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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师是个忽悠精(重生 修真)——九月西风

    其实那男人的声音并不可怕,听上去不仅清脆悦耳如银铃,还隐隐藏着些女气的娇嗔。

    有些耳熟?

    寄无忧还在回想这声音的主人是谁,那位于视线的焦点中心的一片漆黑中,已是徐徐走出一个人影。

    第七十五章

    漆黑一片的角落中,徐徐走出一个高挑纤细的紫衣男子,束发高冠,玉面水眸,露在衣物之外的雪肌在月光下半透着光,迈出的步子又细又碎,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不似平常男子的嗲气。

    凭着这副令人过目不忘的娇滴滴模样,寄无忧对他的记忆一下被唤醒了。

    问天楼十君子之一的紫云天。

    勉强算是个从前认识的人吧。

    从前寄无忧还年少时,偷偷跟来问天楼参加入门试炼。

    同样参与试炼的几人中,紫云天便是其中之一。

    真是没想到

    那人捂面轻笑,一双凤眼在二人身上缓缓打量着,将手伸进了袖袍之中。

    楚九渊正警惕着,以为他是要拿出什么危险的把式,抢先一步掷出暗器,笔直刺向了这个模样可疑的男子。

    紫云天显然没意料到少年这一出先手,急急忙忙狼狈一躲,一个踉跄,竟踩到了自己过长的衣角,险些绊倒。

    袖袍中的一把金紫相间的精致骨扇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噗。寄无忧看他自己把自己绊了个跟头,没忍住笑出了声。

    紫云天慌慌张张地捡起骨扇,在手里吹了又吹,才放下心,牢牢将它捧进掌心里。

    他听了笑声又羞又气,经过精心打理的小脸红了半边,视线掠过始作俑者,指着寄无忧的鼻子嗔怪道:寄无忧!你有毛病啊!

    ???

    你骂我干嘛?

    紫云天瞥了眼模样端庄英俊的束发少年,暗暗戳了戳手指,神色柔软了不到半秒,便又恶狠狠地瞪向寄无忧:就骂你怎样?

    寄无忧不掩嫌弃地揽着楚九渊退后一步:你别对我徒弟瞎想,正常点说话。

    谁瞎想了!要我想我还不想呢。紫云天瞥见背后的树干上还插.着那枚暗器,不由气道:我起初可是好端端跟你说话的,寄无忧,你们不远千里从苗疆那儿过来,到底是想来干嘛的?

    寄无忧挑了挑眉,正色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从苗疆来的?

    有什么是那仙姑老太太不知道的?紫云天展开骨扇,紫色扇面遮住半张面孔,悠悠哉哉地从二人身边走过,视线直往楚九渊身上瞟,这是你徒弟?

    楚九渊微微倾身,阖眼道:方才不知前辈是敌是友,失礼了。

    紫云天抬起下颌,像是只高傲的孔雀,而手中的紫金骨扇则是他的尾屏,一摆一挥,傲慢开屏。

    他避开寄无忧,问少年:你们是想上山,去问天楼?

    正是。楚九渊朗声回答,举手投足不失礼数,还请前辈相助。

    谁料紫云天手背朝上抬了抬:那你们可以回去了。

    说罢,纤细的腰身一转,只留给他们一个瘦过头的深凹背影。

    没走出几步,紫云天靴前的土地忽然刺入一枚碎符。

    寄无忧收回手,在他身后不远处站定,和和气气地挽留道:云天,我们有事要找不觉晓,还请你帮忙了。

    得了得了,你那假笑我可一点不爱看。紫云天头也不回,向后摆手说:我可不会随便放魔族小子进来,再帅的也不行。

    楚九渊淡笑的面孔微微冷下。

    寄无忧按住他,对紫云天解释说:混血魔族,不觉晓不会没兴趣的。

    他说混血二字时,特意抬高了声音。

    紫云天脚步顿了顿,长靴迈步的动作停了下来,犹犹豫豫地转过方向。

    他快步走到少年跟前,凑到他周围嗅了又嗅,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眸子。

    真是混血?

    混的还是真魔血脉?

    他忽然眉一皱,脸一转,往寄无忧周围也嗅了一圈,惊斥道:等等,你怎么也一身魔味儿?!

    寄无忧不想暴露混元魔珠的秘密,只能扯谎道:离得近就这样了,意外而已。

    离得近?

    他人的气息怎会是可以轻易染上的!何况还是如此暴戾的魔气!

    紫云天刚想这么嘲讽,忽然又敏锐地睁大眼,百岁断袖的思维疯狂发散起来。

    离得近

    意外

    以身侍魔?!你,你

    紫云天不知想到什么,一张嫩滑的脸蛋越想越红,冲寄无忧暧昧不清地眨了眨眼。

    亏我们老友一场,真是看不出来啊。

    女相的男子媚眼含笑,尾音轻佻上扬。

    寄无忧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一个掉头。

    我们改天再来拜访。

    别~人家这不开玩笑呢?紫云天却揽回他的肩,转而又冲楚九渊挤眉弄眼起来:仙姑刚刚跟我打了招呼,喊你们进来呢。

    他指了指耳朵。

    千里传声。

    紫云天骨扇遮面,发出一阵轻飘飘的笑,不就是混血魔族,你以为我们真怕?

    楚九渊礼貌地点头谢过,斜下眼角,发现寄无忧仍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了?他有些在意。

    寄无忧盯着紫云天徐徐走向山路窄道的背影。

    没事,上去吧。

    他抬头向山顶眺去,视线被层层雾气阻拦在外,更别提看清山峰上的人了。

    但山峰上的那位真仙,却能对他们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未免有些不公平了。

    一边,紫云天挥袖开扇,起落间,纤纤巧指一动,巴掌大的骨扇逐渐展开,变为一屏一人高的巨大扇面。

    寻思你肯定还不会御剑。紫云天斜坐其上,拍着扇头,不耐烦地嘀咕道:上来吧,千万别搞脏我的宝贝了。

    这柄骨扇名曰紫云金光扇,是仙界有头有脸的高阶法器之一。

    紫云天对这柄宝扇爱护有加,少说一天擦三回,三天擦十回,在手里反复摸来玩去的次数更数不清了。

    蕴了强大灵气的扇面很快破入浓雾,浓雾后的结界为其打开一个口,供他们进入。

    将要到山峰顶上时,寄无忧朝上一望,发现一个瘦高的人影也正朝下望着,星夜灿烂,模糊了视线中的那张人脸。

    虽然模糊,却也能从那一深一浅的棱角中,辨别出一张俊秀饱满的男子面孔。

    紫云天只看了那人一眼,满心的不耐烦一扫而空,脸上神情又娇又喜,好像一朵遇上甘露的花骨朵,急着要为其绽开自己所有的花瓣。

    一副见了情人的娇羞样子。

    紫云天声音都软了许多:师兄!大晚上的不睡觉,怎么跑外面来了?

    客人都到了,我照理也该出来迎接。

    紫云天经他一提醒,吃惊地展开骨扇,遮面回首道:哦,差点忘了,还有

    我都听说了。薛晚尘微眯起眼,客气又礼貌地上前招呼道:寄兄,好久不见。

    双眼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寄无忧却只能从那两条眼缝中洞见冷漠。

    薛晚尘和寄无忧素来不和,当年在问天楼的入门试炼,没有少闹矛盾。

    好久不见。语气平平,连装样子也不愿装。

    薛晚尘微微颔首:客房空位多,两位随意就好。

    紫云天忽然暧昧地眨眨眼,示意道:师兄,不如让他们去四楼那间吧。

    嗯?

    寄无忧顿感不妙,立刻回绝:不必麻烦,随便收个房间就行。

    怎么就随便了?四楼那二人间都收拾好了,视野好,住起来也舒服,你可千万别跟我推!

    紫云天绕开他,往楚九渊手里塞进一把圆孔铜钥匙,一转身,拉起薛晚尘,嘻嘻嘤嘤跑没了影。

    摊开掌心,一把红铜钥匙静静躺着。

    一间屋吗。

    寄无忧有些在意。

    以至于上楼的一路,他总觉得背后遭着一道视线,牢牢看紧他的一举一动。

    回过头,却只有一只乖巧的小狗摇着尾巴。

    楚九渊不解问:怎么了?

    没什么。

    错觉?

    楚九渊想了想,又问:师父,刚刚那两人是?

    寄无忧一听见这个就面露嫌弃,回答:断袖道侣。

    楚九渊微愣一瞬,含着笑平静解释说:我是想问他们的名字。

    紫的叫紫云天,不紫的叫薛晚尘。

    好清新脱俗的解释。

    少年接着问:他们都是师父从前的朋友?

    只是认识,没那么熟。

    如果硬要将他们几人的关系用缘字与之挂钩,绝对会是孽缘。

    寄无忧走到那间所谓的四楼的二人客房前,朝后掂了掂手,掌心里就被送入了一把钥匙。

    铜制的钥匙插.入,向右一拧,咔嚓一声轻响,门开了。

    寄无忧推开一条门缝,静室中昏暗一片,看不见其中究竟长什么样子。

    师父,这儿有灯。少年走入屋内,不知从哪儿摸出一盏油灯。

    油灯燃起后,摇曳暗沉的红色火光立刻照亮了卧房的全貌。

    卧房并不算小,方桌木椅,茶几衣柜,样样齐全,是一间再平常不过的客房。

    如果,不是按照红烛新房来布置的话。

    先不论问天楼里为何会有婚房这桌椅上铺着龙凤红彩布,其他但凡是布料的,也都是这样的新房风格,床旁还体贴地摆着两双绣花鞋,专为住于此的一对佳人所配。

    说起床还有这张寄无忧没眼看的床。

    红色被单的喜庆大床,只睡一人有些宽,睡两人又有些窄。

    产生些负距离,才正好够睡。

    寄无忧脑中渐渐浮现出紫云天叫嚷他以身侍魔的兴奋样子。

    这是,真的想让他以身侍魔???

    楚九渊倒是看上去心情颇好,在屋里转了一圈,新奇地摆弄起窗花。

    见寄无忧要走,不由回头问:师父去哪儿?

    我换一间屋子睡。

    寄无忧拿着钥匙在楼里转了一圈,客房不少,配的钥匙却各不相同,婚房的钥匙试了一圈,没有一间是能打得开的。

    寄无忧走至最后一间没有试过的屋子前,绝望地将钥匙怼了进去。

    钥匙插.进锁孔半截,就抵到了什么东西,再也推不进去了。

    寄无忧身后传来一声淡而轻的笑。

    师父?

    他缓缓转过僵硬的颈项。

    少年唇角勾起一抹抑不住的弧度,正冲着他意味不明地笑。

    真的,真的不会有事吗

    第七十六章

    寄无忧极不情愿地走回屋前,犹犹豫豫看了眼屋子。

    床头柜显眼处摆着一叠熏香,几小盘油质软膏。

    他不信楚九渊没注意到。

    两腿一僵,又是掉头欲走。

    寄无忧的手臂忽然被拉住,隔着一层薄布料,少年宽大掌心的轮廓透了过来。

    师父若是嫌弃,我睡地上便可。

    清朗的少年音从他身侧传来,掺夹了些不明说的落寞。

    小狗的耳朵都快耷拉下来,却还是支撑着一点微笑,一副委屈又懂事的样子。

    叫寄无忧看得心里抽了抽。

    也是,那一张床又不是非要睡两个人。

    一双瞳孔犹豫地转了转,似乎是经过了一番心理斗争,眼帘才轻轻阖上。

    寄无忧推了推少年的肩。

    进去。

    楚九渊眉间掠过一瞬的诧异后,立刻垂眸淡笑,跟在身后道:白天沾了些腥气,师父先去沐浴吧。

    寄无忧经他提醒,侧头嗅了嗅肩上的青衫白衣,果真混着一股河水与血的腥味。

    好在屋里有个单独的隔间,浴桶,妆台,不管对他们有没有用,样样齐全。

    也好。

    他故作从容地回答,头也不回,径直走去隔间,殊不知自己刻意的动作才更加不自然。

    楚九渊斜靠在窗边,解下剑鞘轻轻擦拭,余光则静静落在寄无忧身上。

    青年强装镇定,片刻僵住的背影却还是没有逃过楚九渊的眼。

    他看着他缓步走入隔间,门被小心地掩实,几秒过后,传来咔嚓一声轻响。

    门被从里锁上了。

    就这么怕他?

    楚九渊擦拭剑鞘的动作顿了顿,面上平静无常,心里却是在笑。

    他并不伤心因为师父确实有在考虑,在意他说的那些话。

    少年停下手里的动作,默默倚墙而站,闭目凝思。

    明亮的灯光将室内红色的装饰照得格外醒目,少年深邃的五官在摇曳的火光下近乎静止。

    不知过了多久,楚九渊似乎终于从思索中逃离,从腰间解下了那只装有兔妖的口袋。

    这只看似平常的口袋被寄无忧下过两道暗示。

    第一道,能掩盖气息,以防其他人发现兔妖地存在。

    第二道,则是为了雪球着想,只要小兔妖精力欠佳,在口袋里就能丝毫不受外界影响,安然入睡。

    虽然寄无忧嘴上对雪球凶的不行,但他真正为雪球做的,却并不坏。

    就像他对其他大部分人的态度一样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实际的所作所为,却又不像他嘴上说得那么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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