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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失忆之后(重生 修真)——三千风雪(9

    兰雪怀一路上都没跟他说过话,闲灯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追问他方才那两团绿鬼火一事。二人走到何府大门,闲灯眼尖看到何府侧门多了一顶藏青色的轿子。

    两侧丫鬟掀开轿帘,何员外的姨太太从轿子里走下来。

    这位姨太太是一直陪在何员外身边的,模样十分艳丽,不知道是看上了何员外什么,一心侍奉在他身侧。

    管家阿福开了门,兰雪怀侧目,见闲灯一直盯着人家姨太太看,不由生出一股无名火气,瓮声瓮气道:好看吗?

    闲灯想的入迷,下意识回答:一般。

    比起兰雪怀,那可差远了。

    回答完之后,他才反应过来是兰雪怀和他说话。闲灯当即转头,便看见兰雪怀一脸黑气,大有一副你再敢看她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的气势。

    闲灯咽了咽唾沫,十分委屈的想道:他干什么这样瞪我,好霸道的人,又不准我看他,又不准我看别人。

    阿福看两人气氛不对,插嘴道:仙君,那是何员外的小姨太,我们叫她云小姨,是去年抬到员外府中的,据说是对我们员外一见钟情呢。

    闲灯打了个哈哈,说道:云小姨的眼光很独特。她这个点从外面回来,是去做什么了?

    阿福引着路,边走边说:云小姨准是去娘娘庙了,前段时间,她请了个玉子观音放在家中,这段时间经常跑娘娘庙,据说是信佛了。

    闲灯:哇,云小姨一定没有听过一句话。

    阿福问道:什么话?

    闲灯道: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阿福呵呵一笑:这我就不能说了,都是老爷太太们的事情,轮不上我们做下人的插嘴。

    到了西厢,阿福推开了两扇门。

    何员外把两人安排在了两间屋子内,都在一条走廊上,隔了一面墙,走动也方便。

    下午出去一趟耽误了一点时间,如今天色已晚,算一算也到吃饭就寝的时间了。

    闲灯正准备开头邀请兰雪怀同他一起用饭,顺便开口向他打听一下,今天下午遇到的绿火是怎么回事情。

    奈何他还没有走到兰雪怀的门前,刚刚踏出了一步,对方就关上了门,将他拒之门外。

    闲灯的手放在半空中,距离门只有几公分不到,最后还是放下手摸了摸鼻子,回到自己屋里去了。

    亥时末,天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今夜外面没有月亮,走廊上的烛灯被风一吹,五盏烛灯灭了三盏,显得夜色愈发阴沉。

    闲灯入梦已久,这是他失忆之后做的第一个梦。

    梦境不算美好,碎片化的黑色环境中,一阵暴怒的呵斥声如同一道惊雷在他耳边炸开。

    阴山子,你一生作孽无数,害得修真界生灵涂炭,邪魔外道,活该灰飞烟灭!去死吧你!

    一道剑光贯穿了他的身体。

    一掌含着灵气的攻击狠狠的推他往后摔去。

    闲灯来不及反应,只觉得自己体内灵气乱窜,脑中混沌一片。他低头看去,身上千疮百孔,衣裳破烂不堪,俨然是垂死之相。杀他的人尤嫌不足,还想上来再踹上两脚,不料一阵夹杂着血腥气的飓风袭来,这风穿透他的身体,撕裂他的三魂七魄,他听见了自己极为惨烈的叫声,似悲似狂,已有走火入魔之兆。

    身前是影影绰绰一片模糊的人影,道袍仙然,手持神兵利器,杀红了眼,紧紧盯着他。

    身后是横尸遍野,万丈悬崖,深渊中怨气翻滚,紫紫黑黑,万鬼哀嚎,摄人心魄。

    杀了他!我再补一脚,阴山子已经神志不清走火入魔,他的妖刀云鹊已经碎成渣了,还怕他做什么!

    方才度仙君的定海昆仑扇已经碎了他的魂魄,纵使真有大罗神仙在世,也救他不成。阴山子这个无妄山的老巢已经被我们一锅端了,先杀了他,再屠了山!

    单单是碎魂算什么,保不准他聚魂重生,依我看把他打下无妄崖才是上策!此处极天地煞气之大成,一旦落下,必然是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轮回的。

    说得对,我赞成!此人狂性大发,害死了我们这么多师兄弟,不杀他难解我等心头之恨!

    邪魔外道就该死!一个也不能放过!

    杀了他!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他闭上眼,站立不住,节节后退。

    那阵带血腥的飓风再一次向他袭来,将他本来就摇摇欲坠的魂魄碎了个彻底。

    忽地有无数双手将他往万丈悬崖下推,他再无力气反抗,一脚踩空,石子簌簌响动,往无妄崖下翻滚的怨气中跌落。

    咚的一声巨响,闲灯腰间传来一股剧痛,他低低地哀嚎一声,发现自己从床上滚下来了。

    肚子很不合时宜的咕咕叫了一遍,他腹中空空,饿得头晕眼花。

    闲灯撑着床站起来,心里想道:怪哉,方才做了什么梦,动静这么大,都从床上翻下来了?

    可惜肚子太饿,醒来之后光顾着饿,梦里的东西是忘得一干二净。

    闲灯又躺回床上,打算再睡一觉,等天亮起床。

    却不料这一觉惊醒之后,却是再也睡不着了。

    他在床上辗传反侧,最终还是扛不住饥饿,从床上坐起。

    闲灯剪了一段烛光,放在白纸笼中,提着就往门口走。

    转身合上门,在转身在走廊站定,纸灯笼被吹得晃荡了片刻,他按下灯笼,脑子里开始回忆何员外府中的后厨是怎么走的。他们一家人口众多,饭菜总有吃剩的,哪怕是剩个馒头也好,就着茶水也能填饱肚子。

    谁知,一转身迎面就撞上了一个人。

    闲灯吓得退后一步,定了定神,心有余悸的开口:云小姨?

    站在他背后的,就是云小姨。

    她穿了一件白色梅花襦裙,腰细艳容,夜里显得十分楚楚动人。

    闲灯的房间外面是一条走廊,何员外将他安排在西厢,正对面就是云小姨的住处。两个院子中间有一条府内的小河,绕着整个何府汩汩流动,生机勃勃,代表生气,这是风水里的讲究。

    云小姨现在就站在这座小小的木头桥上,手上提了一盏金丝花灯笼,不足闲灯十步远,笑吟吟地看着他,一边说话,一边离他更近:客人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出来做什么?

    闲灯不好意思道:肚子有些饿。

    云小姨撩起耳边的头发,说道:正好我房间里有些糕点,客人不嫌弃,到我屋里坐一坐。

    闲灯心道:不是吧

    大半夜遇到主人的小妾已经够说不清楚了,孤男寡女,自当赶快分开才是。哪知道这位小妾是个女中豪杰,丝毫不在乎自己名声,越说越来劲,越说越露骨,几乎到了无视不了的程度。

    他哈哈一声,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那倒不必了,云小姨直接告诉我后厨怎么走就行,我随便吃点儿什么垫肚子。

    云小姨嘻嘻一笑,何必吃那些糟糠东西,我屋里有更好的,客人是嫌弃我的东西了?我对你很好奇,你脸上总是戴着这个面具做什么?难道是长得太丑了,不愿意摘下来给我看吗?

    闲灯不再和她说话,又干笑一声,转过身往左边走去。

    云小姨柔弱无骨的靠在桥栏上,千娇百媚地喊道:客人

    闲灯心道:我是非得转过去和她说清楚不可了。

    他咳嗽了一声,正欲和云小姨好好谈谈。

    虽说云小姨模样是不差,但他不喜欢这一款的美人,若是长成兰雪怀那样才合他的心意,只可惜兰雪怀是个男人。闲灯叹息了一声,脑子很活络的继续想道:再者,云小姨已经嫁做人妇,怎么还能出来勾三搭四,不知检点,这样要不得。

    刚想说话,闲灯张开嘴巴,很快又合上,他眼珠子朝下,盯着造化境,冷汗立刻布满额头。

    闲灯脖子上挂着的那面无敌造化境中,正好照出了云小姨的脸,但是,造化境中根本不是一张人脸,而是一张毛茸茸,双眼泛着绿光,牙尖嘴利,恐怖非常的黄鼠狼脑袋!

    它十分突兀的镶在云小姨的身体上面,笑嘻嘻,阴测测,诡异万分。

    闲灯的身体瞬间僵硬,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了脑门,鸡皮疙瘩起了一背,吓得他完全不敢动弹。

    此时,他站在云小姨的对面,正过了身子,与云小姨面对面,云小姨的目光只要往下落几分,就能看到造化境中自己的模样。她好像并没有注意到闲灯胸口的造化境,兀自妩媚地嘻嘻笑道:客人怎么盯着我看个不停?

    一般遇到这些怪东西,只要不喊出它的真实身份,这些怪东西装人装久了,就不会意识到自己是什么。与之相同,只要它不知道闲灯已经看破了自己的真身,自然不会轻易暴露。

    怕就怕云小姨发现造化境中自己的模样已经败露。

    闲灯猛地回过神:哈哈,哈哈哈!

    云小姨眨了眨眼睛。

    闲灯慌乱的把造化境的镜面翻了一面,盖在胸口,免得被云小姨察觉。

    我突然想起还有一些事情,稍等,我先回房一趟。

    云小姨收起笑容,道:客人回什么房?不是肚子饿吗,怎么现在又不饿了?

    闲灯一刻也不敢停留,连忙转身就跑。他走得太急,也不知道撞到了拿一根柱子,额头被撞出了一个包,发出了一阵巨响。

    云小姨连忙来扶他,闲灯避她又如避蛇蝎,脑子里全都是自己在造化境里面看到的那一幕,不由觉得毛骨悚然,脚步也愈□□浮,没走两步,又撞到了一个柱子。

    闲灯不敢贸然使用灵力,云小姨对他步步紧逼,如同一抹鬼影,飘飘然至他身后。

    一阵风出来,吹灭了走廊里剩下的两盏灯,闲灯心中大叫不好,连忙用手护着自己怀中的纸灯,以免他也被吹灭。

    云小姨笑眯眯地问道:客人,你急着走什么

    她伸出手,作势要放在闲灯的肩膀上,那只手已经不算是人手了,从袖子里伸出来的是一只骇人的爪子。

    千钧一发,正碰到闲灯的衣服时,二人面前的门突然打开。

    兰雪怀俨然是被屋外动静吵醒,面色不佳地看着他们。

    一时间,气氛凝固了。

    闲灯万万没想到自己随便一走,竟然走到了兰雪怀的门口,这个时候看到他,如同看见天神下凡,他连忙拽住了兰雪怀的手臂,与此同时,云小姨的手也缩了回去。

    兰雪怀看了一眼闲灯,又看了一眼云小姨,冷着脸讽刺道:我打扰你们的好事了吗。

    闲灯几乎快抱着他大腿嚎上了,什么好事不好事?他身后那个玩意儿都不知道是不是人!

    约莫是他的脸色太难看,兰雪怀也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反手捉住闲灯的手,说道:你故意在外面发出声音把我吵醒的?

    闲灯:?!

    等等,冤枉啊!

    兰雪怀冷笑一声:呵呵,死性不改。这次又要找什么理由,怕黑?怕虫?怕鬼?

    闲灯硬着头皮答:怕黑。

    先解决燃眉之急再说吧。

    兰雪怀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表示就知道闲灯对自己图谋不轨,然后将他一把拽进屋中。

    砰地一声重响,大门在云小姨面前毫不犹豫的关上了。

    ※※※※※※※※※※※※※※※※※※※※

    云小姨:哈喽,我人还没死呢!?!?

    闲灯滴身份交代了!反正也木有啥好隐瞒的,大家知道他以前是个坏的冒水的小混账就好了[3

    现在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了[bushi

    目前总结出来闲灯同志的弱点:怕打雷,怕高,怕黑

    以及他是一个板上钉钉的颜控boy[推眼镜

    看你好看

    闲灯被他拽了一个趔趄,脚下打滑,到屋子里时险些摔跤。

    还没开口说话,身子一抬,他的领子又被兰雪怀拽了起来。

    闲灯怕自己被领子给收断气,连忙两只手都抱着兰雪怀的右手,他一路被提着,最后滚上了床。

    兰雪怀吹灭了蜡烛,顺势把刚爬起来的闲灯按在床上,自己则是躺在了床外面。

    闲灯被他掐着脖子按在床上,不敢乱动,也不敢乱看。

    一时间,房间里静谧无声,只有兰雪怀的呼吸声,以及从他身上传来的淡淡花香。闲灯闻见香味,思绪立刻起飞,心里想道:兰雪怀这个小小姐真是精致极了,连身上都有一股花香味,只是这花是什么花,我似乎从来没闻到过?

    他又吸了吸鼻子,打算再仔细闻闻。

    结果这一次运气不好,被兰雪怀逮了个现行。

    兰雪怀掐住他脖子的手更加用力,闲灯大感不妙,连忙抬起头双手合十告饶。他可怜兮兮地盯着兰雪怀,眼中又开始泛起泪花,兰雪怀果然受不了他这个样子,耳根微微发红,好似被什么东西烫到,急忙甩开闲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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