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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65 章

    孽妃凤囚宸宫 作者:凌雪轩潇

    第 65 章

    “是啊……”云萱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然而,那个躲在暗中的人心机是多么深沉。他在隐忍中压抑得太久,看在眼里的东西都是志在必得的。如果到时真的没有了任何余地,云蝶一定会劝她向那个人妥协……

    想到这里,她胸口越发沉闷。“我要去看看皇兄,你去吗?”她说着站了起来。

    如果不去外面走走,心上的负荷会将她生生压死。

    “我也想出走走,不过不是陪你去看他。”云蝶也站了起来,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我听小安子说,皇兄每日都练剑,而且剑法不是一般的精湛呢。”

    “他都能御驾亲征的时候,秦国和西楚的国力相差悬殊,天子亲征可不是摆给别人看样子的。”她不以为然地说,却听见自己的声音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他是一国的天子啊,早就应该成为这样的人,可是现在,当他真的成为他应该成为的这类人的时候,她的心里却感到一阵悲哀。

    云萱在御花园中找到云壁的时候,他正和莫贵妃在园中赏梅。

    “参见皇兄。”云萱向他敛衽一福,又含笑看着他,“你又瘦了。”

    萧云壁扶起她,皱眉道;“说过多少次,只有我们兄妹的时候不必讲这些礼数。”

    “可你不但是我哥哥,还是皇帝。皇帝面前的礼数不可少,我不想再给皇兄惹来闲话。”她幽幽的说。

    萧云壁目光一凝,有些无可奈何的看着她。

    “皇上,”莫贵妃朱唇轻启,萧云壁将目光转向她,她浅笑盈盈,眼眸里的流光荡漾着万种柔情,“皇上和公主先聊着,臣妾去看看澹儿。”

    澹儿是伊晴的孩子,云壁在两年前追封伊晴为秉节皇后,将他们的孩子立为太子。云萱听到莫贵妃说要去看澹儿,心本能的一沉,尽管理智告诉她不必担心,莫凝玥下手的机会太多了。澹儿至今安然无恙,就表明莫凝玥根本无心伤害他。

    萧云壁点了点头,莫贵妃向他敛衽一福,又对云萱笑了笑,然后离去。

    莫丞相世代都是江东的豪族,在秦国的朝也已经做到了百官之首,投敌卖国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名册中人未必就是同一党,只是相互利用……

    她看着莫凝玥的背影出神时,云壁的声音从耳畔传来;“云萱。”

    梅花的清香飘了进来,她摘下肩上的一片花瓣,转过头看云壁,眼里的愁绪映入梅花的颜色,又变得一片晴朗。

    然而,她却看见一双盛满悲伤的眼睛……

    “什么时候,你才能变回过去的你?”萧云壁低声看着她问,带着一丝伤感,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云壁,你还会想起伊晴吗?”她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在叹了口气后这样反问他。声音也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起伏,眼里却已经被风吹的凄凉。

    什么时候你又能变回到那个能让我感到安心,可以肆无忌惮的撒娇的云壁哥哥?

    在他立莫凝玥为贵妃的时候,她想问他,如果当年伊晴和她们一同南归,他是否会立伊晴为后?人已经死了,世人不会追究她生前到底做过什么。所以,伊晴在西楚的一切都被云壁瞒了下来,大家都是人云亦云,伊晴过去的经历才能够成为一面之词。云壁可以立伊晴的孩子为太子,可以在天下人面前为伊晴瞒住一切,但他的后宫,却已经容不下伊晴了。

    这个问题一直在她的心里,她不会问他,永远不会。

    “最近很累吗?你真的清瘦了好多。”萧云壁的脸沉了下去,云萱便岔开话题,看着他的目光也变得温和。“不过看起来更历练了。”嘴角勾起一抹顽皮的笑,她眯起眼睛,又补充道。

    “我早就习惯了。”萧云壁一副拿她无可奈何的样子。

    他的目光停在远方,顿了顿,又道;“昨天刚接到奏报,大宛国国主发兵二十万,已经到了平城。”

    她一怔,“皇兄打算派谁出征呢?”她脱口问。

    “自从我们灭了东夷后,国土就与大宛接壤,交兵是不能避免的。大宛人能征善战,而且据说他们的战马也胜过我们。如果我们能一举击败他们,得到的战利品可不是能用钱财来衡量的。我们与楚国抗衡就又多了一份把握。就算慕容释真的与慕容烈联合起来,他们也不敢轻视我们了。”

    “慕容释与慕容烈联合……”她明白了云壁的意思,心中不禁涌出一阵温暖,“皇兄,你不打算送我到东楚了吗?”

    萧云壁收回目光,一只手稳稳地放到她的肩上,“傻瓜,我怎么会为了结盟而出卖自己的妹妹?”他深深看着她,又叹了口气,“我知道,慕容释对这个要求不会抱有太大希望。他向我提出这个要求,就是想离间我和安逸尘,看到我们君臣反目,他再伺机出动。”

    云萱点了点头,“他就是这样的人。对了,你会派逸尘出征吗?我相信他的能力。以少胜多,也能为我们省下国力。派太多军队出征,慕容释也许会趁我们国内空虚的时候楚兵来犯。”

    “你说到我心里去了。”萧云壁对她的提议不置可否,只是当提到安逸尘,他俊朗的脸上又覆上一层阴霾。

    沉默了片刻,他才幽幽开口;“我不是不相信他的能力,就是因为对他太有把握,才不想给他太多的机会。现在他的安家军已经有十余万,现在是不是只听他一个人的将朝廷视若无物还是未知之数。为了提升将士沙场的战斗力,我给武将招募军队的权利,前提是他们必须效忠于我。但安逸尘……他待你一片真心,我本没道理不相信他,但自从两个月前他去了幽灵宫后——”他看着她,说到此处戛然止住,他只是深深的看着她。

    幽灵宫……

    一道闪电划过脑海,梅花缤纷落下,点点滴滴,而意识中升起的朦胧的暖色却被这道闪电死撑了碎片。漫天的寒冷一丝丝深入心底,凝结成冰。云萱感到全身僵硬无比,就在这一瞬,猝不及防的骇然将她整个人都凝成了一尊雕像。

    ☆、桃花依旧笑春风(7)

    幽灵宫是江湖最隐秘的地方,第一任宫主是大宛国前朝的皇室。皇室日衰之际在与外臣的斗争中败下阵来,退隐于江湖中。宫主死前留下遗训,世代幽灵宫宫主不得忘记亡国之辱。幽灵宫经营了几百年,已经攒下了富可敌国的财富。江湖门派无不垂涎,却因为幽灵宫地势险峻,宫中高手如云,几个挑衅的门派无不惨遭灭门。从此,江湖中人凡事提到幽灵宫,无不心惊胆寒。

    秦国疆域辽阔,历代皇帝也没将幽灵宫放在眼里。而如今,皇室退守江东,占据中原的东楚势力强大,云壁无力在出兵中原,唯有将版图向南部扩充。在灭东夷中耗费大量财力,秦国与大宛接壤,萧云壁便对幽灵宫生出了招安的念头。

    灭大宛,复兴王朝是幽灵宫历代宫主的夙愿。所以,幽灵宫的第二十代宫主对朝廷提出的条件欣然接受,并愿意献出全部财富作为朝廷军费的不时之需。当时,安逸尘灭东夷后凯旋还朝,秦国与大宛边境剑拔弩张。萧云壁为了表达对幽灵宫宫主的重视,命安逸尘亲赴幽灵宫将宫主允诺的部分宝藏取回。却不想等安逸尘抵达幽灵宫当夜,传说富可敌国的宝物不翼而飞,盗宝的人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这看似是幽灵宫宫主因为后悔与朝廷合作,所以在朝廷派人去宝藏前将全部宝藏转移了。宫主为了证明清白,甘愿随安逸尘回京,并且发誓幽灵宫即使没有宝藏,当朝廷出兵大宛的时候,宫主及宫中的人也会听从朝廷差遣。然而,就在他们返京的路上,宫主及心腹以及武艺智谋威震武林的四大护法都离奇身亡,死因都是中毒所致。丢失的财物更是无处找寻,所有怀疑的目光很自然的投向了安逸尘。宝物是在安逸尘抵达幽灵宫挡也丢失的,他又与被害的人同路返京,嫌疑是洗不清的。何况他在朝中官居敢为,有掌握重兵,如果对皇位存一丝窥视之心,那么一笔巨大的财富会为他将来的行动排上很大用途。

    然而,这种怀疑找不到一点证据,也只是不了了之。幽灵宫在江湖树敌太多,几个中毒身亡的人所中的毒也并不算奇毒。对安逸尘的怀疑也并没有太大的说服力,所以,这件事并没有影响安逸尘在朝中的地位,他依然是秦人心中的战神,在军中的威严也丝毫未减。萧云壁更不曾因为这点没有任何凭据的猜疑对安逸尘有任何发作。然而,他们君臣却已经是貌合神离。他曾对云萱说过心存的怀疑。云萱当时并未多想,也只是单纯的认为逸尘的战功与威望触犯了帝王的忌讳,所以云壁才对他感到不安。也抱着查出真相,为秦国清除细作的想法,暗中让薛弼的暗阁介入了此事。

    就是这次调查,她不但知道了真相,还发现了另一个秘密。如同晴天霹雳般降临在她意识里的一个噩耗,尽管现在,一切看似都已经风平浪静,她更知道该如何面对,可每次想起,心还是无力遏制的感到疼痛。

    她看着面前的男子,她的哥哥,冷风在他们之间穿梭,她却感到他离她是那么的远。

    “这是我们君臣之间的事,我不该对你提起他。”萧云壁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

    “皇兄是担心安逸尘拥兵自重,在打赢这场仗后不会再听从朝廷调遣吗?”她的双眼明亮,嘴角勾起一抹粲然的笑容;“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异心,但你是君,他是臣,除非你迫他,否则纵然他尽敛天下之财,也不会与你反目。天下人又有几个对皇位没有窥视之心的呢?我相信我的哥哥是能够驾驭的。”

    “你说得对。”萧云壁笑着点点头,口气又变得轻松起来,“我已经决定了,就派他出征。虽然我对他有戒心,但我相信他对你的心是真的,我一直都不反对你们的婚事。他忠不忠大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一心一意待大秦的公主。”

    云萱敛去笑容,异常认真的看着他,一字字地说;“相信我,我不会让他做出任何危害大秦的事来。”

    夜,深了。云萱躺在床上,记忆坠入到一个漩涡中。无关失去,却让她辗转难眠。当年她离开西楚,在中原遇见了慕容释,当他从她口中知道太皇太后的死讯的时候,他的双手死死抓住她的肩,双眼定定地盯着她,眼里噙着的神色让她遍体生寒。她的肩几乎要被他捏碎了,泪水在痛苦中夺眶而出。他终于放开她,就在几乎失控的一瞬间后,他的表情又是令她害怕的平静。“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声音没有一丝感情,她却感到骤雨欲来时的窒息的沉寂。她到江东不久,便听说他在中原称帝的消息。不久后的一天,她又收到一封密函。里面只有六个字;“云萱,你是我的。”信函上没有署名,她从字迹上更看不出到底是出自谁人知手。但就是这短短六个子的内容,却如同诅咒一般死死的卡住她的脖子。慕容烈已经将她忘了,不是他,更不会是逸尘……排除所有与她有关的人,最后她的心中只剩下了一个答案……

    回忆断断续续,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的场景久久地泊在脑海中,他背对着她,几乎每一寸神经都在隐忍着。那种隐忍,连她都为他感到绝望。然而,他终究是慕容释,只要他还活着,就不会沉寂在失去中。他的目光永远都是向前看的,痛苦不会麻痹他的意识,他永远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她抓紧被子,恐惧一寸寸侵入她的呼吸,意识里他的轮廓简简淡入黑暗中。就在这时,她听见门外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寝殿的门随即被叩响。

    第 6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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