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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0 章

    孽妃凤囚宸宫 作者:凌雪轩潇

    第 20 章

    “宫中所有宝物都被送到楚营,整个皇宫只是一个空壳,你不要动它,好吗?”

    他吻了一下她冰冷的脸颊,低沉的声音响在她的耳畔;“好,这已经是第二件了。”

    “还有,就算你不能以国母的礼遇待我母后,也不能将她和那些人视为一类。”

    “我早就对你说过,我不会为难你母后。就只有这些吗?”

    她沉默,两滴泪无声落下来,染湿了缭绕在双颊上他温热的气息,他放开她,修长的指尖轻轻托起她的下巴,目光深沉的看着她。“这些我都答应你,你要怎么报答我?”

    报答?她的命运就这样被他操控在手心里,他想要的都已经得到,他还要她‘报答’什么?

    他又在和她玩笑吗?她双眼空洞地看着他,想笑,哪怕只是敷衍,却没有伪装的力气。

    ☆、玉碎宫倾(1)

    夕阳的光透过窗纸洒在壁画男子纵马驰骋的英姿上。秦国孝武皇帝萧震天,成帝的第四子。十五岁即位,年号‘乾熙’,乾熙元年,武帝亲征南越,收复江东诸郡,灭南越;四年,又遣军北上,灭北齐,次年,西楚北方属国大宛归顺;八年,再派大军西征,经关山一战,西楚帝慕容厥仅带十几名亲随逃离。不久病死。新帝慕容葛与秦国重修合约,燕山以南大片疆土归为秦国。从乾熙元年到八年,大秦帝业呈现出前所未有之势,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四海之外,番邦争相来朝,岁岁纳贡,有史官说,乾熙皇帝的文治武功,除太祖外无人能及,乾熙盛世达到了大秦几百年来鼎盛的巅峰……

    然而,鼎盛的极端,也是衰亡的起点。他成功的太早,难逃一个盛世帝王居功自傲的宿命。淮南王起兵叛乱,各地义军纷纷响应。曾令人流连的歌舞升平,繁华盛世,在不到十年的时间,被四地升起的烽烟染的面目全非。如今,那个缔造盛世的人终于走了,一生血色的辉煌,只留下这座宫殿里被夕阳照的几乎滴出血来的画卷。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太后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画中的男子,空荡荡的大殿中回荡着一声叹息。

    十八年前深秋的傍晚,凤池畔邂逅的不羁少年,冷峻的气息,寒潭般漠然的眼眸只因与她相触一瞬,刹那间点燃的炽热竟让傍晚的风也变得温暖。那时的她并不知道他是否曾用相同的眼神看过其他女子,但就是那一瞬的交汇便让她下定决心,她一定要做他的皇后,要与他携手站在荣耀的巅峰上,共享世间繁盛。

    那些年,岁月静好,回忆起来如同和风轻柔在心间拂过,她美丽的容颜浮现出温柔的笑,十八年年坚定不移的呵护,甚至让最残酷的岁月望而却步。哪怕此刻她已是久病未愈,病魔的苍白仍然不住她母仪天下的绝代风华。

    她这一生无怨无悔,可她的女儿才十五岁啊!“我不怨你,可我们的女儿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泪水模糊了双眼,她看着画中的男子,喃喃的问。

    “娘娘。”身后突然响起一个沙哑的声音,如一股岁月的生风在眼前刮过,将她细碎的前尘过往中拉回。

    她转过身,又听见那个声音在向她禀报;“李贵妃自尽了……”然后,她微微怔了怔,用瞬间的沉默来抚平一个生命的逝去带来的震撼。

    “终于还是等不及了……”她叹道,那个曾被她夺走毕生一切将她恨入骨髓的女人,不是说要亲眼看着她是如何下地狱吗?现在,她终于累了,想放弃了。“你去让他们找一个安静,楚人注意不到的地方,将她好好安葬。”她对殿内除了季嬷嬷,唯一的宫女吩咐道,生前她亏欠那个女人太多,就连她死后也不能赐她一个应有的名分。楚人马上就要攻城了,那些虎视眈眈的人,会毁了这里的一切。

    宫女领命退下后,偌大的殿堂中,就只剩下了太后和季嬷嬷。

    “姑姑,”太后向季嬷嬷一步步走过去,看到老人衣着依然整齐,双目严肃,亦如平时一丝不苟的性情,叹了口气,“姑姑十几年来一直为本宫谋算,如果当年没有姑姑运筹帷幄,本宫也不会有今日。秦楚两国积怨太深,等到楚人攻进来,一定不会放过秦国历代君王的陵墓。所以,在本宫死后,要将本宫与先帝葬在一起,再一起火化,”

    “娘娘,您……”老人严肃的面容覆上一层阴霾,开口,零星的几个字噎上了一团团无可奈何的悲哀。皇后的性情她比谁都了解,这是她唯一的路。堂堂一国之母,绝不能受辱于敌人。

    “是……奴婢遵命。”老泪纵横,她双膝跪倒在地上,含泪应道。

    太后也跪了下来,看着她苍老的双目,低声说;“你这些年一直帮助本宫。现在,本宫再求你最后一件事。”

    “娘娘,您……您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姑姑,当年是你为我筹谋,现在,我把萱儿交给你,”太后摇了摇头,成串的眼泪染湿了她华美的容颜,再也没有一分母仪天下的矜持。她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的太后,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母亲。

    “她若是先我而去,我也就没有牵挂了,可是……我必须抛下她一个人,萱儿是个聪明的孩子,就是从小过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太过于任性直率……她以后的日子会很难过,我她要活着,不是苟且偷生,而是幸福地活着,她从小就信任你,依赖你。我走之后,你就是她唯一的亲人了。你一定要设法找到她,处处照顾她,提点她……”

    “奴婢……遵命。”季嬷嬷磕了一个头,“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会设法找到公主,只要有奴婢一日,公主一定会过的好……”

    “谢谢你……”她扶住季嬷嬷——此刻她唯一能够信任和依靠的人。她的希望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她的女儿。

    萱儿,你要好好说着,母后替你死,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斎宫。

    云萱和平日一样,百无聊赖的在花园游荡。晴朗的冬日晌午,金色的阳光洒在雪地上,像是为皑皑的白雪铺上了一层晶莹的宝石。隆冬将至,一颗颗梅树承载着寒梅绚烂如海。一阵阵冷风吹过,清冷的花香飘入鼻翼。她的脑海中又浮现了过去她和云蝶在御花园的梅树下堆雪人的情景……雪人的胖乎乎的脑袋上插上一朵梅花,这些都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她又习惯的将视线投向东方,浑身在瞬间如遭雷击般僵住。

    “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她手指颤抖着指着浓烟滚滚的方向,沉声问身后的宫女。

    宫女的目光躲闪起来,“奴婢……奴婢不知……”

    看到这幅惶恐的样子,云萱心中隐约升起的不安更强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她一把抓住宫女的衣领,几乎是恶狠狠地问。

    那名宫女扑通一声跪倒在雪地上。

    “大王不让奴婢说,公主,您就饶了奴婢吧。”

    慕容烈有事瞒着她?她的忍耐已经达到了极限;“只要我在他面前一句话,你以为你还能活命吗?快说!”

    瞬间的死寂,却犹如千年万年一般漫长。对方似乎终于攒够了勇气,抬起头,颤声说;“楚军在……在焚宫。”

    ☆、玉碎宫倾(2)

    她的眼前一阵阵发黑……

    “皇宫已经没有任何财物了,只是一个空壳,你们进城后,不要动它,好吗?”

    “好,这已经是第二件事了。”

    他的声音在耳畔回荡,他不会毁坏皇宫的,这时他答应过她的啊……

    那天他的神色是那么坦诚,她仿佛真的从那双幽暗的眸子里看到了一抹痛和真诚……原来,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南方的天空,烟雾越来越浓,她突然转身向相反方向的宫门口跑去。

    慕容烈准许她可以在斎宫随意走动,她没遇到任何阻拦,直到斎宫大门前,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

    “你要去哪儿?”洛熙看着满脸泪水的女孩,心,在顿时一沉。

    云萱抬起头,看着那张跑在泪光中变得模糊不清的脸,咬牙狠狠地吐出两个字;“滚—开!”

    她被他强有力的臂弯死死拉住,门外皑皑的白雪,在满眼的泪海中化作一片苍白而模糊的光影……她突然转身,一记耳光甩了狠狠地甩在男子的脸上,“我恨你们!”泪水飞溅在风中,她冲他歇斯底里的大喊。

    他英俊的脸上瞬间多了五道如被烫伤般的印记,他拉起她的手,掌心手指都是热的,在呵气成冰的寒风中,火辣辣的热。耳边是她在飞溅的泪水中歇斯底里的哭喊;“他骗我,他说过不会动皇宫,他答应过我的……”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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