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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闹——猛呛一口水(41)

    所以母亲会为了某个心仪的女子,做出无畏的牺牲,还连累那么多人。而父亲同样是这样,除了母亲,可能他的心里什么都不剩了吧。没有家人的位置,也没有自己的位置,从阳台纵身而下的那一刻,恐怕什么都没考虑。

    有那么一类人,天生就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漠,没什么同理心,极度缺乏共情的能力。他们从来不认为,自己对别人有什么特殊意义,也没想过要对谁负什么样的责任。

    在他们眼中,这个世界真实又魔幻,而他们始终在边缘。成熟而幼稚,自私又伟大,经不起世俗眼光的评判。当不成看客便浓妆出台演一个小丑,草草一生得过且过。

    在认识萧衡之前,廖昀也是这样。

    认识萧衡以后,真实感才逐渐增强,一点一点的,慢慢与这个世界加深交流。

    碑前,廖昀第一次将香火点燃,伏在那一方石案前,虔诚的拜了三拜。

    萧衡也跟在廖昀后面,静静祭拜。

    良久,廖昀道:其实爸妈的自杀,对我来说也没有那么讳莫如深。我只是不太能理解,所以不太能面对。你看,人对于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总会有莫名的恐惧。

    现在好多了,他们活着的时候是两个人,死去以后是两块碑。过去的故事也没多少人知道,其实也很好。

    此刻,一位白发花花但是精神矍铄的老太太,挎着花篮走到他们旁边的墓碑,虔诚地鞠躬。

    看来旁边的墓主人,是这个老太太要祭拜的人吧。

    老太太看廖昀面色凝重,和蔼一笑道:小伙子,别想那么多了。这骨灰盒里装着的人,重要的不是他为什么死去,而是他生前,为什么而活着。人死账了,就不必再纠结。

    廖昀看了一眼旁边墓碑照片上的主人公,是个很年轻的小伙子。一张黑白照片贴在这里,纹丝不动,音容宛在。

    这是我儿子。

    老太太大大方方的介绍墓主人的身份,看起来心态已经很坦然。

    有时间听我说段故事吗?人老了,一个人太孤独,就是爱啰嗦。

    廖昀和萧衡没有拒绝,碑前不是个适合聊天的地方,双方简单祭拜一下,添了些香火,就去旁边的凉亭坐下了。

    我这一生,自认并没有作恶多端,可到底是,亲缘淡薄。

    活到我这个岁数,年近七十古来稀,半截身子在坟里,还留一口气在人间,不知道要喘多久。可是活着活着,全家上下,就剩我一个人喽,很凄苦喽。

    我老伴儿在世的时候,我们日子过得并不富有,但和和美美的,快乐似神仙哟。

    年轻的时候喜欢自由,不习惯受到约束,所以迟迟不打算生儿育女。那个时候我们就在全国走走停停,每个地方都住上个一年半载,在当地摆摆报摊儿,在夜市卖卖盆栽,聊以度日。碰上喜欢的城市,就停个三年五载。

    那时,我们两个三十几岁的人了,也没存下什么钱,但是每天都开心的像两个孩子。

    三十二岁那年我才怀孕,当时想着,既然孩子已经来了,那就顺其自然。

    快活了将近十年,是时候安顿下来了,于是老伴儿带着怀孕的我回到家乡。

    楼下有一棵老榆树,闲着的时候我就跟邻居在树下支起桌子打打牌。

    变故发生在孩子一岁的时候,老伴儿当年在纺织厂上班。那天夜里纺织厂大火,火势特别凶猛,厂子离我家不远不近,骑自行车还要十几分钟的路程。但是我在家里,都看见了滚滚浓烟。

    老太太讲到这里,听的人都为之动容。世事无常,令人唏嘘不已的是故事,令人黯然伤神的是人心。

    可这老太太神色如常,人生半百,早已接受这些悲恸与打击。

    那天的火灾,一死三十伤。死的那个,偏偏是我丈夫。

    当年纺织厂赔给我们一大笔钱,但是人死不能复生。

    至于失火的原因,至今也没有查明,只能说是意外,如今那个厂子已经倒闭很多年。就连厂址所在的四合院,也被推到重新盖了大楼。往日的一切,再也没有踪迹。

    我老伴儿算是,在那一场火灾中,灰飞烟灭,什么也没留下。后来本想给他立个衣冠冢,可是想到他生前说过,自由了这么久,死后可不想被一块长方形的牌牌压住,也就作罢。

    老伴儿没有冢,甚至连张照片也没能留下。但是我儿子的骨灰,现在就躺在这坛子里,倒是被这一块长方形的牌牌给镇住了。

    我跟儿子相依为命到二十岁,很平凡的生活。

    二十一岁的时候,儿子告诉我他要出家。他给我留了封很长的书信,跟我说了他的信仰,他说他受到某种感召,言明他可能日后无法尽孝。

    我没拦着他,当时我就有预感,可能我真的是,亲缘淡薄。

    后来我想明白过来,从我的孩子出生,到他长大,我们之间就是一个渐行渐远的过程。从他呱呱落地,就意味着他要离开我,早晚的事情而已。

    两代人,也没必要绑的那么紧密。缘分到了,就是散的时候。不是什么孝顺不孝顺,别人可能不太能理解,但我感受的很真切。

    两年后,寺院寄回他的度牒,修书告诉我他意外离世的消息,说是一段善缘。

    那日寺院里的香客,有带着小孩来的。小孩子顽皮,在后山的池塘不慎落水。故事就是这样巧合,我儿子为救那个落水的小女孩,丧身池塘。后来尸体被打捞起来,也就变成了现在这一方墓碑。

    老太太的故事讲完了,仿佛讲过很多次。她并不期待从别人那里得到什么评判,只是一遍一遍诉说。一个人活到现在,挺寂寞的。

    可有时候,人的一生,就是这么荒诞。

    萧衡几次张口,欲言又止,他实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天色不早了,老太太起身告别,廖昀道声珍重,也站了起来。

    廖昀戳了戳萧衡:在想什么?

    没什么,就是......有你真好。

    廖昀轻轻拉住廖昀的手腕:那我们也走吧。

    走。

    ****

    回去的车上,廖昀好像累极了。

    廖昀偏头枕在萧衡的肩上,睡得很熟。傍晚的风有点凉,萧衡小心翼翼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轻轻给廖昀盖在身上。有一根睫毛掉落在廖昀的眼睑下面,萧衡俯身轻轻一吹,睫毛不见了。

    糟心的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

    第63章 天涯食肆

    廖昀的餐馆已经开张,廖昀不在,赵耀就是老板。

    当然,廖昀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不在的,他成天泡在萧衡那里,放心当个甩手掌柜,把一切事情都交给赵耀处理。

    廖昀信得过赵耀的能力,赵耀也乐在其中,每天拿着超额工资,忙上忙下,有滋有味。

    已经试营业三个多月,餐馆经营的很成功。廖昀和赵耀亲自操刀,从餐馆的装修,到宣传,以及菜品的质量,都很仔细。开业之前,廖昀研究过很多这方面的资料,也做过不少实地考察。

    餐馆开业之前,萧衡的酒吧也重新装修整顿过。

    开业当天,廖昀的餐馆和萧衡的酒吧一同重新开张。前期宣传的好,当天整条街都热闹起来。不得不说,廖小昀做生意的头脑,比萧衡灵光很多呀。

    廖昀的餐馆门前,挂了张古朴的木质牌匾,与萧衡酒吧的牌匾,用的是同样的规制。牌匾上刻有天涯食肆,为的是与萧衡牌匾上刻的到头明月相呼应。

    关于到头明月的来历,廖昀之前问过萧衡。

    散尽浮云落尽花,到头明月是生涯。萧衡说他有段时间很喜欢这句禅诗。

    廖昀问:生涯二字,该作何解释?

    萧衡道:对于一个向往自由的人,天涯既是生涯。一辈子做自己喜欢的事,随心所欲,人生何处不天涯。

    于是便有了天涯食肆这块匾额的来历。

    开业当天,餐馆堂前悬挂的优惠指南,实在是风格迥异。

    第一,开业一周之内,凭酒吧消费凭证,在本店可享受全单七折优惠。

    第二,本店储值卡与酒吧通用。

    第三,没错本店老板跟酒吧老板是一家人,请大家多多关照,不要厚此薄彼。

    廖昀下楼看见这块优惠横幅,苦笑不得,这写的也过于沙雕了吧。

    当时他只是让赵耀想个办法,趁着餐馆开业客流量大的时候,带一带酒吧的生意,没想到赵耀把优惠指南写的这么沙雕。

    赵耀你给我出来,你看看你这都写的什么玩意儿,给我改了。谁说我跟姓萧的是一家人了?我俩的名字可不在一个户口本儿上。

    其实是因为,廖昀觉得这么写,就跟满世界秀恩爱似的,实在有点难为情。

    萧衡过来拦住赵耀:赵儿啊,别改了,听我的不用改,我觉得挺好。

    廖昀:别听他的,我才是你的老板。我让你改,你就改。

    萧衡狡黠地看着廖昀,挑衅道:我说廖昀,你该不会是,心疼那个七折的优惠吧。

    不是啊。

    那你就是害羞了。

    我懒得跟你解释。

    不改就不改吧,也没啥好害羞的。

    ****

    酒吧经过重新装修之后,诗酒文化气息更加浓厚了。既然一开始走的就是清吧这种风格,那不如就一条道儿走到黑。事实证明,重新装修一下,还是很有用的,生意好了不少。

    中堂挂着一幅毛笔字: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

    除了装修上做出一些改变,店里还上新了几个富有地方特色的品种。

    比如角落里的客人点的稠酒,稠酒是米酒的一种,产自西安。

    在西安众多声名在外的特产里,稠酒算是默默无闻的一种。

    如若一直任其默默无闻下去,未免致使美玉蒙尘,明珠暗投。

    墙上挂着一幅《梦回盛唐》的挂画,这稠酒的背景要从汉唐说起。杜甫有诗为证: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李白斗酒,秀口一吐,就是半个盛唐。醉倒诗仙的,正是这简简单单,糯米酿制的稠酒。有位精通此道的人曾赞叹过:它的诗歌含量要远远高于酒精含量。

    所以梦回盛唐的两条途径不外乎:闭门读唐诗,出门饮稠酒。一壶滚烫的稠酒,濯洗了盛唐这个诗歌国度的黄金时代。

    酒已温好,萧衡给客人拎上来一只铜壶,乳白色的液体像米汤一样,倒在铜碗里,热气腾腾,弥漫着醪糟的香气。

    像这种新品种,廖昀肯定第一个尝过。

    一杯下肚,口感极佳,酒香中泛着清冽的甜意:好像有......桂花的味道?

    萧衡不让他偷喝太多:没有,只有酒曲跟糯米。它本来,就是这个味道。

    廖昀举起手中半满的酒杯,用赞叹的目光看着它:这也,太对我胃口了吧。

    一饮而尽:我敢肯定,这个以后绝对是爆款,廖昀把空掉的酒杯放在桌子上,腻在萧衡身边,满怀期待,还有什么新品种,给我介绍介绍?

    萧衡从密封的玻璃容器中取出两颗饱满的话梅,放在玻璃杯里。

    把一小坛绍兴花雕倒进精钢锅里,煮至热气腾腾。

    话梅用热酒一冲,酒香四溢中又泛着清甜,绝对胜过一切洋酒调制的鸡尾酒。

    萧衡将酒杯递给廖昀,道:青梅煮酒,品评一下?

    廖昀照单全收,笑纳。

    ****

    寒来暑往,酒吧日进斗金,萧衡渐渐体会到,什么是赚钱的乐趣,爽的很。

    一觉睡到中午,萧衡在厨房准备早午饭,廖昀熟练的煎出两个荷包蛋。

    廖昀,我跟你商量个事情行吗?

    你说。

    你还剩一年大学毕业,有没有兴趣,回去把学上完,好歹把毕业证拿到手。据我所知,你学籍还在,现在回去,应该是可以复学的。

    廖昀目前今朝有酒今朝醉,逍遥自在赛神仙。对于过去的那些事情,已经不怎么放在心上。

    所以萧衡忽然想起来这回事,就顺便提了一嘴。好不容易考上的大学,好歹尊重一下高中三年的劳动成果吧。

    廖昀喝了一口果汁,没怎么犹豫:你这么一说,也不是不行。

    萧衡有点诧异:这么爽快?自由自在这么久了,还愿意回去接受学校的毒打?啧啧啧,每天上课,多难受啊。我以为你早就玩野了呢。

    廖昀心平气和,十分礼貌:还不是你教育我的,做事,要有始有终。

    真乖。

    萧衡抬手摸摸廖昀的头,新剪的发型被弄了个乱七八糟。

    廖昀拽住萧衡的领子,将他拽到跟前来:我怎么觉得,你刚刚摸我的动作,跟你摸楼下那条狗的动作,一模一样。

    萧衡跟廖昀凑得很近,萧衡没理会廖昀略带威胁的质问。

    只是一直盯着廖昀开开合合的嘴巴,跟上下滚动的喉结。食色性也,秀色可餐。萧衡很想,亲亲他,然后把他利利索索地推倒。

    嗯。萧衡这算是承认了。

    你......

    廖昀正要发作,你给我等着这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萧衡一下子吻住,快乐的事顺其自然又那么游刃有余,不让他说话。

    萧衡将他推倒在沙发上,做此时该做的一切令人快乐的事情。

    令人快乐的事情也一路,自上而下。萧衡顺着昨天晚上的快乐,再来一遍。

    廖昀完完全全各个部位,都被照顾的很周到。

    廖昀急促的呼吸和亲吻产生的水声,在安静的屋子里格外突出。

    萧衡亲了一下廖昀的耳朵:你什么你?

    廖昀看着萧衡,伸手解他的衣服,几乎是用撕的,恶狠狠道:你给我......快一点!

    萧衡心情舒畅:早说啊。

    萧衡对于廖昀身体的各个部位都了如指掌,年轻的身体也敏感的很,廖昀被伺候的服服帖帖。几次三番,舒服的直接情难自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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