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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正道那些年[快穿](GL)——封刃作书(

    裴荇那边是先回裴府的,卫天璇在靠近裴府的地方找了一家客栈,只要瞧见裴荇出行的马车,立马则是跟着她离去。在跟小世界女主安危相关的事情上,系统君可是一点儿都不小气,知无不言。卫天璇没有等待太久,次日便见一辆青帘马车从裴府出来了,裴荇还真是大胆,从那被风吹起的车帘子望去,显然只有她和一个小丫鬟清鸢,当真是不怕遇见什么危险的事情么?

    卫天璇从西市买了一匹快马,估摸着裴荇已经出城了,才开始纵马驰骋。车子向着偏僻的山路前行,宽敞的官道上飞扬的尘烟渐渐地远去,卫天璇一仰头见到了掩映在山林的道观,顿时明白了裴荇的去处。这做承天观曾经是本朝的皇家道观,不少皇族弟子都在其修道,只不过在先帝之时,佛教取代了道教的地位,久而久之便有人忘记了这座曾经显赫热闹的皇家道观,只不过,裴荇来这处是为了什么?卫天璇没有思考太久,系统的警报声随即响了起来,这山野林子里最常见的便是山贼了。一个个被生计所迫的人,无奈落草为寇,靠抢劫路人为生,可是恶念一旦开启了,又哪里能够遏制住?

    得得得的马蹄声在寂静的山林格外的清晰,卫天璇已经瞧见了裴荇的马车,以及那几个拿着兵器不断围过来的年壮汉。只听到一声马儿的长嘶,她的双足点在了马鞍上,借着树枝整个人似是一枝离弦的箭,在刹那间便稳稳地落在了马车前。裴荇来这儿数回,难道不知有山贼?为什么不带侍卫?卫天璇浮现出几个怪异的念头,她没有询问裴荇,而是在与最近前的一个大汉交时,找到了答案。这些人只是伪装成了山贼,他们太阳穴凸起,眼精光爆射,显然是练家子的。

    你还是来了。裴荇掀开了帘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眼前的状况出乎了她的意料,这条路向来少人行,而且也不曾听说有山贼出没,这些满脸横肉的汉子是从哪里来的呢?偶然路过还是专门冲着她裴荇过来的?如果是冲着她来的,又是谁派遣的人呢?你小心吧,实在不行自己走了便是,你比我重要。看着卫天璇挡在前方的身影,一颗因紧张而慌乱不已的心慢慢地平静了下来。裴荇自己还没有意识到,便主动地选择了相信、依靠卫天璇。她像是一个英雄一样出现在自己的跟前,挡住了不少的刀光剑影,这样的场景似是出现了很多次了吧?裴荇的攥着马车的帘子,一双盈盈的横波目满是温柔的情绪。她是与众不同的,在出现在自己跟前的那一刻,在她对着高玲珑一行人讥诮一笑、维持了自己皇后尊严的时刻,就知道她不同于卫天衡,不同于自己过去遇见的任何一个人。裴荇的一只按住了心口,她的唇角浮现了一抹盈盈的笑容。

    殿下清鸢一脸担忧,她也是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在此时恨不得变身为仗剑走江湖的女侠。她没有想过卫天璇会来,明明在府听见的是天子病重的消息,难不成她是故意装病,就是为了出宫来么?

    嘘。裴荇的目光始终凝在了卫天璇的身上。

    卫天璇的剑术独绝,在她那个世界,就连父兄都不是她的对,可惜她的混账之名盖过了她所有的本事。原本解决这些人,不必花上太长的时间,可是卫天璇不能移动,她赌不起,在人多的时候,她不知道会不会有人伤害到裴荇,只能够死守着马车,有任何一人靠近,都出剑将他击毙。她这么做的同时,也给了这群人一条生路。他们还不算是愚笨,见自己这边的人倒了四五个,知晓一下子拿不住马车的人,只能够作罢离去。

    卫天璇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不见后,才轻轻地舒了一口气,豆大的汗水顺着面颊流淌,可是下一瞬间便瞧见了一只素和一条锦帕,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子底,有些麻痒。卫天璇突然很想将裴荇揽到了怀,只不过她克制住了自己这稍显得轻浮的念头。而裴荇,在替她擦出了汗水之后,却忽地扑到了她的怀,伸环住了她的腰。你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我觉得你应该来,又觉得你不该来。

    软香温玉在怀,有一瞬间,卫天璇的身体是僵硬到不能自主的,但是很快便踢除了那种情绪,她的缓缓地落在了裴荇的腰间,轻轻地摩挲着。如果我不来你怎么办?卫天璇叹了一口气,又道,你是要去承天观么?我现在可以知道为什么吗?

    等到了承天观我再告诉你吧。裴荇松开了卫天璇,她的眸笼着盈盈水光如秋日横江的雾。到了这时候,再劝卫天璇回到宫,显然是不太可能。她不知道前方有多少危险,自私的说,有卫天璇在,她身边始终有一个人可以依靠着。

    这一处距离承天观不算远,马车已经无法前行,沿着青石阶梯拾级而上,已经不见当年香火鼎盛的盛装。大门上的红漆在风雨剥落,只有几个懒洋洋地小道士坐在门口玩着草,见到游客前来时,也不过是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子。裴荇到这儿的次数并不少,她熟门熟路地走向了观,直到见到了一个穿着蓝色袍子的老道士才停下了脚步。

    您来了。老道士的眼显然只有裴荇,他不知道也不想问裴荇身侧的是什么人,只是侧了侧身子,伸指向了后山的方向。裴荇朝着老道士一颔首,便领着卫天璇向着后山走去。

    卫天璇可以确定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可是在踏入了观的时候,就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越是靠近目的地,她的眼皮子跳动的越厉害,好像接近了一个什么惊天大秘密。她想要询问系统君,可是那家伙常年装死,始终不肯给一个回应。

    你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么?裴荇忽地停下了脚步。

    要不是及时收住步子,险些撞到了裴荇的身上去,卫天璇眨了眨眼道:曾经的皇家道观?

    裴荇一颔首,又问道:那你知道这儿葬着什么人吗?

    卫天璇一怔,摇了摇头。这道观的后山葬着的人有什么稀奇的吗?

    裴荇面色变得肃穆,像是对待一个受人敬重的恩师,至少在她对待天子的时候,不曾出现这样的神情。她缓慢地开口道:镇国长平公主。见卫天璇不答话,便领着她继续往前,直到在一个无字碑之前才停住了脚步,按例说有公主陵,而不是这小小的土丘和不着一字的碑,但是镇国长平公主与以往的公主有所不同,或者应该称她曾经的一个名号,天圣皇帝。裴荇这一开口,解开了一个线索,系统某些资料的权限也开启了。天圣皇帝,也就是长平公主,是先帝的长姐,曾经执掌国政二十多年,先帝的帝位不是从他的父皇得来的,而是长平公主传给他的,但是他自己非常厌恶这一点。不断剥除了长平公主的帝号,甚至将她迁葬在承天观。改天圣皇帝朝时的尚道为尚佛,久而久之,此处无人问津,再没有人敢提起当初的旧事。

    长平公主对先帝影响甚大。裴荇的脸上流露出一抹讥诮的笑容来,她扫了卫天璇一眼,又继续道,先帝一朝无公主,倒不是说后宫人不曾诞下女儿,而是先帝在女儿诞生时,将她们给淹死,在皇室宗谱上,不见任何记载。偶尔有几个例外,可最后依旧没有逃脱厄运。

    卫天璇一听这话,只觉得毛骨悚然。要说卫天衡一身暴虐,怕是从先帝学来的吧?仿佛能够看见那些无辜的婴儿在宫人无情的怀抱啼哭,而她们的母亲则是在一旁呼号。就因为先帝牝鸡司晨一类的言论,便去了这么多条人命?未免太残忍了些。再者不管他承认不承认,他的帝位都是从女人的身上得来的。

    当初的长平公主有子嗣。裴荇深呼吸了一口气,又继续道,只不过她还是将帝位传给了先帝,这一决定倒是累得她的后嗣尽数被屠戮。她的父亲经历了当初的那一场祸事,提起来总是摇头,满心的遗憾。

    卫天璇的神情变得沉痛,她望着裴荇,迟疑了半晌,依旧开口道:你与长平公主间,有何渊源呢?

    第48章 假天子与真皇后(七)

    裴荇淡淡地应道:救命之恩,再是敬佩她的为人。那时候她不过是幼龄儿童,命妇入宫参加宴会,她也被母亲抱去。一时不慎,她被其他府上的人推入了莲花池,是当时恰好路过了莲池的女皇亲自救起了她。她虽年幼,可那件事情记得清清楚楚,只不过没几年女皇驾崩,再后来便是先皇继位,开始了一系列打压措施。先帝甚至恨不得在史书上抹去女皇的姓名。

    卫天璇听了裴荇的一席话颇为感慨道:这皇家确实是无情,只不过原先的天子之位是应该落在先帝,后来再被长平公主拿走,先帝才这般恨的么?

    裴荇摇摇头:我也是听我父亲说的,当年的几个皇子你争我夺,只是为了那个储位,可最后谁也没有料到会落在长平公主。也有不少的皇子王爷起兵,最后都被无情地镇压了。长平公主是个治国能人,先帝在治国方面也算是个圣明,可某些时候,他的视野太狭隘了,在史书上偏偏留下了这么一个污名。

    卫天璇可以想象出当年的境况,心像是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她看着无字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谁知道那时叱咤风云的女皇会落得如此的下场呢?会不会是当初的报应?如今的天子卫天衡也暴尸荒野无人将其收入皇陵?我们在承天观停留多长时间?

    几日后便回宫。要是裴荇一个人在这一处,兴许还会有十天半月的,可偏偏卫天璇也在此处。再者她也不能够确定,在野林遇到的匪类会不会卷土重来。道观清寂太久了,观主已经不问世事,留下的几个小道者也是年轻,不晓得太多过往的事情。要是在承天观打了起来,那还真是连累了一众人。

    世事无常,偏偏是最担心什么,便最容易发生些什么。卫天璇死皮赖脸地要跟裴荇住一间屋子,清鸢以为她还是那个天子,在改观了几分后稍显亲近,但也是不敢违逆她的旨意。清清冷冷的月光洒向了窗棂,卫天璇在这陌生的、拥挤的小房间没有任何的睡意。她侧过身看着睡得安稳的裴荇,借着疏疏朗朗的月光勾勒着她的面容。在深宫之的她闲愁太多了,便连睡梦都不曾安稳。一声清浅的叹息声消失在房间,卫天璇蓦地听见了细碎的脚步声与那刻意屏住的呼吸声,她的眸光微微一沉,悄然翻身,如一阵轻烟般提着长剑掠到了门边。

    这等时候会有谁来?

    系统君的警报声也在断断续续的响起。

    很显然是一个,不,是众多的敌人。

    卫天璇的呼吸声几不可闻,她握着剑柄的沁出了冷汗。能不能在这群人惊醒裴荇的时候就解决他们,让裴荇睡一个安稳觉呢?卫天璇有些异想天开了。在这些人推开木门,在她骤然出剑的时候,睡梦本就不怎么安稳的人已经醒来了,从榻上坐起的她留下了一道惊呼,不知道是为了自己的梦,还是因为看到了眼前的场景。

    游走在众人之间的卫天璇身影时隐时现,她就像是那随地流淌的月光,想要去哪儿便落在了哪儿。江湖人可能是一个多情的人,但是她们的剑都是无情剑。卫天璇练剑是为了自保,是为了杀人。如果不能一击必,最后贻患无穷。借着月光她看清楚了来人,一共五个,功夫比之前遇见的更高一些。卫天璇在刺了领首一人的时候,便推到了门边,俨然有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气势。只要她不死,那群人休想闯入房间伤害裴荇。

    就算到了这种时候,我也不太愿意杀人,识相的从哪里来就回到哪里去吧。卫天璇的退步被那些人当做是怯场和退缩,下一波则是更猛烈的攻势。卫天璇腕一震,长剑飞旋,只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残影。她的剑不取大汉的心脏,直接是锁定了他们的喉咙,整条长剑穿颈而过的时候,又顺势夺下了另一个人的长剑,将下一个赶上来的人刺伤。先不说她有系统君这个外挂在,光是她自己的功夫在这个小世界几乎就是无敌的存在。卫天璇看到了夜色下,最后一个幸存的、准备逃逸的人。她嘴角的笑容又冷又讥诮,长剑震成了几截,右一拂,便向着那个人激射去。

    只不过卫天璇没有预料到那被穿透了喉咙的,还能够残余一口气,用右拔出了血淋淋的剑刺向她。破风声响起,已经避无可避,所幸那个人只是残余的力道,在卫天璇臂上划开了一道口子时,便已经没有了力道。卫天璇低头看着淌血的臂,口咒骂了一声,脚下则是一用劲,踢走了距离自己最近的尸体。

    卫天璇转身看着拥被而坐的裴荇,问道:你还要继续睡么?

    裴荇的脸色有些发白,一阵阵浓重的血腥味刺激得她欲作呕。她的视线停留在了卫天璇的身上,月光下的血色触目惊心,她咬了咬下唇道:你受伤了,我来帮你吧。

    不碍事的。卫天璇冲着裴荇微微一笑,她也看出了裴荇心的惊惧。这念头四处走得,谁身上不带点金疮药?她坐在了靠窗的椅子边,一用劲撕开了衣袖,瞧上去鲜血淋漓的,可是伤口并不会太深,对于行走江湖的人来说,这种伤痕就是小菜一碟。如果害怕的话,你就不要看。卫天璇开口道。只不过她的话音才落下,裴荇就冲着她这边走过来了,月光下的她侧脸完美无缺,像是一尊圣洁的美玉雕像。的药瓶子被人拿过,她垂眸看着裴荇那双有些发颤的,眸光瞬间变得幽沉。

    我们一早就回宫去吧,到底是宫里安全一些。一天之内来了两拨人,裴荇想不通谁要害她的性命。知道她来这承天观的人,根本就没有几个。或许还有一种可能,但是她抗拒着去承认。指上沾上了卫天璇的血,在用布条缠起伤口时,留下了一个个浅浅的指印。裴荇小心翼翼地打了个蝴蝶结,她刚准备缩回的时候,蓦地被卫天璇握住腕。她有些惊诧的视线撞入了卫天璇的眼,一时间心神摇荡,似是被人摄取了魂魄。做什么?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轻,面上有几分浅浅的、淡淡的绯色。

    我心潮澎湃明明有千言万语可偏偏不知如何言说。

    裴荇挣开了自己的,指尖抵在了卫天璇的唇上,她的眸光湿润,咬着下唇摇了摇头,最终也一字未发。

    这一个晚上睡得安稳的除了道观的道者,便是一旁房间里的清鸢了,她一觉醒来见到裴荇门口的诸多尸体,骤然间发出一道刺耳的尖叫,等闯入房间见到两位主子安然无恙,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惨白的脸色久久不能回转。在出门的时候,她小心翼翼地跨过了尸体,只不过一低头瞥见了那死人灰败的面容,她眸更是惊慌无措。是他?

    你认识这个人?卫天璇几步走到了清鸢的面前,沉声问道。

    清鸢苦着脸,她偷去了一眼裴荇,低声道:是、是相爷的人,我在相府见到过。她也不相信这件事情,半晌后又支支吾吾道,也、也许他背叛了相爷呢?清鸢打小就跟在了裴荇的身边,自然是知道相府对待下人的态度,也知道相府如何看待入宫当皇后的大小姐的,这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信,更别说是裴荇了。她移开了目光,假装自己并没有看到过这具尸体。

    你也猜测是裴修度?卫天璇转头看向裴荇,见她面色如阴云,眼尽是一片拨不开的阴霾,也便相信了清鸢的说辞。可是虎毒尚不食子,裴修度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裴荇不愿开口说话,卫天璇只能够自己胡思乱想,她问道,他想要送其他的人入宫来?还是说觉得天子病重、幼儿嗣位,你到时候作为皇太后听政,会不顺他裴修度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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