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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以食为天(穿越)——桃子苏(37)

    刚刚那个在他门外面叫嚣的人现在失血过多,已经脸色发青连嚎都快嚎不出来了。

    被沈老家丁死狗似的拖走,也没有顾得上替自己争辩半句,当然,证据确凿,也并没有争辩的必要。

    但其他人就不一样了,他们一不知道潘顺竟然意图伤人,二不知道潘顺想要对付的人竟然这么难搞,不但一分钱没拿到,还白惹了一身骚,都纷纷觉得自己十分冤枉,七嘴八舌的喊了起来。

    被潘顺抽出柴刀的那个觉得自己最冤枉,潘顺叫他的时候,他刚干完活,听潘顺说帮他抓个人就能得一辆银子,觉得这一两银子过于好挣,生怕答应迟了潘顺扭脸又后悔了,因此柴刀都没来得及放回家去,就跟着潘顺一起过来了。

    现在他背在背后的柴刀变成了证据确凿的伤人凶器,虽然人并没有伤到,但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这群人没一个好惹的,他觉得自己完全是被人坑了,冤的六月飞雪,原地嚎起丧来。

    大人,大人我真是冤枉啊。

    那潘顺只说让我们帮忙请个人回去,可没说要伤这位公子的性命啊,他要跟我说是要伤公子的性命,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来啊,望大人明察啊。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纷纷被提供了思路,都开始七嘴八舌的喊起来。

    沈老面色一寒,说道:你们仗着人多势众欺负一个少年人,还敢说自己冤枉?冤不冤枉,等去了衙门自有人定夺。

    沈老这么一说,下面的人就更都觉得自己冤的慌了,他们是被潘顺叫来绑乔郁的没错,可天地良心,他们这么多人,也没碰着乔郁一根手指头,反而被乔郁一根棍子打的鼻青脸肿,现在还要被送进衙门,这找谁说理去啊。

    背柴刀的那个还想再说,却见乔郁在他面前蹲了下来问道:不想去衙门是吧?

    那人使劲点了点头,腆着脸跟乔郁说道:公子,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公子,可公子明鉴,潘顺那孙子确实跟我们说的是将公子请到刘家去,这公子上来就打,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再说公子如此厉害,我们连公子一根汗毛都没碰到,就被送到衙门去是不是也太冤枉了些。

    潘顺找来的这一群地痞流氓也不愧这地痞流氓的称号,正经本事没有,一张嘴歪理邪说倒是很有一套,乔郁被他说得一笑,竟也没有打断他,任他继续胡说八道。

    公子你看,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左右也不过是为了那一两银子,现在银子没有拿到手,还凭白被公子打了一顿,我们冲撞公子在先,公子打了就打了,我们也不说什么,只是这衙门,就不去了吧。

    陈匆在后面都被这歪理邪说气笑了,不等他上去骂人,乔郁就先开口说道:不想去衙门我倒是可以理解,这样吧,你们都说说这潘顺都跟你们说了些什么,把他这个人和今天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都交代清楚了,谁说的最多,我就考虑给谁一个机会做主放你们回家,你们看怎么样?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不知道谁先开口说了一个字,接着都怕自己交代不及时,丢了这个送上门来的机会,你一言我一语的将这些天来摸到的潘顺的底细,捅了个底朝天。

    这潘顺是刘巧手新娶的媳妇的弟弟,住的离这儿不远......

    你这算什么消息,还是我来说吧,这潘顺可不是这汉阳城的人,本来家住汉阳城外一百多里地的长阳县双河村,他爹是村里的里正,平日里收收赋税也算有点小权,因此潘顺在村子里也就格外横行霸道,出了什么事儿都有他爹撑腰,他爹帮亲不帮理,村子里怨声载道,但都对他敢怒不敢言。

    这人咽口口水的功夫,就已经又有人接了他的话茬子接着说了下去。

    平日里他横行霸道就也算了,大家惹不起躲得起,见了他躲远一点就是了,但这次他爹也保他不住,让他到汉阳城了来避避风头,公子你知道是什么什么事吗?这人说着说着还卖起了关子,不等乔郁说话,他身后的人就骂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卖关子,你以为你是酒楼里的说书先生吗,不说就起开点,给别人留点位子。

    公子我继续说了啊,这潘顺之所以被弄到他这个姐姐这里来,就是因为他在家里祸害了一个良家姑娘,那姑娘本有婚约在身,不堪其辱,当夜就自缢死了。那姑娘的娘已经五十多闻此噩耗眼睛都要哭瞎了,和姑娘的未婚夫婿哥哥嫂嫂一起,找到了潘顺家里,他爹见这事儿确实是闹得大了,怕压不住得让潘顺偿命,这才连忙将他送到了汉阳城里来。这些事儿都是他喝醉了酒亲口跟我说的,千真万确,公子明察。

    乔郁知道这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却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么令人发指的一段往事,他转过头去和沈老对视了一眼,见沈老也是一脸愤慨,随即转回头来问道:这件事情他那个姐姐可知情?

    那人说道:公子,你有所不知,这些事情在潘顺那畜生眼里可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他跟我说过,他爹说了等摆平了一家子人,就会接他回去,想来他姐姐肯定也是知道的。

    乔郁站了起来: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那人又说道:对了,潘顺还说了,今天的事儿是和他姐姐姐夫商量过的,也就是说,想绑公子的,刘巧手那家伙也算一份。

    乔郁没说话,又有两人绞尽脑汁补充了几条无关紧要的消息,这才总算把潘顺的底儿全都捅干净了。

    众人说完了又齐刷刷的看着乔郁,自觉说的最多的那个颇为期待的搓了搓手,小声问道:公子,你看该说的我们都说完了,我说的最多,公子你看,是不是能放我回去了。

    乔郁想了想回道:不能。

    那人不敢相信乔郁竟在众目睽睽下耍赖,怒道:你刚刚当着众人的面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公子还要骗我们不成?

    乔郁站起来给沈老使了个眼色,沈老会意朝压着那人的家丁摆了摆手,那家丁得令,猛地一把将那人按得脸碰在地上。

    乔郁这才说道:我刚才说了,我考虑给你们个机会,现在考虑完了,我决定不给,有什么问题吗?

    众人这才发现乔郁只是设了个圈套等他们钻,并没有半点要放他们走的意思。

    沈老早就等着他这句话了,只等他话音一落,就命人将他们全部拖起来,带到衙门中去。

    乔郁却在这时上前跟沈老说道:沈老,我跟你借两个人行么?

    沈老并没多问,就将自己跟前站着的两个人交给乔郁,随后才问道:你要人做什么?

    乔郁笑道:沈老没听他们说么?还漏了两条漏网之鱼呢,既然他们合力要来害我,我自然得以牙还牙的还回去,您说是么。

    沈老一愣反而笑了,点了点头说道:那你小心,我先将这些人送去衙门,等你的好消息。

    第58章 窝里斗

    太阳从半山腰一直爬到了头顶上,虽然不比夏天的毒辣, 但也晒得人热烘烘的, 有些心烦意乱起来。

    刘巧手掀开帘子第不知道多少次往外面看去,院子里静悄悄的, 外面也没有人走过的声音, 只有房间里传来咔呲咔呲的声音, 是妇人在百无聊赖的嗑瓜子。

    刘巧手本来心里就十分烦躁, 那嗑瓜子的声音被无限放大, 简直就跟在他耳边响似的,刘巧手忍无可忍,上去一把掀翻了妇人的瓜子篓子。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都什么时候了,你那兄弟怎么还没回来!

    瓜子哗的一下撒的满地都是,妇人被吓了一跳, 站起来喊道:没回来就没回来, 这才过了多久, 你着什么急!

    妇人越看越觉得刘巧手窝囊,被人欺负到头上了, 不敢还手就罢了, 就连在别人身后等消息,都等的胆战心惊,当初要不是看刘巧手有点手艺还算能挣点钱,她也不会嫁给这么个窝囊废, 没什么事情的时候哄她哄得摘星星摘月亮的样子,一有什么事情,她就成了出气筒,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动辄对她大喊大叫,她肚子里还怀着刘家的孩子尚且如此,以后这孩子出了世还指不定是个什么光景呢。

    妇人打定主意得趁这次的机会树立一下威信,让刘巧手知道这家里到底谁当家,谁做主。

    她这么想着,将瓜子篓子一脚踢倒一边,抱着肚子说道:等顺子将乔家那崽子弄到家里来,你要是不敢开腔,就让顺子来,得了好处,他定会念我这个姐姐......

    你快闭嘴吧!竖起耳朵听听,外面是不是有动静了。

    妇人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刘巧手猛地开口打断了,妇人本想计较,听他说外面有动静又闭上了嘴,仔细听着院子外面传来的响动,果然听到有脚步声急急忙忙的往他们这边来了。

    妇人神情一喜,也顾不上跟刘巧手计较了,抱着肚子就往外面走。

    快去,一定是顺子回来了。

    刘巧手跟着她一起往外面走,紧张的背上都汗湿了一大片,把手在衣服上蹭了好几下,才稍微平息了一点。

    两人穿过堂屋往院门口走,外面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就快要走到院门口了。

    刘巧手的耳朵动了动,心却猛地一揪,擂鼓似的跳了起来。

    他猛地往后退了两步,叫道:不对,不对!这不是你兄弟!

    他话音刚落,其中一扇院门就被人嘭的一声撞塌了,门柱都被踹的歪斜下来,无辜被破坏的土墙膨起一团灰,将刘巧手和走在前面的妇人兜头罩了进去。

    那院门重重的倒了下去,堪堪倒在妇人脚边,发出一声巨响,妇人瞪圆了眼睛,吓得紧紧捂住肚子,后知后觉的叫了起来。

    刘叔叔好厉害的耳力,隔着一扇门靠耳朵都能听出来人,小侄实在是有点佩服。

    乔郁踏着倒下去的门板,慢悠悠的进了刘家的院门。

    刘巧手看见他就像是见了鬼,仓促往后面退了好几步,而后才站住,眼珠乱转的问道:贤,贤侄有什么事吗?到,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乔郁身后又是几个家丁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个样子跟别人有些不同,穿了一身黑衣,手里握着一把弓,面无表情的跟进来站在乔郁身后。

    乔郁弯着眼睛,一派天真的笑了笑,说道:刘叔叔不知道我来干什么啊?

    乔郁这样子看在刘巧手眼里,简直有些渗人,他都不知道自己心里那恐惧到底是哪儿来的,反正就是两股战战,连手都控制不住的开始发抖。

    妇人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这没出息的东西,她其实也被刚刚那声巨响吓了一跳,肚子揪着疼了一下,但她到底比刘巧手有主意些,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她撑着腰往前走了两步,一扯嗓子就嚎开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这么气势汹汹的闯进我家的院子,还踢坏我家门板,险些伤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光天化日的没有王法了是么!我管你们是来干什么的,不给我个说法,你们今天谁也别想走!

    她一通瞎喊,恶人先搞上了状,又趁一侧身的功夫给刘巧手递了个眼神,随后哎呦一声抱住了自己的肚子,皱眉哭喊起来。

    刘巧手颇为愚钝,慌慌张张的就上去扶她,被妇人悄悄掐了一下才勉强跟上了她的思维,恍然大悟的喊道:怎么了这是!你们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她肚子里可还怀着个孩子,要是受了惊吓,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看你们准备怎么办!

    乔郁闻言往后退了一步,说道:来来来,往后退点,给他们夫妻俩一个妇唱夫随唱戏的地方,免得人家说我连这点爱好也不满足他们。

    站在他身后的一个沈家的家丁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刘巧手先是一愣,随后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们闯我家门在先,踹我院门在后,她有身子受了惊吓,你还说我们唱戏!我们唱什么戏!

    乔郁懒得看他们表演,跟这种人也多说无益,从怀里抽出那张刘巧手喝多了亲手写的信,抖了抖摆在刘巧手面前,这信是刘叔叔亲手所写没错吧。

    刘巧手惊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这就是封普通的邀请函,为表歉意请乔郁到他家里来的,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内容,因此哼了一声说道:是我亲手所写又怎么了,妻弟昨日回来说与你生了龌龊,我与你父亲算是旧识,说起来能当你一声叔叔,觉得不该因此生了嫌隙,就想请你来家里吃上顿饭,这样也不行吗?有什么错处你说就是,这么兴师动众的闹到我家里来是做什么!

    他一通抢白没说动乔郁,却险些把自己说动了,越想越觉得他没做什么错事,嗓门也高了起来。

    乔郁啧了一声,对这个戏精的表现叹为观止,他抖了抖手上这封信说道:信上到确实是这么写的,不过你颠倒黑白之前,为什么不先问问你那个妻弟哪儿去了?

    他这么一问,刘巧手还没吭声,妇人先按捺不住了,那到底是她一母同胞的弟弟,刘巧手不关心,她却忍不住,喊道:你把他怎么了?

    乔郁自上而下的看了她一眼,眼神别有深意:当然是让他去他该去的地方,伤人未遂,不知道按照央国的律法,该当何罪?

    妇人一听,连装出来的肚子疼都忘记了,说道:你胡说些什么!他不过是想请你来家里吃饭,做了什么事你就给他按上这样的罪名!伤人未遂,他伤你哪一分哪一毫了?

    乔郁笑道:他要是伤了我,就不叫未遂了,婶子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我也劝你多读些书,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若是有心,出来了再学倒也来得及的。

    刘巧手瞪圆了眼睛,你这是什么意思!就算那潘顺伤人未遂,与我又有何关系,你要抓抓他好了,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眼见他一口就将潘顺卖了个干净,妇人却不干了,瞪着刘巧手小声怒骂道:你胡说什么!那可是我的亲兄弟,你就这样弃他不顾了不成!

    刘巧手也骂道:你那兄弟是个蠢货,你也不遑多让,这个时候不撇清关系,你难不成还等他们将咱们拖下水了再做打算不成,你可别忘了,你那兄弟在家里做了什么事儿,是为什么才被送到汉阳城来的,你知情不报,自身难保,还想救别人,先救救你自己吧!

    他本就不同意干这桩事情,要不是潘顺趁他喝多了套了他的话,他也不会被这么稀里糊涂的绑上了贼船,现在想下去都难了。

    这家里自从潘顺来了之后,就不曾安生过一天,这人比扫把星也不遑多让了,还指望他拉他一把,没主动踹他下去已经是他仁慈了。

    刘巧手苦口婆心,他那婆娘却并没有听出好歹来,她可不管她那弟弟做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她和潘顺一脉相承,都不觉得潘顺做的那些事情有什么大不了的,潘顺看上那姑娘想娶进潘家大门,是那姑娘自己寻死觅活,又不是潘顺将人挂上去的,做什么来找他们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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