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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5 章

    孽妃凤囚宸宫 作者:凌雪轩潇

    第 15 章

    然而,虽然外表狼狈,身上华丽的衣服依然高贵庄重,这是郡主的朝服,是过去每次她入宫时穿的,她是萧蓝心,大秦七王爷信王的女儿,是大秦的郡主!

    ‘哗’的一声,镜子里的自己不见了,眼前又是一张绝色倾城,却又冷漠极致的脸孔,正用鄙夷的目光看着她。她低下头,镜中的自己和破碎的镜子一样,支离破碎。

    “看清楚你现在的样子,一个被慕容烈抛弃的女人,却穿着大秦郡主的朝服,你以为你真的配吗?但你是七皇叔的女儿,七皇叔一世忠义,你的肮脏绝不可以成为他一生中唯一的污点。”

    她的目光怔怔,全身在瞬间僵硬,又很快变得虚弱无力,侍女的手她的身上拿开,她便虚脱般地瘫软在了软榻上。

    “你想让我死吗?”她看着云萱冷笑,“你父亲杀了我父亲,现在又轮到你来杀我,你想杀我为什么要等到现在,为什么当时不在慕容烈面前一刀杀了我?因为你现在得宠,就容不下我……”

    云萱厌恶地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你还真是无可救药。我当日留你一条性命,是还顾及到当年的姐妹情谊,大秦因父皇而亡,我是父皇的女儿,必须要为他承担,我也不想让楚营传出我萧云萱为了争宠杀害堂姐的丑闻,在给皇室增添耻辱。我给了你机会,是你不知悔改,如果我再因为纵容你至清涵的性命于不顾,才枉生为人。”

    “我不会杀你,你想继续在这个地方腐烂下去,也是你的权力。”她抛下最后一句话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

    “等等。”蓝心的声音响在身后。

    云萱停了下来。

    “你有什么证据说我父王是被慕容烈害死的?”

    她回过头,看到蓝心的眼里噙满了泪水。她的心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

    “我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那场火是他派人放的,但如果父皇真想除掉七皇叔完全可以做的不露痕迹,还不至于用这种拙劣的方法,以至于落人口实。还有,也正是因为父皇心胸坦荡,所以明知道七皇叔生前与夏侯湛是挚友,在七皇叔出事后,依然重用夏侯湛。夏侯湛最后还是叛国了,你说,最大的受益人是谁?”蓝心的脸色变得如纸一样的苍白。怀疑、惊讶、茫然……各种神色在她眼中变幻着。云萱的心狠狠一抽,漠然的看着蓝心双眼中最后一点希望被泪水吞噬,依然选择将该说的话全部说完;“还有,当时我也在那家戏院看戏,起火的时候,是慕容烈带我出去的,他当时对我说,他是商人,我是不是很笨?如果我当时就知道他是西楚的镇南王,那该多好!”说到最后一句,她的声音低了下去,更像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说完,她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第二天,蓝心阁中传出蓝心的死讯。她穿着郡主朝服,用玉簪刺进双眼后,又将喉咙生生刺穿……

    云萱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坐在梳妆台前。她定定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两地冰冷的水珠从眼中滑下。蓝心用如此惨烈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一旦死传出,夏侯湛又会如何?她赌的,就是夏侯湛对七皇叔的忠心。

    她杀死了蓝心,也杀死了昔日那个天真浪漫的自己。

    ……

    洛熙曾对她说过,慕容烈第一次见到她,竟是在那片桃花林中,只是他驻足在她与逸尘的世界之外,默默看她在花雨纷飞中翩然起舞。

    那晚之后的数日里,云萱就再也没见过慕容烈。想到那天与他彻底摊牌的时候,他抓着她肩膀的手指剧烈的颤抖,嗜血的眸心深处到底挣扎着多少与她相同的凄凉与无望……仿佛她的话真的伤害了他。

    阴云翻滚的天空下,她站在凛冽的寒风里,看着漫天横冲直撞的飞雪发呆。

    “姐姐。”一个清脆的声音响在耳畔,云萱回过神来,看到皇妹冻得通红的小脸上挂着一副如同四月天般的笑容,心,又是一酸。

    “跟我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云蝶要带她见的人就在暖阁里,那人一副寻常内饰打扮,看上去与一般宫人无异,只是那张脸,如一道光线,深深坠入她昏暗的心房。

    这一刻,她心中五味杂陈,有惊喜、有期待、还有忐忑,可这些思绪都与一个念头紧紧纠缠,那就是——希望。

    ☆、当时明月在(1)

    夜幕笼罩的灵堂,没有烛光,从窗纸溢入的冷月与雪色相溶的细碎光芒,勾勒出两个纤细的暗影。

    这是斎宫最大的宫殿,是大秦历年祭祖的地方。虽然门外没有楚军把守,两颗心还是紧绷着,不敢疏忽,为了不引起巡夜的楚军注意。她们没有点火,只是在黑暗中摸索前行。

    走到高台前,云萱双手摸索着,在一个不算避讳也不引人注意的地方找到了机关。轻轻叩击三下后灵台开始缓缓移动,一道更加幽暗深邃的黑幕不断放大开。

    这一定就是灵堂的暗道了,是大秦的绝顶机密,不但楚人并不知道,在大秦,也只有历代帝王才知道的秘密。

    灵台已经挪至身侧,一道道灵牌对着月光,如一双双静静凝视着他们的眼睛,烫金的字体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在这起冷的夜色下,竟多了一丝神圣的感觉。

    云萱怔怔地看着,衣袖被扯了一下后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时间紧迫,真的拖延不得。她拉着云蝶的手,两个身影快消失在那道幽深的黑夜中。机关随即重新启动。重新闭合的大门掩过身后最后一道光芒。

    她们又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走过一段路,直到远处的黑暗又渐渐溢出一片光影来,光源是烛台上的一支蜡烛。微弱的火光勾勒出一个模糊的人影。再走近几步,模糊的轮廓渐渐变得清晰,男子的气息因为熟悉而变的强烈。云萱的目光缓缓上移,停滞在那张英俊的脸上,双眼瞬间变得潮湿。

    “逸尘……”嘴唇颤抖着蠕动,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哽咽。尽管早就知道他会在这里等,可在看到他的一刹那,她依然无法按狂乱的心跳,她甚至能听见全身血液急速流淌的声音,每一寸血液都在呼唤着那个凝结着全部思念与希望的名字。

    她还没有奔向他的时候,他高大的身影已经闪电般到了她的身前。男子的眼底泛滥着更深的悲伤,靠近她,却连为她拭去泪水都不能,时间紧迫,容不得他们彼此倾诉。

    “这是两套衣服,你们快换上。”安逸尘递给云萱一个包裹,平静的声音透着深深的疼惜。他的心早已经被她的一颗颗泪水碾成了一块块,无论是眼前的,还是梦里的。然而,现在时间紧迫,容不得他们彼此倾诉。

    云蝶看着云萱套上大氅,自己却没有任何动作,“逸尘哥!你带姐姐走吧,我留下来。”她看着他们平静的说。

    云蝶惊讶的看着她,“你怎么能一个人留下来?”

    “是啊,云蝶,你留下太危险。”安逸尘也坚定的说。

    云蝶却摇了摇头,“我只会拖累你们的,何况我未必会有事,只要慕容烈问起我就扮作什么都不知道,他凭什么断定就一定与我有关?逸尘哥,你应该最清楚,从东线的秦地到这里来要费了周折。更何况,”她两道幽幽的冷光直直射入安逸尘的眼里,“出了密道也不比楚营安全,这里都被楚军占领了,每个关口都有重重防守,逸尘哥,你保护不了我们两个人,我只能拖累你们。如果你们两个人走,能不能安全离开楚军的领地还是未知之数,可带上我,我们谁都走不掉。我不止是为了你们,更是为了我自己。”

    安逸尘的脸色一沉,他不能否认云蝶的话虽然残酷,却都是事实。

    “我们加倍小心不就可以了吗……你不能一个人留下。”她的话云萱不愿多想,她只知道不能将云蝶一个人留下来承担一切。

    “加倍小心就可以了吗?”云蝶苦笑,“你真的以为没有楚兵的地方就一定安全吗?京城刚被围的时候,母后为何不早点告诉我们,为何宁愿我们到楚营做人质也不让我们离开?”

    云萱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她终于在决堤的悲伤中挣扎出一丝理智来思考。如果没有足够谨慎的心智与高强的武艺,就凭他们几人要逃出楚军的包围势必登天,更何况一旦被楚军发现,他们便成了真正的战俘,下场只会比人质更惨。

    “看到逸尘哥我就放心了,”云蝶继续说;“现在大秦已经不可能再依靠皇兄了,可公主也一样能够振奋士气,姐姐,逸尘哥,你们只有先保重自己,才能救我,救所有的人。”

    “云蝶说得有道理。”安逸尘终于开口,声音透着无可奈何。他们现在的处境云蝶看的甚至比自己更透彻。他感动云蝶的深明大义,但对于这个他一直都当作妹妹一样疼惜的女孩,却真的无能为力。他帮不了她,如果三人一起被俘,反而会害了她,何况,云萱才是慕容烈一直针对的……

    “只有你们安全回到军营,才有打败慕容烈的机会。慕容烈也不敢把我怎么样嘛!”云蝶将手从云萱看着两个人,语气又变得轻松起来,脸上绽开的又温暖灿烂如同四月天般的笑容。

    云萱含泪合上双眼,心痛得无法呼吸,云蝶这席话不是自己出使楚营当天对母后说的吗?那时的她在母后恳求的目光下硬生生将所有的悲伤压在心底,只是用轻松的语气,倾吐着一句句永远都无法兑现的诺言。

    想到这里,她擦干眼泪,看这云蝶,笑着用力点了点头。在这个炼狱般的楚营,她和云蝶都是挣扎的孤魂野鬼。她的力量太小,要保护别人,必须先让自己强大起来。而此刻,微笑是她们唯一能够给对方的。

    ☆、当时明月在(2)

    密道绵亘至南城门外几十里,走出秘道的出口,细碎的阳光带着零星的雪花扑面袭来。苍茫的树林绵亘到天边,一棵棵叶子落尽的古树,支撑着天地间的距离。冷风阵阵,打在脸上,她的泪一滴滴的落下来,与脸上干涩的泪痕重叠交错。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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