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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5章 愿来生不是母女

    亲眼目睹沈岳率众恭迎李总回归的场面后,云渺是什么感受?

    她的一颗芳心,逐渐下沉。

    这正是闻燕舞最希望的!

    沈岳对叶太的态度,完全符合了闻燕舞所分析的那些。

    他,喜欢成熟的女人。

    因为成熟的女人,对他的作用,是云渺拍马难追的。

    暂且不说苏南音、李玟、闻燕舞、陈琳等人给他“成熟的爱”,单说她们的能力。

    苏南音和他生死一体,荣辱与共。

    李玟是他为抗击七姓豪门的先锋官,挡箭牌。

    闻燕舞则是,帮他在暗中下黑手的唯一利器。

    被那些老狐狸钦定的陈琳,却是沈岳最后的退路。

    任明明和熏熏她们,是游离在外围,和他遥相呼应的力量。

    这些女人各司其职,各负所责,和沈岳组合成了一个防御圈,密不透风,无懈可击。

    无论是来明的,还是玩阴的。

    也无论是青山本地,还是京华、苏南或东洋,都有沈岳绝对信得过的势力。

    这就是一盘棋。

    这些女人,就是拱卫沈岳这个主帅,和敌方厮杀的绝对主力。

    大敌当前,她们精诚团结,绝不搞任何的内讧。

    同样,沈岳也只会把所有心思,都用在她们身上。

    要不然,在李玟耍小性子时,他也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给予她如此高的待遇。

    反观云渺。

    她,既然无可救药的深爱沈岳,那么,她能在他大敌当前,无心风花雪月时,为他做出哪些贡献?

    她除了让沈岳费心照顾外,什么贡献都做不了。

    如果她非得插足棋盘,不但起不到任何的作用,还会成为敌人突袭的破绽。

    整盘布局,整个圈子,都会因她而被动,最终崩溃。

    特相信爱女能想到这些,闻燕舞驾车驶过青龙桥前,方向盘左打,脱离了车队。

    车子来到护城河公园门前,缓缓靠边停下。

    闻燕舞刺啦一声拉上手刹,从后面拿过两个矿泉水,递给云渺一瓶。

    云渺动作僵硬的接了过来。

    闻燕舞摘下脸上的墨镜,落下车窗,看着外面轻声说:“云渺,如果你是真心爱他,就离开他。最起码,在他无暇照顾你,在你没有彻底成长起来之前,不要掺杂在这场战争中。”

    云渺拧开盖子,喝了口水,没说话。

    闻燕舞看向她,语气特淡然:“我知道,你早就知道他当前所面临的局势不妙了。展小白刚解决的麻烦,就是那些人一次攻击。他能化解这次危机,纯属是运气好到了极点。可你肯定不知道,昨天下午,我就做好了远程击杀海鸥的准备。在这场你不懂的战争中,有人会死去。也许,我有一天……”

    云渺身躯轻颤了下。

    她知道,闻燕舞没有骗她。

    她说昨天做好了击杀海鸥的准备,就肯定做了。

    同样,她说有一天,她可能会死去,也不是危言耸听。

    “这样和你说吧。随时都有可能遭遇意外的,不仅仅是我。苏南音,陈琳,李玟,任明明等,甚至你大哥牛猛,都在某些人的生死簿上。”

    闻燕舞也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我刚才就说,这是一盘你死我活的棋。我们这些人,都是拱卫沈岳的。等我们都被对方吃掉后,也就是他的末日。”

    云渺终于说话了:“你为什么,不说赢?”

    “赢?哈,哈哈。”

    闻燕舞一呆,随即娇笑起来。

    只是她刚笑了几声,笑声就嘎然而止,语气阴森的说:“这盘棋,我们根本赢不了。小渺,你永远都不知道,豪门的实力,有多么的可怕。何况,是七姓豪门联手。我们当前所作的一切,都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云渺能从闻燕舞这番话里,深深感受到压抑的绝望。

    当然,还有歇斯底里的斗志。

    和死意!

    她们既然选择被爱所掳获,那就无法置身棋盘之外,只能精诚合作,团结在沈岳周边,和敌人拼死……挣扎。

    沈岳的防御圈虽然密不透风,任何人都不敢小觑,可夹在强大的七姓豪门和沈家中间,全军覆没是最终的结果。

    “当然,我能肯定,在我们这些人逐渐死去后,当前始终保持沉默的荆红命他们,绝对会出手,力保沈岳活下去。但,那个小混蛋啊,怎么可能在我们都死去后,独自活着逍遥呢?”

    闻燕舞明明喝的是水,说到这儿后,却是醉态可掬的样子,拍了拍云渺的胳膊,柔声说:“我们母女都爱上了一个男人,这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问题是,我们母女,让我来陪他去死就好。你,要好好的活下去。那样,我死了也能瞑目。而且,要有人给牛母送终啊。”

    泪水,扑簌簌的自云渺小脸上滚落。

    她是真心搞不懂。

    她只是爱上了沈岳,哪怕不要啥名分,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好。

    甚至,她都做好了假装从来不认识闻燕舞,和她一起爱沈岳的准备。

    可为什么,残酷的现实,却逼着她远离所爱?

    也许,云渺为爱不怕死。

    也能接受,和闻燕舞一起为沈岳去死的结果。

    但她绝不能在大哥牛猛,也是沈岳防御圈内的组成部分,一旦“阵亡”后,没谁来给老娘养老送终。

    爱,诚然重要。

    待她如亲女儿的老娘,同样重要。

    “听话,好好的活着,千万千万,被卷进这潭浑水中。你可以不为我,但你必须为了牛母。”

    闻燕舞双手捧着云渺的小脸,柔声说着,红唇吻去了她小脸上的泪水:“去吧,孩子。”

    云渺走了。

    失魂落魄的样子,沿着人行道蹒跚前行,慢慢消失在了远方。

    闻燕舞和她说的这些,无论是沈岳还是苏南音,李玟陈琳任明明等人,其实都知道。

    但却没谁说出来。

    事已至此,他们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只能……垂死挣扎。

    “真要有来生,希望我们不要再做母女。因为,给你当妈,太累,太累了。”

    闻燕舞喃喃的说着,泪眼朦胧中再也看不到女儿的背影后,爬在方向盘上,低低哽咽起来。

    就在舞姨哭的特伤心时,却听到车窗外传来一声冷哼:“哼,这般的矫情,真是丢尽了我的脸。”

    谁!?

    闻燕舞娇躯剧颤,蓦然抬头看向车窗外。

    车窗外的人行道上,不知何时站了两个女孩子。

    一高一矮,分穿白黑衣服,就连戴的棒球帽,也和自身衣服同颜色,像极了传说中的黑白无常……

    当然,黑白无常两位大爷,能像这俩女孩子般清纯漂亮,估计每天的死亡人数,是现在的百倍不止。

    她们也有相同的地方。

    那就是每人怀抱的旅行包内,都装满了零嘴。

    个头娇小的女孩子,满脸邪气的媚笑,倚在柳树上,左脚反抬,嘴里咔咔的嚼着虾条。

    闻燕舞不认识黑衣小美女。

    就算认识,她也不会关注山间雅晴……伟大的优昙王阁下,就在眼前呢。

    庄纯早就到了青山的事,沈岳始终没告诉闻燕舞。

    就连昨天她大显身手救醒姗姗的事,沈岳也没说。

    因为沈岳很清楚,小娘皮不但是他的噩梦,更是闻燕舞的。

    可沈岳不说,并不代表着小娘皮不主动来找闻燕舞。

    闻燕舞只见过庄纯一次。

    那还是在半年前,她被沈老板在千佛山之巅粗暴推倒后,赶去了南疆黑雾滩,向优昙王汇报工作。

    虽说闻燕舞只见过优昙王一次,而且她现在的时尚小模样,也和半年前的飘然若仙样,有着太大的区别。

    但这张小脸,尤其那双邪气凛然的眸子,却是终生难忘的。

    王上,怎么来到了内地?

    这段时间内,闻燕舞全然忘记了那些可怕的回忆,深陷爱河,和苦劝爱女远离沈老板的俗事中。

    所以她在猛然抬头,看到王上后,愕然瞬间,脸色就蓦然苍白。

    手足冰冷。

    整个人,就好像沉下了无尽的深渊。

    灵魂,都在恐惧的尖叫。

    原来,闻燕舞最怕的,不是誓死拱卫沈老板,更不是怕爱女跨越那道天谴,而是最深处的记忆!

    以及,她所担负的任务。

    她为什么被夫人派来青山,下嫁老展?

    老展诈尸失踪后,她献上那枚桃花玉坠,就能恢复自由,和深爱的男人随便滚,甘心被他驱使,冲锋陷阵?

    呢偶耨。

    彻底忽视王上的下场,简直不要太好。

    尤其在小渺刚走时。

    “王上不会残杀小渺,来惩罚我的忘本吧?毕竟以前那些年来,夫人都是用小渺来胁迫我的。”

    闻燕舞的脑思维,终于再次缓缓运转起来,想到这些时,恐惧再次尖刀般刺在她心上。

    疼的她无法呼吸,只是打颤。

    后车座上,忽然传来嬉笑声:“庄纯,这个女人有羊癫疯么?好端端的,怎么老打哆嗦。”

    “哼,她是害怕。害怕我杀了她女儿。”

    庄纯冷哼一声,对缓缓回头看来的闻燕舞,皱眉说:“虽然你现在玩不亦乐乎,人生特精彩,忘记你的小命属于谁,被碎尸万段也是罪有应得。但看在你是沈土鳖的女人份上,本王就宽宏大量一次,不会对你女儿做什么。何况,我也很喜欢那个小丫头。”

    又是一把刀,狠狠刺进了闻燕舞的心尖上,让她娇躯剧颤。

    但这次,却是狂喜。

    伟大的王上,那绝对是一诺千金之辈。

    她说不会伤害云渺,就肯定不会伤害。

    至于王上为什么喜欢云渺,比她大不了两岁,却老气横秋的说她是个小丫头,就不是闻燕舞所考虑的事了。

    也就庄纯俩人在她身心颤栗时上了车。

    这要是在外面,闻燕舞绝对会立即屈膝跪地,大礼参拜谢恩。

    “行了,你也别感谢我。就你,也说不出大胡子、咳,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

    庄纯不耐烦的摆摆手,吩咐:“开车,送我们去车站。”

    闻燕舞连忙点头,启动了车子。

    看她娇躯还在轻颤,很担心她会把车开到河里去,庄纯只好安慰她:“放心吧。只要有本王在,没谁能伤得了你和沈土鳖。”

    闻燕舞一呆,猛回头:“王上……”

    “好好的开车。”

    庄纯又皱眉。

    闻燕舞不敢说话了,连忙回头时,就听庄纯又说:“哦,对了。我听说,你以前见过杨逍的男人,李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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