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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校草白月光——夂槿(4)

    我不去。温扬冷淡扔下三个字,转过身就继续往楼梯下面蹦。

    他确实是想走快些,好把身后这位不知道从哪个居委会跑出来的烦人精给甩了,但奈何腿本来就没人家长,现在还是个半残,膝盖上那伤说不上严重,但确实是动作稍大点儿就钻着骨头的疼,没走两步,肩膀上就又多出了只手。

    哎,温扬长叹口气回过身,有些无奈地看着邵宁,我现在不想打架,所以我喊三个数,烦请您老高抬贵手,行不行?

    邵宁没出声,盯着温扬看了三秒,收回了手,但紧跟着就又说了一句,你得跟我去医务室。

    温扬是典型的天生反骨,说直白了,就是得顺毛撸,最讨厌别人用这种类似命令的语气跟他说话。

    在原地站了两秒,温扬忽然抬起头,紧紧攫住邵宁的眼睛,笑了,我如果偏不去呢?

    小朋友笑起来好看得犯规,即便这笑容里蕴含的情感并不怎么友好,邵宁还是不争气的被恍了下神,等他再回过神来,温扬已经抬起另一条没伤的腿直直踢了过来。

    还站在楼梯上,小朋友腿上还有伤,邵宁一心都怕他不小心又摔着了,躲都没敢躲,甚至还抬手虚虚护着他。

    温扬也没想到这人竟然一动不动任他踢,等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邵宁小腿肚上结结实实挨了一脚,温扬这一下没收着力道,邵宁抿着唇,忍不住闷哼一声。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看着邵宁这副模样,温扬心里就愈加烦躁,忍不住朝他吼,都不知道躲的吗!

    好了,邵宁不在意地笑笑,语气放的更温柔了些,乖点儿,行不行?你如果偏不去,那我也只能使出杀手锏了。

    温扬被那一句乖点儿给镇住了,恍惚间觉得好像曾经也有那么个人,把他拢在怀里,揉着他的脑袋要他乖点儿

    像是被蛊惑了一般,温扬情不自禁顺着问了下去,杀手锏?什么杀手锏?

    邵宁笑起来,眼睛在温扬的两条小腿上一扫而过,倾身靠近,贴着他耳边儿说道,当然是背着你去了。

    邵宁的声音比起一般十七八岁的少年来明显低沉的多,这会儿又挨的这么近,温扬只觉得耳根一阵酥麻,像触电了般猛的回神,用力把人推开还顺带往后退了一步,嘀咕道,我又不聋,靠这么近干嘛

    邵宁被推开了也不恼,依然耐心地低头看着他,去不去医务室了?

    对上眼前满脸笑意的人,温扬又想起了刚刚那句话,直觉告诉他,他如果还想跑,这人真能做出背着他去的事儿来。

    真够流氓的!

    温扬在心里骂了一声,还是认命地点了点头,去去去,您是爷,我认输,行了吗。

    意见终于达成一致,邵宁满意点了点头,跟在温扬身边慢慢下楼梯。

    医务室不算远,不过也得绕过小半个校园,中途还路过一家小卖铺。

    温扬无意间侧头瞥了一眼,就瞥见小卖铺门口立着个跟人一般高的气吹娃娃头,白脸棕色头发,满满的童年回忆。

    温扬有些惊奇,没想到这款雪糕在这个世界也还有的卖。

    耳边忽然传来声询问,想吃?

    温扬收回视线,摇摇头,不想,我都多大了。

    他确实已经很多年不吃娃娃头雪糕了,一方面是真的觉得自己长大了,另一面,另一面大概是因为,跟这雪糕有关的童年记忆,着实算不得美好。

    听他这么说,邵宁也没再多说,两个人沉默地走到了医务室。

    校医是个看起来没比他们大多少的青年,有些浪荡的长相,要不是身上还披着件白大褂,温扬绝对得怀疑这人是不是夜店打碟的。

    沈DJ,阿不是,沈校医饶有兴味地看了眼温扬,又把眼睛落回邵宁身上,打趣道,呦,换搭档了?

    邵宁和花熠可算是这医务室的长客了,最初是因为花熠爱和人打架,难免受伤,邵宁陪着他来,后面渐渐跟沈校医混熟了,两人有事没事就来猫一会儿,翘节课或者混口饭吃,倒是把医务室变成了两人的小型根据地。

    邵宁什么性格,沈校医也是了解的,这还是头一次见他带其他人过来,免不得觉得新奇,还想玩笑两句,就看到了他胳膊上的两处伤,神情顿时严肃下来,你这儿又是怎么伤的?过来我看看。

    不是我,邵宁这会儿没心思和他解释,略微焦急道,他腿伤了,你快给他看看。

    能让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唐大校草着急,沈校医对温扬的兴致更高了,但也确实是怕他伤的严重,只得暂时收了乱七八糟的心思问他,伤哪儿了?还能走吗?躺下我给你检查一下。

    温扬冷漠地看了沈校医一眼,单腿一屈一蹦,就跳到了床沿上坐好。

    沈校医:大概是伤得不重。

    本着医者仁心的原则,沈校医还是尽职尽责地走上前又重复了一遍,躺下让我看下行吗?

    温扬显然不愿听他的,嘴唇紧抿着,格外不耐烦地撸起了右腿的裤管儿,把膝盖上一大坨青紫露了出来。

    又等了两秒,见温扬没有下一步动作了,沈校医有些不确定地回头看了邵宁一眼,语气迟疑,就这儿,没了?

    温扬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心里一直埋着的小炸|弹顿时又炸了,放下裤管儿跳下床就要往外走。

    邵宁气得瞪了沈校医一眼,又赶忙站起身拦住温扬,温声哄他,乖点儿,来都来了,不如好好检查一下,万一看着没事儿,回去又疼起来怎么办?

    沈校医在一旁看着,都快要把眼珠瞪出来了,这还是他认识的唐昀吗?!唐昀会跟人用这种语气说话?!一定是他今天打开医务室的方式不对!

    还没从震惊里出来,胳膊就被人用力怼了一下,沈校医回过神,就对上了邵宁暗含警告的眼神。

    沈校医撇撇嘴,这小子就会玩这套吓唬人,偏偏他还真挺见不得这种眼神。

    唐昀说得对,沈校医跟着开口劝,有的伤看着不重,说不好会不会伤到骨头

    温扬抬手按按额角,叹口气,又坐了回去,再次撸起了裤管儿。

    你沈校医想了想,实在不想躺下也行,转过身侧着坐,把这条腿放平。

    温扬没说话,还算配合的转过身照做。

    其实他腿上这伤,沈校医看一眼就知道根本没大事儿,但旁边有个烦人精盯着,只得装模作样地在温扬膝盖周围按了按,再装模作样地问上两句,这疼不疼?这儿呢?

    两分钟后,沈校医收回手,再次装模作样地松口气,幸好没伤到骨头,不然有你疼的。

    温扬点点头算是回应,放下裤子就又要下床,耐心耗尽地问了一句,我现在能走了吧。

    沈校医心说你现在不仅能走,绕操场跑个两圈儿也问题不大,但接收到邵宁的死亡凝视,还是说道,再等一等,我给你拿个喷雾,活血化瘀的,你在这儿喷了缓个一刻钟再走。

    温扬已经彻底没了争辩的力气,他想了想,急着走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儿,第一节 课都快下了,迟了这么久,也不在意这一刻钟了,便放弃挣扎,乖乖靠回了床头放着的靠垫上。

    靠垫又厚又软,温扬这么靠着,大半张脸都陷了进去,整个人看着都软乎了几分。

    邵宁手指蜷了蜷,忽然走近,抬起手,想要摸一摸温扬的脑袋,但手伸到一半又停下,最后只是克制地替他理了理衣领就收回,你在这儿等我,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不用了,温扬摆摆手,你去办你的事儿,不用回来了。

    邵宁挑了挑眉,没再说话,转身出去了。

    温扬百无聊赖地看着沈校医拿来个小红瓶,对着他的膝盖一顿猛喷,正想说句我自己来,沈校医就先开口了,语气里八卦的味道丝毫不加遮掩,小同学,你跟那小子什么关系?

    没关系。温扬无语应一声。

    切,沈校医把小红瓶放下,又拿来一小块纱布贴在温扬的膝盖上,还用绷带系了个奇丑无比的蝴蝶结,才嗤笑一声,都这样了还叫没关系?那要是真有关系了,他不得背着你进来阿?

    温扬:您别说,他还真想背着我进来。

    沈校医显然没接收到温扬的无奈,还在自顾自说得开心,我真是第一次见他带花熠以外的人来医务室,我记得之前有次运动会,他们班有个姑娘不小心摔了,一条腿都是血,在他面前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结果他呢,愣是眼睛都没眨一下,随手抓了个路过的同学拜托人家把人送到了医务室,这就算完事儿了。

    然而今天,温扬就只是磕了点儿淤青,邵宁就紧张成了这样,两相对比差距实在太大,这也确实不怪沈校医想多了。

    温扬听不得这些话,听不得有人给他掰开了强调,什么人对他跟对别人很不一样。

    因为事实就是,到最后,谁都不会不一样,傻站在原地不再往前走的一直都只有他一个。

    好了没?温扬抬手扒拉了两下头发,语气有些冲地开口,我要回去上课了。

    阿,沈校医叭叭叭了一通,没想到小同学反应如此冷淡,心里暗自感叹,唐昀看上的人还真跟他一个毛病,面上还得苦哈哈地劝,快了快了,等唐昀回来就好了。

    等他回来?温扬已经起身坐到了床边,我都和他说过了,他不会回来了

    我什么时候说不回来了?

    门口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温扬下意识抬头看过去,就见邵宁又再次出现在了眼前,手里还举着个东西,看包装有些眼熟。

    只看了一眼,温扬就不自在地垂下了头,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语气硬得很,声音倒是很小,都说了不用回来了

    邵宁眼睛弯了弯,装作没听见,两步走过去,把手里的东西递到了温扬面前。

    温扬这下看清了,总算明白这东西为什么眼熟了,这不就是不久前才在小卖铺看见的娃娃头雪糕吗!

    给你的,邵宁勾了勾唇角,又把手里的娃娃头往温扬手边递了递,小朋友受伤了,就该吃点儿甜的。

    温扬很想怼他,想说我才不是小朋友,还想说吃个p,但对上眼前真挚的有些过了头的那双眼睛,鬼使神差地,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最后,温扬也只是烦躁地应了一声,谁稀罕!

    手却半点儿没迟疑的把雪糕接了过去。

    邵宁笑起来,直起身站到一旁,问沈校医要了喷雾,还细心确认了一天喷多少次一次留多长时间,这才回过头来对温扬道,现在可以走了,带你去教室。

    温扬还在看着手里的娃娃头雪糕出神,意料之外的,那些不好的记忆都还安安稳稳的躺在深处,谁也没冒头出来扰人,听见邵宁说话,他愣了两秒才回神,正要应一声站起来,就见邵宁已经走到了他身边,一脸牙疼地看着他膝盖上那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

    想起这人胳膊上那两个顶顶对称的蝴蝶结,温扬觉得自己知道了些什么,骨头里的恶劣因子又开始作祟,他装作不经意地拽裤子,手碰上膝盖上的蝴蝶结,就把它蹭得更乱了一些,两个圈圈不一样大,两条线也不一样长。

    果然,邵宁看着更牙疼了。

    不爽了这么久的温小扬觉得自己总算扳回一城,心情好了些,拆开雪糕包装啃了一口。

    太多年没吃过,温扬其实已经不大记得娃娃头的味道了,现在吃起来只觉得特别的甜,也不知道小时候什么口味儿,竟然这么喜欢吃,真不嫌齁的

    这么想着,温扬就又咬下了一大口。

    邵宁忽然蹲了下来,抬头征求意见,这个蝴蝶结系得太丑,我能重新给你系一个吗?

    只是话是这么问,他的手已经搭上了温扬的膝盖,食指一勾,绷带就都散开来。

    温扬翻个白眼,我现在说不能你愿意停下来?

    邵宁笑笑,坦然摇了摇头,手指翻飞,勾着白色的绷带又重新系了个特别规矩又对称的蝴蝶结。

    少年的手指和身形一样修长,明明只是系个蝴蝶结而已,眼里的专注却像是在做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这样子着实招人,温扬也不能免俗,一个不注意,竟就看的出了神。

    等再反应过来,人都已经被领着出了医务室了。

    医务室里,沈曜看着自己窗台花瓶上漂漂亮亮的蝴蝶结,又回想起刚才那小孩儿愣怔的模样,不禁失笑。

    也算不枉他用心良苦,故意系了有生之年最丑的一个蝴蝶结了。

    第5章 五杯甜奶

    温扬羞恼得厉害,瞪了罪魁祸首一眼,就一个人耳朵红红地捧着只剩下一张大白脸的娃娃头走在前面。

    邵宁在后面看得好笑,又忍不住出声叫他,慢点儿走,腿不疼了?

    少年一开口,声音里的笑意就藏都藏不住,配上他本就低沉的嗓音,真是好听得让人耳朵发软。

    温扬更气了,连头都没回,凶巴巴地丢下句要你管,就大步冲下了楼梯。

    可到了楼下,温扬就傻眼了。

    这楼梯在正中间,左边是一长串班级,右边还是一长串班级,他到底该往哪边拐?

    温扬犹豫两秒,脚下往左转了个弯,正准备赌个运气,真错了大不了再倒回来,身后就又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反了,右拐。

    温扬顿了顿,还是不太情愿地转了回来,只是脸色看着更臭了。

    邵宁不敢再逗他,没笑也没再说话,安安静静地领着人去了教室。

    还差两分钟就要打下课铃了,马老师还没回来,班里吵闹得像清晨六点钟的菜市场。

    同学们都是卖菜的小贩,一个个比着嗓门儿说话,生怕声音小了就没人来买他们的菜了似的,班长孙俊涛是个黑黑瘦瘦看着就很精干的男生,倒真有些像城管,站讲台上拿个三角板把讲桌拍得啪啪响。

    安静!都安静!还没下课!

    可惜下面的一众小贩们没一个听他的,还在一个劲儿地嚷嚷。

    开学第一天就跟我们抢场子,什么意思?这不是明摆地不把我们牛逼班放在眼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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