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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要渡我的和尚弯了——Ayzo(22)

    此时他在一公里外的山头,在一群躺在地上的人中,他是唯一一个双脚站在地上的。

    天山教教众到现在还没搞清楚,自己是怎么着了道的。

    没等到山风改变风向,也还没到计算的那个时辰,这些提前准备好的毒烟,就莫名其妙地被人放了出来。

    那本该毒晕所有步家随行者的烟,却从相反方向扑了来,一时间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风把毒烟吹到了自己人身上,瞬间天山教教众一个个人仰马翻、全军覆没。

    砂石提醒道:诶,这里面有一个人是

    装的。池罔淡然道,话音一落,他就在地上三十多个挺尸的活人中,准确地挑出了那个装晕时手却伸到怀中,偷偷摸摸拿解药的家伙。

    池罔一脚踩在他拿药的手腕上,一声脆响后踩碎了他的腕骨,果不其然,听到那人一声惨叫。

    池罔用脚尖,像翻烙饼一样把这人翻了过来,他心口绣着一大团金色火焰,正是天山教的图案。

    他的计划被池罔搅局,自己又难有逃出生天的可能,已放弃生的希望。

    他口中藏着早就备好的毒药,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如果真的不幸走到了这一步,他自己一了百了,倒也省得遭受侮辱折磨,再被拷问出教中的机密。

    这天山教教众怨毒地看着池罔,正要咬破毒药时,却突然发现自己后腰猛地一痛后,鼻子以下的脸,居然瞬间失去了知觉!

    于是这一口下去角度就偏了,还是没碰着那毒药。

    池罔慢悠悠地把自己的腿伸回来,面露嘲讽想在他面前自尽?真是不把神医当人看。

    他踱下山头,对着匆匆赶来的房流一颔首:你来的可真慢。

    房流看着山头倒了一地的天山教教徒,脸色顿时大变,再一转头看看一脸风轻云淡的池罔,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

    池罔神色平淡地冲他摆了摆手,自己跃上另一座山头,很快就消失在了房流的视野中。

    砂石问:池罔,你去哪?

    找个清净地方,看看月亮。

    池罔到了另一座山头,跃上了一棵粗壮的大树,躺在上面,正如他自己所说看月亮。

    远处的房流叫来了步家人,一起过来处理那些天山教中人。池罔知道那边在发生什么事,然而有房流和步染处理,他一点也不用费神分心。

    砂石,来聊聊天吧。

    脑海中的砂石没有出声,他在等着池罔开口。

    几天前在雁城的那道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池罔表情比往日严肃,用以掩饰自己淡淡的尴尬,我们未来可能还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朝夕相伴,所以这件事,我希望你能相信我,不要去相信那些天马行空的话本。

    池罔深深吸了一口气:我那天和你说的话,并不是在撒谎。但若说我与北熙有任何君臣之外的关系

    他轻轻苦笑一下:大概是因为我是他的守墓人吧。

    砂石的声音,有明显的怔愣:守墓人?

    嗯。池罔明显不想多说,应了一声,就不再说话。

    但是对于池罔,砂石仍然有很多疑问:我倒是觉得,以你的身份地位、容貌才能,当年即使是沐北熙看上了你,也是很顺理成章的一件事啊。你与他朝夕相处,他真的对你没有丝毫动心?

    池罔枕着自己的手,看着天上圆月:说实话,我从来没有真正看懂过他,沐北熙他这个人有太多自己的秘密。

    砂石也静了一会,才小声的说:那你这辈子,就没一个真的想在一起度过一生的人吗?

    他答得漫不经心:自己一个人习惯了,暂时没这个想法。再说别人的一生,可能只是我漫长生命中的一瞬我若是做出这样的承诺,让另一个人看着我十年、二十年容貌不改,他就会明白我不会老、也不会死,那他还敢跟我在一起吗?会不会以为我是怪物呢?

    就算是真的克服了这些,艰难地相守了一生,等另一个人离开后,不是又只剩下了我一个吗?转了一圈回到原点,有什么意思呢。

    砂石轻轻问:那庄衍呢?

    池罔的呼吸屏住了一瞬,随即放松:那是谁?我活得太久了,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步染利落地安排了人手进行轮值,着人审讯这些俘获的天山教教徒。可还没等她开始,就听到一声轰然雷鸣,一道闪电劈到了对面的山上。

    步染奇怪道:又打雷?最近天气好奇怪,这到底是怎么了?

    继敌人被莫名其妙自己阴沟里翻船、郎朗夜空莫名炸雷后,今晚还有一件令步染感到意外的事。

    一个时辰后,她的婢女偷偷摸摸地摸到她身边,小声请示:少主,那位大夫找到了车队管家,想要一件东西。

    给啊,要什么给什么。步染知道了今晚事件经过,更是不敢对池罔丝毫怠慢,早就吩咐过了的,何须来请示我?就是和我用的东西冲突了,也都是先供着他的。

    婢女小声地说:管家说这位大夫想要一个熨斗。

    步染语带责备:出发前,不是按照他的身量,特地加急做了一批衣服吗?衣服皱了就直接换新的,服侍他的人躲懒吗?怎能劳烦他亲自熨衣?

    不管家说,他好像不是想熨衣服。

    婢女一脸懵逼道:他想借熨斗熨头发。

    第25章

    普通迷药的效用, 只是会让中招的人昏睡过去, 等过了时效,人就会自己醒来,也不会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天山教研制的毒,其实还是有几分能耐的, 它至少不像普通迷药那样简单易解。房流负责主审这次俘获的天山教教徒, 有幸近距离围观了这毒烟的药效。

    中了毒的人不会因此睡过去,他们只会双眼睁着,十分茫然的维持一个姿势,不能走,不能动, 也不能说话, 眼睛还不会眨。

    要不是身体还是热的,都会让人怀疑这是一具尸体了。

    一群人就这样被摆放在地面, 冷不丁地看上去, 就像鞋教教众集体中邪, 效果十分惊人。

    唯一一个没有中毒的, 便是那试图在池罔脚下自尽的天山教教众头目。为什么只有这个人没有中毒?房流从他怀里翻出了解药, 就很有默契的领会到了池罔的意思。

    这家伙很狡猾, 威逼利诱都不好使,一个时辰过去了,还是一句话都不说。

    房流酝酿好情绪, 准备换一个风格, 开始动刑了。

    结果他刚准备好, 那边步染就派人过来请他。

    房流只得过去,他刚走过去的时候,情绪还在审讯官这个角色里。他本是一脸严肃的模样,却在听到步染的话后,周身气氛瞬间就变了,表情还没转换好,呈现了一种真实的呆滞。

    房流难以置信地问:你说小大夫叫我叫我去帮他做什么?

    步染淡定的重复道:去帮他熨头发。但当然这件事不能由着他来,我有个想法,你跟我走。

    他们找到池罔的时候,池罔正坐在马车边,相比一个时辰前,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但是在寒冷的空气中,他的头发却滴着水,瞬身也散发着湿冷水汽,似乎他在刚才短短的时间里,跳到不知道哪里的冷水里去洗了个澡。

    步染和房流两人的视线,齐刷刷地移到了池罔那即使沾湿了,看起来也比一个时辰前还要更销魂的波浪大卷上。

    池罔顿时脸都黑了:你们怎么都来了?

    步染语气柔柔的,透着一股不急不躁的意味,你是想把头发弄直吗?但是头发发丝是很脆弱的,不能用熨斗这样粗暴的方式。作为女孩子,我还是更有心得,让我们试试别的方法吧。

    这才弄明白来龙去脉的房流,瞬间脸上表情都扭曲了,那一声爆笑哽在喉头,不敢当着池罔面笑出来,着实憋了个半死。

    见池罔听进去了,步染点点头:我倒是有别的办法,能把你头发烫直,这需要流流来操作。

    她差人拿来了两柄刀刃平整的大刀,先命人仔细擦干净,再让着房流一手提着一把,站到了篝火前。

    对,你就这样放在火上,把刀刃烤一下但不要烤的太热。步染指挥道,正好小哥哥头发是湿的,流流,你就拿着刀,用刀刃平整的地方,正反两面一起夹着他的头发,再顺着头发的方向同时向下拉。

    房流拿着两柄重刀,倒是没有觉得胳膊累,但是他却对步染的指令,表示了无声的疑惑。

    步染催促道:用了你就知道了,你看我帮你拎着一片头发,用刀夹住它。

    房流略一犹豫,见池罔也没有明显反对,就狠下心按照步染所说的,用加热的刀柄平整地贴着头发,快速地拉了一下。

    那头发掉落在空中,居然真的变直了!

    但因为房流没敢下手,怕烧热的刀刃会烧掉池罔的头发,贴着的时间太短,力度就不够。片刻后,那一缕掉落在空中的发微微地又卷回去了一点,但却也不是刚才那样弯的模样了。

    这效果是立竿见影的,池罔顿时满意了。

    房流也放心了一些,步染站在旁边挑着头发,让房流慢慢拉,一点一点,把池罔困扰多日的卷发全都拉直了。

    那寻死未成的天山教头目,本以为自己会遭到严刑拷打,却没想到审判官刚要上,就抬屁股出去了,而且半天都没回来。

    这位天山教头目费解的张望,却看到不远处,那对着他冷着脸的小兄弟,此时拿着两柄刀放在火上加热,然后转身将烧热的刀刃,压到一个背对着他坐着的人的头上

    天山教头目:!?

    这是什么酷刑?怎么从未听过!?

    察觉到天山教头目惊恐的视线,房流不悦地吩咐道:看什么看?把眼睛给我蒙上,嘴也堵上。

    不到半个时辰,专心致志的房流和步染,就圆满地完成了这一项工作。

    池罔的卷发终于恢复原样,变回了笔直的长发。

    在他心头萦绕许久的一件大事,如今终于算是尘埃落定了。池罔心里很高兴,看向出了这个好主意的步染,心中都多生出了几分疼爱之情。

    多么可爱贴心又能干的小辈啊,他决定了,以后连步染都一起多照顾着一些。

    他又拍了拍房流手臂,夸道:做的不错。

    房流怕痒似的抖了一下。

    步染吩咐下人,来把东西收走,她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卷发可以这样烫直,那如何把直发烫卷呢?嗯,回去研究一下。

    房流自发承担起责任:小大夫,小染姐,你们都先回去休息。今晚我审讯,同时亲自守夜,你们好好睡,不用担心。

    分配好工作,房流就提着两柄被火烧过的大刀,气势汹汹的往回走。

    当眼前的布被揭开时,那天山教头目看到两柄通红的大刀,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那一地天山教的人都不见了,池罔十分平静,都没问房流这些人是怎么处理的。反正根据地上的血迹来看,大概不会是什么令人欢喜的经历。

    房流年轻,熬了一晚上也不限疲倦,早上的时候,见到池罔还很高兴的打了个招呼。

    就这样好似无事发生过,众人平静的重新上路了。

    或许步家这一行人,于不动声色之间就解决了天山教一批精锐,剩下数天中,一直到他们到达元港城,天山教都没敢再派人来进行偷袭。

    从雁城出发,大半月后,他们平安抵达了元港城。

    元港城不愧为江北第一大城,远远就能看见城墙高而巍峨。在城郊老远外,就能看见热闹的集市和沿路而建的店铺,和后面依次而建的民居。

    他们到来的时机正巧,正好赶上了元港城外的集市开市。

    因为江北瘟疫大灾,连着几个月人们都尽可能闭门不出,近郊一片也是十分的萧条。

    而如今,因为池罔防治瘟疫的药方在江北得以流传,疫情得到了控制,从三月初到现在近一个月后,江北的土地上,终于久违地重新焕发了生机。

    在繁华的元港城附近,商人们更是迫不及待的用着一场隆重的盛事,来庆祝灾难的过去,让百姓们重新走上集市街头,光顾他们摆满了货品的摊位。

    他们一行人穿过热闹的集市,元港城就在不远的前方。

    房流又钻了池罔的车,见池罔开着窗,似乎在观察着外面的集市,房流便笑着问:可有什么看上的东西?

    这问题问的有什么意义?池罔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房流被他看得挪开了视线,看向别处,对池罔小声说:想要什么就跟我说,我给你买。

    池罔:

    他决定了,一会到元港城第一件要紧的事,就是去钱庄取钱。

    从近郊的一路上,池罔观察到不少朝廷派来的医者,在江北民众聚集处,设置了流动医位,提供着救治与预防瘟疫的草药,和免费出诊的大夫。

    他看到了从南边过来的、打着兰善堂标志的兰善堂医者。同时,他还看到了兰善堂的最大对家,萱草堂派来的免费摊铺。

    透过池罔的窗户,房流显然也看到了两边医馆的情况。他想起掌门的任务,一边与池罔继续找话聊着天,一边观察着车外的救灾状况。

    比起财大气粗的萱草堂,兰善堂这边就显得捉襟见肘,单从流动医位的数量上来说,就能看出明显落了下风。

    萱草堂有从南方运来最新鲜的药材,好几种药更是分文不取,免费供应,充分表现出配合朝廷救治瘟疫的决心。而从萱草堂派过来的医者数量上来看,又是萱草堂胜了一筹。

    池罔瞄了房流一眼,见他露出正在思索的模样,便知他已经对此事上了心。

    他对房流的资质很满意,也想看看这个十五岁的少年,能做到多好。

    这趟长达十数天的长途奔波,在见到元港城的大城门时,终于到了即将宣告结束的时刻。

    眼见目的地就在眼前,所有人都感到振奋。没人会喜欢一直风餐露宿的生活,如今护送着步家少主平安抵达,任务完成后,很多人都可以放松休息了。

    然而这美好的心情,在池罔从窗外看到街上第一个、第二个和第三个经过的和尚的时候,彻底告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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