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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火浇愁 作者:priest

    翻他记忆也是故意的,就为了把他气跑。

    他身负离火,与诸邪相克,半夜三更往路边一站,相当于一个显眼的大火堆,对各路幺蛾子有极大的吸引力,阿洛津百分之百会被他引过去。

    这样一来,一方面,盛灵渊能腾出手去对付幕后做阴沉祭的人,另一方面,有他牵制阿洛津,能让阿洛津暂时顾不上去祸害人间。

    “还给我留了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宣玑心里磨了磨牙,“行,我今天才算知道什么叫‘无所不用其极’。”

    “我澄清过了,族长,我真不是那个丹离。”宣玑朝阿洛津一摊手,无奈极了,“您看看本人这张充满了胶原蛋白的脸,我长得像有那么老的吗?”

    阿洛津不为所动,冷冷地看着他。

    据说因为一个念头入魔的人,此后躯壳里就不再是原来的人了,他会变成被那个“念头”驱使的行尸走肉。

    宣玑不知道这种生前被自己族里恶咒千刀万剐,眼看着族人在离火中灰飞烟灭的魔又是什么情况。阿洛津明显是有记忆的,按理说也应该保存了一部分他作为人时的思想,只是成魔之后思维方式不能用常理度量。

    宣玑只希望他能有点逻辑,讲点道理。

    “当然,您要是想来跟我组成‘反诈骗’联盟,我还是很欢迎的,”宣玑说,“咱俩同属于受害人,确实有话聊……”

    “朱雀。”阿洛津字正腔圆地吐出了人族的古语,声音顺着凉如水的夜色掠过大街,灌进了宣玑的耳朵,“你身上……跟他一样,有朱雀一族的气味。”

    第40章

    宣玑震惊地目测了一下自己和阿洛津的距离, 又低头在自己身上闻了一下, 只闻到了诱人的炸鸡味。

    就在他怀疑阿洛津在祭坛里埋了几千年, 已经饿得分不清炸鸡和神鸟的时候,阿洛津突然从路灯上一跃而下,脚下出现了一只巨大的骨蝶——字面意思, 一只白骨架拼成的大蝴蝶。

    蝴蝶翅膀一展,大概有三四米宽,就像那种镂空、会扇翅膀的蝴蝶发卡, 没点平衡感的人还驾驭不了这个!

    阿洛津:“没什么稀奇的, 要是你全族都被朱雀离火活活烧死,你也能闻得到那股……虚情假意的味道。”

    宣玑先是被这出场造型震撼了一下, 随即,他后知后觉地想起了自己的岗位职责。

    “等等!”宣玑的脸都青了, “这巫人族长不会就是开着这玩意,一路从郊区飞过来的吧!”

    虽说是半夜三更, 可夜猫子全城都是,路网监控也都没关!明天要是上了头版头条,这事儿算谁的?怎么圆?

    阿洛津才不管这些, 脚踩蝴蝶, 招摇过市地朝宣玑飞过来。这酒店正好在市中心,挨着个交通枢纽,前面有三层高架桥,不时有车经过,过往司机只要一抬头, 就能看见宣玑所在的露台。

    万一真有人想不开抬了头,窥见阿洛津和他老人家的“坐骑”,非得引起交通事故不可!

    “不能留在这。”宣玑心说。

    阿洛津敢在闹市区把白骨当风筝放,宣玑可不敢在酒店附近放火。深秋初冬正是东川的旅游旺季,酒店几乎是满员,四十多层的大高楼,谁知道消防过不过关?

    于是他掉头就跑,直接从六层的观景台上跳了下来,没拉开翅膀,落地时却极轻盈,好像骨头都比别人轻几分似的,顺势一滚就卸了力,扎进了酒店旁边的小窄巷里,同时拨通了平倩如的电话:“拉个群!快,把风神一的那几个都拖进来,出来搭把手……睡什么睡!人家魔头都起来嗨了!”

    他话音没落,脑后就有厉风打过来,宣玑没回头,一步蹿上了面前的垃圾箱,塑料的桶盖把他往上弹了一米来高,却居然没被他踩裂。

    有什么东西擦着他的裤脚飞了过去,“呜”一声,削进了旁边的水泥墙上——那居然是风!

    风刃把水泥墙砍了条缝,随即消散。宣玑借着一扇打开的窗户的倒影看了一眼,只见阿洛津的“坐骑”因为太过于炫酷,进不了狭窄小巷,两边的翅膀各自被卡掉了一半,成了只“截图不全版”的蝴蝶,越发诡异骇人。

    那残破不堪的样子,忽然让人想起巫人塚里那些身首分离的骸骨。

    宣玑心里泛起一点说不清的滋味,试图沟通:“你到底为什么非得跟我过不去?族长,清醒一点!”

    可惜,他的古语水平只限于勉强能听,口语真的不行,说得“古今结合”,完全不在调上。阿洛津没有陛下那么逆天的语言天赋,不会自己掂量着翻译,所以免疫了他的一切“花言巧语”,他袍袖一展,被猎猎的夜风鼓起,第二把无形的风刃眼看就要成型。第一刃被宣玑躲过去了,这第二把风刃就足有两米多长,横过来能把窄巷填满。

    宣玑情急之下,大叫一声:“丹离!”

    终于,阿洛津听懂了他嘴里的一个词,动作微微一顿。

    “我就不信,今天这事还说不清楚了,”宣玑喘了口气,脚尖轻轻地一点地,转过身面对阿洛津,拿出了跟外国友人沟通的那套肢体语言,指着自己,“我——真的不是——丹离。”

    阿洛津略微一歪头,认认真真地看着他手舞足蹈:“嗯,你不是。”

    总算明白了,宣玑差点热泪盈眶。

    “对啊!你哥骗你的!你哥的良心——”宣玑在自己胸口比划了一下,代表“心”,他一时想不出来该用什么手势形容这颗良心,于是一手捏住鼻子,另一只手拿着“良心”,伸得离自己远远的,仿佛拎起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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