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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05 章

    一寸相思 作者:紫微流年

    第 105 章

    他极少说这样的话,让她怔住了。

    左卿辞的话语有许不掩饰的妒,“你在山上受尽欺凌排挤,成了一块七情六欲都不通的木头,苏璇又做了什么,只顾自己快意纵侠,美人与声名兼得,到最后发了疯,同门与朋友弃之不顾,却是你这傻子来拼命。”

    她心头一酸,想替师父辩解,又被打断。

    “这样蠢,又这样顽固,”眉梢流转的邪气弥漫,他的指尖划过她的心口,“你会了笑,又学会哭,这里依然不属于我。身体任我亲近,心却住着另一个人,苏云落,你将我当成什么?”

    第一次碰上这样的质问,她张了张嘴不知怎么答。

    “无非是一夕之欢,转瞬即过,根本不值得深想?”左卿辞淡笑,似嘲讽又似诘问。“还是说你不敢想?那个窃遍天下,无所不为的飞寇儿,原来竟是这般胆小怯懦。”

    他的每一个字是那样刺人,宛如剥开她的心,她颤了一下,被他紧紧扣住了腰。

    “你太习惯守分寸,让你等就不会踏进去;让你走就不会再回来;夺走你的东西,也不会有半点报复,苏璇怎么会把你教成这样。”左卿辞一句又一句诘问,“剑魔的徒弟活得这样卑屈,不觉得很可笑?”

    他的话语越来越刻薄,她再忍耐不住,一把推开了他。

    左卿辞再次抵住她,俯下来的俊颜温柔又恶毒,“你知不知道,越是这样,越会让人忍不住欺凌你、利用你、控制你。”

    她的泪终于迸出来,狠狠的瞪着他。

    “明明想要我,为什么不跟紧我,抓住我,让我只看你?”他的话语忽然又变了。

    突如其来的转折让她愕然怔住。

    左卿辞的指尖抚过她睫下,拭去残余的泪痕,“崔九想杀了所有接近我的女人,沈曼青想展示她是最适合我的女人,而你——离我最近,却什么也不曾想。”

    睫上还挂着一点泪星,深楚的瞳眸脆弱又困惑。

    “为什么不去夺?”左卿辞的声调忽然变得极温柔,致命的蛊惑,“你天生就是异类,注定得不到认同,何必被规则束缚。”

    被他说得混乱,她终于开口,因长时间的禁语而变得齿拙,“可你并不喜——”

    他眉梢轻挑,半是讥诮半是傲意,滞住了她的声音,过了一会她又道,“可你不该用掉——”

    “不错,我用掉了锡兰星叶。”俊颜不见半分愧疚,左卿辞轻描淡写,“那又如何,一片破叶子,比得上我给你的欢愉?”

    她本来就不擅言辞,被生生哽住了,好一阵才慢慢道,“你觉得它不值什么,对我来说很重要,比我自己还要重得多。我偷了这么多年,只为凑齐这些药,眼看师父就可以复原了——”锥痛刺得她说不下去,停了半晌哑道,“叶子是你给的,想收回去也——我不怪你,是我命不好。”

    他瞧着她泛红的眼,没有说话。

    “你一直对我很好,除了师父,大概不会再有人这样好,可是还有更重要的——”她忍住了泪,吸了一口气,“那些已经结束了。”

    曾经历的不可言说的甜蜜,如果能侥幸活下来,够她回味一辈子了。但不是现在,他让她从梦境跌落,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她不想再触动,他终是陌路人,更有已赐婚的——她不能想下去,一种冰冷的东西攫住了她。

    左卿辞没有再开口,抱起她走入了内室。

    想起方才听到的靡乱,她刚要挣扎,发现纳香瘫在屋角陷入了昏迷,衣裳发髻完好如初。

    他将她放在竹榻上,轻诮道,“你以为我碰了她?我还没那么不挑,用了一点合欢粉和弄魂香,让她做个春梦罢了。”

    她的心大起大落,简直不知该是什么表情。

    屋角一支墨色线香行将燃尽,左卿辞更换了一支,“这里说话务必小心,除非像这样燃了谧香,据说血翼神教有种窃听声息的蛊虫,万不可随意。”

    他绞了一把湿巾,替她拭净泪痕斑斑的脸,她别扭的掉开头。

    “竟然穿成这样。”左卿辞神情晦暗,指尖勾起宛丝,扯出裹胸内的却邪珠,不想连带牵出了束带和另一样物件,他凝目一看,语气阴下来,“连这东西都会用了,你今夜想跟谁欢好。”

    她低头一看,正是菟藤子,不知为什么有些窘,“是纳香塞给我,我不知道跳月节是要——仅是过来敷衍一下,以免旁人起疑。”

    他一步步逼问,“怎么敷衍,万一被人看上?”

    她全未想过那么多,“不会,昭越人不喜欢肤色深的。”

    “有阶位高的瞧上你又如何,为免打草惊蛇就忍了?”这并非不可能,她将灵药看得这样重,甚至硬忍过板杖之刑,事到临头未必舍不了,左卿辞的俊颜暗沉如水,忽然在她颈上重重咬了一口。

    她吃痛的蹙眉,不懂他为何发怒,见了束带终于想起来,“你在束带上涂了药,所以翠鸟落在我身上?你究竟为何而来。”

    黄泉引

    俊颜俯看着她,半晌没有回答,摘下她髻上的茶花把玩。“你确定这里有锡兰星叶?”

    下意识的抗拒这般亲近,她推开他坐起来,“几年前我听说昭越神教中有一种圣草,黑叶红络,其毒无比,所在之处方圆十米寸草不生,与传说的锡兰星叶一模一样。”

    左卿辞淡淡的眯起眼,“你知道血翼神教在西南有怎样的实力,三大护法每一个都不在屠神之下,驱动千万教众易如反掌,竟然敢一个人潜进来,他们碾死你就如同一只蚂蚁。”

    苏云落只是看着他,一个字也没有说,良久才道,“你不该来。”

    左卿辞只作未闻,“你来了也有一阵,可有寻到在何处?”

    她这时何来心思谈论星叶,勉强道,“可疑的有三处,阿兰朵的居所、虿洞,乘黄的石殿。”

    左卿辞长眸一闪,“我入教那一日,你去了哪里?”

    她从未想到传闻中的中原客人竟是他,微微赧然,“我想接近乘黄的居所,可惜陷阱太多,药人嗅觉又极灵敏,还未进殿就被发现,不得不退了出来。”

    他薄薄一哂,清俊的眉间尽是讽色,“居然还知道避,我以为三大护法都拦不住你。”

    他总是这样尖刻,她的眼睫颤了一下,“不管你是为什么来,尽早离开,这里很可怕。我会想办法送你出去,别再问我的事——就当我们从来不曾相识。”

    左卿辞沉默了一会,刺讽消失了,在她睫上吻了一下。

    苏云落想推开他,不知怎么就失了力气,丹田中空空如也,肢体颓然无力。

    “你说的不错,或许这样最好。”他将她拥入怀中,气息变得温怜而柔软,“可我舍不得,反正你已经不要这条命,给了我如何。”

    她无心去听他说什么,身体的异样让她惶乱又迷惑,一些浮光掠影般的片段划过,从未深想的疑点断续浮起。“——你——你用了什么——你——”

    第 10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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