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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我变成了女人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终于是吸到了新鲜空气,我大口的喘着粗气,喉咙间仍有纸灰的焦味。

    我浑身无力,身子是躺着的,不知为何,肚子还有些疼。

    睁开眼时,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

    我不是在竹林的墓地中昏迷的吗,这是在哪儿?

    我侧过脸,看到了身下的蓝色床单,床边有一个铁柱子,顶端弯着两个钩。

    这是挂吊水瓶的杆子,我在……医院里?

    难道是冯伟找到了我,把我送进了医院?

    我艰难的起身,这一活动,肚子疼痛的更加明显了,我的肚子里好似有一根针,不停的刺来刺去。

    我伸手去捂肚子,手还没放在肚子上,又僵住了。

    我看到我的手,比以前白了,似乎还小了。

    这分明是一只女人的手!

    我下意识的低头,我身上穿着白色的病号服,只是病号服的大小比起我平日的穿衣尺码小了不少。

    真正让我感到惊恐的是,病号服的前胸位置,鼓鼓囊囊的。

    我咽了下口水,颤抖着伸手摸了一下,是真的。

    再捏一下,软的。

    我堂堂一个大男人,怎么有胸了?

    突如其来的改变,令我措手不及,我慌乱的起身下床,刚跑出还没两步,只感觉左手手背刺骨的疼了一下,紧接着整个人浑身酸软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一名护士听到了动静,跑上前来。

    “焦佳奕,你还打着吊瓶呢,这是要去哪?”

    原来我左手刚刚还扎着针,这一跑针抽出来划破了血管,我半个手背都是血。

    可相对于手背和腹部的疼痛,我更在意护士对我的称呼。

    焦佳奕,她喊我焦佳奕?!

    我环绕四周,病房内有单独的卫生间,有卫生间一定有镜子。

    我推开护士,向着卫生间跑去。

    “焦佳奕!你去哪里?快回来!”

    我冲入卫生间,洗手池前的镜子肮脏不堪,除了水渍还有不知是不是鼻涕的不明液体。

    若放在从前,我肯定一脸嫌弃的避而远之。

    可如今,我被镜子里的人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镜子里的人,不,是镜子里的我,不再是原来一米八高的小伙子,而是一个面色蜡黄,身材娇弱的女孩子。

    我变成女人了?我没法接受这个事实。

    我想在镜子里多看自己两眼,可腹部越来越烈的疼痛,让我忍不住弯下身子。

    疼!钻心的疼!

    护士跑进卫生间,把我扶回病床上。

    “你不要再乱动了,我去找医生。”

    病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使劲抓了抓头发……手感润滑,还是长发……

    今年我看了一部动画电影《你的名字》,讲的是一男一女交换了灵魂,用对方身体生活的故事。

    当时我还吐槽编剧脑洞大开,现实中怎么会有男变女的事情。

    我万万没想到,真有,还发生在我的身上。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思考,很快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刚刚护士喊我焦佳奕,是给我老爹捐献肾源的那个女孩。”

    “焦佳奕已经死了,我昏迷前还在她的坟前祭拜。”

    “我肯定不会是穿越时间回到过去,那我现在所经历的,很可能是焦佳奕生前的回忆。”

    我想明白了,这就像是我之前使用过的还梦珠一样,只不过还梦珠是挖掘我自己的回忆,而这次,我正身临其境的感受焦佳奕所经历过的事情。

    腹部的疼痛,让我躺不下,也坐不住。

    护士说好了去找医生,却迟迟没有回来,我实在是忍不住了,跑出了病房,想喊人帮忙。

    谁知快要走到走廊尽头时,我忽然听到走廊拐角处有声音传来。

    “医生,我女儿到底能不能治好?”

    这个男声我是第一次听到,却十分的熟悉,我很快想明白了,说话的人,是焦佳奕的父亲。

    “病人家属,你女儿的情况很不好,她的肝功能几乎完全丧失,必须尽快手术治疗,专家们正在拟定手术方案,方案出来后需要你们签字。”

    这是医生在解答,他的话刚落,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响了起来。

    “需要多少钱?”

    这个女人,是焦佳奕的母亲。

    焦佳奕母亲的问话,十分生硬和冷淡,还夹杂着浓浓的不情愿。

    “从其他相近的病例看,大概需要准备三十万。”

    “多少?!”

    女人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

    “三十万!你们这是治病还是抢钱啊,娃儿他爹,收拾东西回家,不治了!”

    “你等等!”

    男人拉住了女人。

    “医生,我们先商量一下。”

    医生走了,只剩下男人和气呼呼的女人。

    “孩儿娘,这可是咱亲闺女,你忍心眼睁睁的看她死?这些年我在外面打工,咱家也有点积蓄了,我再找亲戚们借点……”

    “你疯了?!”

    男人的话被女人的尖叫声打断了。

    “借钱?这几年咱家里还不容易脱了贫,你竟然还想借钱给她治病!”

    女人仿佛说到了气头上,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尖。

    “姓焦的,我告诉你!老娘苦日子是过够了,你要是敢借钱给那赔钱货治病,先跟我去民政局把婚离了!你也别想着带走儿子,跟你那赔钱闺女过日子去吧!”

    “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个儿子?你现在赚的钱,都是他未来娶媳妇用的,你是不是想让你儿子打一辈子光棍?!”

    “我怎么就嫁给你这么个窝囊货!”

    被老婆这般骂,男人非但没有发飙,语气反而是软了下来。

    “媳妇儿,我就说说,说说。”

    男人服了软,女人却是不依不饶。

    “当初我怎么说的来,让她念完初中就嫁人,你不听,非要让她念高中,现在好了吧,到头来砸自家手里了!”

    “要是听我的,嫁了人,有婆家看着,用得着我们花钱给她看病吗!”

    “赔钱货!赔钱货!真是赔钱货!”

    走廊的另一边,我眼泪肆意横流,这本是与我无关的故事,但我用的是焦佳奕的身体,根本抑制不住源自灵魂深处的感情触动。

    她的亲生母亲,不仅不愿救她,反而责骂她给家里带来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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