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故人·故里（上）
只剩下最前排的一些墓碑还依旧接受霞光的洗礼。后面的墓碑都被山体的阴影完全吞噬掉了。这样一个白昼和黑夜交替的时刻，时光静悄悄地，有点儿凝固的意味。
那道身影始终凝固在最前排的墓碑之前，若不是夕阳拉长他的身影，恐怕他早已和这些融为一体。
莫七轻步走过去的时候，他也依旧未动。那块蓝绮罗长老的墓碑刚好正对着他。一束鲜花开的正好。
莫七没有开口，甚至连呼吸都压抑了下来，努力不打破这种静默的氛围。直到阴影埋葬了他们一半的身体。
“我一直在外面漂泊。如果不是遇见了小海，也不会这么快回来……但想着她就在这里啊，回来总是舍不得，恨不得能在这里陪她很久很久。”
莫七点点头，并不询问小海是谁，听着身边人略显沙哑的声音，他将手掌轻轻按在他的肩头。当初还不及他高的少年，如今宽阔的肩膀已经超出了许多。
一只苍老的手掌随即轻轻覆盖在那只年轻地手掌上，紧紧地握住。两个人之间并没有太多寒暄，却这一个动作，已经足够。
夜幕降临，灯塔轻轻旋转起来，一圈一圈光亮照耀着漆黑的夜。从独孤峰望下去，一切都还和原来一样，并没有改变，或许改变的，只是人而已。有些人来了，有些人走了。
“一步渡须弥？”
范森锐利的目光即使在黑夜里也能让人警醒，莫七点点头，“其中还有些巧合。”
“果然是我看中的人……比我可强太多啦！”
范森自嘲起来，但是这话音中又透着满满的自豪，“你们这一代，是注定了要改变世界的人，努力去飞吧，飞的越高越远！”
莫七颔首，又问，“紫都院长……怎么样了？”
“九紫焚身阵对他的伤害很严重，半具身体都已经被焚毁，虽然生命暂时没有大碍，缺损的身体部分也能够以其他物质来填充，但是功力恐怕会减弱不少。最麻烦的是，他一直念叨着要我当院长……”
范森一脸愁容，莫七很仔细地看了看，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笑你啊，一把年纪了，还和小孩子一样，居然还怕麻烦！”
“哟！那你那个守薇的首领不是甩的干干净净么？”
莫七被噎的再也说不出来，只好深吸口气，仰望近在咫尺的群星。
“但如果这是我的责任，我会扛起来。不然，怎么给你这个家伙做表率？”
范森露出微笑来，伸了个大大地懒腰，“没想到你还真的成功了，不仅仅把绮罗的八品登封水吸收了，好像还有什么地母阴泉？三种水能合而为一，就算在六域，你也足以自傲了！”
“老师，你为什么不问我在死之渊境中的事情？”
莫七忽然岔开话题。范森微微一愣，继而笑道，“你变得这么强，自然是混的不错了。而且你如果想说，自己早就说了。”
莫七莞尔一笑，继而从背后抽出那把刻满了雷纹的银色长锏。
“进化了？”
范森极为震惊，指尖距离雷鬼锏不过寸许，却有些颤抖不敢抚摸下去，他看看莫七，又看看雷鬼锏，忽然皱眉道，“好霸道的魔气！”
“嗯。”
莫七点点头，目光灼灼，“老师你先前说的没错，这把锏的确是来历非凡，很有可能和魔界有着极大关联。死境原是巨鹿王开辟的一处空间，实力极为恐怖，依我看不过是养精蓄锐而已，一旦时机来到，必然会现世作乱，到时候天下又要有一场浩劫……然而更让我在意的，是这死境之中竟然有一个古怪而又强大的神秘胎体空间。”
“神秘胎体空间？！”
范森瞪大眼睛。
“那个空间就像是一切邪恶的原点，不仅源源不断地提供培元力，而且还源源不断地将恶念灌输，那里面居住着数以千万的人，每一个人都缩在透明的气泡中。老师见过卵的吧？那些人和气泡就像是一颗一颗的卵……”
范森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是听莫七这么一说，全身也是一阵鸡皮疙瘩起来。
“这把锏也是在那个胎体空间完成了进化。”
莫七注视着雷鬼锏轻轻地说道，但他没有将其中更细的东西告诉范森，比如这把锏引起了一系列的争夺，他原本该是失去它的，却又诡异的回到了手中。比如白帝佛君竟然隐藏在那片胎体空间之中。他知道，说出这些并无意义。
“也许是安静了太久了，这个世界终于要开始癫狂了啊……”
范森像是一个预言者一样低声喃喃，末了，抬眼看莫七，“你有什么打算？”
莫七耸耸肩，“先解决掉凌天宗和魏通牙，要不然我无法安心去六域。”
“可是，凌天海有强大的壁障阻隔，如果没有开启之法，就算你我须弥之身也无法进入！”
“上面进不去，难道不能从下面么？”
莫七微微笑，“我有一个久未见面的老朋友，或许能帮上忙，我看我要去一趟十望城了。老师，趁现在凌天宗受挫，一鼓作气干掉它，不能让其再有死灰复燃的时候！届时我们上下夹攻，必定要他们死绝了！”
“好！我会联络东陆五岛其余反凌的势力，等你那边一起，然后杀入凌天海底！”
“争取时间，我明日一早就动身，老师可等我消息。”
“你一个人不要紧么？那魏通牙反复无常，实力又极端强大，倘若半途遇见……”
范森极为担心爱徒安危。
“虽说的确是有着风险，但此刻我一人反而方便，凭我此刻实力，东陆除了魏通牙本人已无忌惮之人。真若是遇到魏通牙，即便打不过也能逃走。”
莫七自信满满地说道，可是忽然间，又想起魏通牙离去时说的那句看似不相干的话来。
儿时伙伴……什么意思？
翌日清晨。
当东方第一缕阳光透过云层，落在繁盛的素锦花上的时候，莫七轻步而出，穿过天院澈湖之上绵绵的栈道。这里是他曾经奋斗过的地方，也是最可爱的地方。在这里，他收获了自信，收获了爱情，也收获了一群生死并肩的兄弟。但如今，他脚步匆匆，甚至不忍当面道别。因为他害怕自己一停下脚步，就失去前进的动力。
他将黑色斗篷的连帽翻过来，罩住自己有些显眼的脑袋，来到了秀院演武场。飞行兽停歇的区域只剩下一只飞翼金狮，在伊伊进化的这段时间，他只好另寻其它。
“唉--这只飞行兽是我们预定的！这位仁兄可以等下一批！”
一个有些古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只手已经按在了飞翼金狮的脑袋上。莫七回过身去，就看见三个同样身穿黑斗篷的人已经将自己的退路封死。帽檐一致压的低低，看不清脸，但是三人周身散发出来的力量却不容小觑。
“诸位，我有急事要走，是否能高抬贵手？”
莫七不想和灵院学生冲突，言语极软，然而对方却极为盛气凌人。
“滚一边去！”
莫七眉头一蹙，正要发火，却见另一个人又道，“就算是莫七在这，也照样靠后站！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再不滚别怪我们不客气！”
明显是粗起来的声音，对方并不愿意让莫七听到本来的声音，但是他的眉头已经舒展起来，嘴角竟然还微微上扬。
“你笑什么？再不让开，打得你满地找牙看你还笑不笑得出！”
莫七双臂环胸，一副好整以暇地样子，“好啊，我就站在这里，等着你们打的我满地找牙。这只飞翼金狮我还是抢定了！”
“好小子！感情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打！”
一声低喝，三人同时出手，莫七微笑见，身型在三人手掌穿过的同时忽然消失，就在三人愣住的同时，本尊已经出现在三人身后。
糟了！
三人面色骤变的同时，就见莫七忽然双手将三人身上的黑斗篷一齐掀了起来，“噬无天！一米！祀舞！你们三个家伙给我现行吧！”
哗啦啦--
黑斗篷飘扬在半空的时候，金发金甲的年轻人，背负紫金长弓的艺术青年，还有一个挂了半丝的娇媚少女齐齐暴露在莫七的视线中。
“啊--”
一声尖叫，只穿了一件亵衣的祀舞尖声叫了起来，那双妩媚的眼睛此刻带着火焰一样喷向莫七，“莫七你这个王八蛋！上次在仙培池故意搂我，亲我，现在又故意扯我的衣服！我要杀了你！”
“听我说小舞，上次真的不是故意的……当然……这次，这次更不是故意的，我哪里知道你……你这么闷骚，只穿这么一点里面……”
莫七神情惊骇地结巴着说道，一边说一边朝后退，祀舞则犹如魔鬼一样扭曲着脸步步逼近，“你说我闷骚？你说我闷骚？！这是夏天啊！”
哎哟--
就见狠狠一拳，莫七整个人犹如飞火流星，在一米和噬无天两人的注目礼下一路飙升上天穹，最后化作了一颗明亮的星子。
“干得漂亮！”
一米和噬无天面色正经地冲着祀舞竖起了大拇指。
那道身影始终凝固在最前排的墓碑之前，若不是夕阳拉长他的身影，恐怕他早已和这些融为一体。
莫七轻步走过去的时候，他也依旧未动。那块蓝绮罗长老的墓碑刚好正对着他。一束鲜花开的正好。
莫七没有开口，甚至连呼吸都压抑了下来，努力不打破这种静默的氛围。直到阴影埋葬了他们一半的身体。
“我一直在外面漂泊。如果不是遇见了小海，也不会这么快回来……但想着她就在这里啊，回来总是舍不得，恨不得能在这里陪她很久很久。”
莫七点点头，并不询问小海是谁，听着身边人略显沙哑的声音，他将手掌轻轻按在他的肩头。当初还不及他高的少年，如今宽阔的肩膀已经超出了许多。
一只苍老的手掌随即轻轻覆盖在那只年轻地手掌上，紧紧地握住。两个人之间并没有太多寒暄，却这一个动作，已经足够。
夜幕降临，灯塔轻轻旋转起来，一圈一圈光亮照耀着漆黑的夜。从独孤峰望下去，一切都还和原来一样，并没有改变，或许改变的，只是人而已。有些人来了，有些人走了。
“一步渡须弥？”
范森锐利的目光即使在黑夜里也能让人警醒，莫七点点头，“其中还有些巧合。”
“果然是我看中的人……比我可强太多啦！”
范森自嘲起来，但是这话音中又透着满满的自豪，“你们这一代，是注定了要改变世界的人，努力去飞吧，飞的越高越远！”
莫七颔首，又问，“紫都院长……怎么样了？”
“九紫焚身阵对他的伤害很严重，半具身体都已经被焚毁，虽然生命暂时没有大碍，缺损的身体部分也能够以其他物质来填充，但是功力恐怕会减弱不少。最麻烦的是，他一直念叨着要我当院长……”
范森一脸愁容，莫七很仔细地看了看，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笑你啊，一把年纪了，还和小孩子一样，居然还怕麻烦！”
“哟！那你那个守薇的首领不是甩的干干净净么？”
莫七被噎的再也说不出来，只好深吸口气，仰望近在咫尺的群星。
“但如果这是我的责任，我会扛起来。不然，怎么给你这个家伙做表率？”
范森露出微笑来，伸了个大大地懒腰，“没想到你还真的成功了，不仅仅把绮罗的八品登封水吸收了，好像还有什么地母阴泉？三种水能合而为一，就算在六域，你也足以自傲了！”
“老师，你为什么不问我在死之渊境中的事情？”
莫七忽然岔开话题。范森微微一愣，继而笑道，“你变得这么强，自然是混的不错了。而且你如果想说，自己早就说了。”
莫七莞尔一笑，继而从背后抽出那把刻满了雷纹的银色长锏。
“进化了？”
范森极为震惊，指尖距离雷鬼锏不过寸许，却有些颤抖不敢抚摸下去，他看看莫七，又看看雷鬼锏，忽然皱眉道，“好霸道的魔气！”
“嗯。”
莫七点点头，目光灼灼，“老师你先前说的没错，这把锏的确是来历非凡，很有可能和魔界有着极大关联。死境原是巨鹿王开辟的一处空间，实力极为恐怖，依我看不过是养精蓄锐而已，一旦时机来到，必然会现世作乱，到时候天下又要有一场浩劫……然而更让我在意的，是这死境之中竟然有一个古怪而又强大的神秘胎体空间。”
“神秘胎体空间？！”
范森瞪大眼睛。
“那个空间就像是一切邪恶的原点，不仅源源不断地提供培元力，而且还源源不断地将恶念灌输，那里面居住着数以千万的人，每一个人都缩在透明的气泡中。老师见过卵的吧？那些人和气泡就像是一颗一颗的卵……”
范森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是听莫七这么一说，全身也是一阵鸡皮疙瘩起来。
“这把锏也是在那个胎体空间完成了进化。”
莫七注视着雷鬼锏轻轻地说道，但他没有将其中更细的东西告诉范森，比如这把锏引起了一系列的争夺，他原本该是失去它的，却又诡异的回到了手中。比如白帝佛君竟然隐藏在那片胎体空间之中。他知道，说出这些并无意义。
“也许是安静了太久了，这个世界终于要开始癫狂了啊……”
范森像是一个预言者一样低声喃喃，末了，抬眼看莫七，“你有什么打算？”
莫七耸耸肩，“先解决掉凌天宗和魏通牙，要不然我无法安心去六域。”
“可是，凌天海有强大的壁障阻隔，如果没有开启之法，就算你我须弥之身也无法进入！”
“上面进不去，难道不能从下面么？”
莫七微微笑，“我有一个久未见面的老朋友，或许能帮上忙，我看我要去一趟十望城了。老师，趁现在凌天宗受挫，一鼓作气干掉它，不能让其再有死灰复燃的时候！届时我们上下夹攻，必定要他们死绝了！”
“好！我会联络东陆五岛其余反凌的势力，等你那边一起，然后杀入凌天海底！”
“争取时间，我明日一早就动身，老师可等我消息。”
“你一个人不要紧么？那魏通牙反复无常，实力又极端强大，倘若半途遇见……”
范森极为担心爱徒安危。
“虽说的确是有着风险，但此刻我一人反而方便，凭我此刻实力，东陆除了魏通牙本人已无忌惮之人。真若是遇到魏通牙，即便打不过也能逃走。”
莫七自信满满地说道，可是忽然间，又想起魏通牙离去时说的那句看似不相干的话来。
儿时伙伴……什么意思？
翌日清晨。
当东方第一缕阳光透过云层，落在繁盛的素锦花上的时候，莫七轻步而出，穿过天院澈湖之上绵绵的栈道。这里是他曾经奋斗过的地方，也是最可爱的地方。在这里，他收获了自信，收获了爱情，也收获了一群生死并肩的兄弟。但如今，他脚步匆匆，甚至不忍当面道别。因为他害怕自己一停下脚步，就失去前进的动力。
他将黑色斗篷的连帽翻过来，罩住自己有些显眼的脑袋，来到了秀院演武场。飞行兽停歇的区域只剩下一只飞翼金狮，在伊伊进化的这段时间，他只好另寻其它。
“唉--这只飞行兽是我们预定的！这位仁兄可以等下一批！”
一个有些古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只手已经按在了飞翼金狮的脑袋上。莫七回过身去，就看见三个同样身穿黑斗篷的人已经将自己的退路封死。帽檐一致压的低低，看不清脸，但是三人周身散发出来的力量却不容小觑。
“诸位，我有急事要走，是否能高抬贵手？”
莫七不想和灵院学生冲突，言语极软，然而对方却极为盛气凌人。
“滚一边去！”
莫七眉头一蹙，正要发火，却见另一个人又道，“就算是莫七在这，也照样靠后站！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再不滚别怪我们不客气！”
明显是粗起来的声音，对方并不愿意让莫七听到本来的声音，但是他的眉头已经舒展起来，嘴角竟然还微微上扬。
“你笑什么？再不让开，打得你满地找牙看你还笑不笑得出！”
莫七双臂环胸，一副好整以暇地样子，“好啊，我就站在这里，等着你们打的我满地找牙。这只飞翼金狮我还是抢定了！”
“好小子！感情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打！”
一声低喝，三人同时出手，莫七微笑见，身型在三人手掌穿过的同时忽然消失，就在三人愣住的同时，本尊已经出现在三人身后。
糟了！
三人面色骤变的同时，就见莫七忽然双手将三人身上的黑斗篷一齐掀了起来，“噬无天！一米！祀舞！你们三个家伙给我现行吧！”
哗啦啦--
黑斗篷飘扬在半空的时候，金发金甲的年轻人，背负紫金长弓的艺术青年，还有一个挂了半丝的娇媚少女齐齐暴露在莫七的视线中。
“啊--”
一声尖叫，只穿了一件亵衣的祀舞尖声叫了起来，那双妩媚的眼睛此刻带着火焰一样喷向莫七，“莫七你这个王八蛋！上次在仙培池故意搂我，亲我，现在又故意扯我的衣服！我要杀了你！”
“听我说小舞，上次真的不是故意的……当然……这次，这次更不是故意的，我哪里知道你……你这么闷骚，只穿这么一点里面……”
莫七神情惊骇地结巴着说道，一边说一边朝后退，祀舞则犹如魔鬼一样扭曲着脸步步逼近，“你说我闷骚？你说我闷骚？！这是夏天啊！”
哎哟--
就见狠狠一拳，莫七整个人犹如飞火流星，在一米和噬无天两人的注目礼下一路飙升上天穹，最后化作了一颗明亮的星子。
“干得漂亮！”
一米和噬无天面色正经地冲着祀舞竖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