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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要渡我的和尚弯了——Ayzo(96)

    你也守不住,你的急行军才有多少人,你自己知道。小池嘲讽道,与其勉强分兵防守,不如直接团聚所有兵力,一路杀向禹水城,若能在庄衍到来前打下此城,那庄衍就只能无功而还了。

    哦,那如何在庄衍到来之前,用这样有限的时间将禹水城拿下来?

    池罔漠然回答:这便是之前,你非要留着庄侯那畜生一命的缘由了 。

    沐北熙慢慢笑了,不和庄衍交战,向西作战,占一城而缓图江北你的献策,我采纳了。诸位将军,容我介绍这位新参军,他是故罗鄂国的王室之子,尉迟望,于五年前向我投诚,尽可相信他。

    两日后,急行军已至禹水城下。

    禹水城阴雨连绵,空气十分湿闷,配合着现在动荡的局势,令人心绪烦躁压抑。

    江北精锐骑兵日进百里,再有一两个时辰,庄衍便可驰援禹水城。

    沐北熙的时间不多了。

    他递给小池一袋雪莲子。

    这是什么意思?小池皱眉问道。

    沐北熙平淡道:能帮助你保持神智的东西,功效或许不大,但吃些总无坏处。若你次次失控,我可不是每次都会帮你的。

    小池接了过来,掏出一把雪莲子塞进自己的嘴里。他回望自己来时的方向,知道再过一会,庄衍就会从那边领军而来。

    让我见识见识你的能耐,尉迟公子,请吧。

    禹水城的守军无庄侯命令,不敢擅自出战,便紧闭城门,拒不应战。

    可是当庄侯被推到阵前时,禹水城所有的军将都陷入了慌乱。

    小池提着双剑,走到被绑缚的庄侯身边,扬声道:禹水城守军,你们看好了,这就是你们的主子。

    他持剑砍下庄侯惯常带着金扳指的那根手指,命沐北熙队中将军,将那足以证明身份的断指捆在箭上,射入了城内。

    十指连心,断指之痛可是锥心刺骨,但庄侯居然一声不吭的硬抗了下来,他知自己今日在劫难逃,临到死时,看上去竟十分平静,也不愿惊慌失态,失去最后这一点体面。身后军士见状也不得不感叹一声,庄侯这一生也算是个传奇人物了,果然不同寻常。

    城上人显然已从这金扳指确认了庄侯的身份,显然已慌了分寸。

    庄侯往日掌权时,属下素知他行事肆虐,对他十分惧怕,庄侯依靠恐惧统领全军,其实对他真正忠心之人并不多。如今见他落难,自然不会为他拼命。

    小池声音传了出去,点香。

    一个香炉被放在了离庄侯不远的位置,一个士兵将一炷细细的香,插在炉中点燃。

    今日所有守城之人都给我听好,我一共备了十炷香,这是第一炷。

    每燃尽一炷香,我便砍这畜生一根手指。等过一会我们打进去,所有今日站在城墙上抵抗我们的人,我就会砍下你们活着的家人亲眷的一根手指。十根燃尽,便十指齐断。

    沐北熙军队中随军的士兵列队而出,开始在空地处组装攻城车。

    香炉里燃着的香,比寻常的香还要短一些,因此燃烧的速度更快。但即使是在燃香的这个短暂间歇里,小池也并没有等着。

    他走到庄侯身边,缓缓问:凌迟,你觉得怎样?

    第三根香几近燃尽时,士兵正在香炉里插入第四根香,那根细细的香上已溅上了鲜血,熄灭了那将然未然的烛火。

    士兵正要去点火,却发现已经没有了这个必要。

    禹水城的城守投降了。

    沐北熙一刻都不耽误,当即命领急行军入城,在庄衍来之前交替城防,彻底掌控这座城。

    小池没有走,他已经沾染了半身鲜红,人就站在庄侯身边,剑尖滴下一滴滴滚烫的血液。

    他已经听到了那由远及近的铁蹄声,轰隆隆宛若一场慢慢到来的地震。

    身后禹水城的城门正在被缓缓的关上,如今仍在城外的,只有他和庄侯了。

    远处出现了一排小黑点的骑兵,为首那人身影迅速冲从边界接近,小池看得见,那正是庄衍。

    庄侯也看见了。

    他这一生,从未有如此狼狈过的时刻,此时却露出了微弱的笑意。

    这个笑容激怒了小池,小池红着眼将剑重新刺入他的身体,怒道:你笑什么?

    满身血污的庄侯嘴角流下血,他说的话很轻,你这一生,最恨的人就是我了。

    废话,我恨你恨的梦里都在杀你,如今终于能手刃仇敌。小池已经无法保持平静,他的神色扭曲,为我父母、为我妹妹、为我所有的族人、为所有因你而不平之人报了仇!

    看到你刚才的表情,我就知道庄衍,已经成为你最重要的人了,对吧?重伤的庄侯声音微弱,说出的话却能刺人心肺,他在你一无所有时来到你身边,护你、爱你如发妻。如今你大仇得报,你可以说你对得起所有人却独独对不起他。你想想,你利用他、杀了我,现在的他,该有多恨你?

    小池牙关咬得格格作响,闭嘴闭嘴!!

    庄侯的眼神已经有些涣散,说出的话,却那样清晰的钻入了他的耳朵,我笑的是,你为了复仇,将你最爱的人生生毁了。

    你亲手将庄衍逼成了下一个我是你!将他变成了你最恨之人的模样!知子莫若父,你且看着他的以后哈哈、哈,这世间造化就是如此弄人,我怎能不笑

    他没能继续笑下去,小池的剑尖刺穿了他的喉咙,所以他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血流下来,弄脏了他的手,他眼睛红红的,拼命地保持着清醒,他呆站了很久,才将剑拔出来。

    一匹马停在他的身边。

    他看到了熟悉的战靴,熟悉的长戟。

    却不敢抬头,去看一看来人的脸。

    他听见来人声音嘶哑充血,那难听的声音,几乎让他辨不出来这就是他曾经朝夕相处过的人:为什么?

    小池没有立刻回答。

    他听见庄衍后面的部下,那些他与庄衍成亲后还一起招待过、曾经在酒席间谈笑风生的朋友,此时充满厌憎的大声警示道:小侯爷,离那个妖人远些!小心被他暗害!

    庄衍没有走过,他站在亲生父亲的尸体边,等待这同床共枕五年之人的一个解释。

    他爱你如发妻你想想,现在的他该有多恨你?

    是你亲手毁了他,是你亲手将庄衍逼成了下一个我,将他变成了你最恨之人的模样!

    庄侯临死前的话,像诅咒一样挥之不去的在脑海里疯狂回响。他的情绪愈发不稳,手中的双剑愈发握紧,却抬起了脸,露出了血红的眼。

    然后他看到了庄衍,那穿了一身银铠的庄衍,静静的站在他的面前。

    他想,他们离得这么近,可是他用尽余生时光,却再也不能走到庄衍的身边了。

    庄衍那个时候的眼神,小池就明白了,这就该是他这一辈子不得不接受的惩罚了。

    家国与情爱难两全,他选了一样,就只能放弃另一样。

    庄衍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温暖,也没有任何光,执着的追问着:为什么小池?

    我才不叫小池,我叫尉迟望!他的声音随着身体发着抖,对你还记得吗?尉迟是王族的音译汉姓,我本就是罗鄂王室,这么多年,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却来问我为什么?

    我的父王、母后被你爹逼得自焚,我的妹妹客死异乡,我的伴读心甘情愿替我被烧死,就是为了让我逃出来我的族人他们眼泪从他红得骇人的眼眶里流了下来。

    我不需要你的赐姓赐名,也不是你的玩物,哪怕是你给了我少夫人的名头做遮羞布我本是罗鄂国王子,我本该与你就是一样的天之骄子啊!

    他情绪太过激动,眼睛红的几乎要滴血,以至于此时的反应都迟缓了些,伸手将脖子上的挂着的玉佩扯了几次,才扯了下来,你问我我为什么杀他?对啊,我杀他怎能只杀他一人,我要杀他所有犯我故国的兵将,我要毁他所有珍视的一切!

    小池此时的状态令人恐惧,他大睁着眼睛,已在失控边缘,死死地看着震惊的庄衍,他最珍视的是你。

    那善娘子传下来的玉佩,那他忍辱成为少夫人时时刻佩戴的定情信物,被他随手掷出很远,落在地上后,发出了一声脆响。

    他没有转头去看。

    白蝶花、首乌藤、不凋木、相思藤、离魂杏。

    善娘子的殷切盼望,庄衍曾经固执的坚守,伴随着离魂杏林被焚烧殆尽、自江北灭绝后,终于成了一个荒谬的笑话。

    那句白首不相离的承诺,和他曾贴身佩戴的玉佩,一同被摔成了碎片。

    事到如今,他已经没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他居然在其中感到了诡异的解脱。

    眼前血红一片,小羿的紊乱侵蚀着他的神志,让他终于失去神志。

    杀了杀了小池对着庄衍喃喃道,杀了你

    可是那句杀了你,并没有被他真的说出口。沐北熙神出鬼没的在他身后出现,一掌劈晕了他。

    沐北熙接住了小池缓缓软倒的身体,动作熟练的抗在了肩上,这才转身面对庄衍道:有些话不能随便说,哪怕他不是这个意思,但发疯时说错了话,也一样会伤人至深他最近有点疯,别太介意。

    沐北熙调整了下小池在自己肩上的姿势,微笑着说:小庄侯或者现在改口叫庄侯了。

    沐北熙。庄衍看着沐北熙,眼中的仇恨和冰冷令人望之心惊,你们是什么时候,背着我勾结密谋的?

    沐北熙以神鬼莫测的速度回撤,庄衍追了几步,就被甩下了一大截。在一眨眼间,扛着一个人的沐北熙已经从城墙上爬了上去,顷刻后便站在了城墙上,冲着庄衍的方向远远喊了一句:差不多五年了!庄侯,你来晚一步,禹水城已失。有我在这里,再往西的疆土你是注定打不下了的收了你父亲的尸,便请回吧。

    作者有话要说:

    沐北熙:为什么抗小池很熟练?因为他疯过几次都是我处理的,一回生二回熟,自然有经验了。

    庄衍:夫人绿我,竟然不是一年两年(ノД)ノ彡┻━┻

    本文是HE!

    第114章

    是你, 亲手把他变成了下一个我

    你且看他会不会变成我的模样

    那人分明意被他亲手杀死,为何他的声音还会在耳边响起?

    小池猛地睁开眼。

    旁边等候的侍女,上前伺候他起身,尉迟大人, 您醒了?您先引些温水,我这就去派人通报沐侯。

    头疼欲裂, 之前的记忆断断续续,明白自己八成又失控了。

    他心乱如麻, 一时竟然有些恐慌。但事情已经过去, 总是无法回头的,只有向前而行,才能重新找回自己的方向。

    茫茫然间,他见自己身上的衣服满是脏污, 而床榻便放着一叠干净的新衣, 他呆望片刻,下意识便伸手取来, 准备穿上。

    可是一解开身上的衣服, 他便愣住了那他贴身携带了五年的玉佩呢?

    沐北熙跨入房门, 哟,醒过来了?我已嘱咐那侍女去把煎好的药端来,我有事,与你

    我的玉佩呢?我那个双面玉佩呢?小池神色焦急, 侍女收到哪里去了?

    沐北熙脸色古怪, 你自己给摔了, 这都忘了?

    小池呆了一下,脸色极为难看的冲出房门,风驰电掣地向外奔去。

    侍女正端着药走进来,尉迟大人,这是您的药外面还下着雨呢,您这是要去哪啊?

    他在城外的空地,找到了被他摔碎的玉佩。

    没有人去碰过,那玉佩还是原来的模样,被摔得七零八落。小池兜起自己的衣服,将所有的碎片一一捡了起来。他在地上跪了很久,才捡好所有的碎片站了起来,慢慢走回禹水城。

    他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了沐北熙,开门见山道:求你一件事,帮我废了小羿功。

    沐北熙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只是淡漠的问:为什么?

    它不对劲。小池将所有碎去的玉,极为小心的收在了一个盒子里,一边包着那个盒子,身体微微发抖道:我我从没想损坏过善娘子的遗物,怎会,怎会这样?

    他勉强自己冷静下来,请求道:当我运行内力时,就会变得非常不可理喻我记不清了,你能和我讲讲,我之前都做过什么吗?

    沐北熙毫无隐瞒的据实相告,让小池久久的陷入沉默。

    你当时说的话,沐北熙直言不讳,简直就像被鬼上身钻了脑子。

    小池似乎是站不住,他脸色煞白地跌了一步,我、我清醒时不是这样想的,我与庄衍的开始虽然不堪,可是一起七年多,我知道他的意思,不至于曲解至此

    不、不他痛苦的抱住自己的头,我不要疯!

    沐北熙神色变得认真起来,吩咐门口侍女道:立刻去取化功散来!

    可是下一刻,小池已经重新站稳,眼睛红得吓人,你们都该死,死吧!我来送你们一起下地狱!

    真是疯了!沐北熙斥道,快去拿药,给我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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