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其他 > 那个要渡我的和尚弯了

>那个要渡我的和尚弯了——Ayzo(55)

    子安抬头,漆黑的眼眸望着池罔,认真道:这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需要武功高强、速度敏捷之人,在死士察觉前先下手为强。

    池罔慢慢点头,你、我我再从江北叫个小朋友来,他武功路数轻盈敏捷,速度上不会有问题。

    子安也说:我传掌门固虚法师来,我们有四个人还是太冒险,但短时间内,怕是也叫不到更多的高手了。

    年前百晓生排行榜上前十的高手,天山教本就自己占了三个,青龙使更是技压固虚法师和房流,排行第三。

    风云铮如今在南边行走,几个月杳无踪迹,不太可能立刻找到他。其他的高手,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他们请来江北冒这样的险,可能性也不大。

    池罔也明白此时劣势占尽,情形十分不妙,还最好不能碰到天山教的那三位尊使不过你刚刚说,那青龙使似乎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子安思索一会,摇了摇头,去年青龙使奉命追杀我,他故意放了我一马。这次的红尖草,若不是他主动塞到我身上,我根被没有机会拿到我与他接触的机会不多,他身份微妙,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指望在他身上。

    本该如此,此事机密,当须谨慎为上。池罔点了点头,毫无异议道,我即刻向江北传讯,招人过来。

    只是我那蝴蝶药箱又被你落下了,得借你这里的草药,去叫我的乌鸦了。

    这个自然,池施主请随意。

    池罔捡着药材,看到其中一味药,放在自己头上的架子上,便道:和尚,你帮我取最上面格子中的药,拿二两下来,我够不着。

    子安默默看一下放在他脚边的板凳。

    池罔只要站在板凳上踮起脚,就一定能够到上面的药盒。

    而依池罔的武功,只要他站上去,你想把他从板凳上晃下来,怕都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可是池施主就要耍赖,一脸无辜的看着和尚,眼睛黑白分明得那样好看,让人无法拒绝。

    子安无奈的笑,好,你放着,我来。

    喂给乌鸦吃的药不用熬,就做出来得很快,池罔直接用掌力碾压,将药汁榨了出来,和在捣碎的药里团成了一个丸子,放在了经楼外的空地上。

    然后他便转身回屋,提笔写就一封信,绑在落在外面的蓝喙乌鸦脚上,让它飞走了。

    行了,该叫的人都叫了,咱们该研究一下解药了。

    池罔走回和尚身边,露出迷人笑意:接下来的一两日,我怕是要在你这佛寺中暂住了。

    他笑起来的模样,能招架得住的人委实不多,子安深深吸了一口气,对旁边已经直了眼的小和尚道:五蕴皆虚象,怎么就堪不破?你还需用心修行,先下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池罔:哟,和尚,你看我这五蕴幻相,生得可还合你心意?

    子安:施主先坐,我去念经。

    第59章

    明日一早, 便发布瘟疫时令。

    通知各州府, 严格控制南北通行,禁止北边百姓偷渡。南边沿江封锁,这里的百姓也不许过去,如有任何特例, 都必须登记人名在册, 由我特批后,方可成行。

    深夜皇宫灯火未熄,步染穿着长公主的厚重官服,眉头深锁,压下心中焦虑。

    有官吏向她递了申请北渡的名册, 她一个个看过, 吩咐道:我记得佛门掌门固虚法师,早在几天前就做了北渡的准备, 他还和我打过招呼, 说要带领寺院僧人去北地救护病患传令, 沿途的官吏, 要对佛门中人心存尊敬, 不许为难。

    官吏又呈上了一本折子, 长公主殿下,王府里那位殿下,也呈上了折子。

    步染一怔, 流流?拿来给我看。

    房流一向不掺和政务, 除了假日寿辰这时候必须上请安的折子, 他几乎从不主动递折子,这倒是十分少见。

    步染打开折子,一目十行看完,秀气的眉毛立刻拧在了一起。

    官吏打量着长公主神色,心中琢磨开来,不知那血统不正的皇储在折子上说了什么?才惹得长公主这样不悦。

    步染啪的一声合上了折子,甩在一边,恼怒道:以前天天往外跑,我也不做追究了,可现在是乱跑的时候吗?传令瘟疫期间,不许房流踏出王府一步!

    她难得焦躁地在殿中踱步,我这去请皇上圣旨,我看他还有这个胆子,敢抗旨不遵不成?

    房流跪着接旨的时候,面色十分平静,没有当着众人面,露出一丝不合适的表情。

    他收到了池罔送来的第一份信报,便连着两夜不睡,督促着江南势力所在之内,所有的药农、药园紧急出药。

    在他全力施压下,兰善堂把药送去江北的速度,居然比萱草堂和官府还生生快了五个时辰,解了江北的燃眉之急。

    池罔的信上,白纸黑字写了不许他过江。

    一个冬天不曾相见,本就让房流甚是思念,他等到江水化了,却没想到瘟疫也跟着一起卷土重来了。

    只是为什么不让他渡江?是因为池罔也没有信心能护他安然无虞吗?

    江北还没有成功救治瘟疫的先例,他的小池哥哥,每天都在最靠近瘟疫病源的地方拼搏着。

    房流心中的不安愈重,让他每日坐立难安。

    他是那个时候上的折子,想取得一个过明路的身份,如果池罔允许他渡江,他定会立刻出动。

    却等来了一封形同幽禁的圣旨。

    房流送走圣使,脸上的恭敬消失得无影无踪。

    步染,你这是想做什么?为何这样对我?

    他在自己的院子里徘徊到深夜,却没想到收到了池罔的第二封来信。

    拆了信,他便笑了起来。

    他将信仔细烧了个干净,转头回屋换了一身夜行衣,配上自己的双剑,从院子里翻了出去。

    皇宫,仲朝皇帝的宗庙里,步染与女帝一前一后,礼数周全地跪着。

    皇帝的脸色很难看,声音虚弱,小染,现在情况如何?

    步染行了礼,回答道:非常不好,纵观整个北地,只有天山教领地内的信众,在这次疫毒中安然无恙。天山教已经开始派人在北地传教,声称只有加入天山教,才不会被上天惩罚、患上瘟疫,北境陷入绝望的百姓大群加入天山教,教主已经开始发放解药。

    北地山脉附近城镇已经沦陷,许多我朝官员原来早已与天山教勾结,坐视不管,只等势成,便立刻倒戈。而解药之事至今仍没有任何下落。

    步染深深吸了一口气,起义军已初现雏形,再这样下去

    皇帝的身子一晃,听到这噩耗,激怒攻心下竟然身体撑不住了。

    步染立刻唤道:皇姨?来人!请太医。

    皇帝紧紧抓着她的手:小染,替皇姨在宗庙里多跪一会不能对祖宗不敬

    步染将皇帝亲自送回寝殿,又重新折返了宗庙。

    她接过一盏提灯,对旁边宫女道:退下吧,便亲自推开仲朝皇帝的祖祠,独自走了进去。

    仲朝皇室的祠庙,供奉着各位房氏先祖。步染跪在门口行礼磕头,便小心的走了进去,停在了里面的一处画像前。

    皇族众人,自幼便被要求文武双修。在一众持枪的画像中,只有一人持剑,并侧身立于城墙之上,瞭望北境雪山下的居民。

    这幅画像,是仲朝第二位皇帝房洱。他在祖祠的一众女性绘像中,是个少见的男皇帝。

    却也是一个比女皇帝还容貌出众的皇帝,史书记载了他的好姿容,却也忠实地记下了他毕生的功绩。

    这画像是在明帝四十岁时画成,他在北地山脉领军,亲自平了天山脚下的祸乱,终于完成了仲朝在江南江北的天下一统,从此进入盛世之治。

    如今时隔百年,北境竟又遭此灾祸,面临被邪教割据之患。

    步染重新跪了下来。

    她满心忧愁:如明帝先灵在上,请保佑房氏子孙诸位先帝中,薰姐最喜欢您,我便替她求您让仲朝顺利度过难关。

    她默默祈祷许久,抬头时,却在这个角度,蓦然发现烛光下的仲明帝的画像,似乎和旁边同期绘制的画像有点不太一样。

    那绘卷看起来厚了一点。步染侧头看了半晌,突然皱起了眉头。

    可是还没等她做什么,有一封急报,直接送入了祠堂。

    报长公主在一个时辰前,固虚法师行至江边时,在渡口不远处遇袭,身中奇毒,现在性命垂危,随行僧人正护送法师往皇城赶来。

    步染一顿,何人敢在皇城脚下放肆!?传太医立刻过去救治,固虚法师是佛门之首,万万不能有闪失,传旨彻查此事!

    她觉得此事非同一般,焦灼道:为什么要对佛门掌门下手?反常既妖,天山教的爪牙,难道已经伸到南边等等,来人!来人!

    步染厉声道:宣房流立刻入宫!现在!马上!

    是,长公主!

    宫人回报的速度很快,长公主房小王爷不在府上。

    步染没站稳似的后退一步,变色道:追!派骑兵去,立刻把人给我追回来!

    宫人领命而去,步染急促喘息后,反而平静下来。

    她转身返回了宗庙。

    或许此时,她也不知该怎么办了,她怔怔站了片刻,深深伏在地上。

    我朝皇室血脉稀薄,求诸位先祖在天之灵,保佑薰姐平安流流也一定要平安。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我和薰姐总有回家的办法。但是流流不一样,他绝不能出事!

    房流夜行数十里,已是凌晨前夕,赶到了江边门内的渡船屋,对上了无正门的暗号,当即命人出船。

    可就在这时,官道上出现一片明亮的火把,马蹄声迅速由远及近,有人高呼:小王爷,留步!

    房流勃然变色:怎么会追到这里来?快走!

    夜间江水急,房流登上小船,便被江水冲离岸边。

    马队停在江边,纷纷高呼:房小王爷,你这可是要抗旨不遵?

    房流咬着唇,当今情况,他只能掉头逃跑,以后再来个打死不承认。可若是现在被他们抓到,就怎么都说不清了。

    那船越飘越远,就在这时,一个黑影从江边奔跑起跳,竟直直跃上了房流的小船。

    小船猛地一摇,房流反应极快,不等他站稳,便双剑出鞘,快如闪电地向他刺去。

    比起波折不休的南岸,江北的普陀寺,可谓是一片平静了。

    池罔与子安议定医房,从藏经阁走出来时,已是深夜时分。

    池罔病后初愈,便与子安彻夜不眠,反复推测敲定了几种可行的药方。定案、制药、试药、调整,再重复这个过程,这一通折腾下来,等终于有了些眉目的时候,天都快要亮了。

    他虽一句都没有抱怨,但确实已感到疲惫。

    他与和尚披星戴月的走在寺院中,夜半的普陀寺,比别处还要寂静几分。

    路过佛殿时,看见许多此时无法入眠,在佛寺外虔诚诵经念佛的信徒,他耳力过人,清楚听到里面好几个人的声音,在祈求着佛祖降下神迹,让自己的父母儿女、所爱之人从瘟疫中康复。

    池罔听了片刻,嘲笑道:天天坐在这里念阿弥陀佛、念观世音菩萨保佑,有什么用?真正在保护他们的、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他们的,却是站在殿外的我们。世人顽愚,在世事安稳时,想不起来吃斋念佛,发善心菩提愿,一到了为求心安的时候,寺庙里便香火旺盛了,人多得赶都赶不走。

    子安停住脚步,不赞同的看着他。

    但还不等和尚开口,池罔已然抢道:你们佛祖自己都说了,临时抱佛脚是不管用的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怎么,我只是把你们佛祖所言,译成了合乎此时此境的白话,你还能说你们佛祖错了?

    子安摇摇头,便不再和他说话,重新迈开脚步,要送池罔回他在寺间居住的小屋。

    池罔本来已在肚内准备好一筐的旁征博引,只要和尚张嘴解释,他就能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用佛教经文和历代高僧的释文解义,把这和尚辩个哑口无言。

    可是和尚居然不搭茬,让池罔这一团邪火,就这样打在了软绵绵不着力的棉花上。

    既然发作不出来,就只能咽回肚中,这让池罔更郁闷了。

    和尚嘴唇微动,无声地吟诵着什么。池罔凝神辨了片刻,才愕然发现,这和尚是在背诵经文,这段经文的意思,便是请求佛祖消了口舌之业。

    佛门中人讲究不能做坏事,行恶就是造业,乱说话也是恶业的一种,会沾染因果报应。

    他与和尚呆了一整天,何曾见他犯了口业?池罔当即就明白过来,秃驴是觉得自己对佛祖不敬,才替自己念起了经。

    子安认为他刚才口出妄言,造业会惹上恶报,现在念经是在为他消业。

    于是池罔那口好不容易压回肚子里的气,顿时就提了起来。

    他一向洒脱惯了,就算真有报应,他又何曾怕过?哪里用得着一只秃驴来自作多情来代他受过?

    他正准备发作,刚刚转过头,就看见月色下那和尚的面相俊朗,神色温柔平和,真是与他旧梦中的那位故人像极了。

    这一晃神,这团邪火瞬间便小了许多,颤巍巍地重新被压回肚子里。

    和尚默默诵经,池罔跟在他身后走了一会,心也静了。

    他回想刚才之事,明白自己根本就是故意找茬。

    这和尚相貌如此酷似庄衍,他若是想多留下些好印象,那就不该这样针锋相对。可是不知为何见到和尚,他就有一股压不住的火。

    也多亏了这和尚年纪轻轻,修行涵养却不低,态度温温和和的,正好包容下了他的无理取闹。

    池罔看着他的背影,那火气冲淡后,慢慢涌上了些别的情绪。

    他平静下来,乖乖地被这和尚领回住处,心里不知道为何,便有些难过。

    恋耽美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