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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华传(上)——如是所闻(54)

    衍宁砚秋如此善解人意啊。风亭稍作感叹,又道:我今日见你,才知西方道乙神人的造体之术多厉害,真的完全像是你原本生长出来那般,对吧,蔓华?

    蔓华应道:若非这躯体终归寿命有限,倒也可以直接用了。

    砚秋道:不论是重塑的还是自身的,若不修行,前者身死,后者心死,都懈怠不得。

    的确如此。

    风亭道:不管怎样,已经过了两百多年,砚秋还是需要抓紧时间,早日重回天宫啊。

    砚秋只笑了笑,没有回答。

    我们就此止步罢,再往里大概就是厨房了,既然砚秋不愿那几位孩子修道,自然不见我与风亭为好。蔓华停住脚步,风亭本想去看看的,但听这样一说,便点头应和,蔓华说的有理,我竟忘了这点,只顾好奇了。

    不必过于忧虑,我自会解释,二位尽可随意。

    解释这些太繁琐,砚秋不必客气了,过段时日我会再来,那时希望有个结果。

    三位又沿另一边出门去,此是侧门,门前有两棵巨大的桃花树,一少年正躺在其中一棵树的树干上,枕着一只手,另一只手逗弄着手中幻化成蛇的雷电。

    风亭看着就来气,碍于砚秋的情面才最后一忍,干脆拂袖而去。蔓华与风亭走出一段距离还听得后面他们的声音。

    琉璃,怎么总是爬那么高,快下来。

    你管我作甚,不去看看那几个小屁孩,厨房都得被烧了。

    那边我会去看,你先下来。

    下来是不可能了,你上来呗,我扶着你。

    琉璃

    怎么?

    风亭听后不觉念念有词:浑小子,搁谁谁倒霉,衍宁少真君遇上他,也真算是历劫了。

    蔓华看了风亭一眼,道:你好意思说他吗?

    嗯?风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明白过来其中有讽刺之意时蔓华已经快速往前去了,他便追上去一边喊着:蔓华,你可得把话说清楚。

    直到快到水华都地界时,风亭还不依不饶,问:我怎么着也比那小怪孩好吧,是不是?

    蔓华忽然神色一凝,转眼就不见了身形,这下风亭更是反应不过来了。

    指环散发出泠冽的光,三根七寸长银针与一把玄青色弯刀稳稳相接,迸发出银色和黑色的火光,刀身狭长挺直,刀尖处有弧度,有反刃,通体黑气萦绕,刀身如雪夜中的月光,反射出阵阵寒光。

    许是看清了来者,还是那弯刀先示弱要撤退,于是两个皆往各自后面退下两步稳稳落地,但武器都没有收敛光芒,蔓华冷冷瞥了月白一眼,去到莲上身边将他扶正身子,低声询问情况,莲上虽面色苍白,四肢无力,却也只说无碍。

    月白的刀乃魔界圣物,名唤玉狼,天上地下提之皆有所畏,现在的莲上虽只是被刀气所伤,却也不容轻视。

    你做什么?蔓华护莲上在身后,直视月白,问。

    月白手指捏得玉狼发白,看向蔓华时又神色复杂,半晌还是收回了刀,垂首低声道:对不起,主上。

    我问你做什么,不是叫你道歉。

    杀他。

    为什么?

    这是一次不容错过的时机。

    我问的是为什么。

    月白不回答。

    此时风亭刚过来,看到蔓华和一黑衣男子对峙,还不清楚现状,只见莲上似受伤了,快步过去察看。

    风亭,你带莲上回天宫医治。

    啊?哦。

    蔓华收回银针,走向月白,再是不甘,前有蔓华挡住,月白也无可奈何。

    等他们走后,蔓华与月白面对而立,但月白垂首并不看他,也不言语。

    蔓华却也不急,先在他们周围设了结界,才缓缓道:你做魔主已有数万年了罢,是唯一受魔界拥戴的主,地位崇高,下面待你从无二心,对吧?

    嗯。

    我就想问一句,你今天这样做,考虑过整个魔界吗?

    月白抬起头来,目光坚定,道:我做的事从来自己承担。

    你自己承担?蔓华冷笑:莫说你从不臣服于天宫的个性,就是你送上自己的性命,整个魔界会乖乖听话,看着你去送死,或者任你独自与天相抗?你应当比我更了解你的子民才对。

    月白抿了抿唇,目光闪烁,良久才道:我只知道一切为了主上,我无怨无悔。

    又来了,你总自以为是地觉得所作所为是为了什么主上,首先,你的主上在哪里你都

    是你啊。月白急道。

    我不记得。

    我记得,而且主上永远不要想起最好。

    蔓华缓了缓,接着说:既然你这么认为,那你告诉我,杀莲上凭什么就为我好了?

    对于这个问题,月白选择不回答,也在蔓华的意料之中,我现在告诉你,你这样做于我百害而无一利,我不接受,更不允许。

    因为主上喜欢他吗?

    蔓华顿了顿,才道:这两者有什么关系,你用为我好的名义任意夺走别的性命,换做是谁我都如此态度。

    那么主上的答案是什么,为何不回答我。月白目光坚定,似已铁了心要一个答复。

    这是我的事,不需要为谁交代。蔓华颔首,亦是强硬,你要伤他,置魔界上下于不顾,尽管试试。

    月白的目光像是一匹受伤了的狼,充满野性却又楚楚可怜,唤道:主上

    蔓华冷着一张脸,神色决绝。对于月白,他很多时候拿不准,却又莫名的信赖,月白总是透露出一种讯息,告诉他全世界都会背叛自己,而他永远不会。

    但谁知道呢,他也只是效忠于他的主上而已。

    蔓华本已转身准备离去,月白却道:主上是在找那异色双瞳吗?

    蔓华停顿住,转身看着月白,他的表情就像是知道其下落一般,果然,月白接着道:那双瞳已经变为了一粉色一蓝色两颗拇指大小的明珠。

    在你那里?什么时候被你找到的?

    就在主上封印水华都后,我也大概猜到他的元灵在那双瞳中,知道他剜眼祭亡灵,早早就取了回来。月白不急不忙,慢慢道:本来我是要毁了它们,做不到,于是将其封印了,令他永生不得回来,却没想到还是小看了天帝。

    你道怎样?蔓华神色严峻。

    主上不必担忧,既然我在此坦白,主上若要,我焉能不给。月白顿了顿,道:只是有一个请求还望主上答应。

    是什么?

    彻底离开天宫,来我们魔界。

    蔓华听后不禁笑了笑,月白不解,主上?

    蔓华稍稍止住了笑,道:你看你一口一个主上,现在却以此要挟我,且计划这么久,不容易呐。

    月白自是听得懂里面的嘲讽意味,但此刻也绝不是退让的时候,主上见谅,实乃非常之举。若主上对此气愤,回到魔界,任凭您如何处置,月白决不会有一丝一毫反抗。说着,单膝跪下,一只手放到膝头,垂首道:请主上息怒。

    你何必跪我。去魔界两次都未能感到那两颗明珠的存在,想必将它们封印得很好,没有你主动让出,我们又有什么办法。

    主上应允了?

    离开天宫可以,但我不会入魔界。

    为何?主上终究嫌弃我还有魔界吗?月白颇有些委屈。

    既然是交易,总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我已让步,就看你了。

    月白注视着蔓华,他那般闲散恣意,摆出的却是不再退让的架势。

    良久,月白点头道:好,依主上。

    不过天宫并非想走便走想留便留之地,我需得从长计议,尚需些时日。

    好。月白乖巧应下,三日之后的此时,我会在此地奉上两颗明珠。

    嗯。

    于是就这样说定了。

    第78章 锁章

    第79章 记忆恢复

    蔓华告知了淼宁莲上被天帝带走,淼宁便离去寻自己的仙君。风亭见蔓华心神不宁,便留了下来。两个坐在房中,蔓华看着清阑出神,流露出忧心忡忡的表情。

    蔓华,你不必太担忧了,我看清阑现在已经好很多,应该很快就醒了。风亭小声劝慰道。

    蔓华看了看了风亭,起身道:跟我来。然后走出了房间,风亭不明所以地跟出去,顺带掩了房门,随着蔓华来到庭院之中。

    风亭,你可知清阑的本体是什么?蔓华问。

    这个风亭想了想,摇头道:不知。清阑仙岁比我长,而且从未听闻过啊。

    从未听闻?

    是啊,要不是你今天问我,我都不会去想这个问题呢,毕竟做仙久了,谁管你的本体,无关紧要嘛。

    是吗?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风亭忽然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惊道:是不是清阑没救了哎哟,蔓华,你打我干嘛。

    蔓华揉了揉手腕,道:乱说话。

    谁让你这么怅然若失的模样,还问这奇奇怪怪的问题。风亭捂着头,颇觉委屈。

    算了算了,你先回去罢。蔓华摆摆手,走到门外正要伸手打开门,却忽然顿住了,抿了抿唇,转身叫住正一头雾水要离开的风亭,颇有些不自在道:你还是留下来,照顾清阑。

    哦。

    过了整整两天,清阑身体已经平息了下来,面色红润白皙,与平常无二,却总是不见醒来。天帝始终没回心玉殿,只得让汀也羽君帮忙转达此事,今日他就要下凡去见月白取回异色双瞳,特地再三嘱咐风亭不可大意,时刻守在清阑身边。

    见到月白拿到两颗明珠后,蔓华道:我一时半会儿无法脱身于天宫,容我多些时日。

    月白大大方方同意了,还说:主上,如果可以,带着清阑圣君一起吧,否则你们从此见面机会几乎没了。

    本来听到前半段时,蔓华心中颇有些不自在,听到后面竟已生出感伤。

    简单说了两句后蔓华回了天宫直接去了心玉殿,仍不见天帝。

    此物小仙会转交给天帝,另外,天帝听闻清阑圣君一事,便令小仙转告蔓华明君不必担忧,清阑圣君很快就会无事,苏醒过来。

    蔓华道谢辞去后又去了幽弦阁,却没有进房中,而是在院子一亭中坐下,静静发呆。

    自从水潭一事过后,只要闲下来,蔓华总能清晰地记得那日发生的事,所有的细节,以及唇上,手上的柔软触感。越想越投入,越想越难安。那时的清阑神智不清,意乱情迷,而自己清醒得很,竟然会那样做,若是醒过来之后该如何面对,清阑不会原谅自己,恐怕要从此避而不见,心生厌恶的。

    一想到这儿,蔓华就恨不得出手教训自己一顿,尤其是一看到清阑就想起那些画面,浑身躁动这实在叫他无地自容

    风亭不瞎不傻,自是看得清楚蔓华这些日子的怪异,有一天实在忍不住了,跑到他跟前问:蔓华,你说个老实话,是不是清阑醒不过来了,是不是他其实深受重伤,你就是不告诉我。说着,风亭已经觉得鼻头发酸,情难自已。

    不是,你别乱想。蔓华随意敷衍了一句。

    我乱想?你看看你这些天,不进屋守着清阑,反倒在这亭子里挪不动身,愁云惨淡,丧着张脸,无精打采,哪一样不叫我往这方面想了?

    你能不能别来烦我。蔓华有些不耐烦稍微大声了些,风亭眼看着就要落下悲痛的泪,哭诉道:我们的清阑真的凭什么啊,我去找天帝,没道理清阑如此尽心尽力做事竟落得这般下场。风亭抹着泪花说走就走,但没走两步就被蔓华拦下了,我说没事就没事,你歇息去吧,我去看看清阑。

    蔓华一边揉了揉酸疼的太阳穴,一边步伐沉重地往屋里走去。

    走到床边,看着清阑睡容安详,皮肤细腻光滑,那双红唇应是甘甜温暖,身子紧致柔软

    蔓华一掌拍到额头上,将自己打醒,别过目光不再去看那边,而是坐到屋中央的凳子上,又开始百感交集,失魂落魄了。

    及至清阑醒来,那突如其来的喜悦才将这些冲淡,暂时撇在一边。

    清阑,你醒了。蔓华走到床边,喜道。

    清阑勉强笑了笑,似乎想要起身,蔓华赶紧过去扶着他的肩让他慢慢坐起,又倒了杯水给他润润嗓子。

    我睡了很久吗?清阑略有些沙哑着细声问。

    算算日子也八九天了。

    嗯。清阑掀开云被,作势要起来,蔓华去扶了他的手,另一只手习惯性地去搂他的腰,但像是忽然唤起了什么记忆一般,蔓华忽然松手退了两步,失去帮扶的清阑原本是要摔在地上,恰好已经到门口的风亭眼疾手快迅速过来扶住了清阑,才免遭这么一下。

    蔓华,你干什么。风亭不由得斥道,平时怅然若失也就罢了,现在这惊慌失措的不知闹那般。

    我蔓华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心里也是自责,对不起。

    清阑低眸垂首,掩盖住眼中的黯然,低声道:风亭,扶我去外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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