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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8 章

    孽妃凤囚宸宫 作者:凌雪轩潇

    第 38 章

    他为她做了这么多,却还抵不过她和另一个男人的一段回忆。或许,她的心里也有他,然而,那又如何……

    突然,他放开她,他凝视着她眼里的泪光……他永远都看不到尽头的苦海。

    眼里的暴戾消散殆尽。他笑的颓然而无力。

    “我从来都不屑与别人分享同一样东西。如果你还记着他,我不打扰你,我把这里给你们。”

    说完,他从屏风上扯下衣服,披衣下床,头也不回地走了。

    跳动的烛火撒了一地氤氲的泪,空荡荡的屋子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她缩在被子里,低声啜泣。

    难道这些天,她为他做的还不够吗?

    清晨醒来,她会为他打理一切,他下朝回府,她会出门相迎。在王府中,他们共膳,共浴,共眠,就像真正的夫妻一样。她试着适应与他一起生活,而且也渐渐习惯。他读书至深夜,她也会守在他的身旁,为他红袖添香,她以为她对他已经做到了无微不至。难道,这不是传说中的琴瑟和鸣,如胶似漆吗?在他的面前,她也会发自内心的笑,可是,他为什么要对她提起逸尘?逸尘是这个世界上最奢侈的,他们今生已经无缘,在西楚,或是在命运的任何一个转弯处,他们注定永远错过。但,她真的连保留一个念想都不可以吗?慕容烈,他说过要陪她一起忘掉所有的过去,他们过去的痛苦,还有她遥远的如同上辈子的快乐。可是,他为什么要在她分明已经看到幸福的时候,对她提起逸尘,提起这个只属于一段回忆的名字,为什么在她的伤口没愈合前,就残忍的去戳她的伤疤?

    或许……她绝望地想,他是太了解她了,也对她太失望了。他知道她忘不掉,才那样残忍的探入她的伤口,在她的痛苦中,丈量着他们的绝望?

    ……

    歌舞升平的大殿,君臣推杯换盏,言笑晏晏。在这场皇亲国戚,高官权臣云集的一场隆重的欢宴上,只有三个秦人。夏伊晴,云萱,还有……安逸尘。

    他与慕容释同坐一侧,与云萱对面而坐。眼前不时有霓裳羽衣翩然落下,云萱看着那张英俊的脸孔,那张熟悉的脸孔离她是那么遥远。他是未来的驸马,而她是镇南王妃,她只能偶尔装作漫不经心的瞥过,却不敢有一瞬的贪恋。

    相对无声,相视无语。她看不清他熟悉的脸上呈现出的任何情绪,但是,她知道自己看到的人是活生生的——这已经够了。她不敢奢望更多的,只想看他一眼,亲眼看到他还活着。

    丝竹管弦合着满堂的欢笑,声声传入耳中,她痛苦的低下头,躲闪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又如同被火烧一般的痛。她穿着西楚王妃的朝服,身旁坐着的男子是她的丈夫,西楚权倾朝野的镇南王。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乐声止住了,舞姬都退了下去。慕容清放下酒杯,向群臣朗声道;“朕今日还要向大家宣布另一件喜事。”

    大殿上鸦雀无声,听说皇上宣布的是喜事,所有的人都满面红光的等待这下文。唯有坐在余太妃身旁的明玉公主闻声低下了头,双颊绯红,掩不住的娇羞。

    “前秦骠骑将军之子安逸尘文韬武略,对我朝更有归顺之心,所以,朕考虑了几日,决定封他为左丞相,并将朕的皇妹明玉许给他为妻。择日完婚。”

    此言一出,满堂震惊。左丞相可是一品要职,安逸尘年纪轻轻,也只有对朝廷立有奇功才能攀上如此高位。更何况朝野上下又有谁人不知,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与二皇子燕王不合,当他在东征伐秦的时候也曾败在安逸尘手下,性命险些不保。皇上竟对此人委以重任,更是令人瞠目。平日依附于慕容烈的朝臣更是忧心忡忡。明玉公主是余太妃的养女,安逸尘可谓也是燕王的人。皇上重用燕王的人,就意味着他们兄弟之间已无间隙……再迟钝的人也能看出,皇上已经与燕王联手,目标……自然是镇南王。

    第一个出面阻止的是右相范程,范程在朝为官几十年,历经三朝皇帝。为人耿直,在朝中虽然倾向于慕容烈,但事事都是以西楚利益为出发点。

    范程进言阻止也是站在西楚的角度上,给一个降臣如此大的权利的确难以服众。他对慕容清说了一些大道理后,在座的朝臣们便纷纷站出来附和。镇南王战功显赫,又兵权在握,在军中和民间拥有绝对的威信,虽然现在与皇上已经有了间隙,但,这只是一个开端,皇帝即使有燕王相助,是否能从镇南王手中夺回实权还是未知。况且,就连右相都出言反对,他们更没有理由为了这个天子对皇权所谓的‘觉悟’而感到彷徨,甚至动摇对镇南王的忠心。

    ☆、物是人非事事休(4)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持反对的意见。重用安逸尘表面上看是慕容清一时兴起,实际上慕容释早已经为他谋划好。慕容释在朝中也并非没有立足之地。范程在掀起反对声浪后随即迎来一些大臣更犀利的反驳。甚至有人指出前秦官宦出身的夏贵妃如何贤良淑德,堪称后宫女子之典范,还有在灭秦中立有不世之功的镇南王,也娶了秦国的公主为王妃。他们又举出了西楚朝中过去出现的奸佞之臣,安逸尘昔日为秦效力不过是尽臣子的本分,并没有错。楚人并非都可信,而昔日的敌人也并非都不可重用。

    双方各持己见,争执的越来越激烈。不时有人向慕容烈投来目光。慕容烈若无其事的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水晶折射出的光芒盖过从他眼中射出的寒冷的锋芒。等到争执的人都言尽词穷,他才起身,走到慕容清面前,道;“皇上的胸怀让臣钦佩不已,正如尚大人所说,降臣并非不可重用。”

    他的声音并不大,响在气氛几近凝固的大殿里却足够震慑群臣。话音落下,犀利的目光一扫身后,眼中射出的锋芒让众人不约而同的垂首躲闪。

    “安逸尘!”他看着坐在慕容释一侧,面沉似水的男子,“皇上不计前嫌,对你委以重任,还不快上前谢恩!”

    “蒙大王提醒,皇上的知遇和再造之恩,臣永世不忘。”安逸尘站起来,走到距离慕容烈身后不到一尺的地方,俯身跪下,对慕容清行三拜九叩之礼。

    “臣谢皇上恩典!”

    话音落下,坐在余太妃身旁的明玉也在余太妃目光催促下站起身,在台下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一步步走下皇台,在安逸尘身侧也跪了下来,俯身叩谢皇兄恩典。

    慕容清笑着让他们起身后,立即有大臣走上前向安逸尘道喜。大家言笑晏晏,大殿中上一刻还凝固到冰点的气氛重新欢腾起来。

    云萱浑身僵硬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脸色如纸一样的苍白。丝竹管弦重新奏响,混着众人的谈笑声,似乎都是来自于另一个世界。她置身于一片歌舞升平中,心,也荒凉到了极致。

    宴后,云萱被夏伊晴邀到栖凤宫中。

    走入内殿。屏退所有宫女后,夏伊晴敛去笑意,目光严肃地看着云萱,“你和镇南王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问题很直白,如一根针淬不及防的扎在心上,云萱的胸口一痛,耳边又响起夏伊晴的追问;“你们的间隙……是不是与安逸尘有关?”

    云萱和安逸尘昔日的关系在大秦已经算不上是秘密。伊晴看到慕容烈对她的冷淡,自然也会联想到安逸尘身上。

    半晌的沉默,云萱平复着心底的波澜。“难道慕容清对你不好吗?”她看着夏伊晴,的嘴角一沉,眼里的悲伤覆上一层冷色

    夏伊晴反倒被问的一怔,“他对我好不好,你也看到了。”她的声音透着一丝自嘲,“可是,你知道我刚生下皇子,这些日子不能……我听说,这段时间,他几乎夜夜都留宿在皇后宫中。这其实也没什么,可是他找的人,偏偏是皇后。”

    “慕容清和皇后……”云萱眯起眼睛。她又想到了慕容烈,突然对她提起逸尘。明玉公主从小在余太妃膝下长大,慕容清将她许配给逸尘……

    慕容清虽然平庸,也不过是志大才疏,心中并非没有志向。自从他即位后,在朝中的支柱除了她母后所系的张氏一党外,便再无其他力量。而张氏又很快垮台,太后被囚禁,他在朝中便真的成了孤家寡人,虽贵非天子,真正的权柄却掌握在慕容烈手中。他与慕容释往日的积怨要比与慕容烈的更深,但时过境迁,他能与慕容释冰释前嫌,主动的一方应该还是慕容释。她相信慕容释完全有说服慕容清的能力。慕容清与慕容释其中一人都不足畏惧,但若两人一旦联手便是不可忽视的威胁。

    这些零散的思绪如闪电般在空荡的大脑中交错划过,她摇了摇头,甩开那些不祥的念头,她又想到了昨晚他的异常,在他提起逸尘的时候,她无法抑制的痛苦,到底伤他有多深……也只有他自己知道。数年浴血沙场,靠一刀一枪打拼出的天下随时都可能落入他人之手。逸尘是烙在她心底,可能一生都无力愈合的伤口,却偏偏又成了别人用来对付他的筹码,他对她提起逸尘……其实也是想让她替他分担一些吧?如果当时她的大脑能够清晰的思考,多问他一些逸臣的事情,他也会真的对她说许多许多……而她,也不会直到此刻才开始了解他艰难的处境。

    她的痛苦是对他最强硬的抵触。她肆意放逐的悲伤,凿空了他心中仅存的希望,成了他心底最深彻的孤独?

    ☆、物是人非事事休(5)

    “云萱,你怎么了?”夏伊晴的声音飘入耳中。

    “我在想伊晴姐姐你的事情。”她对夏伊晴勉强一笑,压下悲伤,继续编织着可以说出口的谎言。

    “我的事?”

    “不单是你,还有你的孩子。”眼里的最后一抹痛苦已经淡去,她幽幽的叙述,声音没有一丝情绪的起伏,“慕容清忽略了慕容释是他的亲弟弟,慕容烈掌控朝政,他是傀儡,而一旦朝政落到慕容释手里,他恐怕连傀儡都做不成。至于我,”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我的哥哥还是秦国的皇帝,逸尘不会帮慕容释攻打江东,慕容释说不定会派人送我回去,你与其为我忧心,不如多为自己的将来打算。慕容清这些日子对张皇后宠爱有加,正如你所说,他宠幸后宫任何一个女人都不足以对你构成威胁,唯独皇后。余太妃现在恐怕也已经站在了皇后一边,一旦皇后得势,夏姐姐你,和你的孩子,恐怕等不到慕容烈和慕容清真正分出胜负的一天。”

    夏伊晴听着她针针见血地点出自己危机的处境……“云萱,你变了。”最终,她向眼前这个残酷预言的女子投去一个苦涩的笑容。

    云萱凄然一笑,“我们都变了。”。

    夏伊晴摇了摇头,“我始终都是我自己,你以为我真的愿意做什么贵妃吗?慕容清对我的每一次碰触,都让我觉得无比恶心。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孩子,我不会活到现在。这个孩子……其实是我和云壁的,是你的亲外甥。”

    最后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什么?你和云壁……怎么可能?”云萱瞪大了眼睛。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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