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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要渡我的和尚弯了——Ayzo(50)

    关外的族人都是他当年子民的后裔,池罔明里暗中守护过百年,见关外生活趋向安稳后,才终于放手。

    如今改朝换代时隔百年,池罔在朝廷中已经没有强援,若是步染真的以长公主之名,妥善解决了关外的水源问题,池罔会领她这份情,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去真的伤害她。

    想到这点,池罔便问:刚才你对步染造成了身体上的伤害,她还好吗?

    应该没事。真有事,不早来请你了?

    砂石有些感慨道:按照咱们的分析,她应该也是被那鸡爪子绑着的,所以在我黑进那女声系统时,她会受到影响唉,如果有一天她发现我,对我进行攻击,我会不会也影响你啊?

    池罔神色倒平静,从他决定杠上鸡爪子时,就从来没怂过,不怕她。

    要是真没关系就好了。砂石叹了口气,我争取做一个保护框架,如果以后真发生这种事了我至少要把你隔离开,不能让你像步染一样。

    那就努力变强。池罔平静道,与其想着不要连累我,不如多想想如何一直和我在一起,你不是说喜欢我吗?

    砂石瞬间精神了,好!

    半夜的时候,房流回来了。

    他看见池罔还在溜达,便过去怔怔地看了他一会,第一句话就是,我刚才去了一趟步府试探,果然没见到步染,于是我又偷偷跑了一趟皇宫,看到了我皇姨。

    她在得知步染生病后很在意,立刻召集太医急诊,等她醒来后,我看到皇姨拉着步染的手,叫她小染。

    房流神色木然,她从来都知道,这不是我皇姐。看她们的样子,皇姨没有身不由己的意思,她肯定一直知道步染换了我皇姐的事,甚至在背后提供了支持掩护。

    池罔看到房流郁郁的表情,心中多少有些理解,若是皇帝大姨宠爱侄女,因为房流出身而不理会他,倒也是能理解的。可是大姨这么关心一个外人,也不愿意稍微关注一下血脉相连的侄子,让贵为皇储之尊的房流从小到大都备受冷遇。

    觉得房流确实是个小可怜,池罔怜爱的拍了拍他脑袋,你皇姨大概只是太喜欢女孩了,谁叫你是个男的呢?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房流感到自己受到了会心一击,完全没有被安慰到。

    这一晚上发生了这么多事。房流心中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的冒出来,得不到答案。他皱着眉头道:我会仔细去查一查我皇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池罔又安慰了他一下,去查吧,但我觉得你可能查不到,还是别抱太大希望了。毕竟砂石都查不到。

    房流:

    本来月色很美,在这样月夜美人的场景下,房流悲伤的心,刚起了些微波澜,却被池罔两句话说蔫了。

    他垂头耷脑地回了自己的房间,不想再和池罔说话。

    今晚揭开了这样的秘密,池罔依然稳得很,他回房铺开被褥,准备睡了。

    砂石十分佩服他的心理状态,这你也睡得着?就算是争储之事与你无关,但步染这么一个行走的能量源,你也不惦记?

    怎么不惦记?可是惦记也没用。我不会杀她,暂时还没有别的办法,那就先顺其自然吧。

    砂石慢慢道:或许可以尝试一下,在你把她好感刷满后,引导她进行叛变

    我不欺骗小姑娘的感情。池罔表示自己还是有原则的,我们再尝试别的途径,同时,我也会花时间好好带流流,找个机会让他重新回到朝堂上去,看看会对鸡爪子有什么影响吧。

    想到房流,池罔摇了摇头,但是流流现在还没准备好,这么大了,朝廷上却什么都不会,真是个可怜的娃。

    可怜什么?砂石叹道,他能得了你的青睐,由尉迟国师亲自授课,他的起点会比房薰、步染高太多,你可是真刀真枪在乱世和太平盛世都做出过实绩的权臣,还能教不好他?

    池罔客观道:这一道很多都不是书本知识。智慧是需要漫长的时间,慢慢累积修行的。不过房流年轻,他有很多机会。

    关于流流,可能我还可能忽略了一个方向。

    什么?

    流流在无正门之争后活下来,到底是因为他的皇储身份,还是因为坐上了无正门的位置,在江湖上有了不一样的影响力?

    池罔翻了个身,准备睡了,没关系,双管齐下吧,过段时间再教教他武功,技多不压身嘛。

    砂石有点感慨,房流本就身兼数职,忙得脚不沾地,还要跟上池罔这教学计划,怕是累不死他。

    第二天早上池罔起来时,房流不在王府里。大概昨晚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今天已经坐不住了。

    池罔慢悠悠的用了用饭,放了乌鸦去叫余余,一边铺开一张纸,愉快道:我来给流流一个惊喜。

    他在上面刷刷写了二十多本书,并在后面注明入秋重逢前,全部读完。

    砂石去搜索一下这二十本书的厚度,顿时对房流充满了同情。教书先生给学生布置了这么多功课,还管这叫惊喜?估计房流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池罔背着自己的蝴蝶药箱,衣袖一挥,就这样不告而别了。

    一天后,始皇帝陵前。

    余余按照约定时间赶到,一到这里便见到门主大人,身边还堆着些看起来有年头的古卷。

    来得正好。池罔向他招了招手,我最近怀着严肃的心情,拜读了桃花公子的《醉袖桃》第七册 ,有了一些感慨。我搜罗到了许多关于始皇帝的野史,非常契合第七册两位主角的爱情故事。

    我认为,这时候正好可以赶一波热度,你给咱们收购的书局每个分几本,让他们各自的写手,都发挥一下,出几本话本野史,赶在读者们还陶醉在第七册 大结局不可自拔时一起发售,肯定能赚不少钱。

    余余接过了这几乎要用麻袋才装得下的古卷,肃然起敬道:门主厉害!

    与余余分别后,池罔重新回到了沐北熙墓中。

    他回到墓室后,先在自己的宝藏中巡视了一圈,打开了玉匣子,把里面的刺绣都摸了一遍。

    他甚至打开了最里面的一格,砂石终于看清了,那是一条绣工极其精致的腰带。

    池罔关上匣子,做完这件事,他才躺回自己终年冰封的棺材里,舒服的叹了口气。

    遭到了惨无人道的打击,砂石蔫蔫问道:你说守门,就是守这里的门啊?

    对。池罔平静道,当年被沐北熙坑了,要给他守墓门,当年以为几年就完了,没想到我一直死不了。这几百年中,总隔上个几十几百年,就会有太过好奇的小崽子闯进来,我依约都给他挡回去了。

    砂石左顾右盼,这就是始皇帝陵墓的尽头了吗?上次我就好奇了,这里你住着,那沐北熙的墓室在哪里啊?

    池罔轻轻一笑,如果说,我也不知道呢?

    安静片刻后,砂石叫了起来,说你不知道谁信啊?你又骗我玩。

    池罔的心跳慢慢变缓慢,身体的活动在逐渐降低。池罔轻声说:我要闭关了,你先自己玩会,秋天与你再见。

    时光荏苒,转眼就过去了三个月。

    这一年的十月深秋,池罔在这地底深处睁开了眼。

    砂石立刻表示欢迎,语气相当激动,你可真是任性啊!池罔,说走就走,说睡就睡,我这三个月无聊的都要长毛了!我看那房流,也是找你都要找疯了。

    因为刚刚苏醒,池罔说话时,还有一点平卷舌过不来的僵硬,早就跟他说了,秋天会再见。要是这般沉不住气,别惦记去争储了,一个步染他都搞不定。

    他的心跳开始一点一点的恢复,身上的血液重新流动,池罔从棺材里出来,活动了下手脚,叹了口气道:饿了。

    第55章

    池罔出来, 觉得自己想吃鸡爪子。

    路上没有卖鸡爪子的店铺, 他就这样一路往渡口走,终于找到了一家卖豉汁蒸凤爪的店,进去一个人点了三盘。

    等他吃完去渡口等船时,旁边来了一个人。

    池罔转头, 看到了心情十分复杂的房流。

    三个月不见, 房流的个子又窜上去了一小截。池罔点头打过招呼,第一句就是书读完了吗?

    房流本来满腹委屈,正要控诉一下小池哥哥对他的始乱终弃,出去一趟就三个多月找不到人。没想到池罔一张嘴,就抽查他课业, 顿时气息一滞, 读完了。

    然后池罔便取得了压倒性的气势胜利,正好, 我现在有时间, 抽查一下你的功课, 那就从《商君书》开始吧。

    池罔在王府不告而别, 虽然留下了一张纸, 但实在是太不把房流当回事。房流重新见到池罔, 心里又是想念,又是有点生气,租了单人船, 陪着池罔渡了江。

    等到了江北时, 房流心中就一点别的想法都没有了。

    他被池罔功课考得手忙脚乱, 虽然这些书他都读过,但是池罔问得非常深入,他觉得自己答得不好,有点慌。

    但池罔还是肯定了他,还不错,三个月把这些书都吃下来了,确实用功了。

    还没等房流把小尾巴翘起来,池罔就毫不留情的打击道:但是就你现在这程度,离能上朝廷参政还差很远,继续努力吧。

    池罔在元港城里歇了一天,看到了在这三个月里,房流真的替他做了不少事。

    他名下的许多产业,房流都已经开始着手打理,朱长老已故,房流压下了无正门异议,强硬地推行各种改变。这一群当了几十年的蛀虫的老油条,被房流狠手收拾了一批,最近收敛很多,在产业上都不敢再做手脚。

    房流一句邀功的话都没说,但池罔转一圈,就看明白七八分,心中对房流愈发满意。

    第二天,他们启程前往紫藤村。

    秋天的时候紫藤花自然已经谢了,爬满墙壁的藤蔓,如今只有茂密的绿叶,和花枝上结出的种子,一串一串沉重的耷拉下来。

    只是池罔走进这村子后,便沉默了许多,房流默不作声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既然池罔说过他在紫藤村有一处宅院,并不准备另找新地方住,房流便依照他的意思,没有再做安排。

    此时,池罔带着房流停在了一家非常有年头的老宅前。

    院墙无人打理的紫藤已经泛滥成灾,从墙的另外一边爬了出来,爬到了这边的地上,这景象看起来有点吓人,更是难以想象里面都变成了什么样。

    池罔站在门前,看着那已经被紫藤缠住的牌匾,叹了口气,流流,不是让你拿了个铁锹吗?门口那棵树,你过去挖了看看。

    房流听话的过去,任劳任怨的开始做苦工,没一会铲子就碰到了一个硬东西,房流直接把它铲了上来。

    那是一个青色铜盒,上面沾满湿泥,房流本不想让池罔脏了手,没想到池罔却主动接了过来。

    池罔叹了口气,他没想到这盒子居然还在。打开以后,盒子里面果然放着一串钥匙。

    他拿起其中的钥匙,去大门处打开了那把百年都无人问津的青铜大锁。

    斑驳的大门颤颤巍巍地打开了,池罔走了进去。

    里面的房子果然比起外面的院墙不遑多让,都爬满了紫藤。

    池罔深深叹了口气,好久没人来,没想到院子里成了这样。

    房流想,这大概得多久没人来?院子里才能变成这样?

    房流突然想到什么,脸色有点为难,小池哥哥,名医计划已经启动,我原定的日期是十日后开始但你看这院子现在这样,十天里怕是收拾不出来,要不我在元港城给你置办一套?

    两人独自相处时,池罔脸上没有易容,他转头叹了口气,流流啊,我就想住这,好不好?

    房流:好。

    这旧宅很大,除了主院和客院外,还有一个专门用来授课的厅堂,周围有数十间学徒房,书房药方都配着。

    池罔虽然很久没回来住了,但是当房流叫他授课时,他第一反应就是这老宅。

    事实证明,再大的难题交给房流,他都会处理得贴心妥当。

    房流非常大方的去村子里撒了一把钱,短短一会功夫,就领回了二十多个当地农民,当即开始清除花藤。

    房流给了三倍夜班工钱,这能住就上百人的院子,第二天中午,杂草和藤子就全部被收拾干净。

    接下来是漆工、匠工进场,修补破损的墙和房屋,房流雇了附近所有村子的木匠,一起赶制破损的木具。同时派人从南边走水运,进来一批家具。

    这个时候阿淼也赶到了,房流不愿麻烦池罔,所以直到这个时候才终于多了个帮手,两人一起竭尽全力翻新修整。

    房流雇了一批大姑娘小媳妇,用剩下的几天时间,把所有的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纤尘不染。

    只留下了后院的紫藤花架,被池罔特地叮嘱过,这上面的紫藤花留着,明年开春了可以赏花。

    十天后,当池罔重新站在这宅子前,已经是焕然一新了。

    池罔拍了拍房流,发自真心地赞道:真能干。

    房流笑得好看,你喜欢就好,牌匾要换一块吗?

    原先被紫藤缠住的牌匾已裂成几块,上面的字都看不清楚,房流拼了一下,才惊讶道,兰善?

    对,这就是近八百年前,兰善堂祖师在江北的故宅。池罔笑容浅淡,却带着一种浸润了时间的沉稳,当年的牌匾,就是这两个字。

    房流惊讶,阿淼激动,谁都没想到这一栋宅院,居然有着这样久远的历史。

    池罔率先进去,房流皱着眉头看着他的背影。见池罔停下来等他,连忙露出笑容跟上。

    池罔走进主院时,露出了不太明显的怔愣。房流为他介绍道:我见这一进院子里原先的布局十分雅致,因此并没大改,只是在相同位置换了从南边运来的新家具,还是按照原来的格局摆放,小池哥哥,可还满意?

    旧日熟悉的景象在眼前重现,没人知道他曾经真的做过这院子的主人。

    池罔失神片刻,才点了点头,很好流流,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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