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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要渡我的和尚弯了——Ayzo(74)

    庄衍的身上,有一种即来则安的稳健和气度,去便知道了,我会尽快回来的。现在我这院子里人多眼杂,你最好不要出门,我会叫人来保护你的。

    少爷的院子里,还有庄侯不久前送来的各色风情的美人,自从这些美人进门后,就被庄衍严加看管起来。

    从这些美人进院子里来,少爷为了麻痹庄侯,就从自己的主卧中搬出来,挤到了他的小房间。

    小池明白这份情意,也十分体贴,我不会乱走的,正好可以在屋子里看你几天前给我布置的书,这样不与别人接触,就不会多生事端。

    小池拿过配饰和腰带,服侍庄衍穿好。看着他的一块玉饰,情不自禁的赞道:这块玉真好看,难怪少爷总会时不时就会把它戴出来。

    这是我娘亲的遗物,我自然十分珍视。庄衍收拾妥当,便转过身摸了摸他的乌黑的长发,这段时间,只得多委屈你一些了。军粮的事还没有十拿九稳的决定,等我整理出眉目,怕是还要过些时间。我处理妥当后,就能与父亲分府,咱们搬出去住。

    小池眼中一亮,在听到不用和残暴莫测的侯府主人一处居住的消息后,着实让他感到振奋。

    他温顺道:都听少爷的。

    小池本想送庄衍出去,庄衍却把他留在了屋里,多事之秋,谨慎为上。到了最后关头,我们不要掉以轻心,不能在这里棋差一招。

    庄衍又补充道:以后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别贪图眼前的一时片刻,露出破绽的话,会让我父亲起疑心。

    他没让小池送出去,自己离开了庄府,骑着马一路奔向普陀寺高僧与他约定的地点。

    他们约在江边见面。

    收到住持的来信时,说实话庄衍是有些意外的,他们有私交,但是普陀寺住持避世修行,大多时候是在寺庙中,鲜少会见他离开佛寺,主动入世沾染因果。

    江边停着一艘船,普陀寺住持正站在江边等待他前来,看到庄衍依言赴约时,面上露出喜色,冒昧相约故友前来,实是有一件要紧事相商。

    佛寺主持侧过身,对着那船向庄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庄衍神色依然温和,脚下却没有动,看来,法师今天是有备而来啊。

    僧人没有否认,只是道了一声,阿弥陀佛,还请借一步话。

    庄衍的贴身护卫正要上船检查时,却被住持出声制止了,我今天只约了庄小友。

    既然来都来了,庄衍也不会无功而返,他便抬手制止了自己的护卫。

    护卫神色警惕道:少爷,您还是不要上船,此事实在可疑。

    庄衍盯着佛寺住持,缓缓道:我相信法师的为人,倒不至于到船上害我既然如此,请吧。

    庄衍和僧人一同上了船,甲板上还有个小和尚,见他们上了船,也不说话,默不作声的行了个礼,便撑着船桨划离江岸。

    两人相对落座于船内的雅间,等到小炉烧开滚水,沏出一杯清香四溢茶时,他们已经离江面有一段距离了。

    庄衍没碰那茶,淡然道:如今我已独自上船。法师,你到底所为何事,明说无妨。

    佛寺住持却从座椅上起来,他走到船舱雅间便,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人。

    僧人和他打了个招呼,侧身将那人让了进来。

    这船上除了一老一小两个和尚外,果然还有其他的人。

    来的人穿着一身绛紫的衣服,器宇轩昂,威严华贵。

    庄衍没有起身,眼光在他身上一扫,心中着实一惊。

    但是他的面上丝毫不显,没有露出自己的情绪,只平静道:能请动法师的,果然都不是寻常人。

    住持竟是面显喜意,善哉!今日能促成此局,让两位侯爷在此一谈当真该先替天下苍生,谢过两位侯爷。

    僧人向两人郑重行礼,才主动退出船舱。

    我在南边久闻小庄侯之名,今日一见,果然不负盛誉。穿着绛紫长袍的人不请而坐,在他面前微笑道,初次见面,我是沐北熙。

    沐北熙突然到来江北,实在是出人意料。但庄衍没有露出惊讶的模样,他坐得稳稳当当道:不敢当。

    沐北熙出现的极为突然,庄衍虽然从未见过沐北熙本人,但他是江南实力最为强横的两位诸侯之一,若有朝一日要一统天下,早晚势必为敌,庄衍总不可能毫无准备。

    几年前就有江南的探子,将沐北熙的画像送到北边来。画像上的模样与真人多少有出入,但是这种气场是很难模仿的。

    沐北熙出现时在船舱里的那一刻,庄衍就知道他不是一般人。

    庄衍眉毛一挑,又似惊讶,又似嘲弄,沐侯就这样只身出现在江北还真是不把我们江北庄家放在眼里。

    沐北熙声音低沉,在下敢只身前往江北与你会见,是因为这些年听说过你的为人行事,心中对你有一个判断。

    庄衍神色平淡,又回了一句不敢当。

    沐北熙见庄衍提防,果断利落的单刀直入道:此次渡江,是因为我留意到了一些事情,让我很是在意。实不相瞒,我在江北拥有数家不同名号的商铺,从一月前,陆陆续续有十数位江北商人,开始与我的商铺接洽粮草购置的渠道一事。

    我觉得这件事十分有趣了。江北并无天灾,去年粮食丰收,按理来说,无论是谁的军队,都不该会出现军粮不足的情况,又为何会有人要拆分成小宗,大量购买军粮呢?

    庄衍心中叹了一声,安排军粮不是小事,在江北购置军粮,必然会惊动庄侯,引起庄侯的警惕后,他怕是很难平安无恙的带走属于他的骑兵精锐。

    所以他才会开拓南边的渠道,试图收购军粮。为了避免引人注意,他特地差了十数支商队大数化小的购买,却没想到沐北熙也是手眼通天,所有的商铺都是他的,就这样都摸到了庄衍的头上。

    果然沐北熙便道:我顺着这条路线查下去,查到了一个让我意外的人就这样,今天我们在这里见面了。

    庄衍脸上没有一点被猜出来的心虚,仍然是风轻云淡道:沐侯的话,我倒是越听越糊涂了。

    沐北熙条理分明的分析道:在江北购买大量军粮会是谁呢?若是在五年前,我或许还有其它的猜测,但五年后,如今只有庄侯一家独大,我都不需要做第二人想。

    确定是你后,我就觉得奇怪了江北土地肥沃,又是连年丰收,你们的军粮是足够的,又怎会跑到南岸来置办?

    看着庄衍的脸上不露一丝端倪,沐北熙把话说到这个程度,都没有激他失态,不免有些佩服他的定力,继续道:实不相瞒,我在你军中的探子回报,庄侯军中并没出现过军粮供应的危机。我左思右想,你此举到底是何用意?

    排除一切选项,那么还有一种最不可能的可能。

    沐北熙突然笑了一下,你收在房中的那罗鄂国的小美人,真是非常迷人,艳名都已经传到我们南边来了。

    小池突然被提及,这终于让庄衍隐晦的破了功。

    他看了一眼沐北熙。

    沐北熙缓缓道:自古以来,出世的美人和绝世的名将,都是可遇不可得的缘,无论得到哪一件,都能留名传世。你上次带那罗鄂少年来普陀寺的时候,我有幸见过他一眼这样的美人,也无怪你们父子因此离心。

    铁板一块的江北终于露出破绽了。沐北熙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我能确定这个最不可能的猜测,还要多亏我的对头时桓,他前些日子秘密遣使渡江,与你父亲接洽。

    短短几句话中,沐北熙透露出了太多他不知道的信息。

    庄衍终于难以保持平静。

    他与庄侯试探合作,估计是想对付我吧?沐北熙丝毫不惧,但是你知道,他和你父亲谈合作开出的条件,是什么吗?

    他许江南城一座,让庄侯把你院里的那个美人,打包给他送到江对面去。

    这些话句句戳到庄衍死穴,他死死盯着沐北熙,一字一句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沐北熙诚恳道:如果你现在回到庄府,说不定还能把府里留宿的时侯使者抓个正着,你去问问他,自然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庄衍猛地一跃而起、冲到舱外,立刻命令返回江岸。

    沐北熙不是在撒谎,因为他的目的,就是要让他与庄侯父子反目,将江北的势力生生撕成两片。

    南边两大诸侯的另一位时桓,选择了与庄侯结盟后,沐北熙自然也有所回应。

    他选择了在庄衍父子本就如履薄冰的关系上,给出了一记重锤。

    这一锤下去,让他在江北凭空多出来了一个盟友。

    沐北熙站在船边,解决了庄衍最后的顾虑:若你动手,我给你提供两年的军粮,以及一切所需事物,价格从优。

    庄衍心乱如麻,却飞速的在脑中盘算,通过沐北熙的动机反向推算,他知道沐北熙很可能没有在说谎。

    他温和冷静的面具终于碎了,到底是他大意了!他怎样都没想到,昨晚在他与小池耳边厮磨时,府中的另一边却出了这样的变故!

    只要回去,便可验证一切真伪。

    他只盼自己能赶快靠岸,就全速回府,在一切无法挽回前,把小池救出来。

    快一点,再快一点!

    江北的岸边愈发接近了,差一点就能近岸了

    想着今早还趴在他身上的小池,庄衍心如刀割。

    他多想回去的时候,还能看到安然无恙的小池重新趴到他的胸膛上,和他软声说话啊

    嘴张开,吐出来!

    感受到一股霸道的劲力走自己肺脉激荡,子安猛地张嘴,托着他后脑的手立刻转了个方向,让他侧过脸,吐出了好几口水。

    他睁开眼睛,便看见了趴在自己身上的人。

    池罔屈膝压在他的腰腹上,上身却倾下来,抱着他的头,手掐着他的嘴,让他顺利的吐出那些呛进肺中的江水。

    池罔一直密切关注情况,见终于把这只盆儿救了回来,就是他也心中一松,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叹道:先别说话,你没事,先歇着我也没事。我在江底下好好待着,偏你不怕死,过来动手动脚?

    池罔神色复杂的看着这张熟悉的脸,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是感觉,这只盆儿近来愈发像庄衍了。

    就像他现在注视自己的眼神,毫无来由的,池罔心中便是一恸,不敢去深想。

    他摇摇头回过神,就发现他现在趴在这和尚身上的姿势,着实有些不稳重了。

    他便想从和尚的身上爬下来,却没想到刚刚一动

    这和尚就伸出双臂,将他猛地地拉了下来,用力的拥入了怀抱。

    第84章

    他们的衣服都湿透了, 只有单薄的一层紧紧贴在身上, 这一下肌肤相触,几乎给了人赤裸相接的感觉。

    太近了。

    池罔几乎能透过潮湿的水汽,闻到和尚身上的阳刚气息,这让他十分不安。

    他立刻要爬起来, 却不知道这盆儿发了什么疯, 紧紧抱着他,就是不放手。

    池罔正想运劲打他,却努力忍住了。

    子安在江底就被他狠狠打了一下,再来一下,死不了也会加重内伤。看在他刚刚被自己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份上, 池罔决定不要浪费刚才的努力, 还是让他再活一会吧。

    他的头被压在和尚的胸前,看不清他此时的模样。以池罔的机敏, 若是能看到子安此时还没整理好的眼神, 怕是会立时生出疑心。

    池罔立刻推了一把他, 起来, 你压到我头发了。

    子安的声音却带着一点呛过水的鼻音, 叫了他的小名, 小池。

    他叫出这个称呼时,声音莫名低沉,就像一块玉砸在江面上, 拥有着撞击魂魄的力度。

    心中的不安瞬间扩大至无法言说, 池罔手上使了劲, 掰开了和尚环住他的手臂。

    池罔向来于人前,都是冷冷淡淡、一丝不苟的,衣服挑最严实的穿,连那细腰都用过于宽敞的衣袍掩盖住,不漏一点痕迹。

    这还是他第一次穿着这么薄的衣服,全身湿透后,薄衣之下的皮肤几乎露出接近于玉白的珠光色,漂亮的线条一览无余。

    修长柔韧的腿,美而有力的腰,他就像出水的水妖,再素淡的颜色也遮掩不住他的眉眼的魅色,一颦一笑都在勾人魂魄。

    他就这样彻底暴露在众人眼前。

    刚才被他一拉,池罔的手撑在他的身体上,翘起的腰臀弧线实在是过于诱人。

    子安甚至能听到附近周围人的抽气声,不用想,也知道现在有多少火热的视线,都落在他面前的人身上。

    池罔皱了皱眉,自己也有所察觉,从他身上站了起来。

    已经有过分的人开着船靠近,隔着一段距离,在船上开始与池罔搭话:那位公子,可愿意

    子安忍住咳嗽,回道:他不愿意。

    他撑着站起身体,刚刚在水下被小池袭击的腰腹还在疼痛,现在却顾不得了。

    他先说:小池,回船舱里说话先换身衣裳。

    池罔复杂地瞥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很快船上就有无正门的人带领子安进了另一间船舱,为他送上干衣,待他换好后,又将他领到池罔所在的舱室。

    池罔换了一身纯黑的衣服,便看不出身上水渍,他双手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水,见子安进来,示意他坐下。

    子安面前也放着一杯水,他闻了闻,闻出干枣泡开的甜香,见此并不是荤腥之物,便道了声谢,用了起来。

    和尚没开口说话,在这样的场面下,似乎说什么都有点难以解释。

    但他不说话,池罔却不会让他就这样蒙混过关。

    船并没有往岸边驶去,在池罔的授意下,他们在江中打转,保证离江岸远远的。

    这盆儿今天不交代清楚,池罔就陪他在船上耗着,敢跳江池罔就敢把他捉回来,跟池罔比谁水性好?真是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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