……鬼……那有鬼！”
王德又给了赵义一巴掌，这次比上次还重。
“什么鬼！”
赵义还指着王德身后，王德回过头，看到身后有个红色的衣柜。衣柜上的墙上也挂着一幅画，是毕加索画的《下楼梯的女人》。王德把衣柜门打开，伸手进去晃了两晃，除了几件衣服，什么都没有。
“看到了，这叫疑心生暗鬼。快点安上那东西，万一那个杀人狂真的来这，我们也好掌握第一手资料，至少能有张照片。只要我们能比公安局领先一步拿到照片，那我们就火了。”
赵义转过身，稳了稳心神，也许真的是自己看花眼了，也许是那幅画的影子，也许……
赵义看了看镜子，镜子里的王德在看着他，有王德在就放心了。赵义又开始摆弄着摄像头。眼下只能先录像，等以后再来取带子，要是能把这家的邻居买通就好了，就可以在隔壁实时监视。不过，那样又得把墙打穿，很费功夫。赵义把录像带放好，转过身想问一问王德的意见。
他转过头……
王德不见了！
在王德的那个位子上是个长头发的少女，那张脸赵义刚刚看过的。
“他、他在哪？”
少女指了指身后的大衣柜，然后冲赵义笑笑。
赵义知道，接下来该轮到自己了。
薛影在公交车上睡着了，过了老半天才醒过来。醒来时，发现坐过了站，只好下车，跑到马路的另外一边等车。车站旁是个小区，小区门口正有几个小孩子。那几个小孩子抓到了一只蛤蟆，正在用各种手段折磨着它。蛤蟆呼呼的喘气，似乎很难受，对它来说，死亡或许是最好的下场。
第六章 重逢 (6)
薛影忽然想起百合，想起百合的那双眼睛，那双眼睛清澈的见底，就像个孩子。薛影又看了一眼那几个孩子，他们的眼睛也同样的清澈。他们已经把那只蛤蟆开膛破肚。薛影一皱眉头，这几个孩子太残忍了。但是薛影又一想，自己小时候不也有过类似的行为吗？那时候他也曾像他们一样把飞虫的翅膀拔掉，看着它慢慢的死掉；或者蹲在窗台下，把地上的蚂蚁一只只碾成细末。那时候，他没有觉得自己残忍，而是只觉得好玩。因为那时候，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对，自然也不知道什么是错。
百合会不会也是如此，她之所以犯下这样的案子，原因就是因为她不知道对和错。
薛影摇摇头，怎么可能呢？这么大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对和错。再说，这种理由也不可以成为她脱罪的理由。中国的古话说：不知者无罪。可是真的可以用“不知”这个词来开脱罪责吗？算了，反正是再也见不到百合。
薛影又登上公交，不一会儿就到了楼下。抬头一看，房间的灯开了。薛影心里一紧，他以为是谢嫣然回来了。
如果她回来了……
如果她回来了，薛影不知道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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