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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恶毒反派[快穿]——蜀七(20)

    晨光熹微,当清晨的阳光照进室内,柏易睁眼时看到的就是章厉那双漆黑的眼眸。

    不知道章厉是起的太早,还是根本没有睡,两人头挨着头,感觉这样亲密,柏易在温柔的晨光中朝章厉笑了笑,然后凑过去,给了章厉一个早安吻。

    章厉伸出胳膊,揽住了柏易的腰,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他们胸膛紧挨一起,鼻尖抵着鼻尖。

    章厉专注的看着柏易,他的眼睛乌黑深沉,饱含深情:我很高兴。

    他从未这样高兴过,他高兴的胸腔胀满,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捏住般疼痛。

    柏易抚摸着章厉的脸颊,回应道:我也是。

    就在章厉的手开始不规矩的时候,柏易却忽然坐了起来,他双脚踩在地板上,站直了身体,背对着床,在晨光的照耀下伸了一个懒腰,这尤其显得他腰肢柔韧,他转头朝章厉笑道:我先去做饭,十点的飞机,不急。

    章厉也站起来:我帮你。

    柏易叹了口气,用一种堪称宠溺的口吻说:我负责做,你负责吃,我们分工合作。

    好像有潺潺溪流蜿蜒而下,滋润干涸的心田。

    章厉的呼吸都停止了,他呆愣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直到柏易离开房间,他才终于回神。

    如果这是一场梦的话,章厉面无表情的想。

    希望他永远不要醒过来。

    柏易在做三明治,热了牛奶,他穿着一条短裤,外头罩着围裙,这是他们之前去超市采购的时候买的,上面是一颗颗小熊的脑袋,看上去憨态可掬,十分惹人喜爱,柏易倒不觉得身体有什么不舒服,他对这方面没有研究,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天赋异禀。

    油在锅中滋滋作响,柏易把切好的培根放下去,一片片煎得微焦,室内被这油香和肉香占满。

    章厉则在房间里换床单被套他很想把这套被换下来的,见证了他和柏易第一次的床单收藏起来。

    但又担心旅游回来以后这床单会臭。

    于是他纠结了好几分钟,才终于动手开始换,然后丢进洗衣机,洗好后再放进烘干机里。

    他们对坐着吃了改变关系后的第一顿早餐。

    章厉没有动手边的牛奶,柏易挑眉问:怎么了?不爱喝牛奶?

    章厉端起杯子,还是抿了一口,对柏易说:之前喝得太多了。

    他还记得柏易曾经告诉他自己喜欢一米九。

    还说想要长高就要多喝牛奶。

    在缅甸的时候只要他能买到,总是喝药一样的去喝牛奶。

    他也确实长到了柏易喜欢的个头。

    他不在意柏易说的真假,只要是柏易说的,他都愿意照做。

    但他们最终没能坐上订好的飞机,下属的一通电话过来,原本还在安静倾听柏易对海岛期望的章厉连脸色都变了。

    柏易下意识觉得不好,他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章厉手里握着手机,他的神情有了恍惚,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章武出了车祸。章厉笑了笑,但那笑容残忍而冷漠,不过很快就收敛了,双腿截肢,他这辈子都要坐在轮椅上。

    章厉表情淡然,但他紧握住手机的手却暴露了他此时的情绪,他的手背青筋毕现,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

    还是柏易说:去医院看看吧。

    章厉对章武的感情极为复杂,曾经他们相依为命,那时候即便章武总是打骂他,他对章武也依旧有感情。

    那毕竟是他的父亲,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

    但亲情很快被消磨的一干二净。

    他对章武的恨根植在骨髓血液之中,恨意发酵,把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

    章武这段时间的日子过得并不怎么好,他没从章厉手里要到钱,只能靠要饭来维持生计,他是个老酒鬼,酒是他人生中必不可少的东西,是他的第二生命,于是这些要来的钱,他只能去买劣质的酒,度数高且伤喉。

    这种酒基本都是酒精勾兑的,喝了以后极易上头,他在酒后闯上了环城高速,被一辆货车压过了腿。

    好在货车司机第一时间打了急救电话,否则章武的一条命就没了。

    柏易知道的时候甚至有些遗憾。

    章武如果死在这场车祸中,或许才是一件好事。

    但章武没死,反而就成了麻烦。

    两人驱车去了医院,章武已经醒来了,他正在病房里冲着医护人员大发雷霆,但因为只有上半身能动,所以他的撒泼也撒的毫无力度,但因为实在太过吵闹,医护人员和同病房的病人都不堪其扰。

    章厉站在病房门口看着。

    他忽然发现,章武原来已经这么老,这么孱弱了。

    章武的头发黑白掺杂,脸上全是皱纹,他的手臂肌肉早就已经消失不见,劣质酒不能给身体提供一点营养,于是他脸颊凹陷,眼眶青乌,因为车祸,身上还有许多擦痕。

    章武还在冲护士骂:你个狗娘养的不知道轻点?!

    真是什么东西都能进医院了!

    我告诉你,老子有的是钱,别他妈给老子摆脸色!

    我儿子是大老板!我是大老板他爹!

    你们对我不好,我就让我儿子把医院给你们砸了!

    他满口污言秽语和生殖器官,年纪小的护士被骂的双眼泛红,她手里还拿着尿壶,呆立在原地,人的尊严和本能让她想立马转头离开,但护士的职业素养让她无法迈动步伐。

    就在护士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一双手忽然出现在她面前。

    年轻男人微笑着对她说:东西给我吧,你去忙。

    护士迟疑道:你是?

    男人声音温柔,如一缕清风:他是我伯父。

    护士松了口气,把尿壶递给他,小声说:这是干净的,新的,他说不用别人用过的。

    她没说之前那个尿壶被章武扔到了她身上。

    护士走的时候还在思考,那样一个人,怎么会有男人这样的亲戚。

    她走到门口,目光被站在门口的男人吸引。

    他身材高大,手臂肌肉结实,他静静的站在那,似乎变成了一尊雕像,不动如山。

    可眼底情绪复杂,竟叫人看不出深埋在他眼底的是恨意,还是杀意。

    第28章 尘埃里的玫瑰(二十八)

    躺在病床上的人失去了两条腿,他下半辈子都只能在轮椅或床上度过,愤怒和痛苦彻底击溃了章武,他看到柏易的瞬间便朝门口看去,隔着半个病房,这对父子的目光终于交汇。

    章武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再也骂不出一个字。

    而章厉只是站在门口,安静的看着他。

    让他进来。章武声音嘶哑,他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章厉的身上,于是态度也发生了改变。

    人的屁股决定脑袋,当年他用父亲的身份和武力占据高地的时候,可从不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现在他成了废人,需要人照顾,需要人花钱了,他的脾气就没了。

    柏易看向章厉,但他没有开口让章厉进来。

    他知道,这要看章厉的选择,他也不觉得章厉会原谅章武。

    有些痛和恨,不是说忘记就能忘记的。

    章厉走了进来。

    章武浑浊的眼睛看向章厉,他终于仔细打量了自己的儿子。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认真的看过章厉了,他有些恍惚,他儿子原来长成这样吗?

    时光好像回到了许多年前。

    妻子抱着还是婴儿的章厉,靠在他的肩膀上,对他说:小厉长得好,鼻子像我,眼睛像你,照着咱们的优点长的,以后肯定是个帅小伙,肯定有不少小姑娘喜欢。

    他那时候怎么说的?

    他说:他长得再好,也没他老子长得帅。

    妻子笑道:你最好看。

    章武看着章厉朝自己走来,他的嗓音颤抖:你这个不孝子,还知道来看我?!

    章厉没有坐下,他站在窗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可笑的老男人,没有担当,没有抱负,对家人也没有信任,他或许也有优点,只是在缺点面前,他的优点无关紧要,甚至更让人愤怒。

    我来看看你。章厉声音很冷,没有温度,也没有感情,看你有多惨。

    章武一愣,随即怒吼道:我是你爸!

    章厉嗤笑道:我是野种,只有妈,没有爸。

    章武憋红了脸,他用野种这两个字骂了章厉十多年,他找不到任何话语来反驳。

    你以后就没有腿了。章厉拉住了柏易的手腕,走吧。

    章武:我是你爸!没我你早就死了!

    没我你早就死了!

    没有你,妈就不会死。章厉轻声说,你活成这副样子,还不明白吗?

    等你出院,我会来接你。

    章厉朝章武笑了笑,那笑容阴郁到了极点。

    章武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幼小的孩子,躲在厨房的角落里,用细瘦的胳膊护着头,一边承受着他的毒打,一边用阴郁的眼神看着他,好像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他就会扑到自己身上,咬下自己身上的肉。

    他像一匹孤狼,凶狠和残忍是他立身的根本。

    那匹孤狼长大了,他披上了羊皮,融入了羊的世界。

    但骨子里,他依旧是那匹狼。

    依旧知道,只要他后退一步,那无穷无尽的黑色潮水就会无孔不入的将他包围。

    章武咽了口唾沫:你想怎么样?!

    章厉:你是我爸,我给你养老送终,天底下没有比这更正常的道理了。

    章武瞪大眼睛:我不要你养我,你给我钱!我自己养自己!

    章厉冷笑了一声。

    那笑声戾气十足。

    章武打了个哆嗦,他的直觉告诉他,这绝不是什么好事,他断了腿,没有独立生存的能力,如果真被章厉接走了,那他将面对的,或许才是真正的地狱。

    我不去!你别来接我!章武喊道,你不是我儿子!你是个野种!你要害我!

    章厉叹气道:爸,不要闹了,我等医生通知,等你能出院了,我就来接你。

    章武还要说话,章厉却已经拉着柏易的手腕离开了病房。

    柏易对章厉说:等等,我去给你爸请个护工。

    章厉眉头紧皱,显然觉得这不是一个好主意。

    然而柏易说:之前那个小护士,挺可怜的。

    年纪轻,在医院没有站稳脚跟,也不敢阳奉阴违,只能任章武欺负。

    柏易去请了一个中年护工,是个五大三粗的婶子,人很爽朗,手上有劲,柏易多给了对方一些钱,让对方这些日子就照顾章武一个人,他细心的对婶子说:他脾气怪,容易发火,您不要惯着他,只要他能吃能喝就行。

    婶子头一次听见这样的要求,平常人请护工照顾老人,哪个不是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对老人好点,温和点,她听着都觉得稀罕。

    柏易也没有解释太多:您照顾了就知道,您只要知道,我们家属这边对您的行为不会有任何限制。

    婶子莫名其妙的应了,觉得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但她还是决定要好好照顾章武,断了腿,儿子还不伤心,可怜啊。

    可没过两天,她就知道章武到底是个什么货色了。

    一点不合心意就开骂,要不是断了腿,肯定还要打她,她再爽朗也是个人,只要是人,都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她在被骂了两天,折腾了两天之后,终于想起了柏易对她说的话。

    于是章武的待遇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护工的力气越来越大,动作越来越粗暴,他把饭盒打翻了,她也不再去重新打,就让他这么饿着肚子。

    饿了两顿,他也就不敢再打翻饭盒。

    他要是骂她,她就直接离开病房,临走前还把水杯里的水倒了,也不给他接尿。

    几次三番下来,章武也不敢作妖了。

    护工有家属的叮嘱,就像是尚方宝剑,家属都不追究,这又算不上虐待,于是她终于找到了照顾章武的办法。

    就把他当成一块烂肉,别把他当做一个人。

    这样他就老实了。

    距离接章武出院还要一段时间,两人的旅游计划也搁浅了,柏易想说服章厉把章武送到养老院里,眼不见心不烦,但柏易提了几次,章厉都没有松口。

    把他接回来,然后呢?柏易抓住章厉的手,循循善诱,你想怎么样?打他?不给他饭吃?不让他去厕所?

    那不是折腾他,是折腾你自己。柏易温柔的注视着章厉,你现在有我了,我们有一个家,为什么要让他来?

    章厉紧抿着唇,他不能告诉柏易原因,不能告诉柏易他母亲真正的死因,那真相污秽至极,鲜血淋漓。

    章厉只是从背后抱住柏易,轻轻的啃咬亲吻柏易的耳垂:那就不让他来。

    柏易并不在意章武的死活,他要在意的事情多了,并没有多的精力分给章武。

    那就好。柏易转头和章厉对视,两人接了一个极轻柔的吻。

    随后相视一笑。

    柏易是个细心的人,这份细心只要他愿意,能体现在各个方面。

    于是章厉就享受到了柏易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爱护,柏易似乎是要把他从未感受过的美好一股脑的补给他,每一顿饭做的都是章厉爱吃的菜色,第二天要穿的衣服和鞋,柏易前一天也会给他配好。

    柏易会在做事的空档跟他说些情话,会在黑夜里亲吻他的皮肤。

    章厉沉浸在柏易给他营造的完美世界里,每一分钟都宛如置身天堂。

    只有柏易知道,这是他能带给章厉的最后的时光。

    章武的意外加速了任务的进程。

    只要章厉完全放弃对章武的杀意,章武要么早死,要么活到寿终正寝,柏易的任务就结束了。

    他确实对章厉动了心,也确实承认这虚无缥缈的感情就是爱。

    但这爱不足以让他放弃任务,放弃现实世界,他冷静且冷酷的爱着章厉,为他的离开做好铺垫,力图为这份短暂的感情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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