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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栽在自己手里(穿越)——菊长大人(

    说来很奇怪,这段日子黑黑藏在猫儿胡同的老宅里,虽说宅子年深月久没人来了,但御灵界要知道他没死,一定上天入地的要把他揪出来除干净,不可能找不来这儿,更不可能让他风平浪静的过这几天好日子。

    后来他发现,白白动了手脚,不知用什么法子将他的存在感抹得干干净净的,就连许眠都找不到。

    这孩子能力强至此,绝非普通御灵小辈。可对方不愿意坦诚相告,黑黑也不会苦苦逼问,无论对方居心如何,他都是自己的恩人。

    黑黑照镜子的时候还发现自己右眼处多了一道疤,从眉心穿到脸颊,淡淡的不明显,恍惚看去似一条泪痕。

    他摸了摸脸上的伤口,难道是那晚刀剑无眼留下的?可这个疤痕并非新伤这一点令他有些在意,可要往回细究,他实在想不起来了。

    黑黑在老宅子这一歇,足足歇了半个月。

    白白形影不离的照顾他,甚至大晚上不要脸挤着和他一张床睡,黑黑问他缘由,他说自己一个人睡不惯,一定要人陪着才能睡着。

    你睡觉也戴着狐面吗?

    白白迟疑片刻回答:嗯,我脸有点可怕,怕吓到你。

    黑黑理所当然的把他的迟疑理解成了自卑,沉默一瞬淡淡道:没事儿,脱了吧,大夏天怪闷的,我不看你就行。

    白白没答应,黑黑又道:背过去就行,睡觉谁有心思盯着你脸瞧?

    说着,黑黑当真背过身去,打了个哈哈闭眼睡了。他听到身后人将解开的面具放置床头柜的声音,淡淡笑了。

    他做梦都没想到,一张床上背对背睡着的两人,生了一样的面孔。

    那会儿已经是初夏,白白怕养伤的黑黑着凉没开空调,两个大男孩子背靠着背还是有些热的,第二天早晨醒来衣服几乎湿了一层。

    白白想,以前无论多热的天,他死皮赖脸抱着黑黑睡,对方是鬼无论如何都捂不暖。

    而现在的黑黑有明晰的心跳有温热的皮肤,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真好。

    白白,你知道我以前做过的事吗?

    好几次他们睡不着觉,黑黑主动问这些对方避而不谈的问题,说他以前猖狂无度的行事作风也好,阴晴不定阴戾乖张的性情也罢,总之,他在御灵界确实留下了很多黑历史。

    白白背对着他:嗯,我都知道。

    那你不怕我?

    其实黑黑心里明白,他被御灵界列入黑名单,遭遇围杀也并非全无道理。

    有一次御灵界鬼火集市上,他不知为何突然失控,在众目睽睽之下灵力暴走错手杀了众世家鬼侍,甚至还伤及一些无关之人,他这双手并不无辜也不干净,虽然没真正伤及人命。

    我可是恶鬼都闻风丧胆的煞星呢。黑黑语气淡然的陈述,就似在说无关紧要之人。

    白白:当时,你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

    黑黑微微睁大眼睛,几乎就要转身过去了,但想到承诺过对方不看他脸,转了一半的身体又生生转了回来。

    这些事他从来没对外说过,就连宁骁也不晓得,这个萍水相逢之人如何就将他当时的处境脱口而出了?

    白白继续道:有人在背后搞事。

    黑黑心头一沉:什么意思?

    杀那些鬼侍并非你所愿,是有人控制了你,利用你的手杀的。

    黑黑:他的理由是?

    白白笃定道:让你身败名裂。

    第64章 玫瑰

    黑黑脸色当即变了,沉默许久突然开口: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

    白白没有立刻作答, 用一种既温柔又心疼的复杂眼神看着眼前的黑黑, 其实他什么都知道了。

    从他的世界来到这个世界, 要经历十分漫长的旅途。

    一路上, 他似被人关闭了五感, 冗长又静止的时间里,不属于这个他的记忆影像在脑海里循环播放, 他不仅知道了黑黑在遇到他之前所经历的一切, 也以上帝的视角弄清了造成这一切的前因后果。

    祁野, 只是一本书里的角色。

    包括黑黑和他自己都只是一个角色而已, 他们生活的世界也是虚拟的。

    黑黑所在的这个世界里混进了外来人, 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是让祁野身败名裂,从云端跌落泥潭,最后魂飞魄散于熊熊业火之中。

    而那个闯入者享有特权,能使用特权卡在特定的时间和环境下控制黑黑的情绪, 让黑黑违背自己的意志做出丧心病狂的事。

    这就是黑黑曾经跟他说过的

    我生前是坏人。

    先前黑黑也语焉不详的提到过, 他变鬼后是自杀而亡的。

    白白在来此的路上明明白白的从影像里看到了, 当时黑黑手脚被锁灵钉穿透, 像耶稣一样钉在天刑柱上,不堪折磨的他最后选择自爆而亡, 因此点燃三千业火。

    业火熊熊的燃烧着,滚烫的、能将魂魄烧熔的火舌缠绕在黑黑身上,他忍耐痛苦的面容在漫天的火光中渐渐模糊扭曲

    在遇到他之前, 黑黑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白白从静止的时间醒来时,脸上湿漉漉的一片,那会儿刚好这个世界下着滂沱大雨,白白不知落在脸上的是夏夜的雨水还是自己一路上流的眼泪。

    他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确定了一件事,要赶在一切发生之前把黑黑救下来!

    不会再让他经历一遍众叛亲离的死亡、违背自己意志的变鬼重生、被钉在天刑柱上任业火灼烧的痛苦了。

    虽然已然发生的事无法抹去,但是他可以阻止悲剧再次上演!

    看白白没有立刻作答,黑黑叹了口气:你最好马上回答,不然我会认为你在想借口。

    我猜的。白白言简意赅。

    黑黑:嗯?

    白白:可是我猜中了,对吧?

    迎着对方试探的目光,黑黑突然笑了:反正我说什么,也不会有人信。

    白白:他们信不信无所谓,反正我都信。

    黑黑的心跳快了几分,耳朵尖也有点泛红:你这是孩子话。

    他企图用漫不经心的调侃掩盖自己的情绪,可惜演技拙劣神态也仓促,白白清楚,他自己也清楚

    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微妙了。

    又风平浪静的过了几日,黑黑几乎有种错觉,和白白相处这几天,虽然遍布满身的伤一阵阵疼,但是他一生中活得最安稳的日子。

    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他也就那么随便想想,毕竟他连对方的真实身份、真正面容都没见过。

    这天午睡黑黑做了一个噩梦,梦里他被人用钉子穿透手脚钉在巨大的柱子上。

    一会儿,身后的柱子又变成油画,阴森压抑的殿堂也一下子换成了布置考究的卧室,唯一没变的,是摧枯拉朽朝他蔓延而来的大火。

    黑黑惊醒时一头冷汗,窗没关严实,初夏傍晚的风吹进屋中,撩起虚虚掩着的窗帘,黑黑看到窗外若隐若现的天光,胡同里的喧嚣也断断续续淌入房间里。

    身边没有要将他吞没的火,也没有诡异扭曲的油画和巨大压抑的天刑柱,他躺在猫儿胡同的老宅里,身边有令人心安的市井声。

    身下的枕头蓬松干燥,散发着日光清淡的香气,这是早上白白还给他晒过的,

    黑黑松了一口气,突然不自觉的勾起唇角。

    白白?

    黑黑坐起身平复了一下情绪,没听到屋中有响动,便有些疑心的喊了声,果然没人回应。

    他顶着睡意未消的困下了床走出卧室,发现屋中空无一人,厨房里电饭锅的指示灯亮着,从气口里噗噗冒着热乎乎的饭香,砧板上是切好的土豆块,一旁的瓷碗里堆得满满腌制好的牛肉粒,还有一大筛子洗好的空心菜和南瓜花。

    这是饭做到一半发现少了食材,出门买去了。

    看到白白留下的生活痕迹,黑黑这下彻底安心了。

    黑黑一直觉得这孩子很神奇,每次做的饭都十分合他口味,应该说,两人的喜好出奇的一致,坐在一桌吃饭,时常出现同时下筷夹一片肉的情况。

    这家伙就跟自己肚里的蛔虫一样,知他所知,想他所想。

    黑黑觉得自己倒霉了二十多年,终于碰上了最大的好事,被这孩子莫名其妙的从死亡边缘拉回来,又莫名其妙相安无事的生活在一起。

    就是不晓得这样的好事能维持多久。

    想着,黑黑到浴室冲了个凉水澡,噩梦残留的困意被水流冲走,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也愈合成了疤痕。

    在他用浴巾擦头发时门响了,黑黑动作一顿,心也提了上来。

    这半个多月没人来过老宅,会敲门的话

    有人吗,快递。

    黑黑听到这声音,提着的一颗心又落了下去,不出声的笑了。

    门外的人又开口了:请问是祁先生家吗?有您的快递。

    黑黑很配合的表演,擦干身子迅速套上T恤走到门边:请问,是谁寄来的快递?

    门外的人假装做出为难的语气:寄件的人没写名字。

    那长什么样?你描述一下?

    那位先生不让我说。

    黑黑又憋着笑问:那寄来的是什么?

    门外人似也同样忍着笑:祁先生亲自开门看看好了。

    黑黑从猫眼中看去,心里笑骂一声草,这孩子还像模像样堵住了猫眼呢。

    要不然你放门外好了,待会儿我来取。黑黑故意捉弄他。

    寄件的先生说,一定要你亲自验收。

    祁先生不要为难我们跑腿的

    他一句话没哔哔完,黑黑猝然拉开门,白白愣了愣,旋即登的一下把一大束玫瑰凑到黑黑眼前:诺,祁先生请签收。

    黑黑怔了怔,他知道刚才白白这小子在和他开玩笑,可他没料到对方买回来的居然是玫瑰这种又土又骚又浪漫的东西。

    祁先生请签收。白白晃了晃手中的玫瑰花束,又重复了一遍。

    玫瑰淡淡的香气缠绕在黑黑鼻间,让他有点头晕目眩。

    黑黑接过花束,平复了情绪似笑非笑开口:快递小哥,送花的那位先生有没有什么话要你对我说?

    快递小哥白白思索了片刻开口:大概是情人节快乐吧。

    情人节没毛病,这天是520。

    还好有面具遮着脸,白白臊得早已面红耳赤了。

    黑黑还是笑,笑得游刃有余,一手接过花,一手将白白拉进了屋里:那位先生知道情人节送玫瑰的含义?

    白白喉结滑了滑:可能他想他顺路买的吧?

    临了临了,白白将那句想追你咽了回去,改口成顺路买的。

    现在的黑黑暂时没了之前的记忆,也不知道他就是自己,如果突然告白之后就不好再瞒了,如果白白想到当时在不死村,第一次看到黑黑脸时内心的震撼和动摇,硬生生把坦白的话咽了下去。

    黑黑砰砰砰狂跳的心又慢了下来,他藏起眼中那一丝似有若无的失落,莞尔:没这勇气就别乱撩,不然就是耍流氓知道吗?孩子。

    白白的神情动了动,刚要不甘心的开口,黑黑的脸色变了

    他看到白白背后的衣角染了一点血渍。

    你刚才不是为了买花,也不是买做饭食材出去的吧?

    白白心道一声糟糕,他竟然粗心的忘了检查衣服上有没有沾染血渍,此刻只得假装镇定开口:嗯,去收拾个麻烦的家伙。

    黑黑心中咯噔一声响:他们找上门了?

    白白略微迟疑的点头:没事,我处理了。

    黑黑没问他如何处理的,只叹了口气,将桌上落了灰的玻璃瓶拿去冲洗:看来躲这儿也不安全了。

    白白的视线追随着他的背影:有我在,你不用担心。

    黑黑笑了,答非所问:找上门那个人,不会是阿骁吧?

    白白眉头轻微的拧了拧,黑黑又继续道:阿骁是我弟弟,可惜他没真心把我当哥哥。

    白白冷声道:那个人,不是阿骁。

    黑黑:嗯?什么意思?

    白白:真正的阿骁不是这样的,现在我解释不清以后你就知道了。

    黑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既然对方这么说,他也没逼问的必要,将手中的玫瑰花从包装纸里小心翼翼的解开,整齐细致的往玻璃瓶里插。

    这是他活到现在,第一次收到又土又骚又浪漫的玫瑰花。

    所以,你把找上门的宁骁怎么样了?

    白白轻描淡写道:打断了三根肋骨,现在可能躺医院重症监护室了。

    黑黑呆了呆,苦笑:看不出,你下手还挺狠啊。

    白白:狠吗?那晚上他害你伤成那样,再打断三十根肋骨都不够。

    虽然对方顶着阿骁的面孔,但白白想到他对黑黑的所作所为,就恨不能亲手掐断这个假货的喉咙。

    黑黑:

    白白看他不说话,有点不开心了:怎么?你心疼那白眼狼?

    黑黑神情微动:不是,我好奇你怎么没把他打死。

    白白笑了:时间来不及,许眠赶来了,争取下次给你杀。

    黑黑:多谢。

    顿了顿又道:你不动手,我自己也会动手。

    其实白白比任何人都想干掉那混账,可他担心如果宁骁死亡,这个虚无的世界可能也会随之崩塌。

    虽然他能穿回原本的世界,但黑黑可不一定

    毕竟在他的时间线里,黑黑已经灰飞烟灭了。

    第65章 互吻

    当晚黑黑又做了噩梦,只不过梦到的再不是被业火烧得灰飞烟灭的惨烈情景, 而是真实发生过的、压倒他最后一根稻草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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