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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4

    流寇右带刀 作者:任池

    无声地说:“来世再见。”

    他抬头看天,大贺朝的天空啊,万古如长夜。

    第14章 第 14 章

    梦里,所有的鸟儿都在大雪中飞起。

    一阵翅膀扑腾声中,花岛惊醒,有人握住他的手。

    “花岛,花岛?”

    视线逐渐清晰,他看见一双漆黑眼眸,随后辨认出那人的轮廓,动了动唇,颤出一声:“队长。”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是多么虚弱,眼角似乎有泪,此刻也一并滑落。

    韩径夜为他逝去泪珠,指尖冰凉如常,花岛努力从棉被中抽出手臂将他揽紧,脸埋进颈窝,深深嗅着那温旧的气息。手掌一点一点摸索着脊背,感受每一处熟悉的起伏与凹陷,不自觉微微张嘴,咬住了那人颈侧肌肤——眼泪流进口腔,是苦涩的。韩径夜温柔地抚摸着发丝,轻缓的呼吸声使人安心,他松开花岛,把枕头垫高,只说了句:“醒了就好。”

    “队长,我饿了。”带点撒娇的语气,刚从鬼门关回来就这么烦人。

    “你躺着,等我。”韩径夜离开,没过一会儿,端着一碗山芋小米粥回来了,收拾衣摆在花岛身边坐下。

    花岛非常自觉地张开嘴。

    韩径夜便一勺一勺喂他,花岛表现得像一只乖顺的小猫,琥珀色的眼睛直直望过去。突然想要再靠近一些,于是支撑起身。

    “不要乱动,伤口再裂开怎么办。”

    “没什么好担心,没关系啦。”

    “不要总是高估自己的能力。”韩径夜吹着粥的热气,将下一勺递来:“你要学会好好掌握自己的生命才是。”

    “我的命不值钱,若是为了你死掉——”

    “别说傻话。”男人表情变得严肃,一块软糯的山芋堵住他的嘴。

    “开玩笑的,我们不都......活着吗。”说罢,心底腾起一丝哀伤与不安。但花岛并不是个喜欢哀伤的人,于是转而露出灿烂微笑:“队长,能把门拉开吗?我想看看外面。”

    韩径夜拉开纸阁门,明媚春光霎时涌泻进来,刺得人睁不开眼。

    屋外,青灯卫屯所已是春意盎然。

    正是桃花盛开的时节,院落中一片浅粉烟霞,花瓣逐风,偶尔落在雪白的床榻上,被花岛拾起。

    韩径夜从桃花烂漫处转回目光,眼角竟蕴着微弱的笑意。

    也许因为光照太过强烈,花岛眼眶疼痛,揉了揉,感慨道:“都是春天了啊......”

    他昏迷了十天,又休养了半个月,这才可以下地走动。从燕国回到和泽,原先熟悉的一切都变得陌生了许多,花岛披散长发,随意裹一件薄衣四处乱晃,屯所里空旷了不少,再也不见少年嬉闹的身影,春天就这样兀自灿烂着,再兀自凋零而去。

    还好,司徒老头还在。当看见他掩映在绿油油菜叶中的佝偻背影时,花岛忍不住飞扑过去,高呼道:“司徒!”

    老头从田地里抬起头,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泥。

    “再不见你我都疑心你要死了!伤好了没?”

    “早好了,没事。”

    “你知不知道你昏迷的时候一直是队长在照顾你。”

    “是吗?”花岛浅笑,“不过最近没见到他。”

    “耀王召他去京城议事,唉。”望着天空一声长叹,“北国和燕国都对大贺正式宣战,之后咱们的日子恐怕不好过哇。”

    花岛意识到养伤的这段日子自己疏于了解时政,便问:“已经开始打仗了吗?”

    “还没,但随时可能开始。”司徒说着,又蹲下来给菜苗松土施肥。

    院墙外传来一些陌生的声音,比如机器的轰响、听不懂的语言,他下意识望向哨塔,决定出门看一圈。

    正大洋行门口,再也没有黄包车的影子。于是他想到白狗说今年春天要成亲,匆匆跑向菊屋,却再次扑了个空。

    一整条花街都人去楼空,所剩几盏乱灯诉说着夜夜笙歌的往昔。菊屋纸窗上残留一幅褪了红色“双喜”窗花,印证了白狗所说的婚礼确实属实。然而除此之外,花岛找不到任何属于曾经的痕迹。

    他在门口徘徊良久,早已没了当年掀开屋帘大喊“老板,两坛桂花三白”的勇气。路旁一个鞋匠告诉他,马上要打仗了,这条街的屋子被军队征用,人全都走干净了。

    花岛呆呆地点头,正欲返回时,迎面驶来一辆敞篷车。

    车上三男一女,男人皆着北国军装,口中不知说着什么浑话,正笑得东倒西歪,那女子浓妆艳抹,盘扣解至胸口,甚是风骚。

    车子在菊屋门前刹住。女人衔着烟走下来,看到花岛,一惊。

    “哦,你还活着?”她挑眉。

    花岛极力从烟熏妆和大红唇中辨认出她的身份,喃喃道:“兰儿?”

    “亏你还记得我,你倒是没什么变化。”

    “老板呢?还有白狗他们呢?”

    “早散了。”

    烟雾缭绕。

    “我答应过白狗,会帮他把婚礼办的风风火火......”花岛声音弱下去。

    “是啊,但你食言了。”兰儿撞开他的肩膀,径直走进菊屋:“让一下,我进去拿东西。”

    出来时,女人手上多了一只琵琶。她仔细地吹拂灰尘,踩着高跟鞋坐上敞篷车。北国男人轰轰闹闹一阵,把琵琶横抱着拨动琴弦,她笑道:“不是这样弹的啦!”随后抢过自己的东西,收进怀里。

    一溜烟,车开远了。

    花岛怅然,见菊屋那空幽幽的门洞,失神地朝内走去。桌椅散乱,一地灰尘,他不知为何突然躬下身,在叠着破报纸和烂棉花的地上仔细搜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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